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殊毫无察觉,只是傍晚收到“黎南”的消息。 ——学长,我不开心。 朝殊刚好有空,回复他。 ——? ——我遇到了心仪的人,可我没能力去抢。 听起来是爱上了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子。 朝殊这样想着,回信息给他。 ——没关系,你可以去喜欢别人。 ——那学长有喜欢的人吗? 朝殊蹙眉,他怎么问起这个问题? ——没有。 对面像是锲而不舍。 ——从小到大呢? ——没有。 ——不好意思学长,我只是好奇像学长这么优秀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没有喜欢的人。 ——初中也没有吗? 对面很快撤回,像是做贼心虚,但朝殊很快看到,而对面紧张地道歉。 朝殊说没事。 他的初中生活,其实不算太美好,在那样的生活里,他怎么会喜欢一个人,况且他那时候也只是一个初中生。 不过记忆里,初中的时候,有个人跟他告白过。 他只记得对方那头狗啃的头发,还有那阴沉沉的气息。 不过是个很特别的小孩,当时小孩告别后,他以为是小孩子不懂事,把仰慕当成了爱慕,后来他转学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小孩。 朝殊想到这里,发现对方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也正好去洗澡。 在手机对面的霍成远手指一直按着键盘,疯狂打着一连串的问题,却又被他统统删除。 门外的阿姨在敲门,“小少爷,先生他们都在等你吃饭。” 霍成远脸色沉下来,那张艳丽的脸上浮现讽刺的意味,“是想让我下去吃饭,还是下去让我受气。” “少爷,先生怎么可能让你受气。” 楼下的霍元听到楼上的动静,终究还是叹气,霍成修乖巧地站起来,“要不我回去,我留在这里你不太好。” 霍紫对这个不是亲生哥哥的霍成修心情非常复杂,毕竟霍成修从小就疼她。 虽然后面真的他不是亲生哥哥,可是那也胜似亲生哥哥,况且调换身份也不是霍成修做的,她不明白霍成远为什么要将这一切怪在他们身上,还给霍成修臭脸,而且想到上次霍成远还吓唬她。 她嘟囔着,“不下来就不下来,他当自己是太子爷。” “霍紫——”霍元生气地指责他,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 十一月的北城已经转冷。 朝殊怕冷,除了上课他基本上都不出门,就连陈柘野的邀约他基本上都会推掉。 不过陈柘野知道他怕冷,倒也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只是好几次都会上门进他的公寓坐坐,朝殊见他没有什么动静,自然也不反对。 反观张承,从之前的天天醉宿酒吧,到现在每天肾虚回来,昨天据说还搞进医院。 朝殊没想到他们已经玩到这么野,昨天去见他们的时候还劝他们,“身体最重要。” 张承羞恼得不敢看他,而郑武非常淡定地躺在病床上,语出惊人地说,“主要是他身体太虚了,一天干个几次就不行了,好几次还要我主动。” “老子干你这么多次,你还嫌弃我,你当我是铁牛。累不死的吗?”张承一言难尽地看他。 郑武:“还不是你太虚,要不下次我来。” 张承气咻咻,“你休想,老子有的是力气。” 朝殊看他们打情骂俏的样子默默退出来,将场地留给他们。 今□□殊刚好要去看看他们两个人,顺便从网上新学了养肾的煲汤,准备给他们好好养肾。 刚好这个时间点,陈柘野敲门铃,朝殊过去开门。 陈柘野闻到香味,语气温和地说,“阿殊你在炖汤吗?” “嗯。” “是什么汤,我可以喝一口吗?”陈柘野从门口来到厨房,熟门熟路,可见这几天他来得多勤快。 不过朝殊听到他这句话,脸色古怪地说,“这是我炖给张承喝的,你确定你要喝一口吗?” 陈柘野笑容停滞,显然他也知道张承进医院,而且还是因为什么才进医院的。 于是他转移话题,“阿殊是不是等下要去医院。” 朝殊:“嗯。” “那我能陪你一起去吗?” “你有空吗?”前段时间那么忙,这几天又这么轻松天天来找他。 陈柘野坐在沙发上,轻笑地说,“我有空。” 这几天他已经彻底清理掉陈堂在公司内部养的人,连根拔起,挖出了很多人,陈堂知道这件事情,还主动来到他的面前闹腾。 陈柘野理都不理他,直接让保安将他架走,至于陈柘云那个蠢货,光明正大地拦住他,进行辱骂叫嚣,还说他心机深重,狼心狗肺。 他全程微笑听完,让人将他“请出去”围观的董事长都夸赞他好心性。 可实则没过几天,他将陈柘云派发到北美进行项目跟进。 不知情的人还夸赞陈柘野对一个私生子还这么友善。 但是知情者都知道,他这一去肯定回不来,何况说是北美,谁又确定不是非洲那些危险地区。 不过这些大家肯定不会说出来,大家只会赞叹陈柘野的沉稳和友善。 至于陈柘野听到这些赞美声,也只是谦虚不已。 可当朝殊询问他最近怎么样,陈柘野也不会将这些事告诉朝殊,只是简单地说,“公司项目已经到了末尾,不需要我天天待在公司。” “好。”朝殊听到厨房“滴答”一声,心想应该是汤煮好了,就想要去看看,可是他没想到一打开盖子,用湿毛巾一端,会打滑。 “砰——” 朝殊的手被烫到起了水泡,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陈柘野听到动静,赶紧冲上去,看到朝殊烫红的手还有起泡的样子,他立马带着找朝殊去看医生。 “不用,只是一个水泡。”朝殊想要伸回手,可是陈柘野气息危险,笑容被尽数收拢。 “冰箱里有冰块,冰敷就好了,我房间药箱里也有碘伏纱布。”朝殊对待水泡很有经验,陈柘野不放心,可是在朝殊再三的坚持下,只能去帮他从冰箱搞冰块,顺便去帮他拿药箱。 朝殊乖乖坐在沙发上,先是用冰块冰敷一段时间后,确认没那么肿胀后,陈柘野帮他用碘伏消毒。 从朝殊这个角度能看到陈柘野紧绷的下颌线,还有他专心致志的动作,可在这时候,陈柘野抬起头,四目相对,朝殊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别过脸,又觉得做贼心虚,转过头发现陈柘野笑容浅浅地看他。 像是看透他的一举一动。 “阿殊,你刚刚是害羞吗?” “我没有。”朝殊面无表情地说。 陈柘野那双桃花眼里充满了笑意,“是吗?” 似笑非笑的语气,让朝殊呵斥他,“我手还疼,你快点。” “好。”陈柘野轻笑,纵容的举动让朝殊眼神落在别处。 等到一切处理好后,陈柘野让他不要乱动,一个人去处理厨房的卫生。 朝殊挺惊讶的,“我还以为你不会处理这些琐碎卫生。” “我又不是整天需要保姆的人。”陈柘野耐心地将厨房的卫生搞干净,再将打碎的瓷器碗随便装进袋子,熟练的样子让朝殊觉得对他的认知还是少了点。 “况且我从小跟陈雪颜生活,那些保姆也并不用心照顾我们。”陈柘野将垃圾袋套好,想着等下出门就将垃圾带走。 “可是你妈妈不是最受宠的吗?”朝殊惊讶地问。 陈柘野轻笑:“受宠的又不是我们。” 朝殊心想也是,不过听起来怎么感觉很心酸。 陈柘野倒是丝毫不在乎,而是将手清洗了一遍。 “要不要现在去医院看张承。” “可是我的汤没了。”实则是朝殊不想让陈这柘野陪他过去。 偏偏陈柘野很了解他的小心思,温柔地说,“没关系,我让刘助理去打包一份。” 朝殊找不到拒绝的点,只能点头同意,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去医院。 路上车辆很堵,朝殊坐在后座位上,手脚冰冷,瑟缩了好几下,陈柘野注意到后,眼神示意司机将温度再调高。 车上的温度被调高后,朝殊很明显不冷了。 可陈柘野却觉得热,心里也产生烦躁,下意识将手腕的袖口解开,露出凌厉的手腕骨骼线条,双手紧握,朝殊注意到这一点,建议道,“要不要将空调温度调高。” “不用。” 朝殊知道陈柘野是为了他才调高温度,他蹙眉喊住前排的司机,“将温度调低。” 司机不敢动手,很明显是听陈柘野的话。 朝殊见状,紧抿着唇,空气陷入片刻的静谧。 陈柘野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率先低下头颅。 “老王,听阿殊的话。” “好的先生。” “以后你们都要听阿殊的话。”类似于宣告的话让前排的刘助理和司机惊讶的张开大嘴。 刘助理心态还好,因为他预感有这么一天,可老王是真的惊讶,毕竟谁也没想到先生这次是来真的。 头一次,却又这么认真。 反观朝殊只是别过脸,看望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实上朝殊只是在听到这句话,只是放空大脑。 陈柘野最擅长这种话,也让他永远分不清是带着纯粹的真心,还是蕴含其他含义,所以他选择了放空,可是发放空没几秒,朝殊听到身旁的窸窣声音,等他反应过来,身上已经披着一件西服外套。 “车上温度冷。”陈柘野温柔体贴地给他盖好外套,就拿起电脑开始工作。 朝殊蹙眉,没有拒绝,因为前方在堵车,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达医院,外加他怕冷,所以他留下了这件外套。 外套上有一股白松香的味道,是陈柘野身上的味道,也许是因为闻着他的味道,朝殊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梦境。 他梦到了第一次出逃,那是冬天。 无数的阴冷朝他扑面而来,可他无所畏惧。 朝殊那段时间跟他谎称说自己睡不着,需要吃安眠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在他身边乖顺了半年,也因为他的乖巧,陈柘野真的让医生开安眠药,不过每次吃安眠药都要当着他的面吃。 有一次,朝殊偷偷留下了两颗安眠药,小心谨慎地倒进了他的水杯。 然后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出逃,可是他当时低估了天气的寒冷,也低估了陈柘野的手段,他居然在每一件衣服上安装了定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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