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远手指微动,他垂下眼帘:“嗯,也是。” “殿下,这些本就该给你的。” 虞藻晃荡了下足尖,脚踝的金链清脆作响。 “我走路也会有声音吗?”他眨了眨眼睛,“会不会很吵呀?” 燕清远道:“匠人说不会,只有动作稍微比较大时,才会带的链子发出声音。” 这样便好。 若是走两步路便叮叮咚咚的,那多聒噪。 虞藻刚把脚收回来,正要起身,却被轻轻摁住肩膀,重新坐了回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面前蓦地撞入一片大红色彩。 他头顶被蒙上了一层红布。 虞藻:“?” 他不解道,“这是何意?” 纤白手指摁在红布一角,虞藻正将红布掀起的同时,手背蓦地裹入一个宽大掌心。 眼前视野逐渐明亮,虞藻最先看到的是摇曳的龙凤红烛,再是燕清远低头望来的眼。 他们的手仍握在一起、搭在红布的一角,就仿佛,是他们一起掀开了这抹红布。 “你们在做什么?”门外传来发寒的男声。 裴忌的眼神沉冷,他看过桌案上摇曳的大红蜡烛,再看向贴的到处都是的双喜剪纸,还有幼弟头顶那如同红盖头般的薄锦被…… 他冷冷地看向燕清远:“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燕清远松开手,一言不发地离开房间,将刚布置好的、如同新房的房间,让给裴忌。 裴忌来到虞藻身前,看着幼弟满头珠翠,那花样款式犹如女子出嫁时才会带的金钗。 鸳鸯花纹的被褥,桌前还列了花生、桂圆等等物品。 裴忌眼神愈发昏暗。 这穷书生,胆子倒不小。 他只是不在片刻,便敢将房间布置成大婚现场,若他再晚来一些,燕清远又要上演什么戏码? 洞房花烛夜? 既无功名在身,又无爵位。 燕清远他怎么敢? 痴心妄想。 裴忌眼底氤氲暗色,在看到幼弟的面庞,如雨过天晴,再无戾气。 他长臂一伸,眼前的小身板便挨进他的怀里,被他搂抱了起来。 裴忌抱着虞藻坐在桌边,看着桌上陈列的豆、笾、簋、篮、俎,还有喜庆的双喜剪纸,他再次看向虞藻。 “像我们的婚房。”他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手掌轻轻勾着虞藻腰间的带子,低头含了含虞藻的唇角,“过了洞房花烛夜,你就是哥哥的娘子了。” 虞藻被亲蹭得有些痒,他不住后躲,又轻哼一声:“才不是洞房花烛夜。” 也是。 这里布置实在潦草。 若真要成婚,必然声势浩荡,昭告全天下。 而不是委屈他在这样一个小木屋里。 裴忌扯开虞藻的腰带,说:“我带了药膏,大夫说,需要好好保养与护理。” 披身的锦衣再度落地,烛火映着一张清丽面庞,洒下一层温暖光晕。 虞藻仅着肚兜,发带金钗,脚踝又缠着一条金链子。 随着双膝分开、挂在兄长的大腿上,一双纤细小腿垂落下来,脚链的宝石稍微晃动,发出突兀的声响。 裴忌打开一罐药膏,药香四溢。 虞藻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伸手去抓桌上的花生与桂圆,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指尖捏着一枚花生,往唇齿里喂。 忽的,虞藻小小呜咽一声,花生从唇角落地,他咬着手指,泪蒙蒙地低下头。 裴忌挑起一抹乳白色的药膏,在较为红肿的嫣红伤口附近涂抹,待伤口边缘的小褶子被涂得水光发亮,他才慢慢将指腹的药膏集中在伤口中央,一下挤了进去。 也许是上药的过程太过煎熬,搭在兄长腿上的双膝哆哆嗦嗦。 小腿线条猛地绷直,连带脚链一起发出宝石撞击的清脆声响。 “哥哥……”他忍不住偏头喊。 裴忌应了一声,不过还是将药膏往伤口内推,为了将每一处都涂到,他涂抹得格外细致。 地上恰好有一张双喜剪纸。 药膏被体温蒸得融化,形成透明黏腻的清液,顺着嫣红伤口与修长手指间,缓缓流了出来,将大红喜庆的剪纸,濡湿了一小块。 虞藻咬着手指,泪腺再度发酸,正要阻止兄长帮他上药,头顶,蓦地传来一道男声:“知道桌上的花生、桂圆、莲子,有何寓意吗?” 虞藻懵了懵。 他仔细思索片刻,试探性道:“用来吃的?” 裴忌哑了声,往伤口内挤了挤,又将药膏推到最里面,才道:“寓意多子多福。” “若你真是哥哥的小娘子,昨天喂了这么多,最后都吃不下了。”他将另一只大掌,覆在虞藻的小腹,似有所指地摁了摁,“也应当会有身孕。” 虞藻缓缓睁大眼,他支支吾吾道:“可、可我是男子呀?” 裴忌反问道:“男子就不会有身孕吗?” “?”虞藻一脸荒唐。 男子自然不会有身孕。 但裴忌一脸专注认真,加上天生冷面,不论说什么都很有说服力。虞藻仰头盯了片刻,竟开始怀疑起自己,讷讷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 又半信半疑道:“男子当真能有身孕?” “嗯。”裴忌说,“孕期还会分泌……须我帮你吸食。” 虞藻睁圆了眼。 没人告诉他这个世界还有这种设定啊 头顶传来淡淡的轻笑。 这次虞藻听得很清楚,他一仰头,望见素来冷面的二哥,唇角小幅度往上掀了掀。 虞藻后知后觉发现他被耍了,他气得睫毛乱抖,凶气十足地骂:“讨厌你” 药膏融化在手心,又被迅速推了进去。裴忌说:“又讨厌我了。” “你本来就讨厌。”虞藻绷着张脸蛋,他并拢膝盖,想把兄长的上药的手扯走,却怎么都拔不出来。 “嗯。”裴忌哑声说,“喜欢你。” 虞藻哼了一声:“那是你有眼光,我本来就讨人喜欢。” 这话也是实话,裴忌没有反驳,他低头含住虞藻的唇瓣。 “你说的对。” 舌肉抵开唇肉,裴忌用力含吮虞藻的舌根,发狠的搅,搅得涎水飞溅。 水声弥漫响亮,忽明忽暗的龙凤红蜡烛火在他们的面庞摇曳,房内到处是喜庆的大红色彩。 门是被突然推开的。 且伴随一声慌乱的温和男声。 “小乖。” 风尘仆仆的裴雪重,俊雅面庞难掩忧心与焦灼,他身上受了伤,故而面色苍白。 然而在推开门、看到门内一幕时,和风细雨般的儒雅面庞,一瞬僵在那里。 房间很小,哪怕只是站在门口,裴雪重都能将屋内一切细节尽收眼底。 饱满臌胀的唇是如何被深吻舔舐,唇肉又是如何被挤得变形,包括那截小舌头是如何被卷出唇齿、在半空间被缠绕嘬吃。 裴忌都看得一清二楚。 双喜剪纸,鸳鸯红烛,落了满地衣裳。 他们相拥而吻。 反倒是他,像误入洞房花烛夜,破坏良辰美景的不速之客。 待门被推开、看见裴雪重时,裴忌即刻松开虞藻的唇。 他迟疑片刻,将上药的手指也挪开,却一时间够不着薄被暂且遮挡。 在这个过程间,指尖与嫣红伤口牵出一道细细的线,最后无声拍打在伤口边缘。 虞藻尚未回神,当下忘记将膝盖并拢。 而是就着目前的不雅坐姿,红润潋滟的唇肉分开,仰头呆愣地看向正前方的裴雪重。 不过几日不见,幼弟的变化很大。 除却熟悉的纯然与天真,眉眼间增添几分被催熟过后的媚态,杂糅在一起,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裴忌是怎么照顾他的,他身上竟只穿了一件春花刺绣肚兜。 圆润的肩头、一身雪中透粉的皮肉,就连戴了脚链的脚踝与足背,皆是密密麻麻的斑驳红痕。 裴雪重的神色一点点沉下,不复温和笑意。 他敛下平直的黑睫,眸光落在幼弟身上。 方才裴忌撤离得急,被涂抹开了的伤口尚未闭合,在大红喜庆的屋内,裴雪重的注视下,闪烁波光粼粼的艳色。 药膏在伤口内融化,形成透明清液。 周围肌肤红得过分,竟荒唐到还有一块不深不浅的牙印,这片肌肤如今也全部被药膏打湿,水光一片,缓慢向下流淌。 裴雪重凝视片刻,徐徐踱步,走了过来。
第149章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二十九) 裴忌将手取出后,第一时间看向地面的衣裳。 褪去的裙装落地,染了灰尘,自然不能再捡起为幼弟蔽体。 而裴雪重望来的目光过于炽热直白,虽明白这是兄长,但裴忌还是产生微妙的不适。 裴忌褪去外袍,将仅着肚兜的幼弟裹了个严严实实,连下巴尖都没有错过。 裴雪重走到他们身前时,便只能看到一双乌黑水亮的眼眸,与深色锦袍下,分开垂落下来的小腿。 足尖点不着地,悬空地蜷起脚尖,入眼之处皆是密密麻麻的斑驳红痕。 在这般暧昧的光景间,脚踝处的金链增添几分糜艳,叫人愈发挪不开眼。 “小乖。”裴雪重轻声喊着,并在虞藻面前,伸出双手。 按照以往,又或是记忆中的画面,当裴雪重做出这个动作,甚至他不需要伸出双臂,幼弟都会迫不及待扑进他的怀里。 可现在,幼弟并没有像过往一样飞扑过来。 而是紧紧搂住二哥的脖子,深色锦袍自鼻尖滑落,露出部分红肿湿润的唇。 面庞浮着薄粉,虞藻小小声道:“哥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裴雪重并未马上回话,目光落在幼弟腰间的一条手臂上。 裴忌并没有松手的打算,而是将幼弟牢牢护在怀里。 裴雪重重新看向虞藻,端的是温润文雅:“太想你,所以先来了。” 其实并不是。 忙完军中事物后,裴雪重第一时间拆开裴忌的来信,知晓幼弟此刻的住处,他连回信都来不及,快马加鞭来到此地,一刻也不敢休息。 “好久没见到小乖,小乖好像都不一样了。” 裴忌旁若无人地搂着虞藻,裴雪重也将裴忌视作虚无。 裴雪重弯下了腰身,大掌轻轻抚摸幼弟的面庞,唇角挑起一抹和煦的笑意:“没有瘦,好像还被养胖了许些。” 虞藻面颊微微发热,不好意思说,这是因为他最近吃了太多糕点。 甜食本就容易长胖,但他骨架纤细、又天生病弱,就算多长些肉,也只会显得面颊圆润,反而更显气色。 以往有兄长监督,虞藻还能控制一下饮食。 可这几日,燕清远给他投喂了不少零嘴儿,无人看管的情况下,他嘴巴又馋,总是把肚子喂得鼓鼓,装满各式各样的小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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