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灰溜溜的钻进被窝,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陆遥今天不太困,下午豆腐大部分是林大满磨的,他就帮忙打了打下手,支着下巴看着赵北川磨镰刀。 赵北川瞥了他一眼,试了试刀刃,把磨好的镰刀收了起来。出去打了一盆水洗了洗手脚,然后摸着黑上了炕。 陆遥立马凑过来,“赵北川,我有点冷。” “……你想干啥?” “咱俩睡一被窝行不?” “不行。” 陆遥才不管那一套,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冰凉的脚贴在对方的小腿上。 赵北川呼吸一滞,倒也没把人撵出来,拿腿把他乱蹬的脚丫夹在中间暖着,大手在陆遥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快睡觉,别把孩子吵醒了。” 陆遥心满意足的搂住他的腰,舒服的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愿意同我圆房啊?” “没有不愿意。” “那你都不给我摸。” “你摸的还少吗?” 陆遥忍不住笑了一声,“哎,我第一次摸你的时候,你知道吗?” “……” “说嘛,说嘛。” 赵北川闭着眼睛,脸热的发烫,“知道。” 陆遥惊讶的抬起头,“那你怎么没阻止我?” “我,不知你要做什么。” “嘿嘿,所以你也是乐在其中对不对?明明对我有感觉还不承认~”说着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顺着裤子向后摸,忍不住捏了捏他结实的臀部。 赵北川呼吸陡然加重,“陆遥,你要是不想睡觉,我现在就把孩子叫醒去堂屋睡。” “啊~睡觉睡觉,你别发火啊~” * 八月初五是镇上大集,陆遥给豆腐坊放了一天假,今天他要去镇上卖豆子。 大清早赵北川去秦家借来了骡子车,将西屋里的豆子全都搬出来码到车上。 骡子车宽敞,索性把小年小豆带上一起去镇上逛一逛。 本来打算也叫上林大满一家,结果林大满说今天要去宋家要粮。当初和离的时候,宋长顺答应秋后分给他田里一半的出息,眼下村子里的粮收的差不多了,也该去要自己的那一份。 赵家人欢欢喜喜坐上骡子车朝镇上走去。 赵小年和赵小豆还是第一次进城赶集,一路上激动的小嘴说个不停,“嫂子,秋水镇大吗?” “不算大,不过比咱们村子大。” “那你去过更大的城镇吗?” 陆遥一哽,上辈子他去过北上广深,这辈子好像只去过镇上。 “没去过,不过听说平阳县比秋水镇大好几倍呢,再往上还有平州府城和上京都城,将来有机会咱们都去走一走。”这些都是许秀才跟原身吹牛的时候说的,陆遥随口说了出来。 赵小年听得十分向往,“如果真能去看看就好了。” “嫂子,镇上都有卖什么的?”赵小豆含着手指问。 “卖布,卖粮,卖吃食,卖什么的都有,待会嫂子给你们买两个大肉包。” “嫂子你太好了!”俩孩子激动的朝他扑过去。 “别闹啦,一会掉下去了。” 赵北川笑的眉眼弯弯,摇着鞭子,“驾!” 到了镇上,他们先去了粮铺,卖粮的小伙计还认得陆遥,笑着过来打招呼。“小郎又来卖粮吗?” “嗯,麻烦称称车上的豆子,全都换成钱。” 小伙计抬头一看,惊讶道:“这车上装的都是豆子?” “对。” 一下收这么多粮他做不了主,“您稍等,我去叫我们掌柜的过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长衫,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先跟陆遥和赵北川打了声招呼,然后让伙计用铁探子挨个袋子里抽查豆子。 见里面没有霉豆和石子滥竽充数,拍了拍手道:“豆子不错,一石按五百文收吧。” 陆遥眼睛一亮没想到比上次涨了五十文! 几个伙计上车搬豆子过了称,一共二十三袋豆子共二十一石,折算成钱就是十贯五钱! 这十贯钱分量可不轻,一枚铜字是二铢四丝,换算成现代的计量单位就是4克,一千文是四公斤,十贯钱足足八十斤重! 这掌柜的人不错,怕钱太重了不好拿,询问他们,“二位需要换成银两吗?” 陆遥记得拿铜子去钱庄换银子是有则损的,一千一百文才能换一两银子。 连忙摆手,“多谢掌柜的,我不用换银子。”这钱没准一会儿就都花了。 不多时两个伙计抬着一篮子铜钱过来让陆遥清点,钱都是按贯串好的,陆遥简单数了数确定没错,便让赵北川抬到骡车上。 从粮铺出来,陆遥才激动的摇着赵北川的肩膀,“发财了,发财了!十贯多钱啊!” 赵北川笑道:“别摇了,你不说要买骡车吗,现在去买吧。” “好!”陆遥摸着竹筐里的铁疙瘩忍不住傻笑,还有什么比铜臭味更让人开心的? 赵小年和赵小豆对钱还没什么概念,两个孩子眼珠子盯着路边的摊子都看不过来了。 “嫂子,那是卖什么的?” “那是糖人,走,过去买!” “这个呢?” “这是糖葫芦,买两串!” “嫂子,我想吃肉包。” “买!” “嫂子……”赵北川咳了一声,两个孩子消停了。 陆遥把沿街的吃食买了一遍,一共才花了六十五文钱。回想起一个月前,他还在为几文钱的肉卤面还是素面发愁,忍不住感慨,无论在什么时代有钱就是好啊! 买完吃食,赵北川赶着骡车去了下三里,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买头骡子。 大概是秋收结束老百姓都有了空闲,今天来赶大集的人特别多,骡车跟在行人后面几乎都挪不动步。 好不容挤到卖牲口的地方,陆遥跳下了车上前打听。 牲口市场主要还是卖猪羊的比较多,牛是稀罕物,只有一两头卖的价格还贼高。驴和骡子多一点,至于马陆遥只看见一匹上了年纪的老马。 骡是驴和马的杂交产物,骡子没有繁殖功能,所以价格比其他两种牲口都便宜不少。 转了一圈陆遥看中一个黑色的母骡子,这头骡子个头高大看起来更像是一匹马,忍不住上前问了问价,“老板,这骡子几岁了?怎么卖的。” 卖骡子的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连忙起身道:“它三岁了,正是能出力的年纪,小郎想买吗?” “是打算买一只,就是不知道价格合不合适。” “七贯钱,这头骡子脾气好力气大,干一天活都不尥蹶子。” 陆遥觉得有点贵了,秦家买的这头骡子才花了六贯钱,“还能便宜点吗?” 男人挠了挠脸,“最多给你便宜两钱,再多就不成了。” 陆遥还是觉得贵,“六贯卖吗?” “不行不行,六贯卖了我爹得打死我。” 陆遥有些遗憾,摸了摸骡子的鬃毛,又看了看旁边的几头骡子,价格大多在六七贯之间,但是都不如最先看的那匹好, 回到车边跟赵北川商量,“他说最少六贯八钱,我觉得还能讲讲价,不过也低不过六贯五钱了。” 赵北川也相中那匹骡子了,“看着比秦家这头高不少,骨架也大,应当是匹好骡,价格贵些也合适。” 陆遥一听下定了决心,“好,那咱们就买这匹!” 他再次返回道,“老板,我诚心想买这匹骡子,最低六贯五钱文,不卖我可就走了。” 那汉子纠结了半天,最后点点头,“行吧,俺家住在镇外的柳树村姓王,家里世代养骡子的,你去了一打听就能打听到,以后大花有什么毛病,牵过去我帮你瞧。” 大花就是这匹骡子的名字,因为它脸上有一块白色的花纹。 陆遥一听还包售后,越发觉得这桩买卖合适。这种养牲口的老把式比兽医都厉害,以后不用担心养不好了。 结完钱王小哥还絮絮叨叨给他们讲了许多养骡要注意的事项。“你们回家得给它搭个棚子,没有棚子骡子也容易得风寒。秋收要是用得狠了,就多给点豆子吃,不然骡子瘦了也容易生病。” 陆遥笑着一一应下,临走前王小哥还依依不舍的摸了摸大花的头,“好娃儿,去了听主人的话,好好干活别耍懒,下辈子别再投胎当骡了。” 陆遥听得怪心酸的,这小兄弟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买了骡子还得买车,镇上木工坊就有专门定做平板车的,价格是两贯钱一辆。这个讲不了价,因为一般的木匠根本做不出来。 陆遥忍者肉痛又掏出两贯钱,木工坊给了他们一块木牌,车子得十天才能做好,只能等下次赶集的时候再来拿了。 回去的路上,陆遥看着篮子里仅剩的两贯钱,忍不住又开始哀嚎,“赵北川咱们又变成穷光蛋了!” 小年和小豆忍不住哈哈大笑,赵北川无奈的叹了口气,“村里可没有哪个穷光蛋能买起骡车的。” “说的也是。”很快陆遥就想开了,以后卖豆腐还能赚更多钱,下次一定不能乱花了,他要好好攒着当个守财奴! 一家人说说笑笑到了家,赵北川把自家骡子拴在院子里,赶着车还给秦家。 他前脚刚走,隔壁的田二嫂子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陆遥,陆遥不好了!大满要被人打死了!” 陆遥正在往屋里搬东西,冷不丁听见吓了一跳,“二嫂子,你说啥?” 田二嫂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刚才看见,林大满跟宋家人打起来了,流了满头的血……” 陆遥倒吸了口凉气,“小年,你快去叫你哥回来,我先过去看看!”
第31章 今儿一早,林大满跟陆遥打了声招呼,去了宋长顺家要粮,到的时候家里锁着门,看着熟悉的房子林大满心里不很是滋味。 这栋老房子他住了七年,刚成亲的时候宋家穷,一家七八口人挤在三间屋子里,因为他的脾气火爆惹得宋老太不喜,便做主分了家把他们撵到了旁边的老房子里。 当时老房子烂的都没房顶了,还是他爬上去一点点修好的。 那时候年轻,多苦都不觉得苦,心里想着只要俩人好好过日子,总会有出头的一天。 生下小春的时候,宋长顺懒惰的毛病开始渐渐显露出来,每日游手好闲什么都不管。林大满跟他吵过,闹过,严重的时候还动过手,可惜他就是不改,非但不改还变本加厉,一到农忙的时候就躲出去。 后来有了老二,林大满便不跟他吵了,自己能干就干,干不动也没办法,指望不上老爷们就当没他这个人。 想想这些年过的破烂日子,林大满都觉得可笑,谁家爷们也没像他这般如牲畜一般,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 等了半晌不见人回来,林大满转头去了婆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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