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修仙的都这么喜欢闭关吗?” 又不是山上的石头,天天自闭! 宋溪亭可怜巴巴打商量:“我保证在安清府好好疗伤,把你的身体养得白白胖胖生机勃勃,不留下一丝一毫的隐疾。只是我一个人住着害怕,哥哥能不能过去陪我啊?” 宋溪亭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反正他现在的身份是剑宗首席大弟子,除了长老之外他最大。 而且他还受了很严重的反噬! 找个师弟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有什么问题? “……” 罢了,只要他肯安安分分不作妖便可。 陈争渡默许了他行为。 当天晚上,陈争渡就从外门弟子的杂院峰搬去了安清府。 同屋的三名弟子再次表达了嘲讽和嫉妒,觉得“宋溪亭”完全是攀上枝头变凤凰,连剑宗大师兄都被他那副狡猾险恶的嘴脸迷惑了! 唯独知道内情的方昊宁热情十足帮陈争渡收拾行李,小声八卦道:“原来你老相好居然是大师兄?!好小子,手段挺高啊!” 陈争渡默不作声,态度疏离。 “不过你搬走了我一个人还有点寂寞。”方昊宁现在已经把宋溪亭当成自己好兄弟了,内心不舍万分,“你可别见色忘义,有了老相好就忘了兄弟我,有空记得来找我玩!” 陈争渡抬眼过去。 方昊宁被他看得一愣,只觉那双眼睛不知怎的好像能洞穿人心,他讷讷道:“怎、怎么了?” “你的资质尚可,勤加修炼,日后自有裨益。” 方昊宁登时被夸得晕头转向。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怎么突然这么认真,搞得我都有点不习惯……” 陈争渡没再说什么,带着宋溪亭一布兜的破铜烂铁离开了杂院峰。 - 剑宗共有五个主峰,分别对应五行阴阳。 其上建宫殿楼宇,为承天宫、无吟居、安清府、曲阳殿和鸢霞山。 宋溪亭把五个峰的名字念了一遍,只觉拗口得紧,摇了摇头,就把册子往旁边一扔,宋溪亭百无聊赖在架子上翻找新书。 “大师兄,你要找什么?”小七好奇问道。 “哦,看看有没有别的杂记。”宋溪亭睁眼说瞎话,“这书我早就倒背如流了!” 先前和长老提起让陈争渡搬进安清府的时候,长老没有拒绝。 但又担心外门弟子不懂规矩,因而又塞了个内门弟子过来。 方便照顾大师兄的同时,也看着点宋溪亭。 虽然他觉得后者才是主要原因,毕竟陈争渡可是剑宗的宝贝疙瘩! 小七道:“长老说大师兄受禁地封印反噬,需每日戌时在后山浸泡灵泉疗养。” 所以才要找本杂记看啊,干泡多无趣! 然而他找了半天,书架上没一本能入眼的。 真是绝了,人无趣就算了,卧房无趣,书也无趣,陈争渡是怎么做到的? 他长这么大,除了修习剑道就没有其他兴趣爱好了吗? 宋溪亭叹了口气:“小师弟来了吗?” 小七乖巧摇头:“还没有,我把小师弟的房间安排在西院了,不会打扰大师兄疗伤的!” “嗯,等他到了就让他来后山吧。”宋溪亭又露出笑眯眯的诡异表情,“他是凡人,肯定在听过很多有趣的故事,我让他说与我听。” 小七:“……” 大师兄的妖毒还没逼出来吗? 宋溪亭哼着歌去了后山。 清风徐徐,沿着山道走了一盏茶时间,才看见小七说的那方泉水。 位于一颗巨大的桃树旁,水面缭绕雾气,烟波蒸腾,鼻端隐隐可闻花香,天地间充沛的灵力汇聚于此,说是九重仙境也不为过。 宋溪亭喜形于色,探手摸了摸,水温炙热。 怪不得九州人人追崇修仙之术,即便不能得道飞升,在这种洞天福地吸日月精华,泡个灵泉就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何乐而不为? 可惜他泡的是陈争渡的身体。 宋溪亭褪了衣物,踏进泉水。 谁知泡了会,他没感觉到天地精华,反而被一阵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 宋溪亭瞬间出了身冷汗。 不是说泡灵泉可以疗伤吗,怎么还能起相反的作用啊?! “头部为诸阳之会,经绛宫神阙,将气引入丹田,莫要与之对抗。” 耳边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宋溪亭知道是陈争渡来了。 他睁开被泉水熏得湿漉漉的眼睛,求助般望向陈争渡:“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 陈争渡靠近,俯下身来。 手指探入水中,一一点过他眉心、胸口和脐下一寸半的位置。 宋溪亭正被体内灵气反噬折磨得痛不欲生,陈争渡手指触碰皮肤的感觉其实并不清晰。 宛如一根羽毛轻轻抚过,虽然有点麻有点痒,但终归不止疼! 他紧紧抓着陈争渡的手,眼眶发红:“等等,怎么个引法?” 陈争渡大约是没见过悟性如此差的人,默然片刻,换了种宋溪亭能听懂的:“会遛狗么?遛着它走。” 灵气:…… 宋溪亭这才闭上眼睛,感受那股灵气在经脉游走,这次他不再抗拒,四两拨千斤地将其溜入丹田。 那股磨人的疼痛总算有所缓解。 宋溪亭惊喜地睁开眼睛:“真的不疼了!” 陈争渡点头,语气难得轻缓:“再疼就用这个办法。” 原本想着遭禁地反噬也无碍,反正他有办法压制,没想到二人换了身体,这份罪倒让宋溪亭受了。 他刚想起身。 后面猝然响起小七如遭雷劈的声音:“大大大师兄?” 以小七的视角看来,他神圣高洁的大师兄赤/裸着上身靠在灵泉中,手紧紧扣着师弟的胳膊,而师弟俯身靠得极近,右手一大半没入水下,似乎正放在某个奇怪的位置…… 这是在干什么?? 他吓得嘴巴都张大了。 宋溪亭恍然垂眸,看了看握着陈争渡的手,心里“哦豁”一声。 夜黑风高,月上柳梢。 他和陈争渡的风流韵事又得多添一笔了!
第10章 败露 接下来几天宋溪亭都没找到机会和陈争渡单独说话。 一是小七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认真且执着地奉行着长老交代的任务。 二是陈争渡天天忙得不见人影,宋溪亭合理怀疑他是故意躲着自己。 难道那天给他造成的打击太大了? 宋溪亭稍稍反思了一下,但又觉得自己没错。 谁在那种危急关头还能考虑礼教? 再说陈争渡摸的他自己身体,有什么可害羞的? 他招来师弟小七,状似漫不经心地询问:“小师弟近来都在干什么?” 小七道:“大师兄不知道吗?外门弟子每日要去瑞泽学宫听课,学有所成的弟子才能参加内门考试,只有通过考试,方能成为剑宗内门弟子。” 怪不得每日天不亮就往外跑,夜深才回来。 没有躲着他就好! 宋溪亭松了口气,心里又开始打起小九九。 他在陈争渡身体里每天闲得发慌,对方却还得帮他去学宫听课,还真是过意不去呢。 宋溪亭当鬼时阅遍天下话本,对情爱之事可谓信手拈来,有一招叫: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他觉得有必要试试。 而且那是他自己的胃,没人比他更清楚怎么抓了! “小七,你去山下一趟,买点面粉和红糖来。”宋溪亭吩咐道。 “买那些做什么?”小七满脸疑惑,“大师兄想吃什么,小七可以直接买回来!” 你不懂,傻孩子。 外面买的哪有自己做的更能打动冰块心呢? 宋溪亭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小七似懂非懂,但只要是大师兄说的话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去的! 目送小七离开的背影,宋溪亭摇了摇头,心里没有半分成就感。 这傻孩子好像脑子只有一根筋。 不知道怎么成为剑宗内门弟子的。 宋溪亭负手在安清府兜了几圈,找到一处偏殿厨房。 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连灶台都是崭新的,摸上去一尘不染。 “我都几百年没下过厨了,今天亲手为陈争渡做饭,他怕是会感动死吧!” 宋溪亭嘀嘀咕咕在灶台边站了会儿。 忽然发现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这里没有柴,也没有砍柴的工具! 宋溪亭思索许久,复又走进陈争渡卧室。 拿起了那把所向披靡的灵剑! “乖啊,宝贝,你这么锋利,砍柴肯定很快吧?” 宋溪亭手指轻轻抚过剑鞘上凹凸不平的纹路,只觉不愧是陈争渡的本命剑,握在手中像抓了块千年寒冰,和它的主人一般冷到极致。 不妄剑仿佛听懂了宋溪亭的话,剑身疯狂振动嗡鸣,似在控诉不满! 但它毕竟不能把自己从宋溪亭手里挣脱出来,况且握着它的确实是陈争渡的手,它无法违抗,干脆装死不动。 宋溪亭带着剑径直去了后山。 然而等要拔剑的时候,宋溪亭想尽办法,怎么也拔不出来。 不妄剑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它在陈争渡手里斩妖除魔,剑气霸道凌厉,千军万马亦无所畏惧,何其威风?万万不能接受去当砍柴的刀! 宋溪亭拔得气喘吁吁,心道一把剑气性还挺大。 他盘腿往地上一坐,把不妄剑摆在膝盖上,开始忽悠:“其实做剑和做人是一样的道理—— 你看那些王公贵族,生来锦衣玉食、权势滔天,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因他们不知人间疾苦,觉得自己生来高贵,往往这种人的下场都不大好。” “越是身居高位,越要虚怀若谷,安之若素!不能因为自己身份地位高人一等,就瞧不起别人。你跟着陈争渡这么久,想来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妄剑安静片刻,嗡了一下。 宋溪亭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问你,灵剑与砍柴刀的区别在哪?你身为灵剑,却瞧不起砍柴刀。殊不知这世间没有砍柴刀,那么多柴谁来劈?凡间百姓如何生存?若砍柴刀握在陈争渡手中亦可斩妖除魔,那你与它又有何不同?” 不妄剑:“……” 宋溪亭一溜烟说完,试探性摸了摸剑鞘。 这次不妄剑没有再嗡鸣,甚至触手都温和了许多,仿佛剑生受了极大的挫折。 宋溪亭拿在手里颠了颠,然后“蹭”地一声,顺利拔出了剑。 抱着一堆柴回到厨房,小七也正好买了食材回来。 宋溪亭撩起袖子,开始大展拳脚。 - 瑞泽学宫。 陈争渡坐在殿堂里,翻看面前的书册。 其实他看不看都一样,剑宗典藏阁所有书籍他一概看过,且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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