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坐起来点。” “。” 祝蔚煊一瞬间脾气不上不下,发作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被舌忝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 孙福有进来几次,见陛下都没醒过来,又退了出去。 直到晌午,陛下才醒来。 祝蔚煊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跟散架似的,伸手撩开了床幔,“孙福有。” “陛下您可算是醒了,奴才这就伺候您洗漱。” 祝蔚煊脸色喜怒难辨:“朕要沐浴。” 绕是一直伺候祝蔚煊的孙福有也猜不出陛下这会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奴才这就叫人去准备。” 小厨房热水是一直备着的,很快祝蔚煊起床沐浴,让伺候的宫人都出去。 祝蔚煊靠坐在浴桶中,那在梦里没发作出去的怒火,此刻又窜了上来,简直可恨。 孙福有本来还以为陛下沐浴过后会来用早膳,谁知道陛下拿着弓箭,把那靶子扎成了刺猬后,又派人把净无带了过来。 孙福有现在可以判断陛下非常不悦。 净无刚能下地就被带过来了,还没进殿,他都已经感受到陛下的滔天怒火,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虽然不能用在陛下身上,但是陛下发怒,目前倒霉的只有他。 净无一进殿,忙跪在地上给祝蔚煊请安。 祝蔚煊面无表情道:“现在有两条路放在你跟前。” 净无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两条路。 果然就听到陛下说道:“立即破了这个梦,否则你的脑袋即刻搬家。” 孙福有多少也能猜到陛下在梦中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也不会次次醒来都不高兴,所以才会夜里不睡。 “哎呦,净无法师,您快想想法子,陛下的身体可经受不了这么折腾,这夜夜熬着不睡,老奴心里都像在火上拷着,着实心疼。” 净无:“……” 祝蔚煊恢复了平日的冷淡:“若是今晚朕还做梦,明日一早你的脑袋就不保了,君无戏言。” “孙福有,朕饿了。” 孙福有忙道:“奴才这就伺候陛下用膳。” 祝蔚煊起身,经过净无身旁时,“起来吧。” “谢陛下。” 孙福有很快拐了回来,“净无法师,您想出法子没?奴才看陛下这回可不是说笑,您是不知,陛下刚都把那靶子扎成刺猬了,平日里顶多也就刺上几剑。” 刚刚孙福有看的心惊胆战,要是梦里那人出现在陛下面前,下场只会比那靶子还要惨,可现实里没有这人,那最惨的就只有净无法师了。 实际上孙福有也不知道为何陛下会这么对待净无法师,陛下分明不是爱迁怒的性子。 净无:“多谢孙公公提醒。” 孙福有见他都要掉脑袋了还这么平静,心落回了实处,“净无法师可是已有了办法?” 净无突然问道:“将军还有几日入京?” 孙福有不知好好地怎么就问上将军了,“您和将军还有交情呢?” 不对啊?净无法师都年过半百了,将军和他能有何交情?就算有—— “哎呦,将军路上又耽搁了几日,哪里能这么快回京?您就算想让将军替您求情,只怕也等不到将军回来了。” 净无没有多言:“孙公公还有没有吃的?我这还未用膳就被陛下叫过来,现下饥肠辘辘。” 孙福有:“……” 这时候还有胃口吃呢? 当真是大臣不急,太监急。 净无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玩笑道:“那也不能做个饿死鬼吧?” 孙福有还能说什么只道:“随奴才来。” 祝蔚煊用完膳,听着孙福有的禀告,“他还认识将军?” 孙福有将帕子递了过来,猜测:“应当是有几分交情,不然好端端怎还问起将军来?” 祝蔚煊漱完口,拿帕子擦了擦嘴和手,“朕做出的决定,他以为是旁人能阻止得了的?” 孙福有:“哎呦,奴才看净无法师不是那个意思,许就是随口一问。” 祝蔚煊:“随口一问,就问到将军头上?” 孙福有顿时噤声。 祝蔚煊:“将军何时回京?” 本来半个月的脚程,又因陛下这行宫在回京途中,算着日子还有个三两日将军就能到,可将军先前帮忙剿匪耽搁了几日,万一再遇到些事,估计还要推迟。 “奴才也不确定,约摸着还得个七八日吧。” 祝蔚煊不再说话。 孙福有:“将军也是事出有因。” 祝蔚煊:“朕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孙福有夸道:“陛下您自然是这天底下最英明神武之人。” 祝蔚煊睨了他一眼。 孙福有笑着给他倒茶,“陛下,您真的要摘净无法师的脑袋吗?” 祝蔚煊:“君无戏言。” 孙福有心里直叹气。 到了傍晚,净无法师那边还没动静,祝蔚煊正要让孙福有召他过来,就听到侍卫统领过来禀告。 “陛下,将军前来拜见。” “……” 孙福有看向祝蔚煊,惊讶道:“陛下,将军拜见。” 祝蔚煊还算淡定:“朕又不聋。” “让将军先去议事殿稍等片刻。” “是。” 等侍卫统领离开,祝蔚煊又道:“将军舟车劳顿,今晚朕先给将军接风洗尘。” 孙福有伺候着祝蔚煊换衣裳,“奴才一会就差人去准备。” 祝蔚煊本来穿的宽袖暗红常服,这会正在换他那明黄象征着身份的龙袍,虽然是在行宫里,但他与将军初次见面,断不能失了规矩。 “陛下,将军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祝蔚煊哼了一声,不过面上却带了点笑意,“将军这是向朕表忠心呢。” 若真有二心,那大将军回京述职,沿途拖拖延延,今日帮这个,明日又帮这个,以此获得美名,摆明就是自持功高,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而作为有功之臣,不过就是有事耽搁晚回京几日,他也不能责备什么。 可如今将军不仅没有晚回,还提前了。 祝蔚煊心情总算是放晴了,孙福有见陛下有了好心情,也不由笑了起来:“不止将军,普天之下都是陛下您的,任何人都应对陛下忠心耿耿。” 祝蔚煊闻言想到梦中那大逆不道之人。 罢了,他要见功臣,想这扫兴之人作甚? 想他,只会破坏陛下的好心情。 孙福有为陛下整理好仪容后,祝蔚煊便摆驾去了议事房,就在不远处的偏殿。 祝蔚煊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将军那宽阔伟岸的背影,只觉得有点眼熟,也没多想,抬脚进殿,走到正前方摆放的龙椅坐下,笑道:“爱卿可算是回来了。” 将军身姿挺拔,一举一动都透着肃穆,就算是叩拜也端的是武将之姿,嗓音低沉:“臣,赵驰凛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祝蔚煊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然,他怎么会从将军的声音里听出那讨人厌的嗓音? 祝蔚煊只以为自己被那厮气出幻觉,平静了一番,眸中悬笑:“爱卿无需多礼。” “谢陛下。” 再然后将军起身,祝蔚煊看到他那张英俊冷肃却又万分熟悉的脸,笑容瞬间凝滞。
第9章 将军是大功臣 自从看清楚将军那张脸后,祝蔚煊的脸色几变,搭在龙椅扶托的手不自觉收紧。 有功之臣迟迟未得到陛下的赐座,并不在意,于是立在大殿中同陛下禀告边关之事。 久经沙场的男人,没有刻意收敛锋芒,带着一身肃杀之气,仿佛一柄坚不可摧的利剑,周身气质正义凛然。 陛下怎么也没想到他敬佩的将军竟和梦里那个恶劣又放.荡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祝蔚煊目光落在那张严肃锋利的脸上,分明是同一张英俊迷人的脸,同一个音色,却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 赵驰凛见陛下一直盯着自己看,目光直白且不加掩饰,好似并未听自己说话,顿道:“陛下?” 祝蔚煊回过神,对上将军坦荡的神色,手指再次用力抓紧扶托上的龙头,嗯道:“将军这一路风餐露宿,想必也累了,今晚就在这行宫歇息,朕命人备了好酒好菜——” 面对着这么张脸,祝蔚煊实在是无法叫爱卿,招待的话也说的相当艰难。 他会吃不下的。 赵驰凛见陛下说着说着又开始神游,这次并未出声,静静等待。 祝蔚煊不动声色轻轻吐出一口气,才把这话说完:“好好为将军接风洗尘。” 赵驰凛抱拳:“多谢陛下。” 祝蔚煊从龙椅上起身,赵驰凛的态度不卑不亢,面对陛下并不失礼数,却也只是君臣之礼,其他并不逾炬。 可陛下并不这么认为,他能记得梦里之事,难道将军就记不得吗? 将军越是端得正经冷淡,就越让陛下觉得他在装腔作势。 梦里对着他胡作非为,肆意羞辱,发现他的身份后,就开始假装不认识。 呵。 赵驰凛哪里知道这么会功夫陛下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不过他很敏锐,可以很确定陛下不喜欢他。 做臣子的最忌讳功高震主,为了避免猜忌,赵驰凛白日里都在赶路,早早回京为的就是安陛下的心,分明刚刚陛下见到他时,还笑眼盈盈,不消片刻就变了。 赵驰凛猜不透是何缘由。 祝蔚煊起身经过将军身旁,仿佛是不小心碰触到将军,就见将军不经意地避开,两人胳膊微微轻擦而过。 哼。 祝蔚煊在前头走,赵驰凛落后了一步,跟在后面。 “将军是大功臣。”陛下冷不丁开口。 赵驰凛只以为陛下在试探:“为国效力,是臣子本分,臣不敢居功。” 祝蔚煊意味不明道:“朕一向奖罚分明,将军立下汗马功劳,朕可得好好奖赏。” 赵驰凛只好顺着他的话:“谢陛下隆恩。” 祝蔚煊又道:“将军这么多年辛苦了。” 这话其实是陛下说给自己听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维持住风度,不然可保不齐他会对有功之臣做些什么。 赵驰凛觉得陛下话里有话:“都是臣应该做的。” 祝蔚煊再一次说道:“将军不必过谦,你是大功臣。” 赵驰凛:“……” 行宫的景致很雅静,清风徐徐,带着凉意,只是陛下和将军二人却不觉得。 孙福有带着笑迎过来:“陛下,已经备好酒菜了。” 说着又朝赵驰凛问好:“将军。” 赵驰凛并不似那目中无人之辈,极具涵养,颔首以示回应。 孙福有走到二人身后随行。 招待的酒席设在湖中央的四角凉亭中。 祝蔚煊先入座,朝一旁的赵驰凛抬手,“将军不必拘礼,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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