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信乐糊涂了。 十五岁! 三年前才十五岁! “真是可恶......”靳利这个垃圾,妈的我早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了。 “从小到大,我就试着许过一次愿,”洛荀盈突然说,“在三年前。” 谭信乐没说话,但眼睛在问“然后呢”。 洛荀盈眉眼一弯:“然后我碰到了你们的车,后来就再也不敢许愿了。” “......” 谭信乐眸子紧了紧,在原地愣住。 他心里有话,但说不出,像一根刺扎在心里,又无力拔出来。 多么刺耳的文字,洛荀盈这样轻松的说出口。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的,不过可不可以请你假装一下呢?”洛荀盈垂眸,道,“不用公开,我们两个人私底下交流就好。” “如果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那就不必再管我了。” “我不会干预你的生活,也不会胡搅蛮缠的。” “我会带着你施舍给我的回忆走下去,也算慰藉。无论生死。” “这是我这辈子第二个愿望,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那也没关系。” “毕竟,我就是一只苍蝇,还要,求你,别嫌我脏。” “毕竟,第一个愿望都没有实现,反倒惹火烧身,第二个......” 他顿了顿,自嘲似的轻笑一声,继续。 “我也习惯接受了。” “接下来,轮到你了。” “谭先生。” “......” 洛荀盈说话的时候始终侧首垂着眸,不敢抬头,但语气是异常的从容淡定。 潜伏观察了这么久,不能白白忙活。 谭信乐愧疚什么,他就专挑什么说。 此时的谭信乐,已经被他捧成了不能直视的太阳,似乎只要洛荀盈在斑驳中稍微一瞥见,就会炙烤灼烧到他自己的枝蔓。 可欲火焚身又是他的最后一线生机,而放眼引火烧身之外,他再没有任何退路。 他单纯柔弱,楚楚可怜,宛如一株无力的菟丝子,卑微地碾入尘埃里。 如果谭信乐这颗太阳也不能任他依附攀爬的话,那在这个充满阴暗的世界里,他就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矛盾充斥着他的内心。 谭信乐心里五味杂陈,大脑一片空白,却也强装着镇定,半天才问出一句:“假装什么?” “假装喜欢我,假装期待我,假装想我。”洛荀盈一字一句,说得十分郑重其事。 谭信乐嘴角抽搐一下,不解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你会答应我。”洛荀盈说完看着面前的人,表情又变得非常安心。 谭信乐指了指自己,觉得不可思议:“不是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会答应你?” “直觉。” 洛荀盈补充道,“而且你赴约了。” 谭信乐:“我只是......” 一时语塞。 洛荀盈漠然一笑,把他竭力想要措辞出的苍白解释直接扼杀在喉间。 “我想要你假装对我,但我不会假装对你。” “我对你拿出一百分的真诚。所以你撒谎,我也不会假装相信你。” “不要花心思骗我,可以直接拒绝我。” “反正三年都熬过来了,再熬几个三年又何妨。我又还有几个三年呢?” 在揣摩人心这块,洛荀盈还是很有底气的。 他都多大了。 他才多大啊。 好巧不巧,谭信乐这边一个电话拨过来,这才把这位总裁从莫名的虚幻里又拉回现实。 “真他妈浪费时间,”谭信乐抄起手机骂骂咧咧,道,“老子还有很多破几把事要做呢,你别急着死,至少活到老子过几天来跟你讲废话!” 他一边说,一边借口接电话, 准备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洛荀盈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在他开门前淡淡地提醒了一句:“记得想我,谭先生。记得假装。” 得到的回应是气急败坏的一句“只是假装!”。 急促的开门声。 和急促的关门声。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洛荀盈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谭信乐从核核气气到和和气气只需要一秒钟。 面对洛荀盈,他是嘴硬心软的怪胎,接通了电话,他就成了新乐公司平易近人的老总。 上一秒他还贱得嘴里长痔疮,下一秒就这合作还得再商量。 蓦地。 洛荀盈唇角缓缓勾起,可这模样蕴藏的所有笑意,却竟不及他冷冽的眸之底。 谭先生。 你向来推崇的同情和悲悯,远远大过对爱欲的追求。 又怎么忍心回绝一个可怜柔弱的小白花呢。 当初的私密moment视频是他发在学习网站上的。 推荐学习网站的群友是他买通了的。 语音是把原声剪辑掉,再由他后期录上去的。 可怜吧。 可怜啊。 洛荀盈自己都觉得可怜。 只不过,现在可怜的是他,以后可怜的,可不知道是谁。 接下来,就该轮到傅宥仪的事情了。 这些天,洛荀盈都对靳利爱搭不理的,靳利看出来了,该说的说,该哄也哄。 不过有一说一,虽然他话说得比谁都好听,但也只会承诺,不会做实事。 所以洛荀盈要逼他斩断这些乱七八糟的情丝,还真有点棘手。 软磨硬泡是不凑效的,靳利性格执拗,固执己见,洛荀盈只能等他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而在他想明白之前,那个答案永远确定不了。 就像洛荀盈确实收到了一枚敷衍的硬币,实实在在,但把它抛在空中,他永远不知道它落下来以后是正面还是反面。 洛荀盈不做孤注一掷的赌徒,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必要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要找个伞大的地方躲雨。 而谭信乐就是他的伞。 也是他的避风港。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无辜的人。 世界上也永远不会缺无辜的人。 冤冤相报而已。 何况他本不无辜。 那天晚上的所有人都该死。
第97章 学车 距离靳利和傅宥仪正式订婚还有半个月,靳利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言出必行,照他之前的承诺,把洛荀盈送到朋友开的驾校,教洛荀盈学开车。 他嘴里说的话还跟以前别无二致: “学会开车以后可以自己回家,就不用费心勾搭别人了。” 面对靳利的冷嘲热讽,洛荀盈没有解释,也没有说别的话。 最近他一直持着冷战态度,凭靳利怎样,他不反抗一点,除了老老实实听从安排,也没别的欲望。 但是谭信乐为这件事跟靳利不愿意了,还因为这件事专程找到靳利家里,跟他大吵大闹地打了一架。 “我公司不供祖宗,不养闲人,占着公司资源还不干活就直接滚蛋!” 靳利不要脸的,求(逼)他(他)通(就)融(范)的同时,还不忘宣示主权:“我的人你就不能好好关照格外注意一下?” 这句话给谭信乐整乐了。他翻了个白眼,从鼻腔里嗤出一声:“好。” 好。好一个好好关照,格外注意。 他妥协了,但没完全妥协。 “但有个条件。” 随着谭信乐话音落下,周围空气都跟着像卡住了发条。 来者不善。 说话也没什么营养,但很文明很有礼貌。 几句话下来,一句“他妈的”都没有。 怪。 谭信乐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摊手,往沙发上一倚,翘起二郎腿,单手支腮,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温馨提示,可以呼吸。” 此时靳利背对着他,平淡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启齿:“我等着你的条件呢。说说看。” “简单。” 谭信乐道:“你给他找教练的话,是一对一吧?” “嗯哼。” “封闭式管理?” “少说两句废话。” 他的占有欲不容置喙。 谭信乐笑了一声,嘴角挂着冷意点点头:“我要时不时去驾校抽查情况,确保他真的在练车。” “……” 时不时去驾校抽查情况,确保洛荀盈的...... 安危。 这才是谭信乐的真实目的。 从小长到大的关系,他一撅屁股靳利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靳利也不压着,直接把问题给他摆出来放在台面上对峙。 “什么员工,还得让公司大老板亲自下场盯着天天往这破烂地方跑?这跟供祖宗又有什么区别?” “这他妈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吗?”谭信乐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你的人。我当然要……” “好。好。关。照。” “格。外。注。意。” “啦。” “……” 谭信乐一字一句,用靳利的话堵靳利的嘴。 靳利也一脸假笑,被沙发扶手挡住,谭信乐看不见的地方,他紧紧攥着拳头。 敢情这不是在驾校,不然靳利就差把那里的车搬起来砸谭信乐脑袋顶上了。 洛荀盈就在隔壁,坐在床上,屏息凝视,偷偷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动静,盘算着手里的棋子,运筹帷幄,推算下一步的措施。 他知道自己的四周都是监控,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插座,插排,钟表,台灯,墙纸,床头柜,打火机。 摄像头无处不在。 他的一言一行全部暴露在靳利眼皮子底下。 他的一颦一笑都可进行无限次的循环播放。 所以偷听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能动地方,只能靠耳朵。 唯一的方便就是在这个小别墅里,靳利不让关门。 所以他揪着耳朵,揪着心,也能模模糊糊地听见几句。 尤其在他们暴躁开骂的时候,说的什么简直一清二楚。 这事情后劲不小。 靳利晚上在家越想越不爽,打开微信在上面发了个朋友圈:“事儿妈。” 他不是内涵,而是直接骂。 因为他还在发布朋友圈的时候设置了「提醒谁看」,并且艾特了谭信乐。 没一分钟,谭信乐就在下面评论区礼尚往来,以相同的礼貌和善回敬了他一句。 “别他妈得便宜还卖几把乖了。你个事儿。逼。” 到最后,这条朋友圈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赞了以后又取消了赞。 神仙打架,小鬼就别跟着掺和了。 报了名的这所驾校校长叫白榆,是靳利和谭信乐的共同好友。 白榆年纪比他们大一点了,三十出头。自然,也是个脾气火烈的货。 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而且驾校教练哪有不牛逼的。 这所驾校就设在新乐经纪旁边不远,也就两个红绿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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