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府城的育学水平肯定比咱们这更高,与其在这小地方蹉跎,不如去大地方见见世面!” 赵北川沉默半晌道:“你胆子可真大。” “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叹一句,寻常人连村子轻易都不走出去,你竟敢去府城。” “有什么不敢的?听说府城繁华,咱们如果在那开间食铺,说不定比在镇上赚得多了!” 赵北川也有些心动了,服徭役的时候他曾进过一次平州府城,虽然未停留,但依旧见识到城内的繁华。 “那就等小豆考完县试再说吧,如果他考上咱们就去平州府看一看。” “你答应了?”陆遥把头凑到他枕边。 “家里你做主,你说往东我敢往西吗?” 陆遥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相公你真好。” 赵北川抿着嘴角哼了一声,“你就拿话哄我吧。” “我何时拿话哄你了,说你好你还不高兴了。” “高兴,你再亲我一口。” 陆遥趴过去刚要亲就被人搂进怀里变成了亲嘴。 两人都热衷于做那档子事,特别是自打赵北川服徭役回来,陆遥感觉自己好像被他弄开了身子,不像之一两次就痛起来。 如今不光不痛,还舒服的紧,恨不得把小北川吞在里面吸食殆尽才肯罢休。 两人又是折腾到半夜,陆遥累的睡过去,赵北川把他身下湿漉漉的褥子撤掉,另换了个新的,弄脏的明日起来在拆洗吧…… * 转眼就到了正月二十,距离县试只剩下十多天的时间。 这几日豆子已经不去蒙学馆了,而是独自一人在家里学习。小年不敢打扰他,白日都是去隔壁柳家找柳月一起玩。 上午陆遥和赵北川依旧在铺子里忙活,陆苗过了年没来,初二回家的时候陆母说打算今年给陆苗相看人家。 陆遥觉得有点早,过了年苗才十六岁,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这么大的孩子刚念高中。 不过古代人大多数人都是十六七岁成亲,不到二十岁就当了爹娘。 上午忙的差不多了,陆遥和赵北川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刚巧路上碰见许秀才。 他惊讶的看着两人道:“你,你们兄弟不是要参加县试吗,怎,怎么还未动身?” “不是还有十多日的功夫吗?” “哎呀,路上就得耽搁两日,到了地方得提前找住宿的地方休息,去的晚了可就没地方住了!” 陆遥一听着了急,之前也没人跟他们说过这些事,以为提前一日到就行了。 “多谢你!” 许秀才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 回了家陆遥和赵北川连忙收拾起东西,本来打着赵北川一个人陪他去县里。如今铺子里人手本来就少,他一走剩下陆遥和柳二嫂根本忙不过来。 陆遥索性把铺子关了门,带上小年一家四口全都去县城转转!他门都没去过县城呢,刚好去长长见识。 小豆和小年一听都要去县城,激动的又蹦又跳! “嫂子,真带我一起去吗?”小年拉着陆遥的胳膊,小脸红扑扑的。 “去,嫂子也去,把你自己放家里哪放心。” “太好啦~嫂子你真好!” 陆遥笑着摸摸她的头,“快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咱们就启程。” “嗯!” 吃了晌午饭,赵北川出去镇上的衙门打听去县城需要办理什么手续,除了要拿户籍不知还需不需要拿其他的文书。 官吏告诉他,去县里不需要办手续,若是去府城就得去县衙办理文书,允许后才能入城。 赵北川谢过他后连忙回到家里,把这件事告诉了陆遥。 “那就好,快跟我准备东西吧。”从镇上到县城坐车也得行两日,眼下天寒地冻,被褥一定得多带着些,别把孩子冻伤寒了。 还有路上的吃喝,衣物,豆子用的笔墨纸砚,最重要的是银子。 陆遥把瓦罐拿出来,数了数里面一共有四百八十三两银子,零散的铜钱有六贯多。之前陆父去世,前后花了五十多两银子,不然现在已经攒够了买乡绅的钱。 陆遥感慨,“带着这么多钱上路不安全,放在家里也不放心,若是能兑成银票就好了。” “银票是何物?”赵北川还没听说个这种东西。 “就是把银子兑换成纸,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拿着凭证去钱庄取。” “那可不行,万一钱庄抵赖怎么办?” 陆遥哭笑不得,不过想想这个时代,这种事也不是不会发生。最后拿出八三两银子和六贯铜钱,其余四百两的装回去,明日埋到猪圈里去。 四个人收拾了到傍晚,足足装了两个大包行李,晚上陆遥烙了七八张大饼,又炒了一罐油茶面子,这东西路上吃很方便。用开水冲一下就能喝,里面还撒了糖,放了林家送的果脯和芝麻,甜滋滋的非常解饱。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赵家人就都起来了。 昨晚两个孩子太兴奋了,几乎一宿都没睡。 赵北川把行李一样样搬上骡车,被褥直接铺在车上,待会他们上了车直接围着棉被。 小豆和小年先上了车,陆遥把家里的门窗都关好,最后锁上大门。经过柳家时,赵北川跟隔壁跟柳家舅爷打了声招呼,顺便把钥匙留给他,让他帮忙照看着家里的鸡。 “你们这就走了?”柳老爷子揣着手看着车上的人。 “嗯,怕去的晚了没地方住,耽搁了孩子考试。” 柳舅爷笑道:“豆子好好考,争取考个状元回来!” “哎!”小豆重重的点了点头。 骡车拉动着车上的人朝镇外走去,刚出城两个孩子还高兴的叽叽喳喳,冰天雪地里走了一个时辰就困倦了。 陆遥把被子给他们掖好,拿包裹挡住前头的风让两人睡一觉。身下铺着两层褥子,身上盖着两床厚被应当冷不了。 陆遥拍拍前头赶车的赵北川。“你冷不冷?” “还行,待会日头出来就不冷了。”他身上穿着两件厚棉袄、棉裤,头上戴着棉帽子,脸上还围着厚围巾。 陆遥穿的也不少,都快围成一个球了,身上倒是不冷,就是两只脚有些凉。 “也不知道咱们去了县里能不能找到住的地方。” 赵北川倒是不担忧,“肯定有住宿的驿站,再不济也有咱们多花点银子,租间屋子也行。” 陆遥面露憧憬,“正好咱们可以县城里转一转,看看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买回去一些。” “嗯。” 骡车行驶了半日,走出四十多里地,这一路竟然都没碰见一辆车,倒是雪地里有不少车辙印,应当也有人经过的。 晌午时两个孩子睡醒了,穿着棉袄盖着厚被子热出了一身汗。 陆遥不敢让他们吹风,让赵北川找个空地停下来休息一会,顺便烧点水吃晌午饭。 “吁——”赵北川把车停在了路边拴在一刻大树上,去旁边捡干柴。 陆遥也下了车,抱着陶罐子挖了一罐干净的雪。 孩子们汗落的差不多了,也下车来帮忙,搬来石块垒出一个小小的灶台来,把陶罐放在上面生起火。 小豆拿棍子拨弄下面的炭火,忍不住笑道:“真好玩,跟过家家一样。” 小年笑道:“你都要去考童生了,还玩过家家,不知羞。” 小豆红着脸小声嘟囔,“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小年听不懂他嘴里文绉绉的话,但是陆遥能听懂,厉声喊道:“赵北斗,你说什么呢!” 小豆子吓得脖子一缩,磨磨蹭蹭的走过来,“嫂子,我……” 陆遥掐着他的耳朵道:“这种话是能说你阿姐的吗?书读哪去了!” 赵北川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怎么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是论语里的句子,说那些卑鄙无耻的人是最难相处的,和他亲近时他不懂得谦逊有礼对别人,别人疏远他了,他又有怨恨,这种话岂可拿来说姐姐?” 小豆哇得大哭起来,“我错了嫂子,我不该这么说。”其实他本心里并没那个意思,就是读随口胡诌了这么一句。 赵北川虎着脸道:“给你阿姐道歉!” 陆遥松开他,小豆连忙跑到小年身边,“阿姐,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了。” 小年帮他擦擦眼泪,恶狠狠道:“你再敢说我不用嫂子动手,我先打烂你的屁股!” 陆遥把烤热的大饼掰开,一人分了一块。又从陶罐里舀出开水每个人冲了一碗油茶面喝。 油茶面冲出来香香甜甜,两个孩子非常喜欢吃,喝完一碗又冲了一碗。 吃饱饭,赵北川给大花也喂了两把豆子,一行人上车继续前行。 下午路上碰见一辆带车厢的马车,对方似乎也是朝县城走,赵北川便赶着车跟在他们后面行驶起来。 走到傍晚,途径四连亭,这里有家驿站。 前头的马车停下,赵北川也赶着骡车进去落脚。白日在马车上休息无妨,到了晚上睡在外面可是件十分危险的事。 夜晚天气寒冷,就算盖着厚棉被也有可能被冻坏身体,还有可能碰上劫匪和野兽。 进了驿站,有伙计过来招呼他们,陆遥这才看见马车上的人,竟然是两个围着披风的女子,一个年岁稍长一些,另一个跟小年差不多大。 赶车的车夫给他们要一间房,自己则跟伙计要了一间柴房休息。 陆遥询问伙计,“要一间房多少钱?” “一百五十文。” 价格真贵啊,不过这种开在半路上的驿站赚的就是这个钱,“给我们来一间吧,骡子有地方放吗?” “有,直接把车赶进后院去就行,那里有扶着喂牲口的伙计,一宿是二十文。” 得,什么都要钱。 陆遥从怀里数出一百七十文递给伙计。 “几位客官晚上不吃东西吗?” 陆遥摇摇头,“热水要钱吗?” “不要。” “那麻烦小哥给我来一壶开水吧。” “好嘞。”小伙计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脸上也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马上去后面准备开水。 赵北川趁这功夫把骡车赶进院子里,车上的被褥和包裹搬进了住的房间里。 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这才仔细打量起驿站。 大堂的里摆着六张桌子,旁边有酒柜子和点吃食的木牌,居然还是明码标价。 陆遥起身走过去看了眼,一共十个菜,价格从三十文到五十文不等,主食有粟米饭、汤饼、馒头和扁食。其中扁食还有两种馅,素的三十五文一盘,肉的五十文一盘。 “你们吃扁食吗?” 两个孩子同时摇头,太贵了,这些钱买肉自己能包一锅扁食呢。 不一会伙计拎着一壶开水过来,还贴心的准备了几个陶碗。“水热,客官小心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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