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景:“……凭什么你对我就是这幅嘴脸?” 吟怀空:“没事就别聊了。” 语气之差,男默女泪。 就连岑旧都停止了摇晃狗尾巴草的动作,稀奇地看了一眼从未见过的两人氛围。 哟,小九还有这幅面孔呢? “咳,”竹景道,“大师兄托我问你点事情。” 本来还阴云密布的吟怀空听见岑旧的名号后,离开的动作一顿,狐疑地看了竹景一眼:“什么事?” 竹景:“……” 活脱脱地针对他! 竹景按捺着火气,道:“你刚上山的时候,从正殿到弟子居怎么过来的?” “乘鹤啊。”吟怀空纳闷道,“刚入门的时候谁会御剑?” 竹景见问到关窍,趁热打铁道:“那你见过养鹤的修士吗?” 吟怀空被问的一怔,随即脸上疑色更深。 “你不是在逗我吧?”吟怀空道,“真是大师兄托你问的?” “我们那群鹤都是散养的灵鹤,哪有什么养鹤人?” 竹景心里猛地一跳:“真的没有?” 吟怀空摇头。 竹景和暗处的岑旧对视一眼,从中意识到了严重性。 他们这些弟子最小的也都已经筑基,因此早就开始御剑飞行,自然不会注意到这等犄角旮旯里是否多了什么,安墨言和那盲眼修士怕不是串通好的。无涯派真是破成筛子了,什么人都能上山。 吟怀空见竹景要走,虽然心里疑惑,但长年被欺负的性子注定了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因此只是盯了会儿竹景的背影,就回自己洞府了。 而那养鹤的盲眼修士等到他们三人再赶到时,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个木匣留在原地。 岑旧拦住二人,径直一人用灵力驱使打开木匣,却只见里面放置着一柄团扇,上面绘制着泼墨山水图。可再细看,便会发现这山水图在阳光下竟隐有五行之道。 “这是,合欢宗的阴阳扇?!”竹景震惊道。 “师父,这里有个纸条。”陆研递给岑旧。 岑旧看去,默念出声:“魔修讨伐仇人,不欲扰君,阴阳扇当作见面礼物,望君勿拦,井水莫犯河水。” 字条的落款,是一个“严”字。 而当今合欢宗宗主,名字叫严莫谙。 反过来不就是安墨言吗?!
第055章 锁灵藤(15) “阴阳扇是什么东西?”陆研好奇道。 岑旧把那张纸条收了起来, 语气复杂:“是合欢宗的神器。” 陆研:“……” 见面礼这么贵重?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去敲打脑内的魔尊。 “你不可能不认识严莫谙, ”少年破天荒地有些生气, “你们是串通好的?” 或许严莫谙正是见过魔尊的真容,才会在一开始就蓄意接近, 并且暗中帮了不少陆研。甚至有可能,陆研少年的形貌让严莫谙觉得可能魔尊并没有死,只是有什么要事让他不得不以乔装示人, 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把神器也掏了出来。 陆研:“。” 越想越觉得以这些魔修的脑回路, 事实真相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魔尊贱嗖嗖地回复道:“你没问,我为什么要主动说,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陆研:“……” 确实很贱。 在岑旧和竹景讨论严莫谙在搞什么死出的时候, 少年弱弱地举起了手。 “我想, ”陆研道,“严莫谙送这个礼物可能是因为我。” 岑旧:“……” 岑旧震撼道:“可是魔尊不是死了吗?” 他杀完之后亲自广而告之各位魔修们的。 “有可能。”倒是竹景道,“或许这些魔修过分崇拜魔尊, 在没有亲手拾取尸骨的情况下,或许本来就存疑。” 加上严莫谙都混成宗主了,估计见过魔尊的真容,一不小心想歪也是常事。 毕竟都修魔了,脑子肯定不正常的居多。 “现在的问题是, ”竹景道, “感觉这两个魔修来者不善,师兄, 要拦吗?” 岑旧:“拦什么,既然严莫谙都主动示好了, 说明我们计划不冲突。无涯派越乱,反而越有利于我们行动。” “只是我很好奇,严宗主作为一个男儿身,是怎么在无涯派掌门的眼皮子底下混进来的。” 此话一出,三人齐齐沉默。 尤其是已经见过严莫谙天衣无缝伪装的陆研更为尤甚。 到底是什么血海深仇,让严宗主女装都要亲自上阵。 “或许……”竹景道,“合欢宗有什么相关的秘法?” 毕竟合欢宗恶名昭彰,懂得都懂,浸淫皮囊,纵情声色,倘若在这方面有一些独家秘法,似乎并不是难事。 岑旧眼睛一亮:“这秘法真不错,我想……” 竹景果断掐灭他的念头:“不,你不想。” 既然确定了严莫谙的计划和他们不相关,而且对方甚至把阴阳扇主动送了过来,这便宜占了,岑旧就不打算多为难人家。不得不说严莫谙还挺会做人,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只要不是和他有世仇,这么大的好处没人会再上赶着针对。 可谓是修为不够,脑子来补。 至于这么轻松就交出阴阳扇的缘故,是因为妙音门前车之鉴,没了魔尊的魔修宗门简直一捧散沙,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就连正道大门派都能因此全员覆灭,严莫谙看样子又聪明过了头,自然知道神器只能搏个好名声,实际上是个烫手山芋,很容易导致他丢了身家性命。 这神器本来就是从正道抢来的,魔修中人又没什么道德底线,不会觉得镇守神器是什么传承亦或是保护苍生。反正这东西没什么好处,严莫谙还觉得妙音门那大块头傻得很,好不容易丢了还要费尽心思去抢。他早就乐得把这种晦气玩意送人。 既然确认严莫谙是友非敌,岑旧也就失了在他身上花心思的功夫。 “出都出来了,”岑旧道,“不如我们想想该从什么地方寻找无涯派的神器。” 虽然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这么做,但既然他也是重生的,想必是在自己死后得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不若先去藏书阁?”竹景道,“我记得应该有门派记录吧。” 岑旧摇了摇头:“在我记忆中是没有的。何况假若无涯派真想藏,便不会堂而皇之记在随便可供人翻阅的书中。” 竹景:“……” 线索似乎还是没头苍蝇,令人一点抓不到头绪。 时间已经从清晨到了中午,太阳也从东边逐渐移到了南方,在地上撒下一片金黄的晖光。无涯派忙碌的弟子逐渐变少,应当都在大中午选择了就餐或者回屋休息。毕竟修仙虽然可以强健体魄,但阳光打在身体上的毒辣感觉并不是体魄增强就感觉不到的,念法诀、吃丹药又太浪费灵力和灵石,抠搜的弟子都索性回房打坐休憩。毕竟无涯派的弟子居底下埋了法阵,保证屋中一年四季冬暖夏凉,灵气充沛。 “要不……”沉默半晌,岑旧试探地出了一个鬼主意,“我们去看看严宗主在干什么?” 而且他确实挺想学习一下合欢宗的乔庄秘法,毕竟日后少不得经过掌门眼皮子底下,万一露馅他又打不过大乘期,很容易受伤啊。 竹景:“……师兄,这才是你真实想法吧!” 岑旧:“别在意这么多。” 竹景蹙眉。 他性子刚直,一向看不惯这些邪魔外道。尤其是合欢宗出了名的淫邪,他自然觉得那些乔装秘法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岑旧看出他心里的嫌弃,于是推了一把竹景:“你去接近李醇熙,想办法推动她往那些长老身上查。我们去找严莫谙。” 竹景:“……” “行。”他咬了咬牙,“师兄你又把我往外面推。” 岑旧摆手:“看你一副良家少男的模样,实在怕合欢宗玷污你的眼睛啊。” 陆研:“。” 陆研深深地望了岑旧一眼。 感觉师父完全没想起来身旁有个没成年的徒弟。 竹景不能看的东西,他难道能看? 竹景虽然不情愿分开,但要让他去见合欢宗的脏东西,他怕忍不住一剑劈了严莫谙,只能勉强同意岑旧兵分两路的建议。 岑旧便笑眯眯地招了招陆研,抓住少年的衣领使了个追踪符,眨眼间便来到了一名绿袍少女面前。这少女生得有几分英气,五官明艳,“她”正坐在一棵海棠树下闭目打坐,感觉到动静之后悠悠睁开眼,发现来人之后才露出来了几分震惊。 “严宗主,”岑旧笑眯眯地说道,“久仰大名啊。” 那“少女”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她身上忽然发出一丝丝关节扭动错位的声音,转眼之间便恢复成了比岑旧还要高半头的男人。倘若是女体时,严莫谙的五官完美适配,只是像个多了几分英气的少女。可等他露出本貌之后,反而多了几分阴柔,唇红齿白,眼下窝着红痕,像是随时随地都在朝人眼波流转。 “岑道友,”严莫谙道,“我以为我给足诚意了。” 他的声音却和外貌不相符,反而是完全成年的男人的低沉声音。 岑旧笑道:“对啊,所以我才来找宗主见一面,毕竟宗主帮了我的小徒弟。” 严莫谙忍不住看向岑旧身后默然站立的少年。每次看到他那酷似前上司的脸之时,严莫谙都感觉浑身一凉。本来也是怀疑魔尊没死,但他以安墨言的身份打探之后又觉得不像。 换做往常,魔尊早就把他踹出十万八千里远了,还容他不停蹦跶?但终究是长得实在太像了,严莫谙不敢确认,但也不敢否认。万一他蹬鼻子上脸了,等魔尊反应过来之后死得必将惨无人道。 因此在听说这是岑旧徒弟之后,严莫谙那双带着媚意的眼睛猛然睁大,仿若白衣青年像是什么太岁头上动土的傻叉。 “原……原来是徒弟啊哈哈哈哈。”干笑着气若游丝地说完这一句,再迎着少年泠泠的目光,严莫谙头皮发麻,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岑旧稀奇道:“严宗主究竟是怎么混过最后的面试?” 严莫谙见岑旧表情是在认真的好奇,便知他不是来找事,心已经放下了一半,态度便也缓和许多。 “这是合欢宗的秘法。”严莫谙说道,“寻常丹药只是改换表面形貌,但我们合欢宗的秘法改的是骨骼,除非能看透我神魂,否则便无法确认是否乔装。” 岑旧:“我可以学吗?” 严莫谙:“啊?” 他满心复杂地看了白衣修士一眼。 原来是想白嫖他合欢宗秘法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严莫谙深知活得久的秘诀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莫要多管闲事,也莫要徒惹事端。而且岑旧的修为他看不破,不是化神就是大乘,打又打不过,秘法怎么了,阴阳扇他都送给人家了。在这种混乱的时代,抱大腿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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