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危:“……” 谁没事会想陪一个脾气差还热衷悔棋的臭老头下棋,要不是为了用手机,他理都不理! 现在他也不需要手机了,还理什么臭老头! 不要幼危还是陪他下了两局,火速赢了之后,借口累了要休息。 杜老深深地感觉到被敷衍了,但抬眼一看他苍白的脸色,瘦得皮包骨,显得胳膊上的留置针是如此触目惊心,万分不舍地走了。 之后几天,幼危不下楼,山不见我我自见山,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之后,杜老每天下午都拎着棋来对弈。 幼危有兴趣就多敷衍几局,没兴趣就火速打发。 不是他不尊老爱幼,也不是嫌弃杜老棋品差,只是杜老大嘴巴,什么都要问几句。估计他之前也问过其他护工和罗医生,什么都没问出来,才趁着下棋时打听。 幼危下定决心低调,暗暗发誓,如果下次他还这么瞎打听,就别怪他。 不给他开门,装不在房间,杜老只要敲过一次门就能明白。杜老退居幕后前是生意人,生意人不用明说。 也就不用撕破脸,再见面难看。 这天下午,门果然被敲响,幼危按计划装不在。 “开门吧,我知道你在里面。”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成年男人声音,“我问过护工,你今天一天都没出来。” 谁!? 幼危瞳孔一震,他被发现了?云遮找到他了!? 很快他就冷静下来,门口的不是云遮,也不像是云遮的人,更不可能是云执鹰的人。就冲着这一句话,拖泥带水,都不像是云遮或是云执鹰的风格。如果是云遮动手,他不可能有犹豫和思考的时间。 放松下来后,幼危松了口气,前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西装青年,看他的的眼神先是有一瞬间的惊艳,紧接着又充满了轻蔑。 幼危在容家生活的时间不长,但已经学会了看人识物,眼前的青年不是普通人,这一身至少也要十几万,更巧的是,青年双臂环抱,正好露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容逾尘也有一枚一样的。 “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找人家小□□什么!”杜老突然出现,手上依旧拎着塑料袋装着的棋盘。 幼危在这里化名小罗,病历上用的名字是罗先生。 看杜老的态度,应该认识青年,但他也不知道青年会来找幼危。 青年没好气道:“我为什么不能来?爷爷,你没事塞个阿猫阿狗到我公司,我还不能来问问?还要一份远程办公的工作,你是不是被骗了?” 杜老和青年说话的时候,幼危终于摸清楚了前因后果。 青年是杜老的孙子,小杜,杜老退休之后跳过儿子,直接把公司传给了小杜。而前不久杜老深深感受到了幼危的敷衍,完全不复刚开始认识那两天下棋的热情,他怀疑幼危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先是跟护工和罗医生打听,再从幼危口中套话,明白了幼危是因为没有收入,快要交不出疗养院的费用而焦虑,才没耐心陪他下棋。 那就好办了,杜家那么大的公司,提供一份工作还不简单吗?既然还要住疗养院,那就找一份远程办公的工作吧。等幼危有了工作,有了经济来源,解决燃眉之急,正好也欠了他一份大恩情,这下棋友不得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吗! 所以杜老还顺便问了幼危的学历,当时幼危的回答是,高中毕业就没有继续读了。 知道真相的幼危:“……” 好丢脸,原来是个乐于助人的老头。 就是小杜非常不高兴:“公司里现在不像你在的时候那样,有那么多无用人员,现在管理公司要精简。还有你,别以为找我爷爷就有用,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我爷爷现在年龄大了,心是软了,但没有用,我告诉你。” 杜老不乐意了,黑着脸批评孙子,这叫管理的艺术,总要给手下人好处,什么叫无用人员?七大叔八大姨需要一份工作,都是一家人,能不给吗?这叫收买人心。得力属下的老婆孩子没有工作,每个月几千块工资再交一份社保,都养在公司里,还担心属下背叛有二心?老婆孩子亲戚都在他手里! 幼危看着老爷子训斥孙子,这两人的关念都没错,幼危在容家和云家都见识到不少。 不过人家老杜家的事,他不好多嘴。 他原本想拒绝老杜的好意,想了想,还是接受了。 而退休后的老杜太寂寞了,好不容易有个棋友,当然不能松手,逼着小杜提供一份远程工作,还不能太累。 当天幼危就陪他下了两个小时棋。 第二天有个自称杜总秘书的女人打电话,让他负责采购合同的稽核,是工程上的小合同,小到几百几千,最大的不超过十万。为了确保合同没问题,通常是需要几道流程。本来就不是机密的合同被拆得七零八落地给他,根本看不出原貌。 远程工作,不签第三方合同,就只能计件结算,每天一结。 这样幼危就有收入了。 云执鹰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不能联系,而他要养好身体,以防万一。 疗养院的伙食是很好,但没有钱寸步难行。 一周之后,积攒的钱就够他买一台二手手机,他拜托罗医生帮他买了一台,这样每天能获取信息的渠道就更多了,通过新闻媒体,他也终于能看见爸妈和哥哥。 他们找他快找疯了,单是提供有价值的线索,都有两百万的奖金。 他瘦了,爸妈肉眼可见得老了十来岁,容诚两鬓都生白发了。 深夜里,幼危偷偷地哭,他不敢出声,房间隔音一般,他哭得心脏都在疼,差点喘不过气。 哪怕知道爸妈和哥哥在思念自己,幼危也不敢私自联系他们,让他们放心。 一旦被云遮和他背后的势力知道了,那些人为了自保,为了自己以及家族的财富地位,就算平时不对付,在拍卖会上竞争时你死我活,恐怕也会联手对付容家。 买了手机之后,接下来的工资,幼危买了帽子、墨镜以及口罩。 他开始在清晨空气最好的时候以及傍晚风景最美的时候散步,适当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也有利于睡眠。 口袋里有零花钱,他还可以给自己买点吃的。疗养院只供应三餐和一顿宵夜,他只能少食多餐,又不好麻烦罗医生给他开小灶。 幼危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恢复速度变快了,肺炎已经到了可以自愈的地步,留置针取下之后,又过了一周,胳膊上的淤青散尽。 对于现在的幼危而言,疗养院就像旅馆一样,他不知道云执鹰给他支付了多久的房租,还可以住到什么时候。 不知不觉,距离上次见云执鹰,已经一个月了。 新闻中,容家依旧在不遗余力地找他。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已经从两百万涨到五百万。 幼危翻遍了他能找到的信息的渠道,依旧毫无云执鹰或是云遮的线索。 日子这么平静,他有耐心,可以继续等下去。 就是在这样的日子,一个夜晚,云执鹰出现在他床头。 幼危才睡下没多久,忽的感觉到床榻一重,他立刻睁开眼。 “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
第52章 完 云执鹰摇了摇头。 “抱歉。”他又说,垂下眼眸,眼里充满了懊悔,“让你失望了。” 幼危坐起来,发现他又憔悴了,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甚至还有淡青色的胡茬了,“你怎么累成这样。” 他伸手摸着他的脸,掌心被坚硬的胡茬刺痛,他又想哭了。 幼危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人,他害怕也会恐慌,但无论是哪一种情绪,都掩盖不了他内心深处的坚强。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些都不会让他流一滴泪。 云执鹰低下头,紧紧抱住他。 许久,幼危拍了拍他的背:“不是说最好不见面吗?你过来会不会很危险,我在这里很安全,严医生对我很好。你呢,过得好吗。” 云执鹰在床边坐下:“我两次找到他的行踪,都被他逃了。但是他同样惹上了麻烦,他手段太狠,首都警方那边已经查出瞿猿的车是他动的手脚,还有云迦的私人医生你还记得吗?” 幼危打了个寒颤,“记得。” “他已经落网,没有证据,但是有他的口供。云迦的死是云遮安排的。” 幼危又是一阵害怕,他太低估云遮了,“我们有人证了?” 云执鹰笑了起来:“云遮逃跑的时候,把他给落了下来,现在人在医院,有我的人在看管。我今晚来是跟你说一声,明天我会恢复身份,出国谈判,会忙一段时间。” “谈判?” “云遮已经没有价值了,我去做的,是把支持他的几个人送进去。另外还有一些其他人……到时候怎么站队怎么在媒体面前狡辩才是最有利于他们的,他们清楚。他们想活命,想要荣华富贵,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幼危听得心头发紧,他一度觉得,所有接触云遮艺术的人都该死,都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掉身上的人皮。但他们手中的权力太大,掌控着经济命脉,如果把他们带动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以及科学创新等这些成就和一条人命比,人命是如此轻微,以至于不值一提。 这是让人细思极恐的问题,因为在他们眼里,人命是有价的。这也是几乎所有钱权人士的世界观,每一条命都有对应的金额,只不过有些人因为身价不菲,贵一点而已。 最后,幼危问他:“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云执鹰来这座海岛应该很麻烦,他眼底布满红血丝,“嗯。” “你不会着急走吧。” “明早第一班渡轮,五点半,我直接去机场。明天起,你应该能在电视上看到我了。” 幼危翻过身,像以前那样,抱住他的胳膊,侧脸贴上去。 云执鹰瘦了之后,肌肉硬的像石头。 “我爸妈呢。” “他们也查到和云遮有关系了,联系过我,但我……你明天会看见一个新闻,我明天也会联系他们,但在解决之前,不会透露你的位置,云遮还在国内,你不安全。不过如果他们突然来这里,就意味着你可以跟他们回去了。” “那我明天早上叫你起床。” 云执鹰睡着了,幼危却睡不着,他等了好一会,确保云执鹰是睡熟了,才悄悄撑起脑袋,看云执鹰的睡颜。 后来他累极了,一脑袋戳在云执鹰胸前,也睡着了。 定好的闹钟没有响。 幼危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他急忙去看手机,快到中午了,而他定的闹钟被关掉了。 吃午饭的时候,他终于刷到云执鹰说的新闻。 严格被捕,配图是他带着手铐坐上警车的画面,报道中说他涉嫌偷税漏税、聚众淫/乱、人口拐卖等多项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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