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叔见他好脾气,心里放松了些,摆摆手道:“这我倒是不会,我这就会些篮子簸箕的,你要是要花灯,怕是要去找专门卖这个的买。” 沈泽安何尝不知,但是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谁出来卖花灯啊。 他本来想着买些个竹条回去自己编,但是看这竹条即使是处理过的也难免割手,他自己弄还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去,于是当下便开口。 “我要的就是简单的莲花灯,不若这样,我给您讲讲怎么做,您手艺好,想必这种东西两下子就做出来了,到时候我按个给钱,至于价钱,先做一个出来我们在商量着订。” 一早上也没卖出去个什么,老阿叔也是发愁,这下来了赚钱的路子,想着几根竹条也不值钱,就点点头。 见沈泽安蹲着,就给他扒拉了一个草墩子坐,沈泽安也不讲究,谢了一声直接坐下。 给阿叔说了要多长的竹条,等阿叔割好了给他,他花了些时间磕磕绊绊的示范了一下,到底是手生,成品不太好看,阿叔确实看懂了,这框架真的不难。 三下五除二就做出来了一个结实好看的,沈泽安看着手里新出炉的巴掌大的花灯框架,觉得自己让阿叔做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在表示自己要九个之后,沈泽安就撒手等着了,阿叔手艺是真的好,旁边那些个竹编的东西结实光滑,要放在现代就是个非遗传承大师。 不过半个时辰阿叔就编好了剩下的八个,沈泽安还买了个好看的小篮子,让阿叔编了朵花拴在篮子把上,才把几个花灯放在篮子里。 篮子十五文一个,沈泽安给的花灯是五文一个,毕竟变得简单也要不了几根竹条,一共六十文那朵花是阿叔送的。 “谢谢阿叔,阿叔之后要不要试着过节的时候买一下花灯?”虽然纸贵,但贵的是写字用的,像这种糊灯用的一次性草纸倒也还行。 阿叔接过铜钱,咧嘴笑开,连连点头。今天一下子赚了六十文,倒也是好的。 沈泽安说完了也不多留,其实拍拍衣服上的碎屑离开了,言尽于此,要不要做还是要对方自己考量,毕竟凡事都有风险。 篮子里的花灯明晃晃的,沈泽安就把自己的之前包书的布搭在上面了,一个汉子,还是个俊朗的汉子拎着一个被布盖住的跨栏走在街上还是挺显眼的,但沈泽安无视了所有目光,去镖局找夫郎了。 到了镖局门口,那两天出事时沈泽安跟着王老爷跑了几趟,镖局的房门倒是认得他的,见他来当即就带人进去了。 去跑趟里转了一圈,人不在,门房就带着沈泽安往练武场去了。 果然,一进去就看到练武场里一圈的人在加油喝彩,武台上还有两个人在比划。 两人一人拿的是一双木头斧子,一人拿的是一把木刀,武器撞击之间沉闷的响声离着十多米都能听见。 一炷香之后,拿着木刀的人开步低头转腰躲过劈来的斧头,一个擒拿把人掀翻在地,木刀直至地上人的要害。 “好!” “漂亮!” “这身手越来越厉害了啊。” 台上胜负出来了,台下的鼓掌声和起伏喝彩不绝于耳。胜利的年轻男子道了一声承让,转身把木刀插在武台旁边的的武器架上,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清俊书生。 脸上露出一个笑,不在管众人,跳下台子几个跨步就走过来,边走边唤着泽安。 众人正是情绪高涨的时刻,见往常都要打好几场的人一下子跳下台撇了他们走了还有些纳闷。 见他直直的朝门口没见过的俊俏书生走过去,脸上笑的一派温情,当下就品出点门道来,虽然没上前去打扰,但是互相之间眼神乱飞。 沈泽安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看李沐在台上大放光彩,那种恣意开怀的表情真的让人心脏跳动。 尤其是他意气风发的从台上跳下来,在众人的瞩目中只管唤着他的名字直直朝他走来,这种暴露在阳光下炽烈无尘的爱,让他越陷越深了。 看着李沐脸上的细汗,沈泽安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擦擦汗。”人多,他不好亲自给擦,只能递帕子了。 “嗯。”李沐擦着汗,觉得手里的手帕都带着点药香,擦完就攥在手里,也不还回去。 帕子沾脏了,自然还是回去洗洗在继续给沈泽安用,他心想。 那边还在观望的众人见他们差不多了,就开始招呼着让人过去了。 两人走到后,李沐给沈泽安介绍了一下大家,比较熟悉关系好的就是少东家王承道。 还有刚才比划的壮硕大汉赵来,他如今二十七八了,力气了得,武力值是一群人中除了王承道和李沐最好的。 还有一个中年的汉子赵叔,是赵来的表叔,人长的却是高高瘦瘦的,就是功夫俊,也是这些个年轻小伙的教习之一。 剩下的十多个也是都介绍了一番,这些人都是和李沐一起跑过镖的,算是镖局里的中坚力量了。 沈泽安没那些个读书人的条条框框,一下子倒是和一众人聊得上来,一时间气氛融洽。 王承道也是高兴,这李沐嫁的人不错,他倒是放心了,大手一挥道:“站在这儿说什么,这时候也差不多了,大家应该也饿了,走走走,咱们去聚福楼吃饭去,我请。” 众人遂洗手擦脸去酒楼吃饭,这十多个人,自然是在一楼的大堂里吃,满满当当的坐了两桌子,两人和关系好点的坐在了一桌。 王承道这个东家当然是先问沈泽安要吃点什么,见他不熟悉且没有忌口就按着之前的把好吃的点上几道,又要了几坛子好酒。 沈泽安也的宽袖袍不方便,索性让李沐帮忙用带子扎起来,见他这副利落大方的样子,桌上那点子拘束的氛围也消失了。 王承道哈哈一笑,就举杯子给他敬酒,“今日初见沈兄弟就高兴,到时和那些个穷讲究的书生不一样,倒也不嫌弃我等粗俗,来来来,沈兄弟来一杯。” 沈泽安回了一个笑,放下筷子道,“哪里敢嫌弃,大家性子都很好,好男儿自然是豪爽的,就是我还在喝药,怕是不能饮酒。” 王承道脸上露出一个懊恼的表情,“倒是我忘了,没事没事,那我先干了。” “道哥你这赔礼不讲究啊,这不得自罚三杯?” 饭桌上的气氛没有被影响,喝了几杯的众人反到更加活跃了,当即起哄让王承道自罚三杯。 “好啊你们,到会挑我错处,来就来,怕甚。”王承道爽朗道,说完就倒酒又喝了两杯,把酒杯往下一倒,表示酒喝完了。 两桌子的人就是一阵附和叫好。灌不了沈泽安,就有人尝试着给李沐敬酒,见他笑着没意见,胆子越发大起来。 沈泽安就在这样的氛围下吃吃喝喝,王承道见他不喝酒,就给他叫了壶茶,倒是个粗中有细的。 沈泽安喝着茶水就听见一声惊堂木拍桌的声音。
第13章 改口 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今天还来讲泽奇先生的书,上回说道,那名满江城的才女柳玉瑶,和那武将世家集宠爱于一身的小公子祁无双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两人早就情定终身,这小公子如今十七,恰巧敌国来犯,正是要随父兄前往北疆,杀敌立功。 但那玉瑶小姐如今已经十六,如何耽搁得起,柳家本也是世家大族,为此颇为不高兴,边疆战事一拖就是多年,那小公子能否回来还不知。 柳老爷为女儿着想,正是要棒打鸳鸯……” 泽奇先生的书,那不就是他的?沈泽安没想到这书铺还把他的书拿来给着说书人讲,还真是会赚钱。 周围吃饭的人声音小了些,这酒楼请的说书人抑扬顿挫,讲得引人入胜,不时就会有人鼓掌叫好,他们这两桌子人虽然也在喝酒聊天,可这说话的声音却明显降下来了,时不时的讨论的也是这内容。 “泽奇先生第二回的内容居然写出来了,我都不知道,天天叫人去问,没成想居然现在这儿听到了。” “那书印刷得慢,向来是先把稿子抄了一份给酒楼说书来了,上次也是这样,在这一听两人青梅竹马缠缠绵绵的就忍不住去买了话本子,看得更细致,这不被勾了一阵子才晓得这泽奇先生出书慢。” “确实是吊人胃口,怕是明天就可以去买来看了。”这人咋舌道。 “……这两家把人关在房里,却一人都不肯松口,最后无法,柳家到底心疼小姐,在小公子上战场前让两人见一面,确是说好了只等两年…… 分别后,柳玉瑶一日写一封信,攒着一月一寄,抱着忧思漫漫等待,这样一年过去后,才名更甚,出落的也是愈发美,宛若六月芙蓉初开带露,引得世家子弟不顾那祁家,争相交好提亲…… 再说祁小公子这边,小公子当如名字一般,一身武功谋略举世无双,上阵杀敌勇猛无敌……却在一次带兵杀敌获胜回营时被那贼人暗杀刺伤,逃往那林中,却是失血过多一头栽下坡去。” 说书先生讲到这里停下来,押了口茶,周围就是一阵叫意犹未尽的叫喊和打赏让继续。 先生清清嗓子才继续开口,“且说后面那小公子正是昏迷不醒,眼看就要没了,却被一女子发现,救回了家……” 后面的沈泽安没有在听,这种狗血的故事自古以来最得人心,他确实不喜后面的剧情,看着众人吃喝的差不多了,就带着李沐告别众人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李沐还对那故事念念不忘,“你说后来会怎样?” 自是美救英雄,沈泽安抬眼看他,“那女子把人救回去好生照料,待到小公子醒来很是感激,两人相处融洽,女子家中又无人,小公子就把人带回军营之中找了个差事好生安置。”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救命之恩,后面自然是日久生情,带回家中想要抬为妾室的戏码。 但是沈泽安没能说出口,他看着李沐期盼的眼神,把后续咽了下去,“你喜欢这个故事?” 李沐点点头,目光柔和期盼,“两人前期感情极好,我虽没看书,听了讲述却是很喜欢。” 沈泽安:……完蛋,只想着制造爆点赚钱了。 “后面小公子在战场上勇猛无敌,半年后战事大胜,班师回朝论功行赏,小公子被封了将军,急急往家中赶去,那玉瑶小姐早就知道,日日在城门等候,见到小公子很是开心,却见马车里还坐着一灵动女子,心中有猜测伤心不已,一时间美目含泪。” 这就是第二回的内容了,后面自然就是狗血想要齐人之福的真爱大戏了,不过沈泽安没能说得出口。 李沐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他喉结滚动几番,憋出了和他书案上的稿子完全不同的剧情。 “小公子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哭泣自然是心疼坏了,立刻下马想要安慰人,却被避开了,正郁气时反应过来了,连忙解释那是他救命恩人,如今带回来正是要认作义妹好报答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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