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明窗炸毛,“你是凌山派的修士,我是帝城的父母官,我们今天才认识,这事传出去后你还要不要脸的!” 楚熙南认真思考了他的话,“我来时避开人了。” 这是重点吗! 倚明窗乱揉了一把头发。 楚熙南坐到床边,抬手捧住倚明窗的脸,倚明窗下意识往后一退,警惕:“你这是要作何?” 楚熙南挨近他,托在他的脑袋,“你心悦我,我心悦你,两情相悦之人缠绵是正常事。” 缠绵? 倚明窗惊得瞳孔一缩。 他还未做出别的反应时,楚熙南将他按倒在了床上,唇齿相接,不出几时那要命的酥麻席卷全身。 糊里糊涂地与楚熙南吻完了一场,倚明窗大汗淋漓。 依依不舍分开后,楚熙南将他的发撩在了耳后,径自躺去了里床,“早些休息。” 倚明窗懵了。 缠绵? 只做这些吗? 他抿直唇线,吹灭烛火钻进床里,盖上被子后,楚熙南顺势从后面搂抱住他的腰,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脖子后,“我的心脏跳得好快。李岩,你要摸一摸吗?” 倚明窗提肘撞到他的腹部,“闭嘴,睡觉。” 他的心脏也跳得好快。 长夜漫漫,明明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却又那么喧嚣。 清晨,倚明窗起身洗漱,刚出了院子便遇到了寻上他的关芝枝。 关芝枝作揖,“刘大人,听说了你为了查案叫人去挖了剑阁庙。如此行为是对天上剑阁神君的大不敬,你为何这般做?” “还人清白伸人冤屈,这都比不上一座庙吗?”倚明窗笑吟吟的,“破案之后我会差人重新修葺建好剑阁庙,你就别担心了。” 关芝枝颔首,看见从倚明窗屋里走出的楚熙南,奇怪道:“楚熙南怎么在这?” 倚明窗慌了须臾,“哦,他也是来问我拆剑阁庙的原因。”他转过去盯着楚熙南,“你说是吧,仙人。” 楚熙南无奈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王享”死后,关芝枝与楚熙南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的关系更加疏离,平时除了正事都说不上几句话。 她尴尬地看了眼楚熙南,“秦道友身体好多了,待会儿会与我一起去陈府查找线索。” 楚熙南:“多谢。” 待关芝枝离开后,倚明窗想了想,问楚熙南:“秦关晖……最后葬在了哪?” 那日妖镜一碎,剩余的弟子历练只能结束。 镇妖珠碎裂,妖怪肆虐而出,惨死数人。 上古宝物聚魂灯,因有违天道而不随意使用。 祥云派掌门犹豫再三,点头让弟子抬出宝物。 那日聚魂灯一出,救活之人少之又少,没能救活的不止秦关晖,也有“王享”。 楚熙南提刀自刎,被秦关琳及时制止后骂了一顿,字字诛心,“李岩拿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你死了就死了,倒辜负了他。楚熙南,你脑子清醒一点吧。” 那是秦关琳唯一一次叫楚熙南全名,也是唯一一次在楚熙南面前痛哭流涕,“胡礼走了,秦关晖死了,你也要死。那你死了我也去死,再拉上易安师兄,咱都一起死好了!” 楚熙南回神,压下心疼的感觉,“画眉师叔将他带回凌山安葬了。” 想起与秦关晖相处的日子,倚明窗心中泛起苦涩,“易安呢?这次竟然不见他。” “他与师叔一起回了凌山。”楚熙南声音冷冷。 倚明窗尚未察觉楚熙南的不对劲,继续道:“他那么相信胡礼,却被其背叛,想来也是锥心之痛。易安师兄其实还挺可……” 楚熙南一言不发地凑过来,低下头便吻上了他的唇,将他的话堵了回去,唇齿交缠分开后,倚明窗懵了。 楚熙南看着他,道:“易安师兄可怜,我便不可怜吗?”
第56章 可怜这件事有必要攀比吗…… “你有病吧。”倚明窗思绪乱成麻,推开楚熙南,用袖子擦了擦嘴唇,“剑阁庙应该拆得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 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对跟上来的楚熙南警告道:“以后在外边别随意亲我。” 楚熙南勾勾嘴角,火辣辣的视线落在倚明窗的后脑勺上。 他也觉着自己约莫是病了。 他问:“在祥云时,你为何与易安相认,却隐瞒我?” 倚明窗等他走到身旁,并肩而行时道:“跟你说过了,是他先认出我的。” 细细回忆了一番当时的细节,楚熙南惊觉若不是后边倚明窗露馅,易安不会告知他真相,他可能永远不会与倚明窗相认,眼神黯淡了片刻,“是吗。” 如果不是意外,他宁愿一个人都认不出他。 倚明窗扯了扯嘴角,“先去剑阁庙吧,将陈家灭门的真相查出后,我们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剑阁庙被挖,昔日辉煌殿堂,今日成为土堆乱瓦,剑阁神像被放在一旁,金镀的表面浮上了一层灰,无人顾暇。 神庙倒塌地下墓现身,人群惊讶时议论纷纷,猜测这位胆子大的人是谁。 “还有人敢将自己的墓葬在神像庙下,真是胆大妄为,也不怕子孙后代遭天谴” “啧,这种人是活着干了太多坏事,担心死后被仇人鞭尸不能入轮回之世,跑来神庙下避灾的吧。” 人群议论时,突然有个女子钻了出来,径直走向剑阁的神像,脱下身上外套,踮起脚细心地将神像上的灰尘擦净,转头对办事的下属道:“你们就是如此对待剑阁的神像吗?” 脾气暴躁的一位下属张口要骂:“哪来的小妮子多管闲事……” 另一位连忙按住他,对女子道:“敢问姑娘是徐大人府中门客苏笙阑苏姑娘吗?” 苏笙阑轻点了下巴,几位下属纷纷变脸,对着她毕恭毕敬,“苏姑娘说的是,我们这就将剑阁神君的神像搬到屋檐下好生对待着。” 苏笙阑走后,暴躁那位吐槽道:“不过一位女子罢了,敢对我们颐指气使,是徐大人的门客还是别的什么身份谁清楚呢。” 另一位皱眉,骂他:“别满脑子男盗女娼的。这位苏姑娘有才至极,自上次雅集写了篇文赋后,不过几日便在帝城中声名鹊起,以后恐会成为朝廷之人,你可仔细着你这张脏嘴吧。” 倚明窗来时,恰好与苏笙阑擦肩而过。 因倚明窗身穿官服,苏笙阑便停了步子,对他行了个礼,“见过大人。” “刘元”与苏笙阑并不认识,倚明窗稍觉惊讶自己与苏笙阑会在这里相遇,点了点头后,便各自离开。 见到倚明窗来,几位下属快速赶了过来,行了礼,“大人,挖好了,下边确实有墓,我们需要干些什么?” 倚明窗吩咐道:“将下边墓主人的棺椁搬上来。” 下属听令,撸起袖子,纷纷钻了进去。 站到阴凉处等下属办事,倚明窗卷起袖子以手作扇扇着风。 楚熙南抬指点了道咒,炎热温度被隔绝在外,冰凉舒适的感觉笼罩在身,倚明窗感谢地看向楚熙南,“人形制冷机,还挺不错。” “人形制冷机为何物?” 倚明窗抬指刮了刮鼻梁,“夸你厉害的意思。” 楚熙南笑道:“你喜欢就行。” 倚明窗讪讪,抬头望向开了个坑的墓,“怎么抬个棺材都磨磨蹭蹭的。” 他话语才落,墓里便传来几声尖叫。 倚明窗求助地看向楚熙南,楚熙南点地跃去墓上方,转头嘱咐他,“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便一跃而下。 等待消息的过程中,倚明窗双手钻进袖子里,在上方来回踱步。 楚熙南办事的话,应当没什么问题,加之没了他下去拖累人,事半功倍。 【任务,进入墓里,亲自带出墓主人的尸体。】 倚明窗:“……” 。 墓里漆黑,倚明窗用火术变出一道火光在前方照路,拍掉爬下来时沾到了身上的灰。 灰尘肆乱飞在空中,他捂住鼻子,小心地往前方走去。 过道窄黑,潮湿了的墙壁爬满了一层黑黑的霉状物。 他咽了咽口水,在岔路口时犹豫了下,进入了右边的过道。 推开破烂的门而入,他才发觉这是一个用来放东西的耳室,里边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黑色箱子,上边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捏着鼻子打开一个箱子,灰尘弥漫而开,他眯着眼睛拍开身前的灰尘,待视线清明后,他抬眼看去,皱紧了眉头。 箱子里放着发黄的画纸,堆满了箱子的一摞纸皆被人着画,画着人惨死的模样,栩栩如生,形态各异。 淹死,烧死,饿死,上吊而亡,自刎…… 倚明窗看得头皮发麻,匆匆盖上箱子,转身欲离开此屋,与身后的男子对上了视线。 “既来了此地,为何不看完呢?”男子一双下三白眼,看上去恹恹的,“这些画不错吧?” 倚明窗被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注意到这位男子脚下未落地,飘在虚空中,又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喊救命,男子飘到他前方,竖指立在他唇前,“嘘。是董不厌让你来挖我的尸体的吗?” 这位就是墓主人? 倚明窗避开与他接触,“你生前是何人,为何葬在此地?” 男子往后退了退,一人一鬼之间留开了足够的距离,“我为何要告诉你呢?” 倚明窗右手举起火球,防备道:“你就算不说,我也会查出来的。” “是吗?”男子耸耸肩,“据说世间人死之形多如牛毛,我所收集到的死状不过千余张,不将人死之样全都收集了,我死不瞑目啊。” 他摸了摸下颌,“我想想,我还缺张画,就以你为形吧。你想怎么个死法呢?最好是新鲜一点的。” 董不厌与这人,啊不,这鬼,都有收集人死之样的怪癖,也都死了化为鬼魂。 “做你的春秋美梦去吧。”倚明窗将火球掷向男鬼。 男鬼抬袖轻飘飘化解了火术,“可当心些,这些画比你的命珍贵得很。它们若是着了火,我便将你的皮扒下来作纸。” 倚明窗看向男鬼身后的入口,一鼓作气正欲冲出去时,男鬼一把拽回他,将他扔了过去。 后腰砸到箱子上,倚明窗疼得吸了口冷气,倒下的箱子掉出了一堆画,其中一张画上所作内容是人皮骨鼓,惊悚的画样。 他一眼便看到了这张纸,伸手拿过画来,见画上题字,“天元十五年,祥云人皮鼓言咒术”,右下角有一盖章署名,他认真辨认,发觉红印上的三个字是董不厌。 “董不厌作画?祥云也有过人皮鼓?”倚明窗警惕地抬眸。 男子想了想,说道:“许多年前的事了,我若是每一件都记得,那不得痛苦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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