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以为此事就算翻篇了!没这样容易!”奚华冷笑一声,“给你上药,还上舒服了,是么?” “没,没有啊,疼,疼得厉害,好疼的!”牧白立马转头,把脸上未干的泪,展示给奚华看,还楚楚可怜地祈求,“师尊打也打……” “打?”奚华冷笑,“师尊有动手打你么?” 牧白:“……” 行!那两巴掌是狗打的! “师尊做了做了,训也训了,还不能原谅徒儿的话,那么徒儿就只能……”牧白嘴巴一撇,开始模仿燕郎亭,“只能去死了……但在临死前,师尊再抱抱我,好不好?” 奚华:“……” “我不求别的,死也想死在师尊怀里。” “……” “师尊,真的不能给一个抱抱吗?” “……小白,有点过了。”奚华冷笑,“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假。” 牧白:“!” 演过了?没有吧?他一直在拿捏着分寸! “趴着写个检讨,这事就算过去了。”奚华随手把没用完的药,直接扎了进去,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牧白的脸。 果然,小白还是不够疼的,迟钝到连药瓶扎身上了,还一脸迷茫的可怜样。 好半晌儿,牧白才嘴角抽搐地问:“写……写检讨?我写?” “不然呢?师尊帮你写?”奚华语气不善,觉得自己又被小白给摆了一道,偏偏他又气不起来,冷声道,“也行,一个字十下……” “啊啊啊啊,我写,我写,我写!!!”牧白赶紧道,“不敢劳烦师尊!” 写就写! 不就是写个检讨?小事! 他从小到大写过很多检讨,也不差这一次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怎么修真界的师徒之间,居然也要搞这种形式,检讨这种东西,写了也白写,反正写完就记不住了。 “纸笔墨。”牧白伸手讨,“师尊,我身上疼,起不来了。” 奚华:“嗯。” 他随手抓过床帘擦干净手,转身去取纸笔墨,再回身时,牧白已经翻身扯被子了,并且还发现了扎他身上的药瓶,发出了一声惊奇地“靠!” 这是什么时候干的?他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别动,趴回去。”奚华拧着眉头上前,轻斥道,“你就只配光|着身子,趴下写!” 牧白小嘴一撇。 奚华抬腿就踢上了他搭拉在地的膝盖,还是从双|腿|间踢过去的。 “不服气?” “服!!!”牧白吼得特别大声,“我服气!”然后,他就打了个很响亮的喷嚏。 奚华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狐疑小白是受寒了,也就不敢让他光|着身子,趴在床上写了。把笔墨纸放在床上。 奚华拦腰将人抱了起来,沉默着帮小白穿戴齐整,之后,才用下巴点了点地。 “跪那,趴在床上写。”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二百八十五个字,一个字不许多,一个字不许少,前因后果以及你认错的态度,都得写清楚。” 牧白:“……” 这也太为难他了吧?! 二百八十五个字,还不能多写?那得多详略得当,才能写清楚完整? 这让他现场编文言文呢? 可是——他是个理科生啊。 牧白吸了吸鼻子,满脸愁苦:“师尊,写九十五遍我错了,行不行?” 二百八十五,正好能被三整除。 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 刚好九十五个“我错了”。 奚华斩钉截铁:“不行!” “写不好,就拖出去再打一轮!你自己想好了!” 二百八十五个字的情书,写得那叫一个情意绵绵! 燕哥哥喊得可真亲密啊,要给燕哥哥生儿育女? 呵呵,两个男人结|合生出的后代,最让奚华恶心了! 好一对心意相通,恩爱情长的鸳鸯,可惜了,遇见了奚华这根大棒。 小白的魔妃梦,就此化作泡影,奚华只要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成人之美。 还在信里把他贬低得一文不值! 这都写得出来,检讨能写不出来?
第47章 新欢旧爱之间的极限拉扯 写不出来就是不用心! 不用心就是该打! 奚华站在一旁, 冷眼旁观,看着牧白扶着后腰,慢慢吞吞地沿着床边往下跪, 看起来很乖顺, 但表情非常痛苦。 好像从床上起来,再到跪下的这整个过程, 就是在受刑一样。奚华有些纳闷,真的至于疼成这样? 疼到起不了身, 疼到跪不下去? 疼到小脸上的红晕渐渐退散之后,只留下了几抹异样的苍白? “快写!” 写完赶紧趴回床上休息! 牧白却以为奚华是不耐烦了, 所以又在催促他,心说师尊简直是薄情寡义, 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典型啊! 他都表现出了十分的痛苦,结果,奚华不仅不怜悯心疼他, 反而不耐烦地催促他! 要不是为了任务,真想回头邦邦给他两拳! 不,两拳不能解恨的! 最起码先打个十拳再说! 奚华见他不吭声, 眉头一蹙, 轻斥道:“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我听见了!!!”牧白突然吼得很大声, “我知道了!我会写很快的!不要再催我了!!!” 奚华二话不说,上前一步, 伸手就要钳住牧白的后颈, 哪知牧白滑得跟泥鳅一样, 呲溜一下, 动作相当麻利地直接跪下了。 还转过头, 冲着他讨好似的笑了笑,好像在说“师尊,你看,我已经乖乖跪下写检讨了,你不可以因为这个责罚我了哦”。 “……”奚华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压低声道,“你喊这么大声,是生怕其他人听不见?” “我是怕师尊听不见。”毕竟师尊耳朵有点背,不大点声,怎么能行呢? 也不知道方才干那事的时候,是哪个狗比说的,“你转过去”,“出声”,“喊人”,“这不是你自己处心积虑求来的么”,“这里不能碰么”……也不知道这些无耻的话,是哪个狗比说的! 光让他出声,倒是把卡他嘴里的冬枣拿出来啊。 还好意思说,等做完了,再给他吃很甜的枣子。 结果呢? 做完了就赶鸭子一样的,让他跪着写检讨! 枣子呢?答应他的枣子呢? 怎么修真界四十岁的老头子,还满嘴跑火车,说话根本就不算数的。 牧白的脸上忍不住就流露出了几分嘲弄,还有深深的怨念,好想在奚华的坟头蹦迪,阴暗地爬行。 “……你在看哪里?还是不服气,对么?” 奚华总觉得牧白还是心有不服,只是外表看起来乖顺服帖,但心底肯定在疯狂咒骂,从此前小白写给燕郎亭的信里,就能看得出来。 想不到短短十年未见,小白就从一个任性妄为,嚣张跋扈,实则内里草包的混小子,变成了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在这些年里,小白到底又经历了什么。 就怕师尊怕到,连见都不愿意再见,恨不得一头扎进燕郎亭怀里么? 那奚华就偏偏不如他所愿! 哪怕有朝一日,他对牧白的新鲜感彻底没了,也玩腻了,碰都不愿意再碰一根手指了。 那么,奚华就是把牧白杀了,给自己养的莲花铺一层新鲜的花肥,都不会成全这对有情人! 绝不! “师尊,您都问过好几遍了,我服气的,打心底里就特别服气,师尊对我有恩,打也是恩,骂也是恩,就算往后要了小白的命,小白也心甘情愿,不悔不恨。” 呸! 呸呸! 才不是!他才没有这么贱! 死恋爱脑语录,说出来好恶心的! 牧白快要吐了!他赶紧低头盯着面前的白纸,生怕自己快呕吐的表情,被奚华抓个正着。 奚华听见此话,暗暗点了点头,觉得对小白的管教,已经初见雏形了,还算不错。 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小白说这种话,有点假,就好像是个久经风月场,惯会以甜言蜜语哄骗别人上钩的小骗子。 否则,牧白有什么本事,能让燕郎亭对他念念不忘,死心塌地? 如此看来,牧白比起年幼时,有了几分城府和手段。 甚好。 奚华觉得甚好,这样一来,游戏就会变得更加有趣了。 他一垂眸,就看见牧白在咬笔。 一根好好的小狼毫,就这样被他放在嘴里咬,也不知道他盯着白纸看,能看出个什么东西来。 “小白,这纸上有花?”奚华突然凑近身来,贴着牧白的耳畔,温声细语地问,“你光看,字就会自己跑上去?” 吓得牧白一个哆嗦,差点用笔把自己捅|吐了,脖子都紧跟着缩了一下,还微微眯着眼睛,一副受惊的可怜样子。 “快写,别磨蹭,天快亮了,假小白毕竟是纸扎的假人,见不得太阳,一会儿就得收回来,你总不想被林宓发现,你待在为师这里吧?” 奚华随手按了按牧白的后颈,然后转身走出去洗枣子了。他答应过牧白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否则往后小白就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宽严并济,御下的手段而已。 等奚华再折身回来时,牧白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任凭奚华如何喊他,他就是要睡。 有时候被喊醒了,为了不被打扰,牧白就闭着眼睛,抓着奚华的手,胡乱亲几口。 奚华要是再推他,还会扑过来抱着奚华的脖子,对着他的脸,小鸡啄米一样,一连啾个十几口。奚华很享受,觉得这样的小白很有意思,想多推他几下,把他喊醒。 但见小白如此困倦的样子,又只能无奈地叹了长气,作罢了。 算了。 累了大半宿,就让他睡吧。 奚华把枣子放在床上,又把小白抱上膝盖,看他蜷缩成一团的睡姿很好笑,连露出衣衫外的尾巴,都团成了毛茸茸的球。 这尾巴再过几天,就会自行消失。 留着终究不好,省得小白在外面,受人嘲笑。 奚华抓着这团尾巴,又揉又捏,把玩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看看小白写的检讨。 伸手捻起宣纸,奚华一眼望过去,瞳孔倏忽颤了颤。 这……这竟是一幅小像! 画的居然还是奚华的侧颜! 不,这不仅仅是一幅小像,也是有字的,奚华定睛细瞧,就见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白”这个字,是由很多个“白”字,铺成了奚华的侧颜。 奚华仔细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二百八十五个字! 虽然从头至尾,就只重复写了同一个字,但却用同一个字,铺成了奚华的小像,单就说这种奇妙的心思,以及精妙的画技,就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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