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非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这个地方很陌生,看来自己已经进入了鄋瞒的地界。 “不必看了。”素衣之人似乎完全看透了刘非的心思,淡淡的道:“这里是鄋瞒,你逃不出去。” 刘非蹙眉看向素衣之人,眼眸微动,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撞去,想要将素衣之人的面具撞掉,那素衣之人又是看透了刘非的心思,突然向后撤了一步。 刘怖反应迅捷,一把抓住刘非的衣领,将人拽回来,素衣之人的面具安安稳稳的戴在他的脸上,纹丝未动。 刘非有些遗憾,素衣之人微笑:“不必耍小手段,你的那些手段,对我不起作用。” 他说着,抬起手来,刘怖立刻继续押解着刘非往前走,进了一间屋舍。 屋舍虽不算太豪华,但是五脏俱全,也算是舒适。 素衣之人道:“这两日,你便歇在此处。” 这种待遇,可不是对待俘虏的,刘非感觉到了,这个素衣之人的确古怪,正如他所说的,似乎并不想伤害自己,只是一心想让自己看到梁错的“丑恶嘴脸”。 刘非干脆道:“我的手被绑得很疼,要不然……你给我解开罢,非不会逃跑的。” 刘怖看向素衣之人,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素衣之人轻笑了一声,道:“刘非,我说过了,别耍手段,你的那些聪敏,在我面前不管用。” 他说着,转身离开,最后又撂下一句话:“老实呆着。” 嘭—— 屋舍大门关闭,素衣之人与那唤作刘怖的剑客全部离开,只剩下刘非一个人。 刘非叹了口气,蹦到榻边坐下来,好歹歇歇脚。 过了许久,“嘭——”又是一声,大门被用力推开,门板撞在墙上,险些重新弹回去,可见对方有多用力。 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体魄强健,古铜色的皮肤,显然是鄋瞒的大王子淄如。 淄如乍着胳膊,气势汹汹的走进来,道:“好啊你!可把我害苦了!” 刘非挑眉,微笑道:“看来这药,大抵只有一个时辰的效果。” “你!”淄如指着刘非,道:“你竟不知那妖术的效果?难不成,你在用我做法?” 刘非点点头,道:“试药,差不多罢。” 淄如气得胸口不断起伏,道:“你这狡诈的中原人!” 他说着,笑起来,道:“好啊,那我就不给你水喝,不给你饭食!” 原来淄如进来,是专门送饭送水的。 刘非挑眉道:“你不给我水,不给我饭,你也知晓的,非身子如此羸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好歹,你能与那个军师交代么?” 淄如眼眸转了转,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模样,道:“狡诈的中原人!” 说完,真的把饭食端过去,放在刘非面前。 刘非可以肯定了,那个素衣之人果然没想伤害自己,饭菜都是极好的,一点子也不像对待俘虏,没有半丝苛责,而且竟全是自己喜爱的菜色。 果然…… 刘非眯起眼目,心里想着,这个素衣之人极其了解自己,简直是无所不知。 刘非道:“你绑着我,我怎么用膳?” 淄如哈哈一笑,道:“你这个狡诈的中原人,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松绑么?军师说了,绝对绝对不能给你松绑,你要吃饭,还是要喝水,本王子亲自喂你!” 他说着走过来,真的拿起用膳的小匕与筷箸,没好气的道:“食哪个?” 刘非被绑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未能饮水,腹中也饥饿,他是不会亏待自己的,道:“吃肉。” 淄如耐着性子,用小匕将肉分成小块,送到刘非唇边,刘非吃了一口,蹙眉道:“太咸了,饮水。” 淄如又耐着性子,端起耳杯来,将水饮喂给刘非,刘非抿了一口,道:“咦,太腻口了。” 水饮并非是茶水,而是酪浆一类,刘非嫌弃的看向淄如。 淄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你这个中原人,怎么如此难伺候?本王子可是鄋瞒的大王子,从未如此伺候过人。” 刘非一笑,道:“即使如此……你帮非将绳索解开,非自己用膳,岂不是更好。” 淄如哈哈大笑,叉腰道:“你以为我傻呢!我才不会上当!军师说了,绝对绝对不能受你蛊惑,除了给你喂饭喂水,别的一概不听!” 刘非:“……”这傻孩子,也不算太傻。 刘非只好乖乖用膳,道:“你口中的军师,到底是甚么人?” 淄如言简意赅,道:“不知道。” 刘非又问:“他姓甚名谁?” 淄如还是道:“不知道。” 刘非道:“哪里人士?” 淄如再次道:“不知道。” 刘非眼皮一跳,道:“你知晓甚么?” 淄如诚恳的道:“本王子当真甚么都不知道啊!军师就是军师,军师料事如神,帮了本王子许多忙,但是军师从来都不说自己的名字,我们管他叫军师就好了,军师既然不想说,本王子何必多问呢?” 刘非挑了挑眉,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这个傻孩子看起来傻兮兮,素衣之人却让他过来喂饭喂水了…… 刘非用了膳食,淄如站起身来,将一个大海碗嘭放在一边,往里面倒满了水,道:“好了,本王子要走了,明日再来看你,松绑是不可能的,晚上你若是渴了,便在这个碗里舔舔。” 刘非:“……” 淄如说罢,收拾了东西离开,将舍门关闭,外面还传来锁链的碰撞声,显然是将屋舍上锁了。 刘非站起身来,蹦到门板边,用肩膀撞了撞门扉,关得死紧,自己又被绑着手脚,绝对是出不去的,于是刘非又跳回来,一下仰躺在榻上。 “先歇息罢。”闹了一整天,刘非也是累了,他闭上眼目,沉沉的陷入梦乡之中。 【“放开!!!”】 【“放开本王子!”】 【“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有种和本王子单挑,使诈算甚么英雄好汉?!”】 好吵…… 淄如的嗓音穿透力十足,带着一丝丝少年音,辨识度很高,高声大喊着,真实的令刘非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睁开眼目,自己的手脚轻松,没有被捆绑的痕迹,刘非终于笃定,这里是预示之梦,而并非现实。 刘非环视四周,面前已然不是自己被关押的屋舍,而是一个很大的帐篷,帐篷昏暗,淄如被五花大绑,好像一只待烤的小乳猪,手脚中间还串了一根木棍,整个人吊在帐篷的横梁上,下面堆着火焰,淄如那古铜色健美的肌肉,被火焰映照的亮光光,模样别提多滑稽。 刘非略微有些惊讶的看向淄如,淄如却没有看到刘非,而是兀自大喊大叫:“放我下来!!卑鄙!卑鄙!” 他说着,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是刘非听不懂的语言,合该是鄋瞒本地的语言。 就在吵闹的淄如旁边,一抹黑影几乎融入昏暗,刘非一眼竟是没能看到他,是那个剑客刘怖。 刘怖也被捆绑着,不过他的模样便正常许多,只是五花大绑的捆在柱子上,仅此而已。 【“刘怖!”淄如大喊着:“你不是很厉害嘛!打出去啊!”】 【刘怖冷漠的侧目,淡淡的道:“倘或不是大王子拖后腿,怖也不至于此。”】 哗啦哗啦—— 金属的碰撞声将刘非从梦境中拉出来,他迷茫的睁开双眼,紧闭的门缝打开了,梦境中出现的淄如,从大门外走进来,手里捧着朝食和一坛子水。 淄如道:“怎么还在睡,你这俘虏,竟歇息的如此安稳?本王子倒是头一次见!” 刘非堪堪醒来,目光还有些迷茫,微微打了一个哈欠,侧目看着淄如。 淄如出现在了自己的预示之梦中,且是被五花大绑,仿佛一个小乳猪的模样,他身边的剑客刘怖也被绑了起来,合该是被俘虏。 而那个关押他们的营帐,看起来很是陌生,营帐的制式完全不似中原的建设,反而像是鄋瞒的帐篷包。 刘非眼眸微动,心中思索起来。 “别懒床了,快起来,”淄如催促道:“用朝食罢,军师特意嘱咐了,让我给你带一些中原的朝食,怕你吃不惯。” 刘非顺着他的话问:“你们军师呢?怎么不见他?” 淄如道:“军师出门去见方国的大司徒了。” 刘非眯起眼目,那个素衣之人离开了?也就是说,这里只剩下看起来不太聪明,其实也不太傻的傻孩子淄如,还有那个人狠话不多的剑客刘怖。 淄如道:“想甚么呢?本王子告诉你,不要打歪主意,军师说了,只要我不听你的片汤话,就不会被你诓骗!” 刘非一笑,道:“看我像是油滑之人么?” 淄如莫名一愣,呆呆的看着刘非,由衷的感叹道:“好好看哦!” 随即脸上通红,连忙道:“你你你……你可不要勾引于我!我是不会中你们中原的美、美人计的!” 刘非:“……”勾引?自己只是笑了一下。 淄如虎着脸道:“快吃!” 刘非一面用朝食,一面问道:“方国的大司徒,每个月都给你们送粮食?” “那是当然”淄如十足自豪的道:“大司徒与我们,是盟友的干系,每个月,都会送来整整十车的粮食呢!” 淄如比了个十,满脸的炫耀。 “十车?”刘非瞬间发现了重点与端倪。 “是啊!”淄如还是沾沾自喜,道:“十车!那么多粮食,你见过么,那——么多!” 刘非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送粮的车队,虽那时候是黑夜,刘非也没看得太真切,但绝对不止十车那么少,至少十五车,或者更多。 但淄如说收到了十车粮食,看他自豪的表情,合该不会说谎。 刘非狐疑的道:“每次都是你亲自接送粮食么?” 淄如一脸不解,摇头道:“不是啊,是我弟弟。” 刘非眼眸微动:“弟弟?” “怎么了?”淄如更是奇怪。 刘非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弟弟,或者暗中勾连大司徒,私吞了一部分粮食。” 倘或是淄如的弟弟自己私吞粮食,这么多数值差,双方很快就会发现,淄如一直被蒙在鼓中,也就是说,起码是大司徒和淄如的弟弟合谋。 那么…… 刘非心想,那场预示之梦,或许就有迹可循了。 淄如皱眉道:“你甚么意思?想要挑拨离间不成?逃跑不成,你竟挑拨于我!” 嘭—— 淄如的话音还未落地,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不、不好了大王子!”士兵焦急的道:“二、二王子叛变了!” “甚么?!”淄如一脸震惊。 士兵道:“二王子突然带人围攻了王庭!向这边杀过来了,大王子,怎么、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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