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后,法官命令人将希拉尔带走了。 这场审判以仓促而滑稽的结果落下了帷幕。 藏在人群里,一个棕发棕眸的男人侧过脸,满脸焦急的看着旁边的银发男人。 “长官,您说,这格兰登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要硬生生的把希拉尔少校给……” 他是第七军团中希拉尔的直系下属,范多夫。 银发男人是第七军团的现任团长,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冷漠的瞥他一眼:“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在外要慎言吗?” 范多夫自知理亏,抿抿唇:“可……” 阿多尼斯淡淡道:“不管是怎么样,现在的结局都比他之前的那些处置要好,真的要被剥除了羽翼,他这辈子就废了,但是留着。” 他顿了一下,复而平静的说。 “总会有机会可以再站起来的。” * 郁拂然转身走的很潇洒,其实在上了车以后,浑身撑着的劲就瞬间卸了下来。 他重伤未愈,刚刚在外人面前只不过是在硬撑,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力气。 缓了好一会儿,郁拂然才缓过来,只是俊美的脸还是苍白如纸。 就发现刚刚对着他还算是温和的福克兰医生看着他的眼神格外的复杂。 甚至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恐惧。 郁拂然唇角挽起一抹笑:“福克兰医生,你怎么这么看我?” 他声音温柔,就好像是一汪水流过福克兰医生的耳朵。 福克兰医生瞬间清醒过来,他说:“……刚刚看冕下您在法庭内的样子,我以为冕下您已经恢复记忆了。” 现在想来是没有的,毕竟格兰登冕下可不会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话。 郁拂然轻笑:“那看来,我扮演我自己,扮演的也并不算是糟糕。” 他的眉眼很温润,笑起来的时候,恍如一副流动的山水画,看起来脾气好极了。 福克兰医生忍不住的问:“那冕下,您为什么会拒绝送希拉尔去白塔,而是说要,自己……” 他的话没说完,郁拂然却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有点讶异的挑了下眉,没想到福克兰医生竟然会在意这件事情。 雌虫在结婚之前必须进的白塔,郁拂然是有所了解的。 在原著中哪怕拉斐已经是元帅的继承人,在跟他的雄虫结婚之前,还是要进入白塔学习课程。 其中的课程分别教授雌虫如何打理家务,制作吃食,以最佳的姿态侍奉雄虫,这些课程郁拂然根本就想不到那位在听到要与他结婚就仇恨的恨不得杀死他的雌虫,要如何接受。 他的手,原本应该是握武器的手。 郁拂然解释道:“与他结婚,只是我救他的一种手段,并不是要真的与他在一起,何必要让他吃那样的苦。” 福克兰医生这才松下一口气,小声嗫嚅道:“原来如此。” 郁拂然:? 不然还有什么可能吗? 就好像是为了响应郁拂然的困惑,郁拂然的光脑动了一下。 郁拂然低头一看,发现有人给他发了消息。 阿若斯:兄弟,可以啊,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这么会玩。 阿若斯:我早就看那个臭婊子不顺眼了,明明就只是个军雌却每天都摆出那副死样子,也不知道是在装什么,还敢伤害你,真的是找死,现在到了你手里,要不要我送你一套道具? 阿若斯:保管什么骨头硬的雌虫都只会趴在你的脚下跟你求怜。 阿若斯:当然,如果你要是懒得动手的话,也可以送到我们的手上。 郁拂然的面色冷了下来。 没想到在法庭上他只是为了不让希拉尔去白塔随意找的说辞,竟然被扭曲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带走希拉尔只不过是为了在他身上泄愤。 这个时候郁拂然觉得格兰登原本跋扈的性格格外好用,看这个人不顺眼,他也不需要虚与委蛇。 格兰登:不需要。 格兰登:我的雌君,我自己会处置。 那边悻悻然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郁拂然直接没回他了,正想着如何到时候如何跟希拉尔解开这个误会时,又受到了一条消息。 是管家。 管家毕恭毕敬的问道:少爷,要将他带到您常用的房间吗? 在跟阿若斯对话之前,郁拂然或许还会困惑,常用的房间是哪里。 现在想来应该是什么调教室。 郁拂然说:将他带到我的房间去。 他对格兰登的生活一无所知,为防止出错,带到他的房间去,是最好的选择了。 管家:是。 在确定完希拉尔的去处后,郁拂然松了一口气,跟福克兰医生回了医院。 他的身体还需要最后做一个大检查,得到完好无损的消息后,才可以出院。 郁拂然全然的配合,在做检查时,时不时从福克兰医生的口中得知一点关于格兰登的事情。 等到检查做完后,郁拂然已经对格兰登这个人有一个基础的了解了。 是联邦元帅唯一的雄子,性格嚣张跋扈,风流成性,无论是吃穿用度都喜欢用最好的,穿衣喜好偏好亮色,常年跟着联邦里出名的四个纨绔子弟魂。 乃至他哪怕精神等级高达A,到了今天也没有任何的建树,不过这个世界对于雄虫格外偏爱,赚钱的事情从来都是由雌虫来负责,弱小的雄虫只需要在家里好好修养就好,这并不算是格兰登的缺点。 大致清楚要如何来应对后,郁拂然对福克兰医生说:“福克兰先生,在短时间,我希望你能够对我失忆这件事情做保密,可以吗?” 他俊美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让人不忍拒绝。 福克兰医生点点头,发誓道:“冕下,我一定会为您保密好这件事情的。” 郁拂然轻笑:“那就拜托了。” 随后,郁拂然转身离开了,福克兰医生目送他直到他坐上了费奥多尔家族的飞船离开。 福克兰医生在内心祈祷。 “……真希望格兰登冕下能一直失忆下去。” * 在这寸土寸金的首都,费奥多尔家族在最中心拥有一座占地超过一千平的府邸。 郁拂然从飞船下来的时候,就与一位穿着燕尾服的男人碰面。 男人在他的面前下跪,很自然的牵起郁拂然的左手,然后吻了下郁拂然的左手手背,声音温柔而细腻道:“欢迎主君回来。” 在男人跪下以后,他身后数十位仆人也跪了下来。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看得郁拂然眼皮跳了一下,在看见精神链接的光脑,悬浮的法庭,代步的飞船都没太大反应的郁拂然有点无奈,他果然吃不来这一套。 为首的男人很显然就是他的管家,多来恩。 郁拂然淡然道:“起来吧,我饿了,想先吃饭。” 多来恩抬眸朝他笑了一下,温声道:“主君,请随我来。” 宅邸内比郁拂然想象的要更大,光是走到餐厅都走了五分钟。 餐厅里足足有一米长的餐桌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食物,空气中都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郁拂然在主位坐下,这里的食物长得乱七八糟,在郁拂然的面前甚至还摆着一个八只爪子的蜘蛛腿,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可惜郁拂然心不在此,他随意的吃了几口,假作问道。 “希拉尔怎么样了?” 多来恩有点吃惊,下一秒就低下头恭顺回答道:“主君,希拉尔先生现在在房间内等您。” 郁拂然问:“吃了么?” 多来恩道:“未曾。” 郁拂然皱了下眉:“他身上的伤呢?” 多来恩道:“……希拉尔先生身上的伤口,不太好上药。” 郁拂然对楼上的情况有点担心,饭也不想吃了,吩咐多来恩道:“准备一点好消化的东西,再把医药箱拿过来,我上去看看他。” 现在不只是多来恩,就连屋内站着的其他仆人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质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否则怎么会把皮具听成医药箱。 郁拂然察觉到了他们脸上的怀疑,但是并不担心自己被看破。 毕竟一个骄纵的主君想要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见多来恩一直不动,郁拂然又说了一遍:“是没有听见我的话吗?” 这次多来恩动了,他以最快的速度给郁拂然拿来了一个食盒跟一个医药箱。 郁拂然扫了一眼,从他的手上直接接了过来,转身上楼时,特意的对他们嘱咐。 “今天晚上,你们都不许上三楼来。” 多来恩:“好的,主君。” 直到郁拂然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一个女仆才来到了多来恩的身边,有点不可思议道:“多来恩大人,主君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些要求,简直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多来恩也有点不解,具体来说应该是说,从郁拂然醒过来第一件事情不是发脾气叫他们都滚去医院待命,而是第一时间跑去法庭救下了希拉尔的时候,他就开始不解了。 像是主君这样的雄虫,从小到大要什么样的雌虫没有。 怎么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法庭救一只雌虫呢?还是这样硬邦邦的根本就不讨喜的军雌,从前讨他喜欢的应该都是亚雌才对啊? 但是多来恩刚刚在靠近他的时候,就伸出了自己的精神触角去确认,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格兰登无误。 对此,多来恩只能笑了一下,开了个玩笑道。 “可能,主君他是喜欢上希拉尔了也说不定吧。” 在场的人都纷纷笑了起来。 毕竟谁都知道,一只雄虫,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只军雌呢。 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 郁拂然在他们的面前伪装的很好,在离开了众人的注视后,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时时刻刻在别人的面前表演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还真的是一个难题。 好在暂时算是骗过去了。 郁拂然低头看了下手中的食盒跟医药箱,想起来现在还在他房间里面坐着的希拉尔,就有点头痛。 他没有忘记掉那双燃烧着愤怒的金色瞳孔。 我不会进去以后就被他杀了吧? 郁拂然如此自娱自乐道,但是他并不是很后悔救下希拉尔。 毕竟身为一个公司高管的郁拂然,按照道理来说,这样一本小说是并不能够吸引郁拂然的。 能够让郁拂然看下去的,就是反派希拉尔。 郁拂然看着他从一个哪怕在孤儿院都被人厌弃的雌虫,变成耀眼的联邦之星,看着他又从联邦之星跌入尘土,却仍然不服输的要与命运决斗。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样一颗骁勇善战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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