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一起赏月了?明明不久之前还水火不容。 楚翊感觉自重生以来,钟涟青就和变了个人似的,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开始对他柔声细语。 楚翊正敛眸思索着,突然感到嘴角覆上一点柔软温凉。猛然抬眸,瞳孔骤缩,震惊地看向和自己贴近的人。 眼睛一闭一睁后,眼前人的脸已变成了钟涟青原先的脸。 同样写满了震惊。 这是……换回来了? 楚翊:“……” 钟涟青:“……” 啊?接吻就能换回身体吗?这样是不是有点随便了? 钟涟青同样发愣。 方才他只是撑着屋顶,想离身旁人近些说话,但不知是不是逍遥剑宗的屋顶修建简陋的原因,撑着的手一滑,身子不自觉倾倒,不小心就碰上了他的唇。 钟涟青表情很快调整好,刚想解释这是个意外,肩膀就被眼前少年用力按住。 鼻尖相贴的距离下,少年黑眸中一闪而过的侵略性清晰可见,手紧紧扣住他的肩背,垂眸注视着他的眼神认真得几乎到了渗人的地步。 楚翊眸中情绪涌动,右手几乎不受控制地想扣住眼前人的后脑勺,不管不顾深吻上去。他深切感受到,心魔发了疯般妄图夺取他对身体的控制。 凭借极强的自控力,他才压下胸口腾起的心绪,勉力将手停留在钟涟青的肩处。 互换回来后,楚翊便处在了上方,略微低着头,还和他的死对头嘴挨嘴贴着。 楚翊迅速向后撤离稍许距离,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故作镇定:“没关系。” 只是亲了一下而已…… 他和钟涟青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间亲一下多正常啊。 不、一点儿也不正常! 楚翊说服不了自己,脸红得快要滴血,放开钟涟青后,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犹豫片刻后,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终于忍不住,直白质问,“钟涟青,你怎么能亲我呢?” 痛失初吻的少年由于过分紧张,只向后移了几指宽距离。他说话时,钟涟青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莫名让他想到了最喜欢的棉花糖,绵绵软软打在他的唇边。他突然感到了点口渴,下意识抿了下唇。 缓过神来后,他理了一下肩膀处被楚翊捏的发皱的衣服,解释时又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抱歉,刚刚滑了一下,手没撑住。” 仔细看去,可以发现钟涟青的耳朵尖也红得发烫,只是脸上不显。 楚翊完全没有注意到钟涟青的异样,结巴道:“那、那也不能亲上来啊,我第一次被人、亲。” “你得负责吧!”被骤然亲了一下后楚翊脑子仿佛打了结,此刻终于理清思路得出结论。 “第一次?”钟涟青嘴角笑容漫上点讥讽,把楚翊气得桃花眼一挑,强调道,“当然是第一次,我还没有过道侣呢!” 钟涟青轻嗤了声,温玉般的少年被他这话挑起了点火气,咬着牙极力克制,表现出温和的样子,“那你要我怎么负责?” 楚翊晃了晃头,困意漫了上来,打了个哈欠:“我还没想好,你先记着欠我一次。” “我先回去睡觉了,不过这样能换回来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楚翊红着脸,连忙逃离这个让他尴尬无比的地方。 独留清俊脸庞阴沉得吓人的钟涟青:“……” 呵,第一次。 呵,因祸得福。 楚翊当时喝醉了是不记得了,但他可记得清清楚楚。楚翊第一次和人亲上是在前世,而很巧的是,那个人也是他。 当年问心榜更新后,前六名均来自三大宗门,甚至是均分。三宗长老一合计,就给他们六人下发了一同历练的指令。 几人年龄相仿,合作次数一多,感情也很快好起来。 休假时便约着一起玩乐,在酒楼上点了个包间,几轮划拳打闹下来,一桌的酒都被喝了个干净。因着提前说好不准用灵力化去酒气,几人喝得酩酊大醉,倒得七七八八。 最后下来,只有他和祁今越两个飞星宗的还清醒着。 他是因为手气好,喝的酒不多;祁今越则是因为是在场唯一女子,对他们这种无聊幼稚的游戏不感兴趣,一直埋着头在抄剑谱。 二人不得不担起收拾残局的责任。 开了几个房间,一一把昏睡过去的几人搬进房里。 钟涟青扛其他人时没有任何问题,唯独扛楚翊时,才发现这人喝醉了格外不老实。 笑得露出虎牙尖,还伸手抓他的脸。 钟涟青皱着眉侧头躲过,即将把他放到床上时,一时放松了警惕,一个不注意就被他偷亲了脸。 楚翊意识朦胧,眼前人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要干什么。成功亲到那人脸颊后,得意地晃起头。 钟涟青双手僵直,又羞又恼,白玉般的耳朵红了个透。但又狠不下心对怀中人做出过分的报复行为,干脆泄愤般使劲将人扔到床上,转身就走。 酒楼的床软和,对楚翊根本起不了任何报复作用。 但钟涟青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逃离现场,飞快关门。 也就没听见在床上无意识翻身的楚翊发出的呢喃梦语:“钟涟青,你怎么总对我这么凶啊?” 次日,钟涟青发现这人对醉酒后的事没有丝毫印象后,下意识松了口气,同时心里生出了点隐秘的失落,还有些愤然。 怎么能就他一个人记得?明明是楚翊的错。 若按今日楚翊所说的这个理,那就醉酒后偷亲他这一事,楚翊早该欠他一次。
第11章 楚翊几乎是落荒而逃,虽说当时强撑着脸面质问回去了,但心中只一回想,脸上便红得厉害。 回房后立马关了门,他松了口气靠在门上,手不自主抚上胸口,手覆盖的地方一下又一下跳得厉害。 站了好一会儿,脸上终于褪去温度,楚翊拆了发带准备入睡,却忽的愣住。 手心握着一截银色发带,叫他彻底回过神来,终于回想起自己和钟涟青换回了身体。 真的就这么换回来了吗? 不会过几天又要恢复原样吧。 不对,既然换回来了,他是不是不该回这个房间啊? 楚翊稍一思索,旋即安然盖上被子,闭上双眼。 无所谓,就这样吧。 反正说不定多久他就自请离宗了。 次日一早,几人一侧首,看见楚翊从钟涟青的房间里走出来,皆是一怔。 楚翊倒是神态自如。 桑淮拧着眉,双手环抱,撇了下嘴。 昨晚他们俩干什么去了?还不带他一起!真讨厌! “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晚?”钟琢宁淡声问道。 五日休假结束了,今日便要去听五长老授课。 向来起的最晚是楚翊,今日倒也是楚翊,只不过因为换回了身体,才会让人感到意外。 楚翊摸了下鼻子,“昨天睡得迟了。” 突然一下换回了身体,他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但说实话,他和钟涟青性子真不太像,若是因着怕他们发现,硬要装成对方的样子……楚翊想了一下他和钟涟青互演对方的画面,唇角翘了一下。 别说,那还挺好笑的。 楚翊懒得装样子,作风和平常一样,晃晃悠悠地跟着一起去了万象阁。 一路上桑淮都在偷着瞟他们,直到坐下了,五长老进了门,还蹙着眉,用笔撑着脸在想。 他怎么感觉怪怪的。 五长老心情还算不错。小测的结果差强人意,最让他意外的是“钟涟青”。平日里都是懒懒散散的,也不算顽劣,挺尊师重道的一个孩子,就是授课时总走神这点让他头疼。没想到也用心复习了,考了个不错的等级。 五长老没有在课上对他单独提出表扬,毕竟这种行事也不值得提倡。但今日见到钟涟青听讲时正襟危坐,心下宽慰了些。 课下喊住了钟涟青,和蔼可亲笑道,“测验成绩不错,望你戒骄戒躁继续保持。” 钟涟青恭敬行了一礼,回道,“是,弟子铭记。” 五长老略微有些惊讶,眼前人的表现无端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他的得意门生“楚翊”。 委一思索,他便更为欣慰。 看来是弟子们相处久了,彼此之间沾染上了对方的习惯。 这是好现象啊,同宗弟子间就是要相亲相爱的才好。 告别了五长老,又是依照惯例回去练剑。 这一次却迎来了师兄易烜之。 “邢山那边报上来一案,说是近来土匪纵横,掳掠幼女,甚是猖狂。所以此行的任务就是剿匪。我想以你们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易烜之补充道,“就由楚翊和桑淮二人去吧,钟涟青你手臂上的伤还未好全,暂时留在宗里。” 楚翊微一挑眉,虽说他当时情绪动荡下手是重了些,但这都过去几天了,左手早就可以自如移动了。 钟涟青也一板一眼回答,“师兄,我的伤已不碍事了。” 但易烜之并不这样认为。 他本就将那件事揽为自己的错误,况且他是第一次带师弟,更为上心,剿匪这类有一定危险系数的事,还是等伤好全了再去吧。 易烜之态度坚决,钟涟青也便顺了师兄的意。 就这样,楚翊和桑淮接过任务木牌,一同去往邢山。 邢山是个很偏的小地方,两人从任务堂领到指引地图后,方才赶去。 为了节省时间,下山时由楚翊御剑带着桑淮。 他稍稍用心控制着剑,没像上次一样自由奔放,但也算不得多稳。 桑淮心中的怪异感越发重了。 楚翊道:“停了好半天了,你怎么还不下?” 桑淮在想什么想这么入迷? 闻言,桑淮迅速下去。 街市上很是冷清,家家户户皆门窗紧闭。只一眼便能看出此事严峻。 只是除匪一事,还是得了解更多讯息。 楚翊扫视了一圈,抬脚走到一家门前,礼貌敲响了门。 叩响三声,半晌,仍是未开。 “砰——” 这一次叩门就不如先前那样有礼了,更像是什么暴徒来作恶的。连门都颤了一下。 “不用假装没人,我们没有恶意。” 片刻后,门终于被颤颤巍巍打开一条小缝,透出一个满目死气的人脸,直勾勾盯着他们。 声音沙哑:“你们是谁?” 桑淮脸长得嫩,说话也甜,笑得眼睛弯弯,答道:“嬢嬢好,我们是逍遥剑宗的弟子,前来处理土匪一事。” 听见“土匪”二字,沧桑的妇人浑浊的眼睛瞬间睁圆,眸里什么情绪都有,慌乱、恐惧、悲凉、死寂…… 复杂情绪在她眼里重重交织,口中念念有词:“土匪?对!是土匪!!死了……都是、是应该的!三个月前……哈,是山神大人降下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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