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石峋却用另一只手捉住叶羁怀的手,强行压下,只道:“别动。” 路石峋现在看见叶羁怀身上的伤,脸上的血,刚才那种气急与后怕的感觉更为强烈。 他擦完人后,扔了帕子。静静看了叶羁怀片刻。 然后俯下身来,用额头抵住叶羁怀的额头,有气无力地唤道:“玉声。” 叶羁怀手被攥着,额头还受着这人的重量,轻声道:“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可路石峋却道:“玉声那么聪明,可不可以教教我。” 叶羁怀问:“教什么?” 路石峋抬眸道:“教我该如何护你周全。” 叶羁怀心里那点积存的郁气被路石峋一句话击得粉碎。 他托起路石峋下巴,望着那极其疲惫、忧伤,也分外狭长好看的眼睛,给了路石峋一个轻柔的吻。 路石峋显然受不住叶羁怀主动给予的温存,立刻回吻上去,手指撑开叶羁怀的手,与人十指相扣,叶羁怀另一只手按住了路石峋后脑。 相比刚才在蛊池旁的那一场吻架,两人此刻吻得更为安静,更为缠绵。 …… 一碗碗汤药灌下去,叶羁怀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路石峋搬到了别院去住,实际上却是在王寝没日没夜守着。 这天,叶羁怀睁开眼,听见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刘裴璟正在给路石峋汇报军情:“王上,探子回来了。” 路石峋闻言,先斜眼望了一眼纱帐,才道:“继续。” 刘裴璟道:“北边战场魏军节节败退,铁弗也加入了柔然,魏军形势岌岌可危。” 路石峋问:“魏军主将可是徐千与李闻达?” 刘裴璟答:“不是,这两人因为之前吃的败仗被召回京城关起来了,换的人都是草包,所以才败得这么惨。” 路石峋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来。 刘裴璟这时道:“王上,您不会真打算听……听……” 刘裴璟磕巴半天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只道,“听叶大人的话,要去帮大魏打柔然吧?咱干嘛凑这个热闹啊?还不如趁大魏自顾不暇,把边境再往里推推。而且咱现在手里还有筹码……” “下去吧。”路石峋道。 刘军师似乎没跟着自家老婆学到什么处世哲学,还想继续劝,就在这时,寝殿里传出了叶羁怀的咳嗽声。 路石峋迅速起身进了纱帐,只丢下句:“传大夫来。” 路石峋坐到床头,将叶羁怀抱进怀里,把人的脑袋搁在他胸膛上。 叶羁怀道:“这个点,苗王不上朝么?” 路石峋抬手试了试叶羁怀头顶温度,冷冷道:“有的人该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才是。” 叶羁怀轻笑一声:“原来是我养出来的昏君。” 这时大夫端了汤药来,又替叶羁怀看了诊,对路石峋道:“公子已无大碍了,多加休养便可。” 大夫走后,路石峋端着药,舀起来放到嘴边吹了吹,又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叶羁怀唇边。 叶羁怀道:“能不喝了吗?这药喝了乏人,又得睡。” 路石峋却坚持举着汤勺道:“不睡,接着去替那废物朝廷卖命么?”说完往叶羁怀嘴里送了一口药,又道,“本王知道义父担心什么。” 叶羁怀没再说话,忍着喝完那一碗苦药。 路石峋又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如今的形势,义父也听见了。” 叶羁怀抬眸道:“所以,苗王不愿出兵了?” 叶羁怀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路石峋安静望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义父是真的觉得,孩儿为了义父,就可置我苗疆将士安危于不顾了?” 叶羁怀其实早想到了路石峋的这层顾虑,于是道:“我对你苗兵征兵,让战士们自愿加入,战场上斩杀的柔然人按赏银计数,若战役胜利,还有额外奖赏。” 听到叶羁怀对答如流,路石峋扬起一抹笑。 伸手抹去叶羁怀唇边的糖渍,放进嘴里用舌头舔净,接着轻声道:“义父对他们用钱财,那对本王呢?”说着他目光向叶羁怀领口掠去,“用你自己么?” 叶羁怀敛了神色。 路石峋却给他掖好被角,答:“大夫说义父还要好生休养。本王不急。” 路石峋出了殿,给叶羁怀合上殿门。 转身的那刻,目光却陡然黯淡下去。 玉声。玉声啊。你教教我,教教我。 如果你偏要一肩扛起那烂透了的大魏朝廷,我到底该如何才能护住你? 路石峋走后,即便药效上了头,叶羁怀仍旧久久无法入睡。 铁弗入局,是他预设中最差、最差的情形。 然而事实已经发生了。 他在脑中布着棋盘,将手里的子一一摆了上去。 棋局越发焦灼。他眉心深蹙。 叶羁怀,是你想要的,始终太多了吗? 又过了三日,叶羁怀同路石峋说,想出去活动活动身子。 路石峋便牵着人在苗宫四处逛。 这些日子苗宫上下已经达成一致,都知道那个被大王接进宫里的魏人现在才是新主子,是得罪了大王都不能得罪的主子。 于是见到二人都远远地恭敬行礼,不敢有半分怠慢。 叶羁怀发觉苗宫与京城的皇城相比,地方更为辽阔,宫里便有山有水,远比京城那干巴巴灰秃秃的景致赏心悦目。 路石峋忽然出声问道:“玉声喜欢这里吗?” 叶羁怀答:“为何不喜欢。” 路石峋轻笑:“那你男人这王没白做。” 叶羁怀道:“若叫旁人听去这混话,恐怕苗王的昏君之名是不得不担了。” 路石峋笑得更放肆:“由他们去,本王只要妖妃。” 说着一边望向叶羁怀,一边抬起人的手,亲了亲手指。 叶羁怀抽出手,转身便往回走。 等他们回到寝宫的时候,殿里已经备好了热水。 路石峋给叶羁怀解下披风,道:“大夫说今日可以洗澡了。” 叶羁怀很高兴,其实他早就想沐浴了。 然而当他往里走的时候,路石峋竟一步不落地跟了进来。 叶羁怀停下脚步,道:“苗王这是真要与我做昏君与妖妃了?” 路石峋从后揽住叶羁怀的腰,胸膛贴近,亲了亲叶羁怀后颈,低声道:“有何不可?” 最后路石峋还是没有打扰叶羁怀洗澡,只帮他倒好水,试好水温,便谦谦君子一般退了出去,还带上了殿门。 叶羁怀舒服地泡进澡盆。 连日来的奔波与卧床,让他亟需这样一场不受打扰的沐浴来放松身心。 泡在温热的水中,他只觉得四肢酥酥麻麻,一身毛孔都被打开了。 他将头枕在浴盆边缘,脸颊与脖颈都盈着水雾,略微发红。他闭上眼,放松地享受着这片刻安宁。 他洗好澡,起身披上浴袍,就在踏出水盆的刹那,却听见了大殿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 那刚刚主动退避的谦谦君子折返回来了。 路石峋走进纱帐,看到了叶羁怀露在外的一截雪白小腿。 那人竟还直接光脚站在了地上。 路石峋连忙几步上前,拦腰将人抱进怀里。 美人出浴,又入怀中。 路石峋有些不愿再忍了。 他闭上眼,凑近叶羁怀颈间,深深嗅闻一阵,才抱着人走向床榻。 叶羁怀这会儿心跳也有些急,可能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也可能是路石峋抓他抓得太用力,喷在他颈间的呼吸又太烫。 他有种感觉,今日路石峋可能要与他算些陈年旧账。 叶羁怀被放到床上后,下意识自我保护地蜷起小腿,往床里退了退,眼角飞红,目露警觉。 可他身上就一件松垮的浴袍,那袍边在他提起膝盖的同时滑下,露出了雪白的.,自带出某种充满禁忌的风情。 路石峋目光不加掩饰地走在那雪山白河之上,俯下身子,手掌压住了袍边一角,在叶羁怀往里躲避的刹那,反扯开了那人肩头。 路石峋嘴角挂起愉悦的笑,脑中已将翻云覆雨之事自行先做了一遭。
第58章 公子游缰 路石峋捉起叶羁怀手腕, 坏笑道:“说好一起做昏君与妖妃,爱妃为何躲本王?” 叶羁怀目光已回归了宁静镇定,望着路石峋道:“你想做昏君,我却不想为妖妃。” 路石峋抓起叶羁怀的手, 一根根手指亲过去, 道:“义父不想做妃, 也可赐别的。” 叶羁怀冷笑道:“苗王后宫好生热闹。” 路石峋答:“那是自然, 后位虚空, 能者居之, 不若让本王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叶羁怀这时一把扯断路石峋腰间不知哪一根配饰,一点点将人双手绑牢。 路石峋由着叶羁怀做,只轻道:“太温柔。” 叶羁怀系完绳子,朝路石峋喉结送去一吻, 同时又扯下一根腰带, 直接绕向人后颈。 叶羁怀扯着腰带另一端,撑着太阳穴半躺下去,目光淡漠, 对跪在床边之人勾唇道:“本事如何?” 路石峋双手被缚, 颈间被拴, 顷刻间成了受制于人的囚徒, 唇边的笑却更为恣意:“玉声好生调皮, 王后知道,又要责怪本王荒淫了。” 叶羁怀用腰带将路石峋勾到近前, 眸光闪闪, 用气音一字一顿道:“那便换我做后。” 路石峋抬起被绑住的双手绕过叶羁怀后脑, 勾得叶羁怀幅度很大地仰起颈, 脸几要与天花板平行, 路石峋同时大力吮吻下来。 叶羁怀感觉自己一刹之间快要断了,在吻里有些喘不上气,手里的绳子一点点攥紧。 路石峋手还被绑着,只能咬住那件薄薄的浴袍,让衣物一点点滑下叶羁怀肩背。 同时偷眼去瞄叶羁怀的神色。 那人神色忍耐,目光决绝,如远山飞鸟难以高攀。 路石峋看出今日的叶羁怀勾引他时没了那日在龙座上的游刃有余,却只叫他想生生折断那坚硬富有棱角的文人风骨。 叶羁怀耳边传来一声低低轻笑,接着他被.性大发之人用单只胳膊拦着趴进了柔软的被褥。 路石峋挣断绳子,卸下了衣冠楚楚的王袍,握住人的腰.提至近前。 “路石峋……” 再一次在这种时候听见叶羁怀喊自己全名,那干涩与恼恨的声音只叫路石峋快要烧着。 他在叶羁怀耳边轻声道:“义父唤溪成都无用,不若,唤声相公来与本王听听?” 许久,叶羁怀喉咙里哑出一个字:“相……” 路石峋提速,用命令的口吻轻柔道:“继续。” 却听叶羁怀道:“相比三年前怎、么还不如了。” 路石峋猛地. “……还是不如。” 路石峋冷了眸子。 是他不该太过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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