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明明是安淮出名的浪子,今日一见也确实如此。 该不会钟窕也觉得外界的传闻是真的,觉得段白月是个养男宠的皇帝,对他的提亲嗤之以鼻吧? 不,不会是这么扯的理由才对。 这边段白月被钟窕如有实质的目光看的异常不舒服,挑了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水。 “安淮王跟我谈条件,坐这么远做什么?坐过来呀。” “噗...咳咳咳——” 钟窕挑眉:“我也没说什么吧,这么激动?” 段白月抬起袖子擦了擦唇角,有些狼狈地瞪了钟窕一眼:“你有话就说。” 这次轮到钟窕装了:“嗯?不是安淮王先要跟我谈的么?” “怎么,还是说阁下并非安淮王陛下?”
第88章 交易 “咳咳咳!” 这下段白月是真的呛着了,捂着胸腔咳了个惊天动地。 咳到外头的人都在问:“里面没事吧?” 沈轻白则转过脸,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段白月。 他见过段白月,面前这个人其实与当初所见无意。 无论是说话的语调,还是那浪荡不羁的性子,亦或者手上的一纸折扇。 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但是偏偏钟窕觉得他有问题。 钟窕不会是诈他的吧? 沈轻白心中的猜想刚刚落地,下一刻就被打脸了。 段白月咳过了那一阵,索性将折扇一把丢出去,瞳孔中的光都暗了不少:“既然你识破了,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钟窕:“...” 你就是等着被我揭穿的吧? 既然这样方才演的这么入魂做什么? 钟窕翻了个白眼,没接话。 那「段白月」摸摸鼻子,似乎有些心虚。但下一刻动作迅猛,直接一把跪了下来! 谁也没有料到他突然会有这个动作,钟窕吓了一跳:“干什么?!” “既然你看破了,那我们就坦诚相见吧!”「段白月」咬着牙道:“求钟姑娘帮个忙!” 钟窕惊魂未定,又被他的成语弄的头昏眼花:“什么忙?你到底是什么人?” 外头跟「段白月」一起来的马车定然不可能是假的,那安淮的旗也不可能是假冒的。 这伙人确实是从安淮王宫来,但是根本不是真的段白月。 “我是……段白月的…挚友,我姓徐名白,”那人说到这有些犹疑,又解释着道:“只是挚友而已,他如今身患重病,还躺在安淮宫里昏迷不醒。” 这世上,五洲之内,许多人知道段白月放浪不羁,有关他的传闻半点不少。但是少有人知道,提他还身患恶疾。 那大小从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动辄暴怒或者情绪激动,就会有性命之忧。 哦不对。 五洲内就算别人不知,但那留歌城主确实不可能不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他,徐白才有这趟大兆之行。 冲着钟窕来的,即便钟窕没有看出来,他估摸也会暗示一下。 只是没有想到钟窕居然不动声色地就看出来了。 这令徐白对钟窕的感觉,直接由:这姑娘挺机灵的,转为到:这姑娘眼睛太毒了! “安淮王病了,”钟窕指尖摩擦着下巴,饶有兴味地道:“他重病所要的药材,只有留歌有?” 一击即中。 徐白愁眉苦脸,脸上那假人皮随着他的表情臊眉搭眼的:“可不是,那药我们往常都背着,偏偏这次关键时刻没了,去求留歌,留歌城主说不卖。” 城主下了令的事,那他们就无法从留歌城任何地方找到这药。 总之路被断的死死的。 徐白没了办法,八百里加急给城主大人发了好几封急信,最后收到回复,指明了个方向。 药不卖,只送。 只是这送的条件,未免也太过强人所难。 就是要去跟大兆钟将军府的钟窕求亲,这亲事成了药自然就有了。 徐白没办法。 安淮王生病的事不能叫人看出来,不然势必会引起朝臣和百姓的恐慌。 徐白向来跟在段白月身边,对他熟悉备至,偶尔充当一下上个朝,也是没有人能看出来的。 所以他才冒险来这一试。 钟窕在心底感叹,公子策真他娘的好算计。 恐怕这五洲之内,任何一个帝王权术都被留歌城主掌控在了手里吧? 所以那时候……大兆皇宫有他的人也并不奇怪。 根本就是机关算尽。 这徐白的身份么……也是相当令人玩味的。 但这个与她无关,钟窕收起思绪,冲他展露一个微笑,看起来危险又迷人:“所以徐公子,你打算拿什么来跟我交换呢?” 钟窕胜券在握,公子策往她手上送钱,她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徐白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女人,感叹女人果然越漂亮越危险。 还是少招惹的好。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钟窕从徐白的马车里掀帘而出。 她面无表情,叫哈图赫根本摸不准她的想法。 不过既然进去的时间这么短,应当是没有谈好的,否则怎么会是这么个表情? 钟窕下马车时,沈轻白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他不是段白月的?” “那还不简单?他们当皇帝的,不是朕就是寡人要么是本王,就为了摆谱,这徐白出现这么久,你见他这么自称过么?” 跟在后边下车,听的完完全全的徐白:“……” 他只是为了显得平易近人一点,不是不会装! 原来这在钟窕那竟然成了破绽! 钟窕直奔哈图赫,一上去便说:“我答应了,咱们立个字据吧。” 哈图赫:“咳咳咳——” 这么容易?! “我想过了,二十万金是个大数目,没道理白白不要,不过阿窕到底人微言轻,抵不过哈图王,立个字据不过分吧?” 哈图赫暗叹,这钟窕面积不大,但是做事却是步骤分明,绝不让自己吃暗亏。 这性子,颇有大将的风范。 哈图赫思索片刻,招人拿来纸笔,许诺了那二十万金,还盖上了自己的丝印。 要钱就要有牺牲,这种买卖字据,倒是无伤大雅。 揣好了字据,钟窕要出去,但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对了哈图王。” 哈图赫生怕她再说出什么钱不够之类的话来:“又怎么?!” “你看看你能不能给留歌城主回个信,就说已经跟钟窕谈过了。既然事情效果已经达成,看城主大人能否高抬贵手,这亲就不用结了?” 哈图赫一愣:“留歌城主能答应?” 他确实也不想娶钟窕,相比钟窕,大兆才是往后大糕点,他娶了钟窕,往后要是发兵大兆,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他不是只想看戏么?”钟窕说:“闹得这么轰动,西梁太子的脸恐怕都已经被打疼了,这事儿还不收场?” 不收场等什么? 等公子凝半夜提刀去砍了你么? 钟窕倒也想知道,那位不动声色的城主大人。因为一个沈轻白就气成那样了,自己若是答应哈图婚事,那是怎么一副表情? 不过钟窕暂时没机会见他了,因为公子策被公子凝召回了西梁京都。
第89章 起杀意 西梁皇宫。太子东宫。 一道瘦直的背影映入眼帘。 东宫金碧辉煌,奢靡无度,就连门槛都是镶着金的。 东宫光是伺候的宫人都不计其数,此刻全都堵在殿门外,窃窃私语地往里头瞧。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充斥了轻蔑,幸灾乐祸或者唏嘘。 「啪——」 鞭子落在人皮肉上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一道冷讽:“就你也敢在外头耍些龌龊手段?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么?” 「啪」 「啪」!!一声声鞭声落在耳朵里,听起来便令人想到皮绽肉裂。 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嬷嬷从正门进来,瞧见这些围成一圈的宫人,挥着手帕赶道:“都给我散了!在这围着做什么呢!?” 她颇为严厉,宫人们纷纷回头,却不害怕,嘴甜的几个说:“苏嬷嬷快来,三皇子又挨打了!” 要说起来,他们这宫里头,最好看的就是那三皇子,可好看有什么用,最无用的也是他。 悄悄他们太子殿下,想要打人,便是在千里外的西北也要召回来打。 简直就是个废物点心。 给西梁累死累活打仗又有什么用,这个宫里,仗的就是宠爱。 那三皇子不受宠,往后命有多长还不知道呢。 待将来换了天,陛下大去太子继位,这宫里头还有那三皇子什么事? 因此这宫里头,不光那些贵人们看不起公子策,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也照样是看不起的。 里头还在骂呢。 “听说啊,三殿下跑去插手咱们殿下跟大兆的婚事,鼓弄安淮和胡蒙去跟大兆那个钟家提亲,那咱们殿下能不生气么?” “但是...他怎么能鼓的动?难不成这几年在边关打仗,还与安淮和胡蒙交好上了?” 这时苏嬷嬷在一旁冷笑:“什么交好上,真当自己打仗立了功,就能跟太子殿下横了?还不是被打个半死。” “唉,到底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跟良妃似的,乌鸡偏要当凤凰。” 里头公子凝的声音还在说话:“不自量力,不管这事是不是你,但是你想娶钟窕这事,本宫没有猜错吧?” 公子策不知回答了什么,公子凝便笑起来。 他的笑声嘲讽又不屑:“你那点龌龊心思真当本宫猜不到?但是本宫不会让你如愿的,安淮和胡蒙去向钟窕提亲又怎么?本宫只要招招手,那司徒敛自然会将钟窕送到本宫床上来!” 苏嬷嬷闻言,嫌恶地皱了皱鼻子,嘴角挂着冷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低贱身份,还敢与我们殿下抢人。” “嬷嬷,我听说那钟窕天姿国色,是么?殿下不会真要娶一个大兆人入主东宫吧?” 问话的是个长得秀丽的宫女,她身着宫女燕罗群,一派娇俏。 苏嬷嬷又是一声冷笑:“想什么呢,大兆人还想当我们未来的主母,跟三殿下一样做梦吧!” 正说着,公子策从殿内出来。 他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鞭子抽破了,露出几个地方上有些血迹斑斑。 虽然方才说他的时候毫无顾忌,但是苏嬷嬷对上他的视线,瞬间就低垂了头。 别的不说,这三殿下本来是个低贱的出身,按道理说皇宫里人人可欺。 可是奇怪的是,他身上自带了一种莫名强大的气场,令人忍不住就有些杵他。 从他小时候苏嬷嬷就在宫里伺候,公子策更小的时候,皇后宫里的下人常常不将他当人看,伺候的很是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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