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 苏氏半天才憋出一句:“论血脉,你该叫他一声表哥。你外祖母与小侯爷的祖母是亲姐妹。” 谢柏峥:“?” 谢柏峥还没算清这表哥到底算不算亲近,一旁的霍靖川已经大声拒绝:“不行,不许叫他表哥!” 苏氏补充道:“……不过你外祖母她多年前便已经去世了。至于旁的,比如你外祖母的丈夫是谁,叶小侯爷或许知道一些,却没人同我讲过。此事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说出去,你父亲也不知道的!” 谢柏峥更震惊:“!” 谢柏峥问她:“那您与我父亲不是奉父母之命成亲的么,怎么连互相身家底细都不晓得?” 苏氏道:“我是被养母带大的,与你父亲家刚好是邻居。年幼时,你祖母看我可怜,就常把我带回家给一口饭吃。还没到该说亲的年纪,我养母就病故了,那时我慌得六神无主,得亏有你父亲在,他说我常在他家里吃饭也算是半个童养媳了,若是能中举他便娶我。我们就这样定下了婚约,你祖母也并未反对。” 谢柏峥:“……” 合着还是个甜宠故事,科举文竹马中举后非我不娶这样的桥段?可还是很奇怪啊! 谢柏峥问:“那又为何不能让父亲知道?” 苏氏道:“你父亲不过是一介举人,万一他觉得我受了委屈,闹去京里得罪了大人物怎么办? 谢柏峥:“……” 怎么说呢,合理。 谢柏峥和苏氏两人都有一些神情恍惚,彼此都感觉需要静一静。回到房中,谢柏峥便十足好奇地问:“所以叶小侯爷的祖母是谁?她祖母的妹妹又嫁了谁?” 霍靖川心说我没事操心别人家祖母做什么,但也知道事关苏氏的身世,便细数与他道:“叶文彬的父亲是叶将军,祖父是叶家军的统帅。至于他的祖母,是个极和善的。我幼年时去过她家,那时正值冬天,老夫人还把自个儿的手炉给我取暖,不过我嫌拿着烦,抛着玩的时候丢在地上摔坏了,手炉里的银丝碳掉了一地,好险没烧起来!” 谢柏峥:“……” 不愧是他啊!
第39章 不当老婆39 三十九章 谢柏峥一阵见血地问:“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对吧?” 霍靖川忙哄人:“总归也是姓叶的瞒着你,谁家没有几个远亲。他既不说,你只当不知道就是,他送礼你收着,愿意回礼便大大方方地回。” 谢柏峥想了想,觉得有理。只是贵重的礼他送不起,那就送些长安县土仪。 上街逛时还有霍靖川做参谋,专门买一些京城没有的、皇亲国戚们不常见到的,满满装了两辆车,总之量大管够。 叶文彬自然不会亲自出门收礼。 既然打定主意要大大方方回礼,谢柏峥便特地与叶英勇交代:“这两车土仪都是长安县特产,京城路远,想来京中贵人们也不常尝这个鲜。一车送给小侯爷,当是回礼,另一车劳烦送给严大人,当是感谢他提点我的棋艺学问。” 叶英勇正发愁买些什么礼物带回京城,这真是刚瞌睡就送枕头了。 叶英勇高兴道:“谢小郎君真是及时雨啊,咱们小侯爷正想趁着公主娘娘寿辰送些新鲜的,表一表孝心呢!” 谢柏峥真诚地问:“实不相瞒,送给公主的话是否有些不够贵重?” 叶英勇看着粗中有细,实际也是真的粗:“不妨,到时候包装得精美一些就是了,小侯爷正听人回话,谢小郎君要告个别再走么?” 谢柏峥表情似乎有片刻怔愣:“小侯爷,要回京了?” 叶英勇一边指挥人把车上的土仪卸下来,一边回头说:“是啊,案子破得顺利,咱们自然也能早一日回京。” 谢柏峥:“是么。” 叶英勇没注意到谢柏的表情有瞬间怔愣,与他继续闲话了好几筐,直到两大车的土仪都顺利卸了下来,谢柏峥才回了他一句:“那便不打扰小哥,我这就回去了。” 叶英勇:“啊?不打扰啊。” 叶英勇正原地挠头,刚好碰见叶文彬出来。叶文彬看着堆满地的箩筐:“你买来的?” “回小侯爷!”叶英勇笑嘻嘻道:“这是谢小郎君送您的回礼,都是长安县的土仪,小郎君说了,这都是咱们在京城不常见的,给您和严大人一人送了一车呢,说是叫大家伙都尝个鲜!” 叶文彬仔细看了看,表情逐渐复杂:“……” 看来他这表弟当真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这样也好,省得闹到京里去闹得他家老祖宗不安生。 - 门外,霍靖川问:“你方才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谢柏峥付了叫店家送货的钱,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没有不高兴,你别瞎说。” 霍靖川像是信了一样,转换话音说:“那或是,你觉得度牒一案还有什么不妥?” 有什么不妥? 谢柏峥奇怪地看他一眼,这不像是霍靖川会说的话啊。他奇怪道:“昨日在街上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光靠卖那些度牒就能赚几千亩良田,这话你信么?离家逃丁的又不都是赵光明,更多的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老百姓,他们手里能有多少钱买度牒?” “还有富户们为何别的善事不做,专门捐钱给慈恩寺?” “你的意思是,这案子还没完?”霍靖川问。 “我只是觉得还有疑点,桩桩件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谢柏峥道:“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霍靖川清了清嗓子,仿佛要说出什么真知灼见一般,结果又杀了一个回马枪:“方才听人说姓叶的要回京城,你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你肯定不是他,是因为我么?” 谢柏峥:“……” 缓了缓,谢柏峥问:“难道你真的不想回京?” 那一日从驿马站拿到邸报时,谢柏峥就特意看过,朝廷并未发下庆王殿下薨逝的消息。庆王身份贵重,按理来说是没有秘不发丧的道理,可霍靖川维持这个状态已经第六天了,究竟是死是活,他们谁也说不准。 要确认这一点,回京城是唯一的办法。 如今叶文彬要回京,霍靖川与他们同行倒是正好。叶文彬回程不急着赶路,坐马车必定是又大又舒服,刚好还能装下一个庆王殿下。 霍靖川却说:“你难不成以为,我想回京城只能跟着叶文彬回去?” 这是自然的啊,古代有没有导航,一个人岂不是很容易迷路,哪怕有地图可是也没人随时举着给霍靖川看啊。 谢柏峥以为霍靖川只是一生要强,便宽慰道:“回京城也不过几日的功夫,你且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霍靖川:“所以你前日偷偷去谢教谕房中翻找舆图果然是为了我么?” 谢柏峥:“……你为何总跟着我?” 霍靖川:“。” 霍靖川已经十分注意非礼勿视了,谢柏峥洗漱的时候他都很自觉地避让开,可是那日谢柏峥偷偷潜入谢教谕房中时,实在鬼鬼祟祟得太明显,叫他没忍住偷偷在窗外看了一眼。 霍靖川赶紧道歉:“王妃别生气,咱们俩的姻缘是国师亲自算出来的,难不成因为我略缠人一些,王妃便不要我了?” 谢柏峥简直无法想象庆王殿下在京城哄过多少无知少男少女,可偏偏还不给人时间生气,这人一个转眼的功夫就能正经起来:“王妃说的是,的确该回京城看看。不过跟叶文彬那厮坐一辆马车,实在太烦人了。” 谢柏峥:“那你要怎样?” 霍靖川:“不如你买一辆马车给我,不必太豪华,宽敞一些就行。” 谢柏峥:“……” 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谢柏峥:“你换一个要求,看在你我即将分别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 霍靖川默了默,“什么要求都行?” 谢柏峥警惕:“你先说说看。” 霍靖川道:“那王妃愿意将生辰八字告诉我么?” 谢柏峥:“……” 够了,真的。 离别的愁绪一下被冲谈,谢柏峥满脸无奈地拐回了值舍小院。他这礼送得还挺方便的,拐个弯就到。 这一日晚上,却又睡不着了。 谢柏峥因为失眠坐起来,刚好就趁着窗外的月光,与霍靖川对视。两人相顾无言,许久霍靖川才道:“原来王妃是真的舍不得我。” 谢柏峥抿了抿嘴唇,确实没办法否认。 他自从穿越到这个朝代,霍靖川就一直如影随形。一下子要分开,确实还挺不习惯的,而且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谢柏峥无法说出口。 抛开野史的那些胡说八道,史料中记载的庆王霍靖川,就死在这一年。 谢柏峥试图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又没能开口,任何人在这时候都会变得不善言辞。 这时候,任何言语都是无济于事的。 如果霍靖川真的确认了他的死亡,那他会就此消失吗? 谢柏峥的表情实在太好懂,霍靖川甚至不用开口问便个大概,正要反过来宽慰几句,便听见谢柏峥有些纠结地问:“你要是真死了,需要我给你烧些纸钱么,也算是一点心意。” 霍靖川:“……” 霍靖川冷着脸:“此事就不必王妃操心了,本王的后事自然有人料理,想来亲王的俸禄会一分不少地烧给我。” 谢柏峥:“那我给你烧些零花钱?” 霍靖川:“。” 更生气了。 谢柏峥反思了片刻,觉得自己真是把唯物主义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他赶紧清醒过来:“……你要是不想去京城,也可以不去。” 霍靖川:“当真?” 谢柏峥沉痛地点了点头,霍靖川绝对想不到他的内心妥协了什么,他过往的学识都随着唯物史观冲得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掩耳盗铃的馊主意。 “能听王妃这一番话,本王也是心满意足了。”霍靖川坦荡道:“只是生死有命,哪怕真的是最后一程,本王也要自己去走。” 霍靖川的这句话好像又和史书上那个小王爷对上了。 谢柏峥想点起灯,再看一看,却最终没有动弹。 这世上的离别大抵都是这样,总是悄无声息地,叫人后知后觉。 - 第二日。 谢柏峥醒来时,软榻上已经空无一人。 谢柏峥呆愣了一会,又想其实原本就没有什么人,只是某个人的魂魄短暂地停留了几日。 只是他习惯了,才显得失落。 谢柏峥深吸一口气起床,去洗漱、去吃了早餐。过后,又拿起一卷书坐在窗边看,扫过郑文清非要送给他的砚台,却又懒得磨墨练字。 那时,霍靖川说:“这砚台实在有些平平无奇,那小案首怎么竟像是献宝一样拿来的?” 庆王殿下的笔墨自然都是顶好的,可县案首得知县赏赐却也是全县独此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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