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顿,想到梦中的场景,到底是起身走出去。 想要避开上辈子的悲惨下场,他还得好好利用这三兄妹,一切等他登基为帝再说。 这辈子,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你说什么?”太子原以为赵馨又是故意折腾,让他过来哄着陪着,哪知道赵馨带给他一个大消息。 赵馨连忙拿出信:“殿下请看。” “妾身上京之前,与这位钱知府有些交情,钱知府察觉丰州营不臣之心,这才特意写信提醒,还请殿下早做打算。” 太子拧起眉头来。 他搂了搂赵馨:“馨儿,多亏你提醒,否则大周就有难了。” 他心思一转,梦中完全没有丰州营造反的事情,是轻而易举的被镇压了,还是与他无关。 可无论如何,将此事提上去,父皇定会知道他这个太子的能力。 “能为殿下分忧是妾身的福分。”赵小花满脸笑容。 太子立刻起身,迫不及待的要进宫:“馨儿,你在府内好好安胎,孤这几进宫面圣。” 说完他转身就走,心中燃烧着阵阵火热。 很快,太子便一路顺利的见到了皇帝,只是在宫殿门口,他撞上了刚要离开的舒妃。 舒妃淡淡的看着他,行礼都带着应付了事,远不如当年见到先太子的尊敬。 两人之间满是僵凝,舒妃摇摆着离开了。 太子脸一沉,要不是父皇宠爱,舒妃不过是一介宫妃,哪能对他堂堂太子摆脸色。 掩住心思,太子进了宫殿。 皇帝养了大半年,脸色已经缓和许多,这会儿脸色红润,中气十足。 只是经过二皇子逼宫造反,老皇帝越发多疑,对唯一的两个儿子并不放心。 尤其是对手握兵权的太子,老皇帝多有提防。 “太子来了,可是有事?” 老皇帝神色淡淡,略带笑容,若是先皇后和先太子,定会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 如果是舒妃和四皇子,也能察觉他声音中的冷意,立刻逢迎讨好。 可太子自幼不受宠,并不熟悉这位父皇的性格,见他脸上还有笑容,便以为老皇帝心情还好。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告。” 太子拿出钱知府的那封信。 皇帝扫了一眼,笑容消失了,看着太子的眼神带着几分冷意:“依太子的意思,此事如何处置才好?” 太子还未察觉危险:“依儿臣之意,不如召丰州营指挥使陆涛进京,就地格杀,陆涛一死,丰州营不足为惧。” 皇帝不置可否:“死了一个陆涛,丰州营要交给谁,谁能让丰州营不乱?” 太子心底窃喜,脑子飞转:“儿臣手下倒是有一人选。” “儿臣那侧妃赵馨,有一兄长赵椿,神勇无双,屡屡立功,且对大周忠心耿耿。” 话音未落,一杯茶砸在太子额头:“混账,朕看是对你忠心耿耿吧。” “朕这般信任你,可如今朕还没死,你便要抢夺兵权。” “你可知道陆涛乃是朕之外甥,朕对他多有信任,他这人才大志疏,有小心思无大志向,也不是你所说的这种人。” 太子已经惶恐跪下,不明白皇帝为何忽然发作。 他那里知道,皇帝自然知道丰州营不听话,去年百济之乱,老皇帝便知道天下局势。 可正因为知道,此时他不敢动,也不能动,只能徐徐图之,否则一旦有军营反了,到时候朝廷会陷入进退不得的境地。 更让皇帝不能接受的是眼前,陆涛即使要反,想要改朝换代也不容易,他哪儿来的人,哪儿来的粮。 可若让太子掌控丰州营,他这个皇帝就当到头了。 太子惶恐,皇帝的眼神却那般冰冷。 “什么,太子被下狱了,这怎么可能?” 得到消息的时候,赵满仓都要吓破胆,那可是太子,一国储君,怎么说下狱就被下狱了。 他一下子慌了神,只能找假赵椿商量:“太子下狱,我们可怎么办?” 假赵椿淡淡道:“你担心什么,太子只是下狱,又没有被废,指不定关几天就出来了。” 这下赵满仓更担心了:“先太子就是关着关着,最后直接自缢了,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身份,若是太子出事,你我都得跟着一起倒霉。” 假赵椿瞥了他一眼:“我们能怎么办,总不能直接造反。” 赵满仓心底咯噔一下。 假赵椿正在擦拭自己的长刀:“即使咱们想造反,手中也没有人,没有兵,且师出无名。” 赵满仓抬头看他,吓得一个哆嗦:“不行,我得去找妹妹商量商量,看如何救出太子。” 他匆匆忙忙的离开,假赵椿只是笑:“父亲,孩儿很快便能为你报仇雪恨。” 在他身上,悬挂着的正是禁卫军的牌子。 太子曾想让他成为禁卫军统领,可显然皇帝并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只给了个侍卫的位置。 假赵椿笑着接受了,反过来安慰太子时机未到。 太子当时还感慨假赵椿沉得住气,乃是办大事儿的人,殊不知假赵椿要办的大事儿,可不是他以为的大事。 皇帝忽然将太子下狱,一时间京城气氛紧绷,议论纷纷。 诡谲的气氛中,朝臣甚至以为皇帝会再废太子,若弄死了这一个,那他可就只剩下还未成年的四皇子了。 四皇子与舒妃几乎是日日陪伴在皇帝身侧,恨不得帮他杀了太子。 如此过了半个月,赵小花日日心惊肉跳,她记得太子能顺利登基为帝,却不知道中间这般凶险。 她只能一次次安慰自己太子会没事,之前养起来的肉都消失了,除了肚子,其余部分都瘦了许多。 身旁伺候的丫鬟越发不敢说话,觉得自打太子被关,侧妃越发神经质,动不动就要发作人,她们都不敢近身伺候。 让赵小花放心的是,半个月后,皇帝居然毫无预兆的将太子放了出来。 很快,整个朝廷以及天下都知道,皇帝为什么会把太子放出来。 外族入侵,一连攻占了三处城池,外忧之下,皇室矛盾只能先放一放。 皇室纷扰,边疆动乱,暂时还没影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上河镇。 赵梦成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把难民们梳理了一遍,分编成一个个十人小队。 三天的清粥喝下肚,大米粥充分发挥了调理脾胃的作用,难民们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至少不再是形如枯槁的模样。 城内请来的大夫排查过后,前来向赵梦成禀告:“这些难民身体多有亏空,其中有几个老人孩子得好好养着,否则影响寿元,倒是并未发现疫病。” 听了这话,赵梦成也松了口气,封了银子让大夫回城。 “爹,今日我出去巡逻的时候被拦住了,几位难民先是道谢,随后便问能不能让他们进城。”赵椿开口道。 赵茂也说:“也有人来我这儿打听,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们进城找活路。” 唐糖开了口:“我这儿也有。” “施粥能让难民们一时安稳,但时间久了,恐怕反倒是养出他们的惫懒脾性来。” 不只是他们,就连赵馨过来送粮食的时候也被拦下过几次,幸好,赵馨都是在大后方,难民靠近不得。 赵椿又道:“难民中有些还带着细软的,曾试着收买民兵,想偷偷进城。” 民兵们不是不心动,只是纪律严明,不想为了那点银子没了好前程。 赵梦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推行下去吧。” 第二天,早早的城门口又架起来一个个大锅,香喷喷的大米粥的味道蔓延出去。 难民们纷纷爬起来,虽知道每个人都能分到,但早一些喝到肚子里才好,最后就只能分到稀拉拉的汤水了。 母女俩也在路障口有动静的时候就爬起来,当娘的搂着睡眼朦胧的女儿,连忙排在了队伍中,手中拿着的还是那两个竹筒,那是她们的饭碗。 “娘,又能喝粥了吗?”小姑娘舔了舔嘴角,想着那美味。 当娘的闻到粥的香味,苦涩的脸孔也舒展了一些:“是啊,喝了这顿咱们去附近看看,若有野菜就挖一些,也能吃的。” “嗯,我跟娘一起去。”小姑娘连忙道,“娘做的野菜也好吃。” 当娘的只是笑,等轮到他们就讨好的说:“谢谢大人给我们一顿饱饭吃。” 今天负责打饭的是赵茂,抬头看到比赵馨还小的小女孩,忍不住多分了他们一些。 顿了顿,又说:“别急着走,待会儿有事会公布。” 母女俩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上河镇要公布什么事情,难道又要赶他们走? “娘,我怕。”小姑娘吸了吸鼻子。 当娘的心底也很不安,一路走来好不容易安稳了一些,上河镇虽然也不让他们进城门,可好歹给吃的,还有遮风挡雨的棚子。 更重要的是,就连晚上也有民兵巡逻,遇到欺凌弱小的一概严惩,从这点便能看出来,上河镇的主事者不是坏人。 因为这个,母女俩总算是睡了几个安稳觉,她不用担心自己睡得沉了,女儿就没了。 可上河镇要是再赶她们走,她们又能去哪儿? 母亲心底发苦,只搂着女儿安慰:“此地的官老爷是个善心人,肯定会给我们安排好去处的。” 难民们很快知道上河镇有事要公布,一个个惴惴不安起来,生怕再被赶走。 虽说上河镇规矩多了些,要求严格,可至少有一口吃的,再走,他们能去哪儿,哪儿能给他们饭吃。 祖孙俩也在商量这事儿,卓迅很有几分发愁:“爷爷,不会是他们粮食不足,要赶走我们吧?” 卓老爷子一直在看此地风水,越看越觉得心惊。 此时听了孙儿问话,他只是摇头:“不会,你看民兵们身强体壮,脸色红润,便知道上河镇不缺粮食。” “也许是要安置我们的去处。” 卓迅一听立刻高兴起来:“太好了,若能安顿下来,爷爷也能好好休养。” 老爷子原本身子骨硬朗,可一段时间的逃亡下来瘦了不少,卓迅生怕老爷子撑不住,到时候他就只有孤身一人。 若能进城,他有的是办法挣钱养家,到时候就能买来药材,好好给爷爷温养。 想着,他试探着问:“爷爷,我们要不要告知上河镇父母官身份?” 赵老爷子摇头:“这几日主持大局的,并非此地知县。” “确实,我听他们喊那人赵老板,真是奇怪,安抚难民这样的大事为何交给一个普通老板?”卓迅百思不得其解。 就像是他无法理解,为何高高在上的太子要与他们卓家为难,甚至不惜派出杀手。 卓老爷子安抚的拍了拍孙儿后背,低声道:“再等一等,看清楚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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