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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做深情炮灰啊![快穿]

时间:2024-11-14 04:00:03  状态:完结  作者:一枕孤舟

  刚刚落下的心瞬间悬起,周曜一个百米冲刺到楼梯间狂按电梯。

  下一秒, 身后的房门“咔嚓”打开,喻凛抱着剧本顶着一双惺忪的眼, 望向他着急忙慌的背影,疑惑地喊道:“周曜哥?你这么急是要去哪?”

  周曜猛地回头, 脸上的喜悦还没起来,在看到喻凛头顶的房号后顿时跌落谷底, 另一半魂也惊飞了。

  “你怎么从……”周曜一惊一乍地喊道,但话刚说到一半又担心被别人听见,突然压低了声音,“……房间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宁景和从房里走了出来, 皱着眉, 脸上有些不耐,半边脸压得粉红, 似乎刚醒来的模样。

  “哥, 你醒啦?”喻凛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看你睡得熟就没喊你。”

  宁景和低低地应了一声,揉了揉睡得发疼的脑后:“嗯。”

  喻凛猜到了他难受的原因, 问:“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睡。”

  周曜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一把抓过喻凛的手腕,目光锐利地扫过他暴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臂, 甚至连小腿都没有放过,确定了没有可疑的痕迹后,才长舒一口气。

  喻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昨天我们在讨论剧本。”缓过劲来的宁景和明白周曜在担心什么,开口解释道,“后来沈星琢困了,我把床让给他睡了一晚。”

  周曜意识到自己又误会了,尴尬地冲他笑笑:“麻烦宁老师昨晚照顾星琢了。”

  “没事。”宁景和晦暗不定的目光扫过喻凛的脸,抬起手在他耳边翘起的头发上顺了一下,收手时线条分明的骨节擦过喻凛的耳廓。

  宁景和只是说:“回去洗漱吧,片场见。”

  喻凛抬手抚着被碰过的地方,明明宁景和的手已经离开了,却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但他还没来得及深究,就被再次升起警戒的周曜给拉走了。

  萧景晏的戏份已经拍摄过半。金陵城中阴谋四起、朝局动荡,在跟随萧溪云追查大案的过程中,萧景晏逐渐发现了兄长萧景珂的影子和当年父亲战死的真相。

  而在那日萧景珂毒发之后,萧景晏也终于明白他那假装效忠文德帝的兄长,实则一直忘不了父母之死,多年暗中蛰伏,不过是为了亲手了结安定侯府的血海深仇。

  曾经天真的侯府二公子毅然决然地抛下了恣意安稳的生活,决心相助兄长完成复仇,登上那乘龙之位。因为他不涉世事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萧溪云和洛珩都没有发现后续的布局之中均有萧景晏从旁推动。

  然而萧景珂的计谋还是被萧溪云一一破解。就当她离真相之差一步之遥时,却因漠北战事紧急离京。而紧跟着的三月春猎成了萧景珂最后的、也是计划中唯一的机会。

  此行太过凶险,失败了就是死无全尸。萧景珂想为侯府留下最后的一点血脉,也不愿萧景晏陪他以身犯险,所以差使亲卫将他强行送出金陵。若是事成,他日相见便是在金銮大殿上,若是事败,今日便是此生最后一面。

  然而萧景晏怎么会愿意,他们只差最后一步,无论生死他都要陪兄长走过最后一程。

  结果自然是被萧景珂强行打晕送上了离京的马车。

  因为有了昨晚无数次的排演,今天的拍摄速度极其顺畅。喻凛和宁景和的入戏速度极快,三两下的就把现场所有人带到了那个黑云压城的情境之中。

  萧景珂撕开了温文尔雅的假面,那些狠厉、阴鸷跃然齐上,制伏弟弟的过程中招招很辣毫不留情。而萧景晏的愤怒、偏执也在一点点显现出来。

  萧景晏确实是一个外放的人物,但他明白兄长这么做的用心,他的抵抗不是歇斯底里、咆哮张狂,而是一种近乎悲怆的、压抑的愤怒。

  只有到最后一幕,被兄长亲手扣上铁锁,即将被打晕的时候,喻凛才终于将所有情绪宣泄出来,嗓子都差点吼破了音。

  等到整场戏拍摄结束,众人才发现,喻凛的手上被铁链勒出了一道刺眼的红痕,有些地方还破了皮。

  他好像在拍摄的这么短短几天里,总是在受伤。

  以及,有几个铁环还真的被他扯变了形。

  道具师回收完这个变成次抛的道具,陷入了沉思。

  而喻凛,好像因为拍戏时太过代入萧景晏的情绪,在宁景和想过来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出戏,单方面和宁景和冷战了半小时,最后又被一杯奶茶给哄好了。

  宁景和瞧着他一只手握着奶茶,表情空白地咬着吸管小口嘬着,另一手柔弱无骨地伸出去让旁边的工作人员肆意摆弄,险些都要气笑了。

  这场戏之后,喻凛只剩下得知萧景珂身死的最后一场戏。原本是排在明天,但剧组和影视城那边的沟通出了点问题,三月春猎的场地在半月后被另一个剧组预定,所以不得不对调宁景和前后的通告,提前拍摄萧景珂的结局。

  喻凛则被导演再次放了假。

  这次他哪也没去,一大早就带着周曜到B组的拍摄现场围观。

  宁景和换上了一身玄铁盔甲,乌发一丝不乱地束在头顶,他不再压抑自己的野心与恨意,凌厉的杀意笼罩冷漠深邃的眉眼,只一眼便能看出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武将。

  从准备到开拍,喻凛的眼睛就没从宁景和身上挪开过,看得旁边的周曜心里发慌。

  虽然早有猜想,但真正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星琢啊,如果你想再投入一片草原……”

  “嘘——”喻凛止住了他的话头,安静又专诚地盯着宁景和的表演。

  萧景珂谋反前期一路胜券在握,但等他攻破行宫大门,正要一步步踏上宫阶,杀至文德帝身前,却听到宫外传来了另一队声势浩大的铁蹄声。

  出征漠北的萧溪云不知道从何得知的消息,居然提前赶了回来!

  一柄银枪擦过肩膀,萧景珂与萧溪云战作一块。

  同样是为大宛恪守边境的王侯之后,同样是文德帝血脉相连的后辈,两人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若非镇北王与世子早就战死沙场,你萧溪云的命运定当同我一般。”宁景和嘲讽地说道。

  萧溪云说道:“我知安定侯府有冤,可你如今这般行事,非但不能为老侯爷申冤,还会引来后世唾骂。他年史书一册,你萧景晏是谋逆篡位的乱臣贼子,你所言的真相不过是为谋反寻的借口,有谁会真正相信!”

  “那又如何?一将功成万骨枯……史书终究是由胜者撰写。”

  二人愈战愈烈,萧景珂最终不敌,败下阵来。

  文德帝急忙差人将他团团困住,站在九层台阶上静静凝望着跪倒在地的萧景珂,宛若凝视一只蝼蚁。

  “景珂,朕平日待你不薄。”连语气都是薄凉。

  萧景珂不甘心地想要暴起,剑光一闪,直指文德帝咽喉。但为时已晚,四面八方的铁锁控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拖倒在地。

  他愤恨地望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呼吸了几口气。

  在一段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语气难得平静,却铿锵有力:“景泰十三年,我父亲萧朗英……”

  一字一句,桩桩件件,说的均是当年安定侯的从龙之功,与平定南疆的壮举。

  “父亲尸身运回的时候,背上插了三只箭——”萧景珂突然颤抖着,语调都高昂了起来,回想起父亲惨死的那一幕,他几乎压抑不住地想要将台上的文德帝碎尸万段,“一个将领!他挡得住前方的万千敌军,却挡不住后方自己人的冷箭,挡不住安稳帝京中帝王的无端猜忌!”

  “萧元祁、皇叔、陛下,你午夜梦回可曾看见过故人?看见过我那愚钝忠心的父亲啊?”萧景珂吐出一口血,近乎癫狂地大笑起来,“你在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上目空一切,策划着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时,可曾想过我大宛边境以身殉国的将士?”

  “……成王败寇,我认了。”

  文德帝缓缓地走下台阶,似是被他先前的那番话触动,声音也带了故作镇静的干涩:“朕……”

  不想,萧景珂拼进最后的气力挣开了铁锁,双手作爪袭向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文德帝。

  就在此时,一支寒箭破空射来,洞穿了他的心脏。

  口中鲜血翻涌,一股一股地涌出,堵住了他的喉咙。他张了张开嘴,说不出一句话。

  栽到在地的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碧空之上的苍鹰飞越,又是一年春夏,南疆的草场长得愈发茂盛。年幼的萧景晏还没学会骑马,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跑,而父亲的银枪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凌厉的弧线,却在下一瞬间被母亲打落马下。

  只是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他萧景珂生于南疆的安定侯府,长于广袤群山草野,也曾扬鞭策马,纵情来去。后来父母俱亡,无忧无虑的少年逐渐活成了恭俭温良的萧侯爷、温和严厉的兄长。

  如今,却死于狭小的行宫台阶、血泊之中,发髻散乱、零落成泥。

  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他那令人操心的弟弟。


第50章

  萧景晏挣断了身上的铁链。

  侍卫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他抢了马。

  手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耳畔风声猎猎,身后的追赶叫喊不绝, 但他已经听不到了。

  马在疾跑中失足折腿,萧景晏摔进满地泥水里,他撑着剑踉跄爬起, 推着马背强逼着它继续站起,嘶吼道:“起来啊!继续跑啊!”

  侍从追赶上来, 抓住他的胳膊:“二公子,不能去啊!谋反是诛九族的死罪, 侯爷这一败,安定侯府全府上下都只有死路一条, 恐怕我们进不了金陵城就会被抓……”

  “难道我会想苟活在这个世上吗!我一个人、一个人……抛下兄长……”萧景晏甩开他的手,固执着想要往马背上爬,但那马摔断了腿,抽搐着站也站不起来,“即使是死, 我也要回去杀了他!”

  更多的侍卫追赶上来, 压着他的肩背把他按在马背上,萧景晏急促剧烈地喘息着、挣扎着, 却仍旧无法撼动半分。

  “放开我!”暴雨浇在他的脸上, 像刀在刮他的骨、断他的血。泪与雨混在一块,萧景晏哽咽着, 哭到声音嘶哑、肝肠寸断。

  “我等奉侯爷之命送二公子前往北海,还请二公子莫要辜负侯爷一片苦心!”

  “哥……”萧景晏一下又一下地捶着马鞍, 泪水决堤,“哥啊……”

  他的兄长。

  他仅剩的至亲。

  雷声阵阵劈下。

  萧景晏滑落在冷冽的雨水里, 干哑的嗓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世间终究还是只剩下他一人踽踽独行了。

  文德帝从行宫回来后,大病了一场,传令立新太子监国。萧溪云自幼与太子亲厚,男主洛珩亦是他少年至交,三人对朝野上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忘记了安定侯谋反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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