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和林立活着的时候没有半点区别,胡友敢说,就算林立的爹妈来了都认不出里面被换了。 但胡友分明看到,剥皮客眼珠子移到了他身边林立的尸体上,很夸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咕咚—— “啊~反正都让朋友们久等了,我吃饱再过去也没什么吧~~” 他朝胡友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要等我哦,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对了,这小东西美味极了~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我愿意和你分享……” * 十分钟后,软成一滩泥的胡友几乎是被剥皮客半拎着,走出了房间。 剥皮客一句威胁的话都没有说。 胡友知道,那是因为他已经决定在路上干掉自己。 对于一个马上要死的人,当然不用费心去威胁他保守秘密。 之所以没有在房间里就把他杀掉,是因为剥皮客是个非常喜欢折磨猎物的恶灵。 他就喜欢欣赏猎物被自己杀死之前那种恐惧,挣扎,绝望的姿态——事实上很多恶灵都有这种嗜好,这并不稀奇。 可是明知道这一点,胡友却一点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精神在刚才的柜子里,在那短又漫长的十分钟里已经被摧毁,崩溃了数次。 “打起精神来啊朋友,你这样子稍微有点无趣了~”剥皮客贴在他耳边,笑着说。 胡友犹如一头待宰的羔羊,被提拎着走过长长的走廊,前面转个角,就能踏上上一层楼。 就在这时,他身后有一间房间门忽然打开了。 门内倾泄出的暖融融的光线一直投射到他们脚边,照亮了他们身前好大一块地面。 剥皮客的脚步一顿。 胡友浑身一激灵,骤然回头看去。 门内站着一个青年。 身材颀长略显瘦削,搭在门把上的手指修长白皙每一根都透着完美。 他背着光而站,反而让他的面容有大半都隐在了阴影中。 但是他微微偏了偏头看过来,左眼眼尾下那颗在白皙无暇肌肤上的小小黑色泪痣就显得无比清晰。 胡友的心蓦地一跳。 这一瞬间他什么也没想,凭着求生的本能,一把推开了剥皮客,朝着青年跑去。 “晏……是叫晏尔是吧?啊你怎么在这刚好我有事找你说你是不是要去楼上和大家开会啊我们一起吧!” 身后没有脚步声传来。 剥皮客没有追上来? 不知怎么回事,胡友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有一瞬间都空了一下,就像是一脚从楼梯踩空了一下,然后剧烈跳动起来。 他边跑边回头,看到剥皮客顶着林立的皮,人模人样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见他看过来,甚至还朝他掀起了嘴角。 紧接着剥皮客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过那个转角,上楼去了。 他为什么还敢上楼? 自己已经逃脱,而且很有可能对晏尔说出他的真面目。 这个时候他要么扑过来行凶,要么也是转头朝楼下逃才对啊?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打着转,过于诚实的身体已经冲到了青年面前。 不管怎么说,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是很清晰的。 胡友只感觉一阵腿软,伸手胡乱一抓支撑住自己,然后一边喘气一边抬头,“谢、哈……谢谢!我跟你说重要的事,刚才的林——”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整个人完全僵住。 面前的青年朝他露出一个略显生硬的笑,那嘴角的弧度往上翘,就像是被尺子量过一眼标准,也像是有两根线在牵着他两边嘴角,“强迫”他做出的这种动作。 最主要的是,他……他刚才情急之下抓住的是‘晏尔’的手腕。 为什么一个人的手腕温度会低到这种程度? 简直和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肉温度差不多。 以及……他终于,看清了这张看似完美无瑕的脸上,各种隐秘的……缝线的痕迹。 “刚才的林……怎么了?继续说啊。” 胡友战战兢兢的盯着他漆黑的双眼,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下意识回答,“林立不是人了,他被杀了。” “好巧啊。” 他听到这个‘晏尔’对他说。 “我也不是。” 他脑海里好像还听到了剥皮客的声音,在刚才自己跑向这边时回过头看到的剥皮客的那个眼神中,早就该读懂的声音。 ‘真可怜啊,怎么有人这么蠢,蠢到兴冲冲的冲过去找死呢?’ 头顶忽然传来一股无比尖锐的疼痛,紧接着仿佛是岩浆一样的东西从他被割开的头皮处灌进来。 胡友感觉自己的皮和肉正在剧痛难当中被利落的剥离。 听说一个人死亡时,听觉是最后一个消失的。 直到现在胡友才明白,原来这种说法是真的。 因为他明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沉重的躯体了,但他还是听到了‘晏尔’最后的话。 “你的皮品相虽然很差,画布是没资格当了,但……或许可以去当个灯笼。” 原来如此。 原来画皮是这个意思啊。 …… 剥皮客一边朝楼上走,一边兴致颇高的想着。 现在楼下会是个什么场面呢? 那人制作出的傀,剥起皮来可是没自己这么温柔利落。 不过现在的这只傀,应该是那人制作的所有傀儡中最强的一只了吧。 那个疯子。 竟然拿活人制作傀儡,而且还是好多好多活人拼在一起…… 就像他那用人皮作画的变态爱好一样,都不是什么正常玩意。 说起来,自己的皮——他是说他原本的皮——就被做成一幅画,挂在画廊里来着。 当时画的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一副怪诞又让人觉得有点恶心的眼球图。 哦,那变态说,因为他活着的时候就是个偷窥狂,所以配那么一幅画刚刚好? 呸! 他一个老变态,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看不起偷窥狂的啊? 不过记得有一阵子,那人都没有再干画皮的变态勾当了。 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暗室里,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直到前几天第一个倒霉鬼不知怎么误打误撞打开了门,他才终于逃了出来。 也是这几天才搞清楚,那人当初不再画皮的原因。 竟然是恋爱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了。 那种从出生起就不知道人性为何物,践踏生命如同踩死蝼蚁一样的老变态。 竟然……爱上一个人了啊哈哈哈哈! 最可笑的是,那个人据说还曾经抛弃了他。 依剥皮客看来,对方根本就是发觉了他可怕的真面目,逃走了吧。 结果……这怎么又回来自投罗网了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长成那个样子的小美人,爱上他好像也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呢~ 想起那个病歪歪的美人,剥皮客那死去不知道几十年的色心都有点死灰复燃了。 那老变态请了个小毒物回来,结果就把自己陷进了大麻烦,这几天根本顾不上这里。 那是不是表示,他也可以…… 叮当—— 剥皮客脚步一顿,不紧不慢上楼梯的动作也顿住了。 循着这一声清脆铃声,他抬起头来。
第69章 蛊师与傀儡师最终对决(六千六肥章感谢月票打赏) 青年穿着一件看着就很柔软保暖的毛茸茸的衣裳,站在楼梯的最顶端。 洁白如玉的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垂在手腕处的金色小铃铛被他头顶处那盏水晶灯照得金灿灿的。 他那一直以来都给人感觉时时上扬着,勾着人的眼尾,此时因为垂眸瞥下来的姿态,微微敛下。 竟显得他原本含着魅惑撩人的一双狐狸眼,散发出一种凛冽又锋利的冷意来。 即便如此,依旧美得惊人。 剥皮客在这一瞬间却色心全无,而是一股陌生而又久违的恐惧颤栗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有过来着? 啊—— 想起来了。 是他还是一个活人的时候。 是他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被贺兰亭的傀儡用剃刀把皮剥下来的时候…… 逃!!! 剥皮客堪堪转身,却感觉头顶一凉。 真可笑,他作为一个恶灵,竟然能感受到凉意? 那这个人的手到底有多冷? 紧接着只听“兹啦”一声。 林立的皮囊从头顶开始,被一把剥了下来。 里面的恶灵本体尚且来不及逃逸,就被扼在了冰凉无比的掌心之下。 怎么可能?!! 一个人类,怎么可以碰触到灵体呢? 剥皮客发出了一声非人类的,恶灵特有的尖啸声,那声音中满是痛苦。 下一瞬,青年细长的手指轻轻一收。 “不送。” 剥皮客在这冰冷无比的宣告声中,碎成黑烟然后飞快消逝。 魂飞魄散。 “哇哦~~徒手捏爆恶灵!!~哇塞啊实在是太哇塞了!!!”万小小和李清沅的脑袋一个叠着一个,出现在拐角处。 晏尔直起身,嫌恶似的甩了甩依旧洁白干净,不染纤尘的手。 金色小铃铛发出叮当脆响。 青年侧身抬头看过来。 这一瞬间他眼中方才的冷戾还未完全消散。 万小小心里咯噔一下,怂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妈呀妈耶~!!!! 大白团子原来还有这么酷的一面啊啊啊啊! 明明穿得毛茸茸软敷敷的,一脸病弱美。 但无论是刚才徒手击杀剥皮客的一幕,还是现在这个还没来得及收敛的眼神,都他妈的A爆了好么!! 真的是,要被这种反差萌死了啊啊啊! 弹幕里也在尖叫。 一片的啊啊啊。 但是这时候可没有粉丝敢叫着老婆艹我之类的虎狼之词了。 毕竟刚才亲眼目睹晏尔对付恶灵的手段,身为恶鬼的他们一个个的,都对那剥皮客的遭遇感同身受起来。 代入感十分鲜明。 在剥皮客尖啸着魂飞魄散的时候,恶鬼粉丝们在那刹那仿佛也感受到了来自灵体上的幻痛……撕心裂肺般的。 而晏尔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一番行为给他的可爱粉丝们留下了什么阴影。 在看到熟悉的面孔之后,他只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眼中最后一丝冷戾完全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给人有点冷冷清清的那种温柔感。 狐狸眼轻轻弯了弯,他朝两人招了招手。 李清沅和万小小就像收到了召唤的狗子(万小小:??)一溜小跑跑过来。 “哇塞,晏晏,你能徒手捏死恶灵啊!”万小小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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