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作尘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不是营养师……” 在帝都裴叙几乎天天上门给他做饭,三天两头喝补汤,叶作尘自然脸色红润,他暂时没有突破心里那道坎,如今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这次魔都之旅是很久前定好的行程,轻易不能取消,裴叙不放心叶作尘离开帝都,也跟着过来,顺便安排了大量保镖随行。 内场的空调没有想象中温暖,叶作尘努力维持表情管理,不至于瑟瑟发抖,幸好出发前小米特意给他衣服里面贴了暖宝宝。 “要不要打个赌?猜猜今年的影帝花落谁家。”肖慎笑得像只狡猾的老狐狸。 叶作尘抬眸一看,同意和他打赌,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 肖慎信誓旦旦,仿佛胜券在握:“四个人里面,最有可能获奖的是老戏骨陈忠,他演技精湛,之前两次陪跑,该轮到他了。” 而叶作尘记得前世关于这届影帝大爆冷门的新闻,启唇吐出另一个名字。 十分钟后,叶作尘和肖慎站在台上宣布最佳电影男主角,果不其然,获奖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肖慎意外地挑眉,叶作尘表情淡定。 “叶老师,看来我以后该称呼你为神算子了,”肖慎难得吃瘪,“你怎么看出来的?” “百分之八十猜的,剩下的部分是我看过他的文艺风电影,悲而不伤,他演得不错。”叶作尘前世在机缘巧合之下参加了那部电影的首映礼,仍记忆犹新。 走完流程,他俩身为颁奖嘉宾没必要再留在内场,肖慎在和国内大导演交流拍电影的经验,叶作尘起身去后台卸妆。 在后台休息室,叶作尘恢复素颜,披着一件羽绒服,正准备离开,突然出现一个戴着工作牌的年轻男人,中等身材,有点眼熟,貌似是肖慎身边的男助理之一。 “叶老师,老板在三号休息室等您,临时有点急事需要您帮忙。”男助理一脸焦急,语气急促。 叶作尘迟疑不定,拿出手机准备给肖慎打电话,屏幕上显示他五分钟前发的微信消息:叶影帝,江湖救急,速来! 保镖在门口观察室内安全,只有肖慎在室内,叶作尘便做主让保镖留在外面,独身入内。 屋子里,肖慎和叶作尘大眼对小眼,都在等对方开口。 肖慎挠挠头发:“你找我过来,到底要讲什么事情?” 闻言,叶作尘一头雾水:“不是你找我救急吗?你助理亲口说的。” 事情有点不对劲,两人神色大变,正要去开门,眼前逐渐朦胧,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所有人目光聚焦在灯火辉煌的颁奖晚会,然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有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小轿车从停车场缓缓驶出,融入川流不息的街道里,朝着杭城的方向离开。 等守在休息室外面的保镖察觉不对时,连忙打开大门,房间只剩肖慎失去意识躺在地板上。
第105章 鱼饵 明晃晃的灯光照在眼皮上,仿佛带着滚烫的热意,刺得叶作尘下意识闭上眼睛,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等适应光线后,他环顾四周,看清所处环境,他原先的羽绒服被脱掉,穿着单薄的衬衫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身体绵软无力,手脚分开被牢牢铐住。 他睁大眼睛打量屋子,斑驳的墙壁,满地狼藉,貌似是废弃的手术室。再细看,远处黑漆漆的角落靠墙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看不清面容。 那个人听到动静,缓缓起身,偌大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投射在墙上,越走越近,逐渐挡住叶作尘探究的视线。 发型凌乱,额头有一条长长的伤疤,脸色发黄,双眼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色的胡渣,叶作尘认出他是南商娱乐的艺人——孙宁。 孙宁目露凶光,阴恻恻地盯着叶作尘的脸蛋,愤恨道:“都怪你这张脸,你毁了我的事业,毁了我的人生,是你逼我走上绝路。” “无论我怎么模仿你,学得有多像,他都不爱我!我和你到底差在哪里?” 孙宁有些气急败坏,双手用力掐住叶作尘脖子,喋喋不休,状若疯癫:“我才是主人最忠心的狗,你们抢不走,抢不走……” 叶作尘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奋力晃动脑袋挣扎,在濒临窒息的瞬间,孙宁乍然松开双手,他鄙夷地看着叶作尘大口呼吸的狼狈模样。 孙宁摸着额头的伤疤,凑在叶作尘面前。 “你看看这道伤疤,拜你所赐,就因为你额头受过伤,在同样的位置我就要承受加倍的伤痛,在镜头下我要化最浓的妆来遮掩这道疤。” “我要割下你的脸,把它缝在我的脸上,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叶作尘嘶哑着声音:“孙宁,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和骆政业不是同路人,你有更好的人生,不该被他束缚。” 孙宁手里握着手术刀抵在叶作尘下巴,自嘲道:“离开他我会死,是我心甘情愿做他的狗,我乐意每天趴在他脚边,如今他连那个位置都不肯施舍给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哪来的人生,早就被你们毁了,再也回不去了……” 冰凉的触感夹杂痛意,叶作尘试图挪开脖子。 突然响起鞋子踩在地上的嘎吱声,孙宁抬头一看,骆政业披着湿漉漉的黑色雨衣出现在屋子里。 孙宁诧异地望着骆政业,结结巴巴:“主人,您……您怎么来了?” 骆政业随意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解开雨衣,一步一步逼近手术台。 他手背推开那把刀,手指蹭过叶作尘的颈间,像品尝高档红酒般舔了一下指尖,仿佛在认真回味,眼神火热地缠在叶作尘身上。 “叶先生,好久不见,我们也算久别重逢了。” 骆政业伸出手掌想抚摸叶作尘的脸,被叶作尘扭头避开。 “今晚是你在背后做推手?”叶作尘忍着恶心戳穿骆政业的虚伪,“你故意透露给孙宁关于我的行踪,把他当明面上的活靶子,背地里处心积虑算计我。” 显而易见,凭借孙宁的头脑和能耐无法顺利劫走叶作尘,只有骆政业这般算无遗策。 许久未露面的骆政业,少了几分过往的高高在上,眉宇间藏着戾气,海氏集团的破产势不可当,随之而来各种负面新闻暴露在大众眼前,骆政业已经走投无路。 骆政业没有反驳叶作尘的话,默认了他的猜测。一旁的孙宁体会到两人刚刚谈话的意思,眼神黯淡无光。 “孙宁,出去。”骆政业毫不留情发布命令。 遭遇最爱之人的迎头暴击,孙宁失魂落魄地走出手术室,恍如行尸走肉。 屋外的雨声断断续续,丝丝缕缕的冷意从手术台底部窜上来,冻得叶作尘背部一激灵。 比起四面八方的湿冷气息,骆政业更像个冷血的魔鬼,他笑得渗人:“我看上的猎物必须连尸体也是我的,你如果早点屈服,肯乖乖留在我身边,就没有后来这些事。” 他凑在叶作尘耳边:“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我去海外,要么我们永远留在此地。” “如果跟我走,你和兰氏小公子的事,我可以大肚地当没有发生过,我们隐姓埋名重新生活。”骆政业细数海外生活的种种优点,妄图打动叶作尘。 见叶作尘迟迟不回答,骆政业的耐心渐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按钮,在叶作尘面前炫耀:“我在这间废弃医院埋了好东西,大概十多处,只需轻轻一按,我们将欣赏到今晚最热烈璀璨的烟火。” “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臆想,我和你这辈子只能是敌人。”叶作尘嫌恶地看了一眼骆政业。 “骆政业,你苟延残喘的样子真可笑,想潜逃海外?我告诉你不可能,等待你的后半生将是牢底坐穿!” 叶作尘听裴叙提过海氏集团涉嫌国际走私、逃税漏税以及犯下多起人命官司,这桩桩件件容不得抵赖。 “果然越漂亮的人越无情,”骆政业无奈地摇头,“既然你不愿意选择,那只能由我做决定了。” 他将手机屏幕展示出来,有两个闪烁的红点,它们的距离在不断缩小靠近,这是叶作尘手机上的定位器。 起初叶作尘以为身上的通讯工具是孙宁收走的,没想到东西落入骆政业的手里。 骆政业:“你心心念念的人正在朝这里赶,等他来了,我送他一件礼物,请他近距离看场烟花,你说好不好?” 话音刚落,叶作尘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四肢的镣铐,宛如蚍蜉撼树,哪怕手腕脚腕磨出血,依然禁锢在手术台上。 今晚骆政业设局真正的目标是置裴叙于死地,而叶作尘是他最好的鱼饵,他要叶作尘亲眼目睹爱人的死亡,饱尝失去的痛苦。 一根细长的针管被骆政业握在手里,他将不知名的液体缓缓注入叶作尘的手臂,不到一分钟,叶作尘浑身无力,张嘴也发不出声音,仅剩眼睛能动。 骆政业一边解开镣铐,一边温柔低语:“我怎么舍得杀了你?等看完这场好戏,我们永远不分开。” “你放心,我会找国外最著名的心理医生给你催眠,让你遗忘一切的痛苦。”骆政业把玩着叶作尘毫无知觉的手指,语气犹如同情人低喃。
第106章 肝肠寸裂 雨声渐大,天色即将破晓,裴叙穿着一件黑色外套风尘仆仆地走进废弃医院,深色的外套在雨水的浸染下变得更加浓郁深沉,脚下的足迹深深浅浅蔓延开来。 此刻,残破不堪的大厅里光线昏暗,骆政业倚着一根柱子皮笑肉不笑地打量裴叙。 两人视线交集在一起,一个笑里藏刀,一个隐忍不发,商海浮沉,早已交锋多年,今日却是两人初次见面。 “你倒是够胆,敢只身前来,但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到关键时刻谁知道呢?”骆政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裴叙语气冷漠:“人在哪?” 骆政业站直身体脱离柱子,在裴叙面前悠闲踱步,不怀好意地开口:“我事先在各处埋了很多炸药,足以毁了这幢楼,最特殊的是叶作尘身上也绑了一个炸弹。” 他低头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手表:“哦,倒计时不足十分钟了。”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趁时间没到离开这里,你可以当无事发生,另外找个喜欢的人;第二个,捅一刀我就告诉你线索,你想好选……” “第二个。”未等他说完话,裴叙不假思索做了选择。 “啧啧,真扫兴。”骆政业没看到好戏,遗憾地摇摇头,扔过去一把二十公分的匕首。 从地上捡起匕首,裴叙直接朝大腿捅了一刀,瞬间脸色惨白,汩汩的液体喷涌而出,他忍着剧痛一字一句质问骆政业:“位置。” 骆政业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隔着一米距离,给裴叙看尚未挂断的视频通话。 画面里叶作尘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团,胸前绑着炸弹,倒计时已不足五分钟,叶作尘听了全程对话,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拼命睁大眼睛,想示意裴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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