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总? 好熟悉的称呼。 在哪听过? 幼危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瞿总就来他握手打招呼。 容诚继续介绍:“这位是瞿总的小儿子,叫瞿晏来,你们差不多大,应该有共同语言。不过瞿晏来一直生活在国外,不怎么会说中文。” 那可太好了,幼危不是很想交朋友,他面无表情,用中式十足的英语磕磕巴巴道:“My English is very 不好。” 瞿晏来是混血儿,染着一头金发,挠着后脑勺,满脸茫然:“啊?” 瞿总笑道:“小少爷真有意思。” 聊了几句之后,幼危总算知道容诚为什么热情介绍瞿总父子,容诚应该是觉得瞿总像他,只是没他那么溺爱小儿子。至于瞿晏来,甚至有些怕瞿总,父子关系略显僵硬。 容诚希望幼危有更多的朋友,才在遇到年龄和身份都合适的瞿晏来时,迫不及待地介绍他们认识。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永远冰冷,幼危和瞿晏来语言不通,鸡同鸭讲,幼危的中式英语还带着相声味。 幼危敷衍的态度足够说明了他的态度。 但瞿晏来显然对这个漂亮像天使一般的少年很感兴趣,总是在找话题,用上了翻译软件,幼危又装学渣,表示自己英语成绩很烂。 只是说的都是什么鬼东西!什么比利福山庄、酒吧、变装派对……容诚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把儿子叫到身边,不给瞿晏来找话题的机会。 他的举动并没有得罪瞿总,容诚也不怕幼危得罪人,相反的,瞿总对幼危非常欣赏,夸他性格好。 瞿总不是商业寒暄,容诚当然能察觉到他字里行间的真挚,这也让瞿总收获了容诚的友谊,是两家能合作的基础。 容诚带着幼危和瞿总聊天,就这么把可怜又听不懂的瞿晏来抛到一边。 瞿总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漆黑的屏幕骤然亮起来,是一个原木风的屏保界面。 仔细一看,那是只木头雕刻的动物。 是一只非洲角马。 而木头的纹理和质感…… 幼危再看向瞿总的眼神骤然如无机般冰冷。 灯光璀璨的拍卖晚会,没有表情的面具侍者,机械般的轨迹,以及无数游走在其中的宾客,一张张木制面具,每一张都是不同的动物,它们来自只有弱肉强食的非洲大草原。 幼危不会忘记他死亡前几小时经历的事情。 就算木头质感和角马造型都是巧合,瞿总也在他的黑名单中了。 “对了,瞿叔叔叫什么啊。” 容诚不轻不重地批评:“怎么问这种问题。” 幼危最会装傻了,他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道:“瞿叔叔都知道我的名字了。” 瞿总笑着说:“有什么关系,我叫瞿猿,两岸猿声啼不住的猿。” 瞿猿,当时幼危以为也是某种动物,更何况在那种环境下,他也没时间多想。 当时他听见云执鹰嘴里冒出这两个字,以为是代表他在拍卖会上的身份,用来隐藏自己真实身份的化名,毕竟他们都用面具遮住脸,有化名也很容易理解。 何况幼危当时完全被云执鹰话中的真像震慑住了。 但如果,是指眼前这个人? 幼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点线索。 话题逐渐转移到生意方面,容诚和瞿猿相谈甚欢,一起用了晚餐。 晚餐结束,幼危说他要回学校了,同学们还在等他复习。 瞿猿父子也要离开。 “去学校?去首都大学?正好顺路,我送小少爷去吧。”瞿猿提议。 容诚问:“想跟你瞿叔叔和哥哥一起走吗。” 幼危欣然点头:“好啊,麻烦叔叔了。” 幼危以为瞿晏来也会在一辆车上,没想到瞿猿却说他有事,安排他坐了另一辆车。 加长林肯上除了司机,只有他们两个人。而驾驶室和他们有隔断分开,空间瞬间变得私密紧凑。 “幼危啊,你有喜欢的人吗?”瞿猿问。 幼危这个年龄谈恋爱都很正常,瞿晏来一看就是花花公子,估计女朋友已经有一打了,而他们这样家庭出生的孩子,从来早熟。上来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看上去这么保守的? “没有,我爸爸叫我先搞好学习,我听他的。”幼危摇头。 瞿猿:“真是个好孩子,那有追你的人吗?” 幼危:“当然有,但我都不理他们!谁敢追我,朋友都没得做。” “真听话。” 瞿猿的夸赞简直停不下来,已经超出寻常对朋友家孩子的欣赏,像是要把别人家优秀孩子占为己有。 晚饭后交通路况良好,林肯很快抵达大学门口,瞿猿依依不舍地目送幼危走进校门,直到身影消失,他也没有动。 “瞿总胆子挺大。” 瞿猿一惊,转身看见云遮站在轿车另一侧,单手支颐地趴在车顶,冷淡地打量他。 他也是商场上的老狐狸,眼底深处最真实的欲望已经随着转身的动作遮掩得严严实实,随口解释:“只是谈生意,没想到这么巧容小少爷会来公司找他爸爸,正好顺路送他来学校。” 云遮并不回答笑得眯起眼,看得他心里发毛。 沉默地对视了片刻,云遮才缓缓收回手,“那我就暂时相信一下瞿总了,不过话说回来,瞿总觉得怎么样?” 瞿猿扬眉:“他就是你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的模特?” 这几年,云遮毫无作品,没有新鲜的血液、骨肉匀停的肉/体、绚烂到糜烂的色彩,过去那些曾经惊艳人眼球、让人爆发最深处的欲望的作品也渐渐索然无味。 所有人都在等着云遮的动作。 谁都知道云遮手中有一幅惊世骇俗的大作,大家都期待他,他却迟迟没有行动。 大家的胃口这就这么被云遮吊着吊着,已经濒临爆炸的边缘。 都到这一步了,谁能憋的住? 瞿猿护送云遮回国,一路小心伺候,暗中观察,竟然叫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看见了令云遮下跪的少年。 云遮抬了抬眼皮:“还不走?” “好。” 瞿猿上了车,林肯缓缓汇入车流,驶出大学城。 等云遮出手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更何况到时候不一定能落到他手里,一个容家的小儿子手里。他们这样的人,谁没有情妇,没有十个八个私生子,哪怕是婚生子又如何。 瞿猿已经筹备妥当,计划十分完美,他会给容诚设圈套,让容诚不得不赔出小儿子。 家族企业和一个小儿子,如何取舍还用说吗。 · 图书馆晚上九点闭馆,结束自习后,学习小组的成员们约定要早睡,保持充足的睡眠应付考试周。 还想去自习教室奋战到深夜的幼危:“……” 他真是服了这群从小就受到正确学习方法引导的学霸,就不能给他一个往死里学的机会吗。 幼危离开学校,果然看见云遮在校门口等他。 “小少爷今晚怎么这么早。”云遮换了衣服,这次靠得有些近。 幼危没有回答,只是掏出手机,伸到他眼前:“你。” 看清楚手机画面上是什么时,云遮先是一怔,紧接着笑靥如花,双眼甚至眯成了月牙。 那是只系着项圈热得吐舌头的哈巴狗。 幼危心情舒畅。 他刚走到车边,正要弯腰上车,忽的听见一声: “汪。” 幼危一顿,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抬头。 云遮在笑,在竭尽全力讨好他,夜幕中,月色温柔,明晃晃的路灯下,漆黑发亮的瞳孔仿佛在期待什么。 眼见小少爷又被缠着,席哥卷着袖子走下车。 幼危头也不转的抬手,示意他回去。 云遮问:“我这么听话,没有奖励吗?” 听话的小狗是该得到主人的奖励。 “汪。” “等着吧。”幼危弯腰上车。
第44章 回到家时还不到十点,姜小云却是心疼坏了,“怎么学那么晚啊,累不累?妈妈给你蒸了鸡蛋羹,吃一点好不好。” 幼危站着,任由她拎走书包:“好。” 姜小云嗔道:“你哥念大学的时候要是有你一半努力,咱们家早就有个研究生了。” 这话可就冤枉容逾尘了,容逾尘也是很优秀的孩子,只是志不在学习。他是十项全能运动员,高考加分进了重本,除了体育成绩优异,还很有经商和社交天赋,可以说是除了学习什么都在行。 幼危乖顺道:“那我考研究生!” 餐厅,姜小云心满意足地看他吃鸡蛋羹,里面只有鸡蛋、清水和一点点盐,以前她还会放虾仁,后来出了云迦那事,她总是担心体弱多病的儿子突然过敏。 “你最近忙着复习,是不是都不怎么跟云总玩了?”姜小云终于说出了目的。 幼危:“嗯?” 姜小云说:“云总晚上还给我打电话,问你最近怎么样,他知道你在准备期末考试,都不敢跟你打电话,怕打扰你。” 打不通的吧,幼危一股脑儿把云执鹰的联系方式全拉黑了,云执鹰估计已经知道了,不敢告诉姜小云实话,才会用这种借口旁敲侧击,试探他。 幼危道:“算他有眼力,知道我在复习。” 姜小云噎了一下,“明天晚上你考完试,要不要来一起吃饭?我们和诺唯不是有合作吗,正好一起举办团建活动,到时候你来吃个饭就回家,那么多人一起,也热闹。” 幼危问:“他说的?” “是妈妈的意思,你总不能还不是闷在学校就是闷在家里,出来见见同事们也挺好。”姜小云抽了一张纸替他擦干净嘴角,“不过团建是云执鹰那边提的。” 幼危:“……” 那还是云执鹰设计的。 云执鹰精于算计,会操纵人心,他清楚只要他提出这个建议,姜小云就一定会带着幼危一起来,多愁善感的母亲总是希望儿子多晒太阳和同龄人交流。 “行啊,明天下午我四点就放学了,你让他来学校接我吧。” 明天,云遮应该也守在校门口。 不知道云执鹰在学校门口见到云遮,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想到这里,幼危就有些兴奋,根本睡不着觉,爬起来又看了两个小时的书。 考试周第一天,幼危上午下午各有一门考试。 下午的考试结束后,幼危故意慢吞吞收拾书包,走在最后。 考试周的学生人流比平时稀疏,这让云执鹰格外显眼。 云遮呢? 该不会看见云执鹰就逃了? “小少爷。” 耳畔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幼危转头,云遮正靠着墙站。 “给。” 幼危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袋。 云遮有些意外:“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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