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没事了,反正不是他出钱。 “不知主人家打算卖多少?”沈泽安打算压压价钱。 听沈泽安真的有要买的意思,柱子眼睛一亮,打了个手势道:“两千两。” 这也太贵了,这地段和酒楼的布置,不太值啊,难怪卖不出去。 柱子也知道有些贵了,当下道:“其实可以压压价钱的,公子看是去见见还是我这边给您谈谈?” “我去吧。”沈泽安想想说道,他自己去谈说的快,不耽搁时间。 “好嘞,这边走。” 柱子把他带到了东街那边的居民区,这边住的都是有钱人,最后停在了一家二进的小院面前。 门前宽大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李员外府”。 难怪任性,原来是不差钱,员外郎也是官职,不过不管什么事,主要是人脉,有钱的有功名的可以花钱捐,有时候立大功但不够格升上去的也会赏这个名头。 相当于有功劳,走捷径进体制内享受了。 柱子上前和门房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两人就被请进去了。 仆人把他两带到偏厅等着,沈泽安喝完了一杯茶才见一个穿绸缎袍子的老人进来。 “李员外。”沈泽安起身作了个揖。 “嗯,坐下说。”这李员外是个老秀才了,也算是沈泽安的前辈。 他没为难人,态度温和。 “小生为东家买铺子,实在心仪李员外家的那间酒楼,就是价钱实在有些高,不知道能不能通融通融。”沈泽安笑着问。 李员外押了口茶,捋捋胡子,“我这儿酒楼挂半年了,要是降价早卖出去了。” “自然,那铺子很是不错,不然在下也不能厚着脸皮来向李员外压些钱。”沈泽安面色不变。 “你这买铺子是打算干什么?”李员外突兀的问一句。 沈泽安没想到他会问这些,拱手回答道:“还是买吃食。” “不能再少了。”李员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 沈泽安没想到那么容易,眨眨眼笑开了,起身作揖道:“多谢李员外。” 当下掏出银票点了一千八百两点给人李员外,随后还要给柱子报酬,再去县衙上文书。 李员外把银票收下,也开心问道:“你就是卢禹小子的朋友?” 沈泽安闻言心想,这不会是熟人关系所以那么好说话吧。 “是的。”沈泽安乖乖点头,举止礼貌了很多,但也没刚才那么客套生疏了。 “那就没错了,没想到和我买铺子的会是你。”李员外满意点头。 沈泽安有些迟疑的问道:“不知李员外和正颜是?” “他是我儿朋友,这次你下场院试,互结举荐的童生中有我儿。”李员外笑着解释。 “原来如此,还没见过李兄,倒是安失礼了。”沈泽安笑着赔礼。 李员外倒是不在乎这些,挥挥手让他去办自己的事情,“你还有事,不必在这儿和我老头子客套耽误,今天我家那小子在卢禹那儿,你办完事也可以去见见。” “是。”沈泽安面带七分笑,行了个晚辈礼才出门。 等跑完县衙,沈泽安把酒楼的地契塞到袖袋里,想想还是先去找老师。 铺子还要翻新,倒是不急着买人。 卢家后院,此时荷花娇娇的开着,碧绿衬着粉白,亭亭玉立,好看的紧。 池塘旁边的小亭子里坐着沈泽安和卢晋源。 沈泽安提起茶壶给老师倒了杯,双手递过去。 卢晋源接过茶,吹了口气,慢慢抿了一口。 他看出来沈泽安今天兴致不高了,他这徒弟,平时看着笑嘻嘻的,实则心里指不定多冷呢,看着对什么都没情绪。 今天这般失落倒是让他惊讶,不知是遇到什么事了。 沈泽安想着今天看到的场景,想着西南战乱,想着杨元明和他说的那些事,脑子里乱得很。 他是有些不重感情,但不得不说,祖国把他培养的很好,他的道德底线放在这个时代还是太高了。 李沐不在,他不知道和谁说,思来想去,能说、能为他解惑的似乎就是老师了。 这个时代是真正的师长如父,何况卢家确实是大家之风,家教很好,沈泽安自从跟着卢晋源讨学之后,连纸笔都没在买过。 他的一些小习惯和在外处事卢晋源都会教导,他一个小小的农家子,卢晋源本来应该不放在眼里的。 “老师,学生有些想不明白。”沈泽安撇过眼没敢看卢晋源的眼睛。 老师的眼睛像是能把人看穿一样,他现在有些不敢看。 “何事?”温和的询问,他还是喜欢这个学生的,努力、聪颖,通透,就是家世让他对比其他学生多了几分怜爱,少了些严厉。 沈泽安也是他学生里最不怕他的一个了。 卢晋源放下茶杯,双手放在腿上,坐在亭子的小凳子上也是一举一动皆有风骨。 “老师说过,如今的大庆蒸蒸日上,有盛世的影子了。”沈泽安脑子杂乱,一点点问询着疑惑:“可是,学生今天在牙行看到了好多人,西南战乱,粮草不足,百姓流离失所,为什么大家没有一点反应,官府也……不作为。” 其实这话不该问的,毕竟卢晋源就是那被他说进去的不作为的一员。 夏风习习,吹乱了池塘里的荷花,卢晋源宽厚的手落在了沈泽安头顶。
第27章 去找夫郎咯 宽厚的手掌在沈泽安头顶揉了几下, 沈泽安还没及冠,还不到束发带冠的年纪,一半的头发扎了个小揪揪, 一半披散在身后。 还是个孩子啊。 “纵观史书,你知道历史的盛世王朝都是什么样的吗?”卢晋源放下手, 问了个问题。 沈泽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抓紧了袍,声音有些轻, “盛世, 百姓安居, 国家强盛…” “是。”卢晋源点点头, 随后一句话就为沈泽安撕开了封建王朝的残酷。 “百姓安居, 国家强盛, 大庆不是达到了吗?” “是达到了, 可是, 老师”沈泽安不知道该说什么。 卢晋源也不接话, 只等着他问。 “可是,那些战乱流离失所的人呢?他们何时有过安居, 百姓吃都吃不饱,如今有那么多人连活着都不能保证。”沈泽安话里带着伤心,或许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不愿去想。 卢晋源道:“泽安啊, 十年无乱世, 百姓十有六七不饿死, 对他们来说,就是盛世了。” 不饿死十分之六七吗? 沈泽安沉默了半晌, “那国家强盛呢,这般战乱天灾, 百姓流离失所也算是国家强盛吗?” 卢晋源站起身,负手看着被风扰乱的荷花池,“云端之人又如何会在意地上的蝼蚁,大庆一统中原五十三年,历经三代,四五十年没有乱世,怎么不算强盛?” 乱世是指春秋战国、五代十国那种,不是大国被犯边。 风吹乱了荷花,又顺着吹乱了沈泽安的长袍发带。 他不是看不清,只是觉得悲哀。现代那些有钱的,就算是在把利益往自己窝里扒也实在和现在的比不了。 他们不是把眼睛闭上不看,而是历史向来如此。 “大势所趋,除了上面那位,改不了的,你能做的就是以后当个好官,好歹今后的朝堂里还有为他们想想的。”卢晋源劝慰了一番。 “是,学生知道了。”沈泽安点点头,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好。 …… 在卢府吃完饭出来,沈泽安的状态稳定多了,他以后要在这个世界生活,未来见的只会多不会少。 地契买了,沈泽安拿着酒楼的钥匙去楼里逛了一圈,酒楼不用的时间有些长了,落满了灰,不过做工好,还是很牢固的。 沈泽安逛完了一楼,顺着梯子往上走,脚下的木质楼梯踩下去脚感有些不对。 用力跺了几脚,感觉有些轻微的晃动,看来梯子要重新修缮一下,不然不安全。 窗户倒还好,做一下翻新润滑,在重新补一下窗纱就好。 酒楼的布置装潢有些古旧,沈泽安觉得可以换换,那还得安排人重新刷漆上蜡。 下了楼,后院倒是大,有一片空的院子和几间屋子,底下应该是铺的石板和碎石,杂乱的野草茂盛生长,除了蜘蛛网,房顶的瓦片看起来也不太牢固啊。 沈泽安息了进去看看的心思,实在不想去和蜘蛛斗智斗勇。 这种翻新倒是可以找团队,不用一点点买,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沈泽安计算了一下,还是决定今天就去说好,早点找人早点动工。 帮忙翻新修建酒楼的是街尾的陈家,沈泽安花两文钱找店小二问的消息。 说来也巧,这工头也姓陈。 沈泽安顺着找到了陈工头的店里,细细说了自己的要求,放下二十两的定金之后就回家了。 就这样三四天一晃而过,沈泽安天天往县上跑,为酒楼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利益也足够诱人,杨元明出钱他出力,酒店盈利一人一半。 这天沈泽安在县里办完事,刚出酒楼就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 这几个人他见过,是定帮镖局跟着李沐一起去陇远的那伙人。 细细算来,李沐这次去了差不多二十多天了,确实也该回来了。 沈泽安心里涌起一阵欢喜,直接回家可能会和李沐错过,干脆先去镖局问问。 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袍,把身上不存在的灰拍拍,沈泽安大步朝着定帮镖局走去。 “听说镖局去陇远的人回来了,我来问问李沐在不在。”沈泽安给门房说了一声。 门房记得他,上次镖局出事他跟着东家进进出出的,而且跑镖的出门久,时不时就有人来问。 于是也没犹豫,直接把沈泽安给领进去,边走边说道:“和少东家他们一起去的那些人回来了一部分,但有几个没见着啊,少东家和李沐也都没回来呢,可能有事没事耽搁了吧,你去问问。” 门房指了指屋子里的管事,“这位是赵管事,这次是他带人回来的。” “多谢。”沈泽安谢过他,朝屋子里走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阿沐为什么没回来。 那条路山匪多,不会遇到了吧。 心像是被绳子捆起来掉在半空,酸涩困顿,没有一点安全感。 “赵叔。”上次李沐给他介绍过这人,沈泽安拱手打招呼。 赵叔拨算盘的动作停下,一抬头就看到沈泽安站在跟前。 当下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不等沈泽安开口询问就说道:“这次少东家和李沐还有几个人都还没回来。” 果然,沈泽安的心一下子坠下谷底,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李沐被留在陇远,赵叔脸上的不自然也不是有喜事的样子。 “我们在路上遇到山匪,李沐挨了一刀。”赵叔才说到这里就看到沈泽安阴沉的脸,连忙接上话头,“不过现在人没事,就是伤有些重,还不能赶路奔波,所以没和我们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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