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远。 祝蔚煊让孙福有捡起自己那剑,对着那个靶子毫不留情刺了几剑。 孙福有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等陛下发泄完后,才上前:“陛下可别气坏了龙体。” 祝蔚煊一把扯下那张画像撕碎,丢给孙福有,“销毁。” 孙福有将那碎纸收好,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奴才该死,刚刚不小心瞥见这画像。” 这话实际上就是在禀告陛下,他已经知道陛下不喜将军府原因了。 祝蔚煊:“一会自己去领十大板。” 孙福有:“奴才领旨。” 祝蔚煊对自己人一惯宽宏:“罢了,念你年老体弱,又伺候朕多年,这十大板先暂时不打,以后将功补过。” 孙福有笑道:“多谢陛下开恩。” 祝蔚煊:“起来吧。” 孙福有从地上起身:“陛下,老奴有句话还是要说,您就算气恼将军,也不能拿龙体开玩笑,刚刚那剑万一伤着您了,可怎么办?” 祝蔚煊:“朕有分寸,将军能让手中的剑伤着朕,那朕看他的脑袋也不用留着了。” 将军才不会那么废物。 孙福有:“陛下下次一定不能这般以身犯险了,奴才刚刚都要吓死了。” 祝蔚煊:“嗯,朕要沐浴。” 一身的汗,实在是不爽利,今日除了踹了将军一脚,倒把自己给累个够呛。 热水都准备着。 祝蔚煊泡完澡后,换了身暗紫的宽袖常服,陛下衣裳多是这些贵气的颜色。 孙福有伺候着他用膳。 祝蔚煊:“一会召将军去书房见朕。” 孙福有:“是。” 祝蔚煊:“朕一向赏罚分明,将军是有功之臣。” 孙福有:“陛下圣明。” 祝蔚煊清早这么运动一番,胃口都好了起来。 — 书房内。 祝蔚煊:“孙福有,赐坐。” “将军莫要拘礼。” 孙福有:“将军请坐。” 赵驰凛刚沐浴完,也换了宽袖常服,将军的衣服多是深色,款式简单,身上并无任何佩戴,不过他身量高大,相貌英俊,那些身外之物于他而言不过是陪衬,“谢陛下。” 椅子离祝蔚煊不远,陛下闻着将军身上清爽的味道,没有一丝酒味,这才满意。 赵驰凛摸不清陛下召自己过来是何意,多说多错,于是他等陛下先开口。 祝蔚煊开门见山:“将军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 赵驰凛猜到陛下要说什么,昨晚净无法师提了一嘴陛下要给他赐婚。 可他并不想娶一个只是为了安陛下心的妻子。 从前在战场上过着马革裹尸的日子,随时都要为国捐躯,娶妻也只会让对方过着整日为他提心吊胆的生活,是以从前他未有娶妻的想法。 如今安宁了。 他就算要娶妻,也只想娶一个与自己两情相悦之人。 赵驰凛主动开口:“陛下,臣这些年在战场上落下一身的病根,恐怕……臣不想耽误别人。” 祝蔚煊:“?” “所以将军的意思是不愿接受朕的赐婚了?” 赵驰凛正色道:“陛下误会臣了,臣只是不想耽误别人,陛下有所不知,臣那.话儿出问题了。” 祝蔚煊:“……” 孙福有好似听到不得了的内容,忙躬身退了出去,不敢再待在书房,内心震惊,将军为了不接受陛下赐婚,竟然不惜用不举当做借口。 这边祝蔚煊鼻子都要气歪了。 他那玩意就算有问题,那也是太有精神了,除此之外他怎么不知道那玩意还能出什么问题? 不接受他的赐婚,难不成还想做皇后? 呵。
第12章 陛下请张嘴,让臣看看伤势。 书房陷入良久沉默。 祝蔚煊的表情一变再变,赵驰凛显然知道陛下因他拒绝赐婚而不满,可他既认定了一件事,便不会妥协。 他做不来为了安陛下心而娶妻,是以他在此事上并不退让。 气氛持续僵持,书房外,宫人端来点心茶水,孙福有轻轻扣门。 祝蔚煊:“进来。” 孙福有领着宫人鱼贯而入,将茶水点心水果一一摆放至桌,又带着宫人退了出去。 祝蔚煊:“将军,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赵驰凛起身走到陛下跟前,单膝下跪:“陛下,臣所说句句属实。” 祝蔚煊:“是不是不举将军说了不算。” 赵驰凛那玩意到底行不行,祝蔚煊比谁都有发言权,就算他的龙.根有一天不举了,某人那玩意都不可能不行! “你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朕若是召太医过来为将军看诊,检查出将军身体很好——” 祝蔚煊没继续往下说了,居高临下睨着赵驰凛,话里话外都暗含着警告。 赵驰凛表情未有丝毫变化,“臣在回京之时,就因此事曾看过当地的一位老大夫,问诊并未看出臣的异样。” 祝蔚煊:“……” 所以这是打定主意要拒绝他的赐婚了?怎么着这般不愿还真生出不该有的念头了? 陛下决定将他的痴想遏制在摇篮中,免得让他生出妄念。 祝蔚煊意有所指:“将军,朕以后的皇后不仅要德才兼备,贤良淑德,还要娟好静秀。” 赵驰凛不解陛下为何突然提起这事,不过还是顺着陛下的话说道:“皇后是一国之母,自然有着美好的品格。” 祝蔚煊以为他听进去了,这才大度道:“起来吧。” 赵驰凛起身坐到椅子上。 祝蔚煊看着炉中的晨露开始咕噜,“将军给朕沏茶。” 赵驰凛闻言取下一小块茶饼放入壶中。 祝蔚煊目光落在将军那双青筋凸.起的手背上,思绪开始走偏,这双粗糙的大手经常摩挲着他的皮肤,或用力掐着他的月要,让他舒服又不舒服。 赵驰凛专注沏茶,但他能感受到陛下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虽问心无愧,心怀坦荡,可陛下对他莫名的敌意,让他不得不在陛下跟前万分谨慎。 茶沏好了,赵驰凛将茶放到了祝蔚煊的面前,“陛下,茶好了。” 祝蔚煊回过神,下意识端起茶水往嘴里送。 赵驰凛也没想到陛下直接喝,没来得及出声提醒,就听到陛下叫痛的嘶了一声。 “你是想烫死朕!”祝蔚煊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太可恨了,不就是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竟然如此恶毒! 最毒男人心,陛下内心骂人将自己也骂了去。 赵驰凛起身:“……臣不敢。” 祝蔚煊只觉得舌头疼的厉害,毕竟是刚沸腾的茶水,好在只拿舌尖试着烫没咽下去,否则喉咙也要遭殃。 陛下嘴唇微张,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一小截红舌,赵驰凛的目光不小心将这一幕看了去。 祝蔚煊都要气死了,瞪着他:“还不快去叫太医!” 赵驰凛闻言走向书房门口,打开门,“陛下刚刚喝水烫着了,要宣太医。” 孙福有一听,忙命一旁的小太监去宣太医,自己正要进去,就听到将军说:“有没有能入口的冰块?” “有的有的。” 赵驰凛:“可以缓解一二。” 孙福有:“奴才这就去取。” 祝蔚煊等赵驰凛转身进来前,赶紧拿袖袍擦了一下飙出来的眼泪,然后继续绷着表情恶狠狠瞪着他。 赵驰凛见状心里直叹气。 祝蔚煊见他回来连声关心都没有,只站着不发一言,更气了,“你就不知道看看朕的舌头烫成什么样了吗?” 他这话说完,疼的没收住,漂亮的脸蛋皱成了一团。 赵驰凛本来想说臣不是太医,缓解不了疼痛,不过对上陛下那双因着怒火而生动的眸子,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陛下请张嘴,让臣看看伤势。” 祝蔚煊哼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张开了嘴,探出他那截红舌。 赵驰凛俯身视线落在陛下被烫伤的舌尖,不怪祝蔚煊叫痛,那上面被烫出几个小水泡,赵驰凛也没想到陛下竟这般娇嫩,他长久在军营,面对的都是糙将士。 “起泡了。” 祝蔚煊能不知道吗?他都要疼死了。 “朕一定要好好治你的罪!” 赵驰凛看小皇帝都被烫出泡了还坚持着要治罪,“臣领罪,陛下先别急着说话了。” 取冰块的孙福有和匆忙赶来的太医一齐进来。 “参见陛下。” 太医行完礼后起身过来打开药箱。 赵驰凛走到一旁腾位置,孙福有忙上前伺候。 太医见水泡极小,不需要特殊处理,“孙公公,有没有冰块?可以让陛下含.在口中。” 孙福有打开盒子,拿筷子夹出一小块冰,祝蔚煊吃到嘴里稍微缓解了疼痛。 太医在一旁说注意事项,孙福有一一记下。 等太医告退后,孙福有:“陛下,好好地怎么还被茶水烫伤了?” 祝蔚煊舌尖抵着冰块,由着冰在嘴里转来转去,看向不远处的赵驰凛。 孙福有当然不会认为是将军烫伤陛下的,难不成因为将军不识好歹拒婚,惹恼了陛下,新仇旧恨,让陛下不惜兵行险招,又以身犯险? 哎呦,这如何能行?陛下为了惩治将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这般拿龙体开玩笑! 孙福有忧心忡忡,就听到陛下让他出去。 “陛下……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祝蔚煊:“?” 孙福有已经躬身退了出去。 书房又只剩下二人,祝蔚煊也不说话,就盯着赵驰凛看,陛下是坐在椅子上的,而赵驰凛站着,本来就生的高大,祝蔚煊只能仰视着他。 陛下喜欢居高临下地看他,命令道:“跪下。” 赵驰凛也没忤逆,单膝跪在祝蔚煊面前,等他发落。 祝蔚煊这才满意,嘴里的冰块被他用舌头搅来搅去已经慢慢化开,陛下又夹了一块含.在嘴边,因着冰块,话不免说的有些不清楚,威严瞬间失了一半, “将军可知罪?” 自从回来面圣,赵驰凛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这句,而他每次也只会回:“臣知罪。” 祝蔚煊哼道:“错在哪里了?” 赵驰凛应对如流:“不该在陛下喝茶之前没提醒陛下茶水滚烫,以至于陛下烫伤舌头。” 梦里男人恶劣不堪,只会巧言令色,陛下很不喜。 梦外倒是态度端正,寡言少语,可陛下既满意又不满意。 祝蔚煊吃着冰块含糊道:“看来将军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赵驰凛:“……” 祝蔚煊:“什么时候想出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再起来。” 赵驰凛闻言没再说话,腰背挺直,叫人生出一种即便是跪着也并未低人一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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