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就是说,祁隼就是傲娇吗? 刚这么想,旋即宋司年便补充一句:“但傲娇一般说话比较伤人,类似于羞于启齿。” “羞于启齿就是觉得开口坦白会被人嘲笑,所以不愿意说出来让人知道。”担心谢云不晓得这个词的含义,张雁抢着解释了句。 谢云不介意他的“冒犯”,只是暗暗思忖。 祁隼看上去貌似是这样没错,可是……他好像也没有觉得那个物、物理很丢人吧。 他就是冷漠又烦闷地说“不喜欢”。 谢云下意识觉得不对,应该不是傲娇,于是又问道:“那、如果不是傲、傲……傲娇,还会有别的原因吗?” “别的原因?”三人略略颦眉。 片刻后,宋司年领悟,意味不明地轻笑,“那也许是他曾被伤害过,才不敢再去碰触。” 祁隼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巧撞见谢云从外头回来,诧异地问了句:“你去哪里了?” 谢云“做贼心虚”地吓了一跳,本能地摇摇头,浑然不知这样反而欲盖弥彰,“没有啊!” 祁隼静默下来,不过问。 说不出是不是错觉,自从那天吵了一架后,他感觉谢云这阵子似乎和自己有了些许隔阂,不再事事与他分享。 他没由来地不舒心。 闷头想了会儿,大抵是被朋友冷遇的落寞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隼:完了。 - 第35章 Heartbeat 谢云自然不会为了那天的事儿而对祁隼有所芥蒂,虽然那晚是实实在在的伤心了,可事后他也反省过,不能怪祁隼的,每个人都有不想谈论的痛脚,他也有,例如他从来不愿意有人问起他儿时做干预治疗的细节,那的确是进步的过程,但同时也是他渐渐明晰认知到自身缺陷的过程,欣喜和痛苦并存,所以归根究底,得怪他自个儿多嘴,不懂得看脸色。 他不知道,祁隼觉得他在冷落他,倘若他知晓,他会解释自己只是没办法一心多用,他最近都在相当卖力地想弄清楚,物理这玩意儿到底怎么样才能伤害到祁隼。 明明物理不过是学术里的一个专业,专业不过是一个完全不会动的东西。 然而…… 不等他搞懂一个不会动的东西是如何招惹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他反倒先悟出了这阵子另一个烦恼的源头。 周六。 又是一天打工日。 一思及谢云可能从此不想搭理自己了,祁隼便有股难以说出口的心慌意乱,担心自己真作没了一个可贵的好朋友,他主动问起谢云这礼拜六要不要去咖啡店坐坐。 谢云二话不说地答应了,他不晓得祁隼的心思,单纯寻思假日自己一个人待在寝室里太枯燥了,而他又不是会打游戏或是单独出去逛街的人,与其在房里发霉,还不如去咖啡店陪祁隼,更何况过去那儿,他还能点好吃的蛋糕来吃呢。 得到满意的答复,祁隼登时松了一口气,卸下紧张到僵直的肩膀,有点儿想庆幸地笑。 还好。 看来谢云还没彻底厌烦他。 进到咖啡店,领着谢云到老位置后,他才转身去员工休息室换上制服,开始今日的工作,而谢云则是老样子,先在前台点了一杯全糖少冰的可可奶茶加珍珠和一块巧克力蛋糕。 随后从书包掏出参考书和笔记—— 衡量过他的吸收程度,祁隼每天安排给他的进度要求不算多,理当都能读得完,但在寝室的时候,他总是容易感到困倦,因为舒服的床铺就在旁边,随时都能供他咸鱼躺平,没有人监督,他便会忍不住偷懒,读不了几页。 可是在店里从根源上就限制了这点儿好处,换句话说,他反而精神多了,况且许是氛围影响,祁隼又能随时随地瞧见他,跟教导主任巡逻似,不想让祁隼失望的他自觉更能沉下心,发觉在这里复习的成效着实格外好,后来他便常常把咖啡店当成另类的自习室。 可惜今天是不成了。 刚读完五分之一而已,便有两个人倏地走过来,其中一人敲了敲他的桌面。 “???”他疑惑地从书里抬起头来。 旋即对方不客气地开口道:“换个位。” 谢云仍有些懵,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得不到半句回应,对方不耐烦了,语气冲了起来,“喂,听不懂人话?让你换个位置。” 谢云这下听懂了,但依然免不得有点儿迷糊地眨巴几下眼,好声好气地回道:“我、我先坐的啊。”一般不都是讲求先来后到吗? 他不知道的是,一般是一般。 但是厚脸皮的刁民终究不是一般人。 闻言,对方马上皱起眉宇,“啧”了声,又用指骨敲了几下桌面,“叩叩——”几声,仿佛开战前的号角,“老子管你先还后,我女朋友喜欢这个位置,你给老子让一让。” 谢云是好说话,不过到底不是畏畏缩缩的冤大头,他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眼前这个寸头男生的语气,太不礼貌了,哪有人莫名其妙对一个陌生人指手画脚。 他不悦地耷拉下嘴角,伸出食指,先悄/咪/咪把玻璃杯子一点一点给推远些,远离战场,省得等下波及到他宝贵的笔记,然后他才义正严词道:“你们、可以选择其他位置!” “艹,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寸头男不满他的态度,直接吼了一句。 这粗嘎如成堆沙砾磨地的嗓音大得谢云吓一跳,不禁哆嗦一下,但勇敢的人向来不会退怯于恶势力,即便桌子下的双手已然畏惧地攥起成拳,手心直冒冷汗,他仍咬紧牙关,仰起脖子,努力瞪着一双眼楮,试图装出凶狠不好惹的样子,与对方无声对峙。 只要不动手就好。 对方总归不能强拉他起来不是? 不远处的前台,原先就定时注意谢云状况的祁隼没多久便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他快步走过来,站定的角度巧妙地掩住谢云的身影,不疾不徐地问道:“您好,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寸头男移开视线,斜睨他一眼,而后用力抬起下巴,妄图跩兮兮地用鼻孔瞧人,可惜他身高尚不到一米八,到头来,只不过是把两个黑漆漆的鼻孔撑成如猪鼻似可笑且不自知。 “让这个人换桌,我们要坐这儿。” 祁隼面不改色,语调平淡地陈述事实,“这位客人先坐上这个位置。” 寸头男“哼”一声,“我管谁先来,我女朋友想坐,他一个男生还这么小气啊?” 这话说得委实自私。 祁隼眸光微沉,隐有愠怒,看在顾客至上的员工基础准则,还有不好给其他人添麻烦的念头,他还是勉强压住脾气了,口吻不变,“这样吧,我们店里目前还有许多空位,不如我替两位挑个同样舒适的座位,这样一来,既不会影响你们的权益,也能避免不必要的纠纷。” 话音一落,寸头男脸色变得略迟疑,扭头环视四周,似乎觉得也是这个理。 哪个位置不是在室内,不都能吹到空调么。 祁隼本以为这下应当解决了,未料之前完全不吭声的“女朋友”一察觉到寸头男有些动摇,立时嘟起嘴,一脸委屈地拉住自己男友的手臂晃了晃,向他撒娇。 “可是他这个位置的光线比较好呀,而且还恰好是角落,能避开人群,这样人家等下才好拍美美的打卡照,让我闺蜜她们羡慕羡慕。” 比起素未谋面的店员,女朋友的话显然更有用,寸头男再次变了脸。 “听到没有,这儿光线好,适合拍照。”说着,眼神鄙视地瞥了眼眼前店员的腰部,他们都心知肚明他并不是在耍流氓,而是透过对方扫向身后坐着的少年,“他一个男的又不用拍照,坐哪里不是坐。” 祁隼彻底沉下脸,懒得多言,挡在谢云前方的身躯也未挪动半分。 袒护意味十足。 双方僵持不下,寸头男被自家女朋友“无辜”期盼的小眼神盯得先失去耐心,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虚张声势,谢云喝了一半的奶茶险些就要飞溅出来。 他恼得脸红脖子粗,食指隔空猛戳眼前店员,毫不压制声量,骂骂咧咧道:“艹你妈,老子他妈是客人,客人你懂不,你这什么狗屁服务态度,让你调个座位磨磨唧唧,信不信老子投诉你!” 吵吵闹闹的戏码素来引人注目。 他这一吵,店内其他客人纷纷转头投以看戏的目光,要是个脸皮薄又资历浅的店员估计便退而求其次,请求较好说话的那一方退让了。 但好歹祁隼的灵魂也是出过社会的成熟人,怎样也不可能被他一句话给吓退缩,他语气冷了几分,言语冷酷又果决。 “可以,要投诉就去,但监控拍得一清二楚,我同时也能以寻衅滋事罪控诉你在公共场所闹事,并且以侵犯我个人声誉为由告以恐吓罪责。” 寸头男多少有些傻眼,心道至于么,不就换个位置的事儿么,走什么法律呢。奈何在对象面前脸面不能掉,他心有退意,面上却状若不服输地硬撑着,“艹,你、你来啊,你当我三岁小孩能被你吓?” 祁隼不语,默默掏出手机,摁下警方电话。 寸头男这会儿才感觉自己碰上硬茬了,他是要面子没错,可不代表想被抓去喝茶,开玩笑,对象没了事小,有前科事大。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拉上女朋友灰溜溜地跑了,走之前,不忘撂下狠话,“你他妈给老子等着!老子迟早给你们这家破店好看!” 从祁隼为他出头那一刻起,谢云便在发怔,仰望对方富含安全感的背影,他觉得祁隼又酷又帅,和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耀眼。 说实话,他或多或少能理解那个寸头男生的想法,那个人大概也是想对自己女朋友好,尽可能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因而私心地觉得委屈一个陌生人也无所谓,可是祁隼同样也在护着他,却比那个男生来得公正合理又理智—— 他相信如果现在是他比较慢来,祁隼铁定不会胁迫别人让位给他,而是会慢慢劝他,叫他守规矩、守礼貌。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去年祁隼过生日那天,爸爸妈妈夸祁隼也是个大帅哥,他和祁隼在学校朝夕相处,早看惯了彼此的脸,所以当下他对爸爸妈妈的话没多少切实的感觉。 虽然从别人的反馈就能晓得祁隼长得很不错,他却从没细想过到底有多不错。 被祁隼护在身后的一瞬间,他有答案了—— 祁隼比小顾他们都要帅上几百倍! 超级超级帅! 旋即他又想到爸爸妈妈说这些的时候,重点是让祁隼考虑找个对象。 爸爸说有才华又有相貌的年轻人绝对不缺追求者,妈妈则表示大学时期谈的恋爱普遍是最单纯干净的爱情,小俩口不求……不求钱钱,不求米饭、油、盐巴什么的,哪怕结局也许不尽人意,至少曾经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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