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董不厌与江憎将有一场恶战,倚明窗往一旁避了避,抱住手看戏。 董不厌蓄起灵力攻向江憎,江憎划圈拦住灵力,相撞的灵力成风,将屋内布置吹乱。 险些被袭过来的茶壶砸到,倚明窗抓紧时机逃出不再安全的屋子,跨出门后,他与被楚熙南提着衣领逮回来了的任矜面面相觑。 方才放出江憎的是任矜?为什么? 倚明窗发愣时,屋内传来福兴的叫声,“董不厌!” 他回身望去,董不厌被击中了身子倒地,身躯正在慢慢化为透明消散。 “早就与你说过了,这世界上所有感情都是拖累。”江憎看了眼董不厌,视线里都是怒其不争的哀婉,转身欲离去。 楚熙南掷剑扔过来,划破风声,剑刺入江憎腹中,将他钉在了地上。
第59章 只是片刻没关注屋内,董不厌怎么就被江憎击倒在地了! 倚明窗抿了下唇。 眨眼间,董不厌化为灵光飘散,所有力气都留在了最后一眼,他望向福兴,随后彻底消失于世。 福兴急得睁大了眼乱挥翅膀,腾一声化为了一位少年,抬手将董不厌化作的灵光一点一点地握在掌中。 若是董不厌没消失,他定能一眼认出,这是困扰他心境多年的那位哑巴少年。 众人瞠目结舌之时,被钉在地上江憎更是诧异,盯着福兴的神色由惊讶转换为恍然大悟的通彻,随后嘲讽般地笑出声。 被楚熙南一剑刺中,江憎的灵魂也在缓缓消失,却没能堵住他笑得让人发怒的声音。 将董不厌的碎魂放入衣袖,福兴走至江憎身旁,握拳砸到江憎的脸上,“你个死有余辜的恶人!” 鬼魂并无痛觉,江憎笑着,眼里都是嘲讽,道:“方才若不是他挡住了我打向你的法术,也不至于会那么快消散。他的离去,难道与你没有关系吗?如果不是你,他本该安逸而死,在死后与我一同进入地狱,与我一同成为万生唾弃的罪人。难道不是因为你,他才忤逆我的吗!难道不是因为你,他才信了那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鬼话,一生一世地折磨自己!你既然没死,又何必害他被执念困了一生!” 福兴奈不了江憎如何,捏紧拳头,看着江憎大笑着在他面前消散,看着他终究成为了一缕风,消散于世间。 魂灭而散,世上再无江憎。 雷鸣闪过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雷降了下来。 雷闪过后,青虺踩云而至,落地之后,她幽怨地瞪了眼倚明窗和楚熙南,转头看福兴,“傻福兴,好好的变回人形干什么!这下孤都不能帮你遮掩了,剑阁差孤亲自来捉你回去,你瞎改了那么多命簿,迟早都得被关进天牢” 福兴垂着脑袋,“青虺,我不想躲了,我要回天上。” 青虺叹气,“不过是下凡历劫遇到的世俗之人,又何必这么上心呢?瞎折腾那么多,你收获了什么?那个董什么厌本就是下十八层地狱的命,你看你在这里瞎折腾,害他连地狱都去不了了。” 福兴的头垂得更低了。 青虺住嘴,提着福兴的领子踩云而离,一蛇一鸟隐入层云,密布的乌云也随即散去。 董不厌与江憎的事解决完,最终还是未能知晓陈家灭门的真相,倚明窗将目光放在了任矜身上,“你方才为何放出江憎的魂?” 任矜一脸窘迫的样子,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总是让人觉得他胆小如鼠,“你们将那福兴酒楼老板的魂魄捉走了,我担忧你们放了他后他继续害人,便想对他下个追踪法术,结果一不小心使错了灵力。” 任矜修为尚浅,使错法术的事这么一听还挺合理。 倚明窗让楚熙南放了任矜,差下人收拾被打得乱七八糟的屋子,两人去了另一间偏房。 靠董不厌提供线索的路断了,只能另寻他路。 倚明窗心中郁闷,坐下后倒了杯茶水,望着水面心烦意乱。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像水一般,黑墨滴水水全浑,如何分得清哪里是清澈,哪里又是浑浊。水无定界,万物自为混沌。 等等,水! 恍然想起一些事,倚明窗望向楚熙南,“你最怕的事,是不是担心我死掉?” 楚熙南被问得微愣,点头,“自然。” “那就对了。”倚明窗击掌,“当时水行妖镜中,在水里相互接触过的人进入的幻境,并非都是人头林,而是对方内心最恐惧的场景。” 他当时看到的灭门惨象,是任矜心中最恐惧的东西! 怪不得任矜想方设法要杀掉董不厌,原来是担心董不厌告诉他们真相。 【恭喜宿主完成查出陈家灭门真相的任务!】 果然如此!倚明窗庆贺地握了握拳头。 楚熙南抬眉,关心地看他,“你为何怕那人头林?” “哦,可能我恐怖片看多了吧。”倚明窗摆了摆手,揭过这个话题,将所见任矜恐惧的画面说与楚熙南听。 听后,楚熙南蹙眉,“也就是说,陈家灭门的事,很有可能是任矜所做?” 两人相视片刻,不约而同起身,忙赶去任矜所住的屋子。 可惜为时已晚,人早不见了。 之后,倚明窗拐着弯将事实说与关芝枝和秦关琳,为了隐藏身份,把功劳归给了楚熙南。 关芝枝半信半疑,替任矜辩解道:“怎么可能,任矜胆子如此之小,如何敢杀人呢!” 秦关琳凉凉地补充道:“关道友,我当初也以为像胡礼如此温柔的女子,是绝对不会杀人的。” 关芝枝一噎,揪紧了袖子,“可他对陈轩琅无微不至,两人关系这么好,亲如兄弟……我不信是任矜动的手。” 倚明窗说:“如果他接近陈轩琅,是心怀不轨,为了报仇呢?” 关芝枝沉默。 倚明窗接着道:“先前秦仙人不是说过有一种邪术可害陈家灭门——血脉之亲亲自下手,或是族谱之人立咒。假如,任矜接近陈轩琅,就是为了让陈轩琅亲自屠了陈家的门呢?” 关芝枝不再应他,似是已经认了这十之八九便是真相的事实。 任矜离去后再没现身,找任矜的这段时间,倚明窗差下人打探了许多消息。 一,陈家在多年前确实干过不少杀人满门的坏事,金盆洗手之后便收敛不少。 二是他先前就吩咐的了——江憎曾为出了名的杀人魔,多数人绞尽脑汁都没能将他束手就擒。有传闻他小时双亲尽丧,被亲戚养大成人的经历中遭受了无数惨绝人寰的迫害,最后被一女子相救。 那女子会是柳素衣吗?柳素衣在其中又扮演了个怎样的角色? 许多并未找出真相的疑点堆积成山,倚明窗头疼之时泛起了困意,拄着桌子打起了瞌睡。 楚熙南将他抱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后,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这些日子以来,倚明窗担任着“刘元”一角,不仅要处理帝城大大小小的事务,还要应付时时跟在他身后黏他黏得很紧的楚熙南。 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唇齿相接已成常态,倚明窗都怕哪一天擦枪走火了,控制不住楚熙南的行为,将自己的清白搭送在这儿。 他每日都盼望着下班的机会早些来到。 下一次,他一定会遮掩好自己,将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行为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帮楚熙南挡劫只是为了积分,只是为了自由,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可在每晚与楚熙南相拥入睡时,不知是心虚还是别的原因,倚明窗总觉心中酸涩,竟有些不忍离开楚熙南。 每次楚熙南求他不要离开他时,他嘴上说着不会,心里越发渴望“死亡攻击”的来临。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骗子。 可他很害怕看见楚熙南诚恳的目光,很恐惧在楚熙南真挚目光下说出他永远不可能兑现的诺言。 一日下午,马车里。 在外办公的倚明窗推开挨了过来的楚熙南,“秦关琳都去了西崔城,你为何不去。” “师傅让我帮关芝枝找到任矜再离开帝城。”楚熙南坐直身子,“找到任矜后,你随我回凌山吧。” “到时候再说。”倚明窗随口敷衍。 找到任矜后,他差不多就可以下班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掀开帘子下地,他与一位蒙了面的男子迎面相撞,男子手中的草药洒了一地。 他弯腰拾起草药递过去,男子匆匆接过药,并未与他相视,也不道谢,低着头便走了。 倚明窗等楚熙南走到他身旁,评价了句,“真没礼貌,我是什么很恐怖的生物吗,走那么快。” 不对。 说罢,他一愣,拍了下楚熙南的手臂,“是任矜,快追过去!” 两人追着任矜赶到城郊,走至荒野枯林,任矜将草药放到一旁,摘了蒙住脸的衣服,转过身来直视他们。 倚明窗意思性地说了两句:“任矜,不要执迷不悟,我们都知道你是凶手了。” 楚熙南提剑对准任矜。 任矜笑了笑,“楚熙南,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 他右手弹指,一阵风裹挟而来,吹开了铺盖在地上的黄沙,露出了地下早已画好了的阵法,阵法中只站着楚熙南和倚明窗两人。 阵法一露,几道箭形的灵光自阵的四面八方劈了过来,锋利如刃。 楚熙南将倚明窗拦到了身后,抬剑拦住一道又一道灵光,阵的攻势变猛,攻击得越发密集,楚熙南几次躲闪不及,被割伤了胳膊。 对抗阵法之余,楚熙南将倚明窗好好地护在了身后,转头嘱咐:“我可以保护好你的,不要妄动。” 【任务,帮主角挡住接下来的死亡攻击。】 倚明窗:“……” 若是单单只应付这阵的话,楚熙南一人绰绰有余。 只是阵外还有位时刻观察阵内情况的任矜。 任矜观察着局势,右手握住灵力化出的一把弓箭,对准了楚熙南。 离弦之箭划破长空,倚明窗瞄准时机跨步上前,挡住那箭。 毫无预兆的,箭刺入身旁人的身躯之中,血溅射而出,楚熙南瞳孔一颤,右手的剑蓄力斩破阵法,左手捞住往下倒的倚明窗。 阵法的攻击停止在一瞬,两人相视。 楚熙南眼里的悲恸好似能感染到人,倚明窗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颤了颤,不知是于心不忍还是其他情绪作祟,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搂住楚熙南的后颈,仰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第60章 楚熙南单手手紧紧搂住“刘元”,点地跃出被破解了的阵,一剑刺穿任矜的胸腔。 剑尖汇聚血流,滴落地面。 任矜吐出血,轻笑了一声,握住剑刃往前跨了一步,任由剑完全地穿透身躯,眼神猩红地盯着楚熙南,“救……救,陈,轩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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