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靳利偏不。 他就是要告诉洛荀盈,这个刀很危险不能拿,不能碰。 他就是要把洛荀盈一直捧在手心里,他就是要做洛荀盈的安全领域。 最好除了他,跟外界的一切都切断联系。 最好除了他,什么都不要接触,也什么都别在乎。 洛荀盈笑了一声,道:“哥哥,我也很危险,不能随便碰。” 他说话的时候口腔里有响声,像嘴巴里含着一块冰块。 因为冬天天气冷,洛荀盈偷袭靳利的时候,如果呼吸会冒出白气暴露自己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事先准备了这个。 靳利觉得很有意思,道:“如果我非要碰呢?” 面前的人现在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孩,而他也不过是在跟一个小孩幼稚博弈。 洛荀盈用刀背在他脖子上拍了拍:“这不是告诉你了?” 靳利换了一个说法,问:“你不爱我吗?” 洛荀盈道:“我想过爱你来着。” 靳利道:“你为什么不爱我?” 洛荀盈道:“我为什么要爱你?” 靳利道:“因为我要你爱我。” 话音未落,靳利趁洛荀盈不备,反手控住他的手腕。 脑子里的胜负欲在作怪,逼得靳利笑都没来得及笑,便狠狠地在洛荀盈腕子上一掐,迫使他当场就范,缴械投降。 刀子瞬间向下坠落,隔了一会儿却没有发出清脆的一点响。 因为这把凶器被靳利从下面稳稳托住了。 随后,他一把抓住洛荀盈的头发把他整个人往自己这边带,一边亲吻一边把他嘴里的冰块渡过来。 与此同时那把刀子被狠狠插进床头柜上,利刃瞬间入木三分。 木头被猛然刺破炸碎的声音不大,但在如此孤寂静谧的夜晚,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显得格外扰人清净。 这一刹那的响声,好像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听到。 隔壁的邻居,还开车在回家路上的何瑜丽,甚至地球上其他的任何所有人,有关系的人,没关系的人...... 都能听到。 还听得一清二楚。 靳利束缚住了洛荀盈的双手,把他反过来押在桌子上。 “你真是太会绕弯子了......” 他俯身,在洛荀盈耳边告诫道,“不够狠心,下次注意。” 可洛荀盈却没有就此放弃的意思,侧着首,挣扎了几下,拼命扭着腕子,试图摆脱他的大掌。 急促的鼻息喷在白色的挂耳面纱上,与之融为一体。 为了更加明显的表达自己的轻蔑与嘲弄,靳利只用一只手掐住他两只腕子,还抽出另一只手,从洛荀盈的脸开始,一直游走到他的耳朵上。 耳轮,耳垂,三角窝。 靳利带有一些凉意指尖反复在耳朵边上摩挲,实际上的他却在反复欣赏那层白色薄纱。 不过,他只是欣赏,碰都没有碰,也没有替他解开。 靳利心中感慨,不愧是他的乖乖,人好看就算了挑装饰品的品味也这么好。 这层薄纱配上他乖乖这张脸真是再好看不过,搭在一起真是衬得漂亮到没边了。 这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之际,暂且处于前夕的宁静。 顷刻,温柔长出了獠牙。 靳利似笑非笑的眼神化为乌有,漆黑一片,像是整个夜晚都突然溶于了他的眼底。 他把衬衫扯下来,直接蒙上洛荀盈的头,把他整个脑袋都包了起来,往床上被子褥子里摁:“喜欢就戴个够,乖乖。” 洛荀盈眼前一黑,手更是不知道该往哪儿伸去,下一秒,便如同一头畜生似的被靳利牵着走。 靳利拽着他从卧房撕到厨房,洛荀盈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昏天黑地的状态,撞到床上,椅子上,酒柜、餐桌、桌子上。 桌子直接被撞倒了,上面的盘子和碗,因为没有雇保姆所以还没来得及叫人过来整理,此时也不用整理了,因为它们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还没整理就碎了,靳利本来就不平整的心情于是更烦。 一切暴怒变本加厉,他恨不得将眼前所有视线范围内的一切都摧毁掉。 他不停地踢着桌子上落到地板上的东西,碎片在地板上划过,发出或清脆或刺耳的声音。 呼吸声粗重而阴沉,犹如野狼暴怒,喉咙中挤出的嘶声狰狞到了极致。 他以为洛荀盈会爱上他,感动于他的付出,因为他连自己都感动了。 可是洛荀盈却始终没有动心。 真是又没意思,又有意思! 洛荀盈这些天装傻充愣,表现出来的可爱和渴望爱都是假的。 什 么宝石,什么氢气球、拖鞋、呼啦圈,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只有他的恨意不是假的,是铁打的,不可磨灭的,是真实存在的! 这么久,原来他一直都不是跟洛荀盈认真生活了一段时间,而是跟洛荀盈精心设计过的情绪和情愫接触了一阵子。 一腔热血沸腾,结果换来这样冷冰冰的对待,让谁听了不觉得可笑呢? 想到这里,他更加气恼了,又一脚踢翻桌子,还觉得不过瘾,怒火中烧没地方甩,于是一边在手里紧紧勒着洛荀盈,一边不停地踢踹着攻击倒地桌子的桌腿,把桌子腿都踢断了。 小腹上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愤怒但无声的猛烈呼吸,轻轻起伏。 他觉得自己真可笑,会相信洛荀盈失忆这种鬼话。尽管挺多蹩脚的漏洞,他也一次又一次选择相信洛荀盈。 他知道在很久之前洛荀盈就恨他,很恨很恨他。 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来吗?洛荀盈这人没有良心的! 他夺走人的初吻,还要夺走人的心夺走人的命。他不把你吃干抹净他不能罢休的! 经历多少次生死边缘了,靳利比谁都都清楚了洛荀盈到底有多恨他,又有多大的可能会放弃恨他。 兵不厌诈,骗了傻子不犯法呢,他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个傻子,让洛荀盈耍得团团转。 那么多人的身子你都要了那么多回,亲一下怎么了,亲一下你就把自己搭进去了。靳利啊靳利,你别太搞笑! 笑别人是处男,自己心里比谁都纯情。 对一个吻念念不忘,固执到这种程度,你干什么? 他勾勾手,眨眨眼睛而已,衣服都没脱,他凭什么? 靳利玩感情把自己玩进去了,这种话说出去怕不是都贻笑大方! 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也就觉得没人看得起他。 所以他把所有的怒气一股脑儿全都喷涌出来,在洛荀盈身上大发泄特发泄,为自己薄弱的情感和灵魂挽尊。 喜欢是吧? 那就玩个够。 洛荀盈被他捂得窒息,呼吸不上来。像一条即将要在水里溺死的鱼,荒谬绝伦,却又逃不出魔幻的现实。 因为这水是滚烫的。 这水是沸腾着的。
第180章 强制 这锅烧开的热水为所欲为,一时间化作丝丝缕缕的占夺和纠缠,不露形迹地绑住了他的四肢百骸,无缝不钻无孔不入,烧进喉咙,烫到胃里,从五脏六腑开始由内而外地熬煮他整个心魂。 这样是不是会更入味。 下一秒,他恶魔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嘴唇和耳朵隔着一层衬衫,让这声音听起来都极为阴沉,闷闷的。 自问自答。 “乖乖,你知道什么叫强制爱吗?” “就是把人绑起来。” “然后一直-。” “一直-到死。” 他把洛荀盈关到了一个会永远无人问津的地方,用亲身的暴戾行动印证他自己所说过的话。 他并不开心。 他的情绪还是非常低落。 他做了那么多事,却丝毫没有得偿,凭什么? 天理昭昭,善恶报应分明,但这天底下居然没有一种公平能去衡量爱情。 靳利很想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得到了洛荀盈的爱,但到底他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在什么时候,他失去了上风的优势。 他和洛荀盈一起经历了太多事情了,你要让他阐述,尽管这是事实,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他也根本无从下口。 因为他既不能面对自己败给洛荀盈处于下风地事实,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就败给洛荀盈处于了下风。 所以你真让他重述一下他跟洛荀盈发生过什么的时候,他甚至说不上来一句话。 哪怕你让他一件件掰着手指头数,哪怕你只让他举一条最近发生的例子,他也记不起来丝毫。 靳利第一次觉得自己词汇匮乏,不够用,一向引以为傲的语言表达能力在此崩塌得支离破碎。 他非法剥夺了洛荀盈为自由人的权利,但会在深夜的被褥里蜷缩成一团,尝着腥咸的眼泪,说,爱我一下吧。 他非法剥夺了洛荀盈享受生命的权利,但又不断幻想着有一把枪抵在自己的脑门,而持枪的人正是洛荀盈。 洛荀盈妄图用在法律之下的枪械制裁他,他便给他机会。 脑子里浮想联翩,却没有一条荒谬的想法离了他。 洛荀盈亲手扣下扳机的时候会是什么动作? 在扣下扳机之前有没有用香皂认真洗过手? 在扣下扳机以后又如何跟别人提起这件事? 都准备杀他了,还记得要尊重他,说到底是在爱的吧?嘴硬心软的小东西。 他沉溺在自己的虚幻的想象里,生而复死,死而复生。 他以前从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或者想要被一个人喜欢这件事,也是这么艰难困苦的一件事,需要如此的辛苦。 因为他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 他在接触这种事情之前脑子里只有欲。 他甚至还会笑话那些认真敏感的人。 现在不一样了,风水轮流转了。 他学会慢慢去爱的时候,世界告诉他你爱个几把。 现在的他,成了就连以前的自己都会觉得忍俊不禁的那种人。 他现在的怨气可以养活三只邪剑仙。 更可笑的是靳利此后在家里地毯式搜索搜了两遍,搜到了十几部已经格式化过的新手机。 还有非常隐蔽的摄像头和窃听器,但这些是其他的,不是靳利安置的。 靳利好像又知道了什么,怪不得这么老实呢,从监控和窃听记录看也毫无破绽。 原来早就被洛荀盈偷偷动了手脚了。 原来靳利根本不必吊他胃口瞒着他,他早就已经发现了,什么事也全都知道。 拆除和安装的事情他都很拿手。 他是自己的导演和编剧,把摄像头当成镜头,全心全力出演另一个自己。 纸是包不住火的,洛荀盈东窗事发以后,靳利顺藤摸瓜找到了他很多东西。 这些东西让靳利大跌眼镜,也让他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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