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归连忙喊道,“你确定吗?不用再看一遍的吗?” “确定!”叶如尘大声回复。 余朝云和他小厮早已退到一边静等,小厮注意到叶如尘出来了,忙叫他家少爷,“少爷少爷,那人出来了!”。 叶如尘朝他们走过去,直奔主题,“中了,三十二名。” 余朝云大喜,“当真!” 叶如尘点了点头,伸出手。 余朝云爽快的让小厮拿了一吊钱给他,又问道:“喂,我表哥第几?” “你表哥那位?” “楚秋归,刚才你旁边那个,我看见你俩偷偷摸摸说话了!” “第二名”,叶如尘面不改色的接过钱,也没问怎么翻了一倍。 “怎么可能!”那小矮子不可置信,先是一脸气愤不平,咬牙切齿的,而后又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叶如尘觉得他可能是疯了,还是离远点好,拱了拱手先撤了。 经过大榕树时,遇上了村长和几个村民,杨书知道今天发榜,一见他就紧张问:“叶小子,过了吗?” 杨小天跟他爹杨平也在,嘻嘻的说肯定过了,直接问第几名? 叶如尘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一下。 杨书大喜,“案首!” “叶大哥好厉害!” “真好,咱们村又要出秀才了。” “对了”,杨平突然想起,“你家里来客人了,快回去吧。” “都好一会儿了,不知道走了没。”另一名面熟的粗壮汉子说。 客人?他在外面好像没有熟人吧,叶如尘谢过大家的祝贺就回家了。 “我回来了!” “夫君”,顾青辰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叶如尘将驴栓到棚下,“就你自己在家吗?” “爹娘带着团子去竹林挖春笋了,前脚刚出门。” 看来客人已经走了,叶如尘先说了县试结果,顾青辰笑笑,和爹料想的一样。 竟然一点都不惊喜,好吧,叶如尘哗啦啦拿出一百一十文钱,“看,我今天挣钱了。” 夫郎果然眼睛亮了,“夫君又给人算命了?” 叶如尘摇了摇头,讲了事情经过。 顾青辰哭笑不得,直夸夫君厉害。 “今天收到了京里的回信,大哥委托余家商行送来的,余家商行是京里几大商行之一,没想到他们本家是这里的,在府城有生意。” 原来如此,叶如尘问:“哪个大哥?” “堂伯父家的大堂哥,顾德维。” 哦,他记得,就是那个在京军任指挥同知的忠武侯世子。 “大哥送了一千两银票过来,爹又写了封回信,将你好一番夸赞,还把你那三段式化粪池的点子和他捣腾出来的十六孔蜂窝煤写了进去。” 桌上平展着顾青辰拿出来的一千两银票,叶如尘再看看他那一堆铜板,徒生几分挫败,“真好,以后都不用努力了。” 顾青辰忍不住笑出了声,站起来将他脑袋搂在怀里像哄团子一样,“还是要努力的,在我心里,夫君挣的才是最好的。” “夫君,咱一家老小可都要靠你呢,嗯~” 顾青辰低头看他,眼波流转,眸中有星光闪闪,卖萌的夫郎简直要酥死人,这谁能受得了。 叶如尘拖着人回了房间,顾青辰追悔莫及,可惜离晚饭还有很久,爹娘刚出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院里的梅花谢了,褪去一身高洁清雅后,凌乱的散落一地,任由那清风卷着飘摇起伏,最后被碾入泥土之中,留下一片残红。 桃树上却陆续长出许多小巧玲珑的花骨朵,枝丫上还颤悠悠挂着露珠,将落不落。 微风掠过,一个淡粉色花苞颤抖的打开花瓣,露出娇嫩的花蕊。 空气中散发着一缕清香,醉人心脾,引来一只体态优美的凤蝶,落在花心上欢喜的吸食花蜜。 天色渐晚,院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嘘,爹娘回来了。” 听到说话的声音,叶如尘伸手捂住顾青辰的嘴,将哭泣声堵了回去,但动 作却未停,任由那晶莹的泪珠沁入青丝。 顾青辰摇着头推拒,叶如尘却轻声说着:“阿辰哭起来美极了,以后只能在床上哭,记住了吗?” 听动静,爹娘只在前院活动,并没有到后院来。 只是团子哒哒跑过来,敲了敲房门,“小叔,叔丈回来了吗?我们挖了好多笋,奶奶说晚上要多炒几个菜。” 某人突然用力,换来一声嘤咛从唇角溢出,顾青辰连忙咬住嘴,叶如尘捏住他的下巴,用手指撬开贝齿,问道:“阿辰吃饱了吗?还吃笋吗?” “不吃了”,顾青辰双眼迷离地摇摇头,声音有些发颤。 叶如尘对外面道:“团子,和奶奶说不用炒太多,我一会儿过去。” “知道了,叔丈。” 顾母这边刚煮好鸡蛋面汤,正要炒菜时,叶如尘过来了,“爹、娘”。 顾父一边往土灶里添柴,一边问道:“县试怎么样?” “案首,阿辰说爹都猜到了。” 顾母高兴的说:“今晚我们多炒几个菜,庆祝一下。” “不就是个县案首吗?理应如此,我当初小三元都没见你表示。”顾父冷哼一声。 顾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那时候咱俩很熟吗?” 顾父日常遭人嫌弃,叶如尘被逗笑了,“娘,不用麻烦了。” “爹说的对,一个县案首而已,不算什么。” 顾母:“别听你爹瞎说,凡是好事都值得庆祝。” 叶如尘拿过洗好的春笋,熟练的切成薄片,“那不如等两个月后府试结束吧,现在连童生都不是呢。” 顾母还不太愿意,叶如尘又说,“今晚阿辰身体不适,已经休息了。” “辰儿怎么了?下午还好好的呀,我去看看。”顾母说着就要走,叶如尘忙叫住她。 “娘,不严重,就是有点着凉,发发汗就行了,一会儿我把他的饭端到屋里吃。” “行”,顾母点点头,“那我先把饭盛出来晾晾。” 叶如尘先将笋片下入沸水中加盐煮了几分钟,去除涩味,沥干后配着顾母切好的葱蒜、腊肉、辣椒翻炒出锅。 快速的吃完后,叶如尘端着一碗鸡蛋面汤和一小碗菜回了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栗子花香,被子遮盖了一床狼藉和夫郎赤.裸的身体。 顾青辰还保持着他走之前的姿势,俯趴在床上,光洁的肩头露在被子外面,昏昏欲睡。 叶如尘轻声叫他起来吃饭,顾青辰闭着眼睛低语,“不吃了,想睡觉。” “不行,不吃饭晚上会饿的。”叶如尘将他裹着被子抱坐起来,腰后塞了一个枕头,靠在床边。 顾青辰疲倦的挣开双眼,眼角带着浅浅红晕,嫣红微肿的小口含住递到嘴边的勺子。 温度刚好,并不烫嘴,他清醒了几分,直接端过碗大口喝完,又吃了些菜,叶如尘将碗筷收到厨房,顾青辰又躺下了。 突然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一角,叶如尘带着丝丝凉意靠了过来,顾青辰下意识以为夫君要带自己去清洗,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 未着寸缕的玉体上遍是红痕,媚态毕现,叶如尘失笑的看着毫无防备的夫郎,调整了下姿势。 顾青辰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要干什么?” 叶如尘声音低沉又悦耳,带着笑意说道:“如你所想。” “我不想!我要洗澡睡觉!”顾青辰大声抗议,挣扎要起来。 叶如尘按住他,好声好气说:“乖乖夫郎,今日为夫得了县试头名,不值得庆祝一番吗?” 顾青辰咬牙切齿,“不是刚庆祝过吗?” “呵”叶如尘轻笑,“阿辰,庆功宴都是晚上开场的,这才刚刚开始呢。” 片刻后,顾青辰眸中又泛起泪光点点。 月上枝头,室内娇喘连连,静谧的夜色中传来一声谩骂,“叶如尘,你真是个禽兽,唔~” “嘘,阿辰小点声,别吵醒了爹娘。”
第22章 府试 县试过后就是四月中旬的府试了,各县的考生到本县所属的府考试,由知府主持。 府试与县试一样,一般为三场,还是考八股文、帖经、墨义,但难度会增加。 驴车比不上马车,从他们这里到府城走走停停至少要两天,叶如尘还是带着夫郎,这次他们提前十日就出发了。 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到城门口时,叶如尘和顾青辰下了车。 城门楼气势雄伟,约有三丈高,上面黑底金漆石刻着“安定门”三个大字,这就是武同府了。 湘荆行省下有八府两州。 武同府正是其治所驻地,相当于现代的省会城市,名副其实的政治、经济中心,将来的院试、乡试也会在这里进行。 城墙上的守城兵腰佩长刀、手握长.枪,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如炬,威慑力十足。 府城不像县城那样可以随意进出,有士兵设关卡检查来往人身份,所有进城的人必须查验,出城的话只要举止正常无异状一般都不会被阻拦。 中间三米高的正门专供大型商队和官府人员通行,行人和小车只能从两侧偏门通行。 叶如尘拿出身份文书,士兵看过之后就放行了,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嚣张跋扈乱收钱。 城内红砖绿瓦,高楼林立,精巧华丽的店铺和川流不息的行人,远不是他们那个小县城可以比拟的。 啊,这就是大城市! 天很蓝,路很广。 叶如尘深吸一口气, 是银子的气息。 不对,是久违的气息。 二十年了,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景象,有些许感动。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我以为我穿到了春秋战国,结果外面是大唐盛世。 大山孩子代表叶如尘,想回去刨了师父的坟,给他埋到燕京府去。 “夫君?” “嗯?”叶如尘扭头看向夫郎。 “我们靠边走吧,挡路了。”顾青辰小声说道。 “好”,叶如尘摸摸鼻子,牵着驴往边上走。 他们这次可能运气不好,虽然来的不算晚,但问了几家普通客栈都满了,最后只能住进一家高档酒楼。 半两银子一晚,吃喝还另算,一直到发榜他们要住十二天,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还好他们有大舅哥寄来的一千两银票,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不用努力的感觉,真好。 府试除了题更难、考场更大、监考更严之外,流程和县试差不多。 考生们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叶如尘一个都不认识,依旧每日由夫郎陪着考试,入场磨磨唧唧,出场健步如飞。 过了府试就有童生之名了,才真正有资格参加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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