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科考的监考官,自然是要朝堂上公正不阿,百姓乐乐赞颂的文官。 这其中就属眼前三人呼声最高,而时添则是那些老文臣里最推荐的。 毕竟能够在一次宴会上献出一首惊艳在座所有人的诗,一举成名天下知。 虽说时添心不在朝堂,可依旧欣赏他的人也不少,所以他这次也是强行被扒拉过来的。 时添一脸懵逼,这事怎么着也不该轮到自己啊,所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时小子这次你也有份。” “陛下?” 皇帝指节敲了案桌,“这一次你和他们三人一起,为科考监考官。” “这次是蒋阁老和一众文官大臣举荐你的。” “且先前便在宫学太傅的赞誉下,你本该有大好的仕途……只可惜…” 只可惜,时添他不愿意为朝廷效力,浪费了才华自甘堕落。 所以皇帝此举也在换个方式又给了时添一个机会,就是不知道他是否会顺着梯子往上爬了。 时添是想拒绝的,但是看眼前焦灼的场景,他就知道了,若是现在拒绝便是不给陛下面子。 触怒龙颜的事情,时添承担不起后果。 “草民多谢陛下抬爱。” “好了都下去吧。”皇帝挥了挥手,便有贴身太监上前,尊敬的指引几人离开。 时添转身的时候恰好对上了高媛媛晦暗的目光。 那双凌厉可憎的神情,根本就不像是她尚在豆蔻年华时,能够表现出来的。 徐南靖看着一旁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方逐尘。 忽然又看到走在前头的徐大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主意,就快速的拉住时添的衣袖。 “明日我把方逐尘带回去。” 时添蔑了他一眼,随后小声问,“你不怕自己这双腿被打断?” “那总不能一直留在你那啊,我最近可缺个人聊天了,你不知道当了个大理寺丞没给我憋死。” “所以你看中他什么了?”时添不理解为了一个人,徐南靖还真的是煞费苦心。 “子规啊,这你就不懂了,有的时候即便是形同陌路的两个人,只要相视一眼就足够了。” “这就叫上天注定的缘分,我有一种感觉,他会是很理解我的蓝颜知己!” 时添:“……” “徐南靖。”徐大人直呼大名,扭头就看到鬼鬼祟祟不知道说什么的男子,顿时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徐南靖立即缩回脑袋,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没有,爹我忽然想起来大理寺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拔腿就跑,回头也不知道朝着谁俏皮的眨了眨眼。 时添:“……”得,自己就是个大冤种,别以为他不知道方才徐南靖是朝着方逐尘眨眼睛。 徐大人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一副迟早被气死的模样,时北城笑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徐,节哀顺变。” 用错词了! 徐大人很是愤恨,随后疾疾而去只剩下站成一排的三人。 时北城喟叹一声很是无奈,“这一次,你就算是想跑也不可能了。” 但凡圣旨一下,时添要是抗旨便是滔天大罪。毕竟科考如此重要的事情,朝堂上的人可不少有惦记着的。 “父亲我忽然觉得好饿。”还没来得及吃早膳呢,就闹了这么一出戏,还真的费时费力。 “那就回去吧。” 方逐尘回头时竟然看到直勾勾盯着他的目光。 高媛媛似乎像是盯上他的饿狼,只叫人浑身不适。 * 边疆。 “报!京城传信回来了!”一名官兵穿过层层营帐,最终等候在最大的一处营帐外。 不久便有声音从里面传出,“进。” 掀开帘布,里面的布置简朴整洁,木头做的椅子上此时正坐着一个肃杀的男人。 男人鬓若刀裁,挺鼻薄唇,不笑时肃杀包围住的强大气场,不遮掩都足够震慑众人。 此时他细心的擦拭着手上的枪刃,黑眸如墨令人看不清情绪。 “什么消息?” 官兵立即将保护住的信件拿了出来,上面还塞着一根羽毛。 “镇北侯即将带兵前来支援,且陛下说此次必当大胜漠北蛮奴。” 闻言裴南袁愣了一下,顿住了手头上的动作,眸光流转,“知道了,下去吧。” 官兵行了个礼把信留下,就退了出去。 裴南袁看着那封信,即便是不打开,也能够知道里面写着什么。 但是回想起先前母亲寄给自己的家书,信里说起过他的婚约。 虽说是和时府小公子,但因为两家的关系亲密,他一直都没怎么说过对这事的见解。 时家小公子性格果敢,相貌也是一等一的俊美。 那场大宴上,他曾亲眼目睹过少年郎的风姿,白瓷般的肌肤在烛光下荡着一层柔晕,顾盼生神。
第263章 封侯将军的契约未婚夫(8) 裴南袁垂眸,看着手上的长枪,心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面是寂静的黑夜,冷风入室带起一层薄凉。 * 一月过去,时添常去裴府陪裴夫人,期间也得到了些消息。 裴宵带着几万人马已经抵达边疆,并且和裴南袁一同商量好了对策。 立刻排兵布阵,打了敌方一个措手不及,首战大获全胜。 但漠北蛮奴势力不可低估,全军撤退时,驻扎到距离边疆小城方圆百里之外,不过暂时毫无崛起之力。 皇帝收到消息喜不自胜,当下便悬赏全军。 可注重科考在即的事情,对于班师回朝的旨意,也是许久才传至边疆。 因为此次大败蛮奴,短暂期间他们都不会足够的精力再去进犯。 所以皇帝特许他们裴家父子提前回来,而边疆自会有人驻扎勘留。 所以当时添听到裴夫人很高兴的说他们要回来的时候,下意识对自己这个未婚夫的好奇心,油然而生。 不过现在他该担心的还是科考的事情。 作为监考官背负的担子很重,若是考题泄露但凡被查出来,那可就是重罪。 且不论那些如何得到考题的考生,光是他们这几个监考官都会被问罪,轻则革职查办,重则满门抄斩。 所以此事不可不入心。 裴夫人看了眼今日的艳阳天,又注意到时添愣神的模样,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 并倒了一杯花茶放在时添的面前。 “在想什么?” “科考之事。” 裴夫人抿了一口茶,对着满园春色和眼前思愁的少年郎道,“科考的事情,你只需要切记,着重看顾门房搜查的事宜。” “这其中也有说不清的利益关系,最好在那里留着自己的人看着。” 裴夫人跟着裴宵数十年,看过的事情很多,自然也知道因为科考之事而牵扯搭上了多少。 以至于她开始担心皇帝是否在借此要做些什么,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当朝的皇帝也并非是一名仁君,他原是在许多先皇子嗣里最不起眼的。 可偏偏是他坐上了这个位置,也是他成为了一国之君。 “我知道了。”时添又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两颊鼓鼓囊囊的,眼睛都冒着光,可爱的紧。 裴夫人宠溺的偏头笑了一下,还帮他擦嘴,“说起来南袁也要回来了,你们的婚事。” “咳咳咳……”时添剧烈咳嗽起来,对这个话题很是敏感。 但是因为糕点噎住,他猛的灌了好几口茶水。 好半晌才缓过来。 “这个……” 裴夫人看他迟疑不决,此时也懂了些,“些许是因为你们两个不熟才觉得别扭吧。” “无碍,婚约的事情拖延再说,怎么着也得你们两个同意才好啊。” 时添颔首,也算是应下。 紧接着又待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准备离开了。 毕竟没多久就该到了大考之日,他们也该隔离起来,正式等着了。 裴夫人没挽留,又细心叮嘱了他一些事情便放人离开。 这一次科考的试题都是国子监以及翰林院一起共策出的。 但为了其隐蔽性,便有锦衣卫将所有出题的官员暂时封锁在文阁里。 等到科考结束就可以放其离开。 其中皇帝也会准备殿试的题目,但这个他们并不需要担心。 时添看着一旁换好官服的父亲,气势磅礴,再加上这副深藏不露的好皮囊,暗暗咋舌。 可偏偏他的表情过于明显,帮时北城整理官服领口腰带的时夫人,很是嗔怪的捏了捏他的鼻子。 “你啊你还不快收拾自己,难道你打算穿这身素袍过去?” 时添向来随心所欲惯了,白袍红袍都是由着他的心意穿的。 今日不过是不想束高发,才穿了白袍配了半簪发。 没想到被时夫人这么一说,顿时才反应过来。 “可是母亲我穿什么去啊?”他觉得那些衣服比起这些官袍来说,根本没什么可比性吧。 时夫人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不同寻常的衣服。 那上面的布料是上品的云锦,镂空和彩绣出的白鹤凌空栩栩如生。 群青和铜青双色的碰撞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看起来尘封许久但依旧崭新,时添轻抚过眼里都是惊喜。 “母亲这是……?” 时夫人摸了摸这衣裳,眸光温柔陈旧,“这云锦本来是我陪嫁过来的嫁妆,本是打算挑染定制好当你的及冠礼物。” “可不曾想那天你出了点意外,也就没送成。” 及冠礼对于时添而言毫无波澜,甚至对那天的情形记忆深刻。 因为那天他的恩师许阁老轰然离世。 作为他得意门生的时添自然要前去祭奠,再见老先生最后一面。 所以他没来得及收到这个礼物,就急忙离开了,时夫人看他伤心也不好把它拿出来。 时添思绪良多,眸色发亮:“母亲,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虽然晚了些,但这也是母亲的心意。 时夫人笑着把衣服给他,催促道:“快去吧,试试看合不合适。” 时添被她推搡着去换衣服,因为这是两年前定制的,也不知道现在合不合身。 但不过该说不说,这身衣服就是专门为着时添定制的,内搭青碧底净面锦缎袍,外搭圆领双色云锦白鹤袍。 乌发依旧是用玉簪半绾起,将光洁的额头和鬓角露出,眉宇间的凌然勃发不可遮盖。 时添眉眼带笑站在父母面前,却又像个小孩子似的,“怎么样,合适吗?” 时夫人显然是被上身效果惊艳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反观时北城却是一脸欣慰,毫不遮掩的赞赏道,“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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