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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恩不负

时间:2024-10-19 02:00:06  状态:完结  作者:卧底猫

  药箱里有针灸用的针具,不管有没有用,多少能让他清醒些。

  易鸣为难道:“公子,您现在需要休息……”

  祝予怀加重了语气:“我再说一遍,拿药箱、备马!”

  易鸣犹豫片刻,歉疚地垂了眼:“我不能去。”

  祝予怀顿了一下,气得身形不稳:“濯青胡闹,你也跟着胡闹?我是体弱难医,但我还不是废人!你们……”

  他一激动,干哑的喉咙泛起腥甜,止不住地俯首重咳,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

  易鸣吓着了:“公子……”

  “别叫我公子!”祝予怀咳得喘不过气,奋力挥开他的手,“你既不肯听我的话,与我不是一条心……今日便回雁安去!”

  易鸣跌坐在地,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怔忡。

  他从没见过祝予怀发这样大的火,更没想过祝予怀会赶自己走。

  祝予怀扶着床架,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意识又开始模糊。他咬牙掐了自己一把,瞥见烛台边剪灯花用的剪子,拿起来就要往手臂上划。

  “不要……”易鸣几乎是扑了过来,死死地拦着他的动作,颤声道,“公子,我听话,我听话!我去拿药箱!”

  *

  午门外,百姓们纷纷驻足,神色各异地看向登闻鼓前的几道人影。

  庞瑛和颜庭誉已经停了步,而走在最前方的庞郁当着守鼓武卫的面拾级而上,一直走到了登闻鼓前,从架子后抽出鼓锤。

  庞瑛望着他的背影,捧着血衣的手微微攥紧,颜庭誉站在旁侧,安抚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在午门武卫们戒备的注视中,庞郁伫立扬声,高喊道:“芝兰学子庞郁,在此击鼓投状,状告泾水贪官,为青荷县县令崔文勉、为泾水流离失所的百姓求公道!”

  鼓锤重重落下,一下比一下更迅疾。雄浑的鼓声隆隆作响,绵延不绝,顷刻间响彻朝野。

  正在上朝的百官听见鼓声,都面露诧异,停下了议事。

  明安帝皱了眉,问道:“何人击鼓?”

  传讯的侍卫层层上报,殿外值守的武卫统领得了状纸,入殿禀报:“启禀圣上,击鼓者乃芝兰学子庞郁,所告之人为泾水州府官员,共计十二人。”

  一听此言,朝臣们都倒吸了口凉气。

  一个没入朝的学子,一口气状告十二名地方官?

  这事实在荒诞了些,立马有人鄙薄道:“黄口小儿,哗众取宠!我看他这是借水患之机,为自己博取名利吧?”

  “是啊,如今水患未定,正是要安抚民心的时候,他倒好,一下子把泾水要员全告到御前,这不是存心搅和生事么?”

  “听说这个庞郁向来恃才傲物,在兵部观习时也爱逞口舌之快……”

  朝臣们议论纷纷,直到明安帝不悦地敲了敲御案,朝堂才肃静下来。

  明安帝问:“依众卿看,此事如何处理?”

  众臣彼此眼观鼻、鼻观心,有不少人都偷偷瞄向中书令裴颂,想看他的态度。

  裴颂不动声色地轻咳了两声。

  很快,他身后礼部的一位官员出列献策:“启禀圣上,按祖宗旧制,为防举劾冒滥,击登闻鼓者需受廷杖三十,以表决心。”

  明安帝摆了摆手:“就这么办。”

  午门外,围观的百姓们已将康衢大街围得水泄不通。庞郁所揭露的泾水官场丑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民众间口耳相传。

  贪官污吏的形象与“官仓鼠”重叠在一起,在人们的想象中愈发面目可憎。在这样的对照下,崔文勉倾尽家资为民筹粮,却在归途中遭人暗害、覆车而亡,这样的惨事,就更令人扼腕痛惜。

  前些日子,百姓们还在为《采莲传新编》中的李叙和梁采莲落泪,而如今,庞瑛穿着未亡人的孝服,手中捧着丈夫的血衣,就好似“梁采莲”从唱曲走了出来,活生生地站在众人眼前。

  几乎所有人都想起《采莲传新编》那个未完的结局——梁采莲最后活下来了吗?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了吗?

  老天会开眼吗?这世间还有公道吗?

  没人知晓答案,但所有人都悬起了心,开始翘首等待。

  就在这时,宫中传出了旨意,武卫中有几人得令而出,按住庞郁,把他押到了刑凳前。

  庞瑛下意识想上前,却被武卫横杖一拦,不许她靠近。

  颜庭誉站在庞瑛身边,看着他们手中包裹铁皮的廷杖,心中有些焦急。

  卫听澜怎么还没来?

  督刑的武卫校尉踱步到庞郁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按大烨律法,非军国要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之事,不得擅击登闻鼓。击鼓者需受廷杖三十,以证清正无愧之心。庞郁,你可想清楚了?”

  庞郁被按在凳上,嗤道:“要打便打,哪儿那么多废话?”

  那校尉低笑一声,直起身来,摆摆手。

  “落杖。”

  廷杖裹着千钧之力重重落下,打得庞郁脊背一僵,猛然攥紧了刑凳。

  庞瑛忍不住喊了一声:“阿弟!”

  紧接着第二杖、第三杖,庞郁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逐渐开始发白。

  他咬着牙,在裂骨般的疼痛中抬起头,看见那武卫校尉眼中带着戏谑,看自己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将死的蝼蚁。


第107章 众志

  廷杖一下比一下落得迅猛,好像故意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庞郁挣扎着想说什么,一张嘴,却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口血来。

  “庞郁!”颜庭誉上前一步,心中隐觉不对。

  庞郁好歹也是武学前茅,以他这样强健的筋骨,何至于几杖就呕血?

  那校尉还在皱眉训斥:“都没吃饱饭吗?用力打!”

  廷杖如催命一般,打得愈发凶狠。

  庞瑛被武卫拦着,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庞郁口鼻中呛出,竟像是止不住一般,越溢越多。

  杖刑是有技巧的,有些经验丰富的狱卒,能做到外轻内重,使受刑者脏腑受损,皮肉看着还只是微恙。

  武卫中显然安插了擅刑罚的熟手,是冲着要庞郁的命去的!

  “你们做了什么?”意识到不对劲后,庞瑛奋力推搡起阻拦的武卫,“住手……快住手!你们想当众害命不成!”

  她心急如焚,一群五大三粗的士兵也不知有意无意,竟真让她挣开了一道空隙。

  混乱中,颜庭誉抓了个空,只看见庞瑛扑到刑凳前,俯身死死地护住了庞郁。

  那廷杖却毫不留情,冲着她的脊背狠力砸下。

  颜庭誉惊惧失声:“别!”

  百姓们也发出一阵惊呼,就在这时,有急促的马蹄声从远而来。

  人群上空,一杆沉重的银枪倏地破风而过,枪上红缨如血,直直朝刑场上飞去。

  廷杖刚挥到一半,行刑人面色骤变,猛然收势退了几步。

  那裹着千钧之力的银枪呼啸而来,正钉在他方才所站的地方,尖刃入地三分,发出“铮”的一声嗡鸣。

  场中静了瞬息,百姓们哗然骚动,纷纷回头张望。

  武卫们也反应过来,迅速拔刀戒备,校尉大步上前,厉声喝问道:“什么人!”

  人群之外,卫听澜收紧缰绳,勒停了马匹。

  在他身后,谢幼旻策马追来,气急败坏地朝他嚷嚷:“没别的东西扔啊?非得扔我的枪!”

  卫听澜没说话,微沉的目光掠过午门前全副武装的武卫,与颜庭誉对上视线,无声地点了下头。

  颜庭誉狂跳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趁着武卫们转移注意力,她跑到刑凳前扶起庞瑛,往几近昏迷的庞郁口中塞了枚参片。

  参片的苦腥味让庞郁本能地想吐,颜庭誉立马掐住他的下巴,低声威胁道:“不想死就含紧些。”

  另一边,卫听澜翻身下马,把还在吵吵的谢幼旻一并拽了下来:“先办正事。”

  谢幼旻虽然不爽,但也没多计较,拍拍被他拽皱的衣襟,朝人群走去。

  百姓们都往两侧退开,主动为他们让出一条路。

  武卫们认出了走在前头的谢幼旻,握紧了手里的刀,却不敢贸动。

  武卫校尉眯了下眼:“谢世子好大的胆子。在宫门口动刀枪,是想造反吗?”

  这含枪带棒的话一出,对峙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谢幼旻迎着刀刃站住了步,摊开空空如也的两只手:“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手里可没刀枪。”

  校尉冷笑:“方才那杆银枪,世子作何解释?”

  “我扔的。”卫听澜轻描淡写地上前,“手滑。”

  立马有人将兵器对准了他:“退后!”

  卫听澜非但没退,还挑衅似的弹了下那人的刀:“都说了是手滑。不信的话,不如你们现在就捆了我去御前问罪?”

  武卫们彼此交换了下视线,校尉盯了他半晌,脸色不大好看。

  他不确定卫听澜想做什么,但不论怎么看,他们与庞郁庞瑛都像是一伙儿的。

  既然如此,就不能让他在这时候面圣。

  校尉皮笑肉不笑地放下刀:“一点小误会,何必闹到御前。两位都是大烨忠良之后,想来只是不慎失手。来人,去把那银枪拿来,好生还给谢世子。”

  武卫们跟着收刀归鞘,很快有人领命而去,把银枪扛到了谢幼旻跟前。

  谢幼旻接到手中,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瞥了眼不远处的登闻鼓,开始挽衣袖:“劳烦让让路。”

  校尉问:“世子还要做什么?”

  谢幼旻道:“我有冤屈,我要击登闻鼓。”

  校尉声音都变了:“你也有冤屈?!”

  谢幼旻把银枪往地上一怼:“你刚才拿刀指我,嘴皮子一碰就说我要造反。我看你是为非作歹久了,逮着个人就敢泼脏水,如此信口开河的昏吏,也来守宫门?我要检举上告!”

  校尉还未反应过来,卫听澜也跟着提声:“登状人何在?这位校尉大人仗势欺人、以权谋私、滥用刑罚,罪名不可胜数!速速写状纸,递呈御前!”

  黑锅一口一口地往下扣,校尉面容隐隐扭曲:“你、你们……”

  卫听澜冷眼瞥他:“冤枉你了么?我若来得晚些,怕是只能见到庞郁的尸首了吧?”

  谢幼旻提步就要往登闻鼓前走,校尉甚至连思考和反驳的时间都没有,一股被戏耍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恼火地喝止:“都别动!无凭无据,谁敢胡乱上告?按大烨律法,击登闻鼓要受廷杖,诬告者重罪论处,即便是世子——”

  谢幼旻拔起银枪:“三法司都没开口,谁给你的胆子定我的罪?我谢家有圣上亲赐的丹书铁券,别说状告你,就算我现在一枪把你扎个窟窿,也不过蹲几天大牢,算是为民除害!”

  校尉噎了半天,颤声道:“你……你们这是倒反天罡,目无王法……”

  众人身后,颜庭誉也走到刑场边缘,质问道:“奸官恶徒盘剥百姓时,怎么没人谈王法?清白之人被奸佞痛下杀手时,怎么没人谈王法?尔等横行不法的猪狗,撑不住那张人皮时,倒搬出‘王法’来作虎面旗、杀威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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