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对着宋行舟讥笑:“你别得意!有你哭的!哼!” 说完,就捏着腰走出去。 “呸!花屁/股!” 松木走出去之后,又有人走了进来,是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他那一双眼睛仿佛看见鸡的狐狸般,露着贪婪的光,“清姑娘,可真是个妙人啊!” 宋行舟闻到了一阵更让他恶心的味道,忍着想吐的心思,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啧啧啧,姑娘这脾气可不要太大了呀!”那人油头油面,又凑了近看他,道:“姑娘,你可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 反派总是死于话多,宋行舟心想。 他不说话,就看着那个人能说什么。 “我这里可是云州最大的花楼船,从我这里出去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嫁给达官显贵,美得很!” “嫁?”宋行舟好像听懂了什么,他仰头问:“做妾?你这是扬州瘦马?” “唉,要不说姑娘聪明伶俐,一点就通,明事理呢!我这里就是云州最大的马楼。” 原来他这是被人给卖了! 果然是不要命了。 宋行舟突然笑了,看着那人,夹着嗓子哀声道:“大老爷,您行行好,帮清芷解开手上的绳索好不好?清芷绑着好难受。” 那人果然听他这声音,浑身都酥了,眯着眼睛:“姑娘不会逃跑吧?” “我往哪里逃呢?周围都是老爷您的人看着呢,对不对!” 宋行舟一边说,一边将铁扇藏进了衣袖里面。 那人果然没再多说什么,就给他松开了。 宋行舟揉揉自己的手腕,一边给那人倒了杯酒,一边道:“还不知道老爷贵姓。” 那人伸手去接,眼见着指尖就要触碰到宋行舟的雪白手指,却被一下子就抽了回来。 “你叫我刘爷就行,放心,你要是乖巧懂事,刘爷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送过去。” 送?送命去吧! 宋行舟浅浅笑着,又往窗边靠了靠,扯着衣襟,抬手扇了扇,道:“好热。” 刘爷嘿嘿的笑着,对这个新来的“马”十分满意,还没系统培训,就已经是媚骨天成,哪个男人能逃得过这拿捏的功夫呢! 妙啊! 不经意,宋行舟将窗户推开了个小缝隙。 外面的声音瞬间就清晰了起来。 宋行舟知道萧辞此刻一定会在四处搜寻他,而这种烟花柳巷之地,也该是他的重点目标。 “刘爷,清芷陪您再饮一杯。” 宋行舟装腔作势的抿了一口,又笑着看向刘爷。 刘爷虽是见多识广,但像是宋行舟这般绝色容貌的美人,却真真是难得一见,如今美人主动递酒,他哪还有脑子去多想,不一会就饮了八、九盅下肚。 宋行舟看他已经酒醉,敛去脸上笑意,推开了窗户向外张望。 他身在一艘巨大的画舫之上,位置在三楼,楼下来来往往人很多,还有一些护卫守在每个上下船的关口,画舫荡在一片水面上,目测距离岸边的距离大约有上百米。 宋行舟知道他是无法自己逃走的,便开始想其他的办法。 既然萧辞肯定会在全城搜查他,那么…… 宋行舟盯着烛台。 他摘下灯罩,将灯芯吹灭。 然后他又再次将灯芯点着。 重复了三次。 - 萧辞阴沉着脸,坐在轮椅上,看着龙影卫在云州城内寻找。 忽然,他的视线凝在西南角的某一处。 那里有一个小光点,灭了又亮,反复三次。 萧辞蹙着眉,把段灼叫来,指着那里道:“那是哪里?” 段灼道:“应该是云州的阳湖,湖上是花楼船。” “去那里。”萧辞捏紧了扶手,心里一沉。 若是宋清芷有半分损伤,他定要这一城的官员来陪葬! 一刻之后,萧辞带着龙影卫将整个阳湖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宋行舟又将酒杯递到刘爷嘴边,对方脑子都已经被酒泡过了,迷迷瞪瞪,却也知道摆手,“喝不动了,喝不动了……” 宋行舟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道:“刘爷又叫了菜?” 正说着,房门一动,刘爷闭着眼睛,“是、醋鱼来了?” 下一刻,寒光森森的长剑指向了他的脖颈。 刘爷眨眨眼,“不是醋鱼吗……” 话音刚落,长剑直接落下。 一抹鲜红,霎时扬起。 一只右耳还带着热气掉在了地板上。 “啊啊啊啊啊!”那人终于清醒,捂着头上那个血窟窿,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宋行舟眼睫抬了下,熟悉的淡香笼来。 他身子摇晃几下,直接栽倒了一个胸膛里。 “你终于来了。” 说完,手轻轻落下,人也跟着晕了过去。 - “王爷,龙影卫抓到了个可疑的人。”段灼半跪在地上,恭敬的汇报着,“已经关押到知府大牢里了。” “看住了,别让他寻死,送回长安交给江空畔。”萧辞冷峻的脸上阴云密布。 “是。”段灼躬身一拜,又道:“王爷,刘元金怎么处置?” 萧辞抚了抚手腕上的佛珠,道:“一起押送回京,交给刑部,并户部协查此人底细。” “是。” 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一阵声响,萧辞脸上的神色顿时温柔了不少,他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段灼哪还有眼再看,连忙退了出去。 刚要关门,就瞧见灵雁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别去了!”段灼叫住对方,将屋内的烛火关在里面。 灵雁红着眼睛,道:“这是大夫开的汤药,要小姐趁热喝的。” 段灼摆摆手,“还喝什么汤药!?最好的药都在屋里头呢!” 灵雁:“……???” 萧辞摇着轮椅到了屏风后面,宋行舟蜷着腿侧身躺在那里。 他目光扫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对方松开的衣襟下透着淡粉的锁/骨。 他觉得喉咙发干。 咬着牙探身子将被子向上拉了拉。 手指不经意碰到宋行舟的脖颈,对方似乎有些不满意,嘴巴咕哝了几下,就将刚刚拉上去的被子又给扯了下去。 绯色的衫子搭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层层叠叠盖在肩膀手臂,他这一动,衣襟似乎又松散了一下,大片的粉白露了出来。 “热……” 嫩红的小嘴咕哝着,手指也不老实,不住地扯着衣衫。 雪色的里衣也松了好大一片,隐隐现着好风景。 萧辞拨开他的手,帮他拢拢对襟处,按下心底的那份躁动。 然而手还没离开,就被一双细腻湿滑的手掌紧紧握住。 萧辞知道自己该马上离开这里,可是他的双腿完全不听他的使唤,他也知道他应该马上把手抽离出来,可手掌已经不是他的。 他的喉结滚了滚,下一刻整上半身就被拽到了床上。 在唇瓣快要碰到脸颊的前一刻,萧辞艰难的守住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男女之礼,将脸仰了起来。 宋行舟身上的淡香直往他的鼻息里面钻,那是与其他女子完全不同的香气,混合着花朵和木质沉重的香氛。 萧辞感觉到贴在自己腹部的手指微微勾了一下。 不好。 他一阵颤栗就弹了起脸,被暖气冲的晕头转向,长吸了口气,萧辞开始扯拽握在身上的手。 那手心泛着暖意。 酥麻从他的尾椎一路向上,蔓延到了全身,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样奇怪的感觉让他这个从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人,感到了害怕。 萧辞再也顾不得其他,整个人跳了起来。 转脸就往外跑。 用力的推开门,萧辞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过了好一阵,他才看见段灼瞪圆了眼睛望着。 “王爷、王爷……轮椅!” - 月色冷至,树影横斜。 清澈的泉水安静至极,泛着蔼蔼烟雾。 “哗啦”泉水之中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他狠狠的将自己的头发甩动。 水珠顺着他精瘦的脖颈向下滑动。 萧辞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大局未定,朝中暗流涌动,敌人都在死死的盯着他,他能让自己有弱点吗? 一旦被敌人发现了他的弱点,那么宋清芷将会面对什么样的人生? 萧辞闭眼阖目,冰冷的泉水刺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也让他格外清醒。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妃,十五年了,他将母妃藏在那个不见任何人的地方,不也是不想让母亲成为他的弱点吗? 十五年前,若不是母亲装疯卖傻,又怎么能逃得出先太后的逼迫? 更是皇兄的一招偷天换日之计,才将母妃从那深宫地狱之中救了出来,躲躲藏藏十五年,过得生不如死。 裂心之痛。 垂头,他又看着自己的双腿。 五年来,他坐在那张轮椅上,假装残疾,不也是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 他散播自己不能人事的谣言,他隐藏着自己的所有爱好,他装得冷酷暴戾,他甚至没再笑过…… 一切的一切,都是不想辜负皇兄的临终嘱托。 黑暗中,水纹一圈一圈向外荡着,一轮明月倒映在水中,残缺不全。 还不是时候。 他猛地睁开眼睛,终是将那颗快要跳出的心儿压了回去。 萧辞拍岸翻身上去,伸手拿过里衣穿好,他的视线落在地上那把长剑之上。 这地方是刘金元的别苑,萧辞驱散了府内的闲杂人等,暂时居住。 他捡起长剑,剑光一闪,整个人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树影之间。 剑出,杀气如雷,轰隆而至,刹那间将数棵竹子劈得个粉碎! 华光万丈里,萧辞踏泉如波逐浪,横剑一拖,哗啦啦碗口粗的竹子径直倒了下来。 萧辞收剑,长吐一口气。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萧辞随手扯下一块布料,直接蒙在鼻口处。 之间月华银光之下,有一个男子只穿了里衣,偷偷摸摸的走在园中小路上。 身形瘦弱,细腰就在衣衫里晃荡。 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萧辞大喝一声,“是谁!” 吓得那人一哆嗦,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方式扭过半张侧脸张望。 他一眼就看到了披头散发的萧辞。 撒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发抖的宋行舟心想:“我不过就是出来撒个尿,怎么还能遇到鬼!” 再转头时,直接整个人撞进了个结实的胸膛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可爱们一如既往地支持!下一章就要入V啦,有万字大肥章掉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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