“那他岂不是和花阁主一样厉害?” “谁说不是。他那时就已经达到了金丹境界,比许多小门派的一些长老都要强上许多。” “既然如此,”沈故皱起了眉,“他怎么还会在万妖祸世中死掉呢?”
第43章 不给撸 “这个嘛,当时对外的说法是被高阶大妖所害。”桑卿说着叹了口气,“但其实,是断霄剑杀气太重,楚义一时没能控制,反被剑气所噬。” 听他这样一说,沈故看了一眼手上的剑,抬手就要丢,被桑卿拦住。 “别,知道你不喜欢它,但你现在还小,以后还有的是时间磨合。” 沈故噘起嘴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明明就是把凶剑。” 桑卿接过他手上的断霄,手指轻轻摩挲着:“断霄只是杀气重了些,但遇到合适的人,它就是一把利器。” “合适的人,”沈故垂下了眼帘,“所以,连你也觉得我是天煞命格,理应能镇得住这把剑?” “当然不是,”桑卿扶额,“我是说,你是有能力驾驭这把剑的人。你忘了祝神祭上,接到的神谕了?” “在这之前曾接到神谕的那两人,最后,一个直接飞升,一个当了一派阁主,我是觉得阿故以后定然也会有一番大作为。” 见沈故还有些闷闷不乐,桑卿揉了揉他毛茸茸的狼耳朵,笑道:“花应那时候十二岁,你才九岁,比他可厉害多了。” “你真这么想的?”沈故抖了抖耳朵,认真的望着他。 桑卿点头:“有一句话叫做,事在人为。你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不管一开始你的处境如何,只要我们努力去改变,结果还是会不同的。” 沈故没有说话,他想到了白天在巨阙堂的事,不管怎样,他确实为自己辩驳了,最后也没有被罚,这样算是一点改变吧。 “你今天就做的不错,”桑卿见小孩低着头发呆,把剥好的花生推到沈故面前,鼓励他道,“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嗯。”沈故点点头,这种夸奖让他忍不住高兴起来。 一高兴,蓬松的大尾巴就忍不住探了出来,欢快的摇着,连头上的耳朵也跟着抖。 桑卿看的心里直痒,想趁机□□一回,又觉得自己好像变态,手里紧抓着自己的袖子,转移话题道:“快吃吧,烤花生很香的。” 沈故乖乖吃着剥的白白胖胖的花生米,桑卿半眯着眸子,悄悄伸手一下下撸他摇来摇去的大尾巴。 然后,沈故突然停了下来,如点漆般锐利的眸子盯着桑卿看:“你干嘛?” “哈哈。”桑卿笑笑,心虚的收回了手。 小孩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尾毛,尾巴尖一晃,就把尾巴收了回去,然后道:“尾巴不给撸。” “小气。” 桑卿指指桌上的烤花生和烤玉米,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我每天给你做这么多好吃的,你不肯叫我师尊也就算了,连尾巴尖都不给摸。我恐怕是整个修仙界最惨的师尊了吧。” “哼,”沈故分毫不肯让,“你是长辈,说话得算数!” “好吧,我是长辈。”桑卿一摊手,妥协道,“长辈不欺负小孩。” 沈故顿时有些小得意,他捏起一颗颗白白胖胖的花生米丢进自己嘴里,笑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在一方水榭坐了会儿,直到月上中天才回去歇息。 次日,桑卿还在赖床,沈故就早早去上课了。 沈故去上课,松雾斋上上下下也就五个活口,桑卿、还有三净池里那四条大红锦鲤,因此安静的很。 桑卿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再有几日他就要恢复上课了,所以这几天他是尽可能享受这短暂的闲暇。 正想着要如何打发下午半天的无聊时光,突然想起上次答应沈故的花雕鸡,又算了下课程安排,下午了元长老正好没课。 了元长老赵靖和,为人平和好相与,却是个有两幅面孔的人。 一般正式场合他向来严肃正经,并不多话,可私底下却是个话痨,尤其是平时和朋友闲谈,还有给学生上课的时候。 桑卿略做思考,就从卧房外的古松下又挖了一坛好酒出来,他只希望这回了元可不要像归墟一样不知好歹了。 一坛好酒换一只青玉锦鸡,那自然是值的,而且,他也有一些事想要问问了元。 平日里没有弟子过来上课的望山书堂安静的很,桑卿提着好酒踏进书堂门槛,并未看见赵靖和的影子。 他在书堂转了一圈,就往后面的书山小筑走去,一般赵靖和不在书堂看书,应该就是在小筑猫着,听纸人说书。 然而,书山小筑的门半敞着,里面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桑卿转了一圈,都没寻到赵靖和,正要走,衣袖自桌边扫过,碰掉了一本书册。 他折返回来将书册捡起,就见是一本乐谱,上面写着《寒月调》。 从前他只知道赵靖和喜欢看书,阅遍了修仙界的各类书籍,钻研高阶的咒术法诀,是个书痴,倒是不知赵靖和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上听曲子了。 他把乐谱放回桌上,这时门口忽然袭来一阵劲风,只眨眼间,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桑卿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朝来人扬起一个笑脸:“了元,是我。” 对面持剑的人明显也是才看清来人,随后手腕一翻,还剑入鞘。 “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让你空等。”赵靖和道。 桑卿松了口气,正要回答,却突然感觉到赵靖和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鬼气萦绕,他皱了皱眉,问道:“你刚刚不在,该不会是去了洞渊吧。” “对。”赵靖和点点头,绕过屏风,引着他进了里间:“坐下说。” “这几日洞渊异动频繁,枉死树隐隐有枯萎之兆,不少鬼物便从酆都逃了出来,刚刚事情紧急,掌门就叫了严摩和我过去帮忙。” “你这几天如何,身体可好了?” 桑卿点点头:“已无大碍,下次再有这种事,叫上我一起。” “你还是先养身体吧。”赵靖和笑了笑,拎起桌上的茶壶给桑卿倒了一杯,“严摩向来性子倔,没想到掌门这次真能说动他,让你回来。” “我也没想到,”桑卿道,敲了敲他放在桌上的酒坛道,“上好的秋露白,喝一杯?” “好!”赵靖和答应的痛快,指尖掐了个诀,一个木制食盒就从门外飞了进来。 盒盖自动打开,里面是一碟摆放整齐的酱牛肉、一碟剔骨卤鸡爪、一碟辣鸭肠,还有一碟盐水花生。 桑卿捏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眯了眯眼睛道:“你这是都提前备好了啊。” “知道你好了肯定会想过来喝一杯。”赵靖和笑道。 桑卿:“唉,早知如此,我就先过来看你了。” 赵靖和:“怎么?” 桑卿叹气:“昨日去找归墟,他砸了我一坛好酒。”
第44章 遛鸡 “哈哈哈哈哈!”赵靖和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归墟他对待病人向来如此,你这身体刚好,他怎么可能让你饮酒。” “唉……”桑卿扶额称叹。 “也不碍事,”赵靖和一摆手道,“你偷偷过来我这喝不就得了。” “好,那我到时日日过来叨扰,你可不要烦我。”桑卿应着,开了酒坛,一股醇厚清冽的酒香顿时扑面而来。 他给赵靖和酌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满上。 赵靖和道:“自然不会。只是我看你也潇洒不了多久了,到时候一开课,那群孩子有你烦的。” “是呢。”桑卿附和,“不过,我倒是更担心沈故一些。” “哦?”赵靖和面露惊讶,“沈故向来踏实肯学,应当不是个叫人担心的孩子啊?” 桑卿摇摇头,手腕一抬,将杯中酒饮尽:“我刚回来那会儿,他伤了魏子林;后来剑术考核又打了那外门弟子周谷;还有前些日在百剑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赵靖和:“子林的事,我知道,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桑卿又独饮了几杯,神情低落:“严摩之前就同我说过,沈故性子倔强顽劣,不服管教,我当时是不信的。” “可他又偏偏是天煞命格,我也不知该如何教导才能让他不走歪路。” 赵靖和没有立刻开口,沉吟了片刻道:“兮芜,我倒是觉得你将这天煞命格,想的太重了些,百伏宫的祝神祭我们都去了,沈故能接到神谕,这说不定就是一个转机。” “可他若是生性如此……”桑卿故意面露难色,“你也知道天命难改。” “嘶,”赵靖和夸张的吸了口气,他抬手探了探桑卿的额头,“我看你平时挺护着沈故的,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莫不是发了高热?” 桑卿心下一紧,不动声色的扬起一抹苦笑:“这不是……关心则乱。” “我看你是受严摩影响,他对沈故向来印象就不好,你刚带沈故回来的时候,他不也是极力反对?” 桑卿:“可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这一把年纪,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把私愤泄到孩子身上。” 赵靖和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闻言纳罕道:“你不知道?” 说完,又兀自低语:“啊,我忘了,你有两年都不在。” “怎么?”桑卿挑眉,敏锐的捕捉到了秘密的气息。 “咳……”赵靖和举杯同桑卿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凑近道,“关于严摩的,。我同你说了,你可万万要保密。” “自然。”桑卿眸子眯了眯。 赵靖和:“楚义还在的时候,其实掌门是定了他为玄尘派少主的。” 桑卿有些诧异,这件事他确实不知。 “我也是偶然得知,那日我有事去找严摩,却见掌门同严摩正在书房里,两人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但自窗缝里,我看见掌门给了严摩浮云玉珏。” 浮云玉珏,这是玄尘派分量极高的玉牌,只有少主或是少主候选人才有资格拿到的。 桑卿皱了皱眉,他倒是确实在程策身上见过。 “后来楚义出事,浮云玉珏自然就给了程策。”赵靖和边说着,边给桑卿使了个眼色,“你也知道的,那时候严摩对楚义的死一直很不甘,甚至还迁怒到把沈故带回来的你身上。” “嗯。”桑卿点了点头。 这倒是真的,之前他一直不解,为何严摩对他和沈故的敌意如此之深,如今想来,倒是能说得通了。 严摩是心疼惋惜自己的徒弟,但另一方面,还有失之交臂的少主之位。 玄尘派一直以来都很民主,掌门以能者居之。程华和严摩师出同门,严摩又是师兄,但程华能力比严摩更出众,所以反而做了掌门。 而严摩,面上不屑一顾,心里却一直没有放下。好不容易教出来一个天才徒弟,就要成为玄尘派的少主,却在万妖祸世中遭遇不测,这换谁都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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