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等着看剑宗的笑话,但华阳君从未做过回应。甚至将碎嘴之人处理干净,剑宗所有人都以为,华阳君对女人爱的深沉。 “后来,清颜君的咒法随着时间的流逝失效了,皇族的人去追杀你们,等到华阳君的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拿着聚魂灯的灯芯想要将你母亲的魂体换回来,但是你母亲的魂力不知为什么变得十分薄弱,时风一吹便消散了。” “华阳君很不理解,直到华阳君遇到了你,那聚魂灯中保存着的清颜君的最后一丝魂力,被你吸收了。” “你的灵魂之力,比清颜君和你的母亲都要强,轻易便能将他们的魂体彻底吞噬。” 幻狐看向澹台俞,他的双目已经赤红,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幽幽叹息了一声,“你的母亲,还有你,简直跟清颜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再加上你们的魂体和魂力互相融合,气息极其相似,也不知道华阳君面对你们的时候,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你可能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幻狐拍拍澹台俞的肩膀,“想开点,你们人族就是太过教条,对于伦理一事很难看得开,不过你要知道,这件事的发生与否,本不是你能左右的。” 这也不是他的错,只能说,皇族造孽太多,每一人天赋异禀的人,都逃脱不了同族蚕食的厄运。 澹台俞已经彻底麻木了,他的脑子没问题,他能想明白所有的事情,但此时此刻,他多希望自己是一个傻子,要是什么都先搞不明白就好了,要是不会感到痛苦就好了,要是…… 没有要是。 他吞噬了他的母亲,吞噬了他的舅舅。 他是个可怕怪物……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 他该去找他的仇人报仇,他该去带着自己仅有的一些实力去阻止战争的发生,他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他是个可怕的怪物…… 皇族的人跟他说,想要用聚魂灯就叶争,就要以他一般的魂魄作为献祭,魂魄与灵魂之力相当,他失去一般灵魂之力没什么。 但现在,皇族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 活许他们也没有想到,澹台俞的灵魂之力会如此强悍,即便是失去了一般的额灵魂之力,依旧能够好好的活着,甚至除了失去一些记忆,基本上是毫发无伤。 所以皇族甚至愿意勾结妖宗来追杀他。 不,或许,他们也可以不要亡魂之力,直接进行夺去他的生魂。 只要他心甘情愿就行了。 只要他心甘情愿…… 他什么时候才会心甘情愿? 他已经过早得把弱点暴露在皇族的面前。 叶争。 他是个可怕的怪物…… 澹台俞痛苦地扶住额头,他的太阳穴一股一股的跳动。 他现在无法正常思考…… 他吞噬了自己的母亲,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泪水从指缝中汩汩流下,深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苦涩的液体如串珠一般落在冰凉的石砖上,很快蓄积起一滩水渍。 他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痛苦过。 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真相原来这般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灵魂和肉体,原来不仅仅是他的,他和哪些妖魔有什么分别,靠吸食人类灵魂过活? 大殿的正中央,骤然灵光大绽,澹台俞若有所觉地抬眼看去,那是…… 流光境! 已经来不及去细思它怎么会突然出现了。 这一刻,一个强烈的愿望淹没了他,他很想、非常想,立刻马上,见叶争一面… 叶争一定什么都知道,他一定什么都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但此时此刻,他只想当面问问叶争。 流光境若有所感般向他而来。澹台俞一抬手,汹涌的灵气毫无阻碍地被灌输进去。 下一刻,清晰的画面呈现在澹台俞面前。 叶争闲闲地靠在马厩的门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的人。 他的唇色很浅,笑的时候,笑得有些凉薄,危险又迷人。 血肉模糊的人被他这么看一眼,魂儿都要吓飞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叶争冷哼一声,抬脚踩在他的肋骨上,轻轻一碾压,伴随着杀猪般的叫喊,是一阵骨骼寸寸断裂的声音。 “不敢了?是哪次不敢了?上次勾结牙子抢爷的狐狸,现在还敢来抢?” 那原本凶神恶煞的人此刻是血肉模糊,颤巍巍道:“我…我们没有抢你的狐狸…真没有…” 叶争不耐烦地打断他,“少废话,小狐狸不是被你们骗来的?狗东西,不好好当你们的马贩子,做起人贩子来倒是有模有样,欺负我家小狐狸傻么?” 马贩子终于听明白了,他眼珠子一瞪,眼白大得吓人,“那那那位姑娘是大侠您的人?!我我我、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他一抽一抽的,抬起手就要扇自己的巴掌。 只要能这个男人消气,在这个人的手里活下去,别说扇自己巴掌,就是断胳膊断腿,他都愿意! “少来这套。”叶争冷哼一声,正待说什么,小狐狸蹦蹦跳跳地从里面拐了出来,看到叶争,欢快地打了个招呼,“师兄,这人说这里有好吃的,果然没有骗我!” 叶争默了默,观察完狐三姑娘的状态,问:“吃饱了吗?” “吃饱啦!”狐三姑娘拍了拍肚子。 叶争又问:“都吃了?” “都吃啦!”小狐狸欢快地回答。 叶争看向脚下的人,此刻他还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悲惨状况。 他笑了笑,收回脚,招呼小狐狸跟上,“走了。” 马贩子逃过一劫。 艰难地往里面爬去,想要赶紧找到为自己疗伤的东西。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太好了! 可下一刻,他的笑脸就彻底消失了。 他的马呢? 他偌大的家业呢? 他抱着头颅失声痛哭。 怪不得那个男人放过了他。 这样让他活着,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画面一转,在一颗显眼的大柳树下,小狐狸在旁边捡树叶玩儿,叶争靠着粗大的枝干,闭目养神。 风来发丝舞,澹台俞惊讶地发现,他眉眼间的凌厉竟然淡了几分。 小狐狸在树叶间被绊倒,叶争没睁开眼睛,却似有察觉般轻嗤一笑,笑骂了句:“笨蛋。” 若单看这幅画面,任谁也想不到这人刚刚心狠手辣地将人打个半死。 他修长苍白的手指在流光境中叶争的侧颜上轻轻滑过。 “师兄还是这么有活力…” 忽而,叶争转过头来,仿佛看见了他,愉悦地勾起唇角。 笑意满满,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澹台俞心跳漏了一拍。 然后他便听到叶争说:“回来了?” 他在这么跟谁说话?澹台俞表情一变。 影尘两三步迎上来,“师兄,我赢了。” 还敢叫他师兄?!澹台俞眼睛一瞪,差点捏碎手里的流光境。 “嘚瑟什么?你现在什么实力,他现在什么实力,要是这样还打不过,死外面儿算了,我连尸都不给你收。”叶争手一抬,弹掉影尘肩上的落叶。 澹台俞死死盯着他的动作。 为什么要等他?为什么要碰他?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为什么要对他笑! 明明我才是… 澹台俞仿若魔怔了一般。 握住流光境的手上不详的魔气升腾而起。 灵魂之力在一瞬间席卷了整个大殿。 下一刻,还在跟影尘插科打诨的叶争只觉得眼前一花,灵魂熟悉的眩晕感让他眉心一跳。 澹台俞一眨不眨地看着叶争,他脸上的笑意尚未完全褪去。 那是面对他时从来不会有的,叶争轻易却能给别人! 仿若要失去眼前之人的巨大恐慌让他做出了平常永远也不会做出来的举动。 他不在乎了,他已经这样了,他完了!他还小心这个小心那个做什么?! 他上前一步,狠狠将叶争抱住。 他抱得很紧,仿佛在叶争身上汲取力量一般,死也不想撒手。 他早就失控了,在他想明白一切那一刻,他的灵魂深处深埋着巨大的恐慌。 只有看见眼前之人,只有看见叶争,他才敢暴露出来。 叶争倒是没有感到很难受。 只是现在这个突然的姿势,这个突然的状况,让他有些懵逼。 他不知道澹台俞怎么了,但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 “你是我的。” 叶争愣住,他侧过头,一字一顿问:“你、说、什、么?” 澹台俞认真重复了一句:“你是我的。” 叶争轻声哼笑,他略一用力,便挣开澹台俞的束缚,在澹台俞满怀期待中点点头,道:“对,我是你…” 下一秒,一记有力的重拳呼啸而至,狠狠砸在了那张白玉似的脸颊上,澹台俞毫无防备,直直倒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听这人大吼一声,“我是你爹!” 胸口衣襟被薅起,映入眼帘的是扭曲的面庞,“你是有什么毛病?什么你的我的,恶心不恶心!” 叶争粗声粗气地对他咆哮,“爷不管你遇到了什么该死的问题,敢来爷面前撒泼打滚儿,就要做好死无全尸的准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不会……想把我关在这里吧 按理来说,一拳过去,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叶争静静等了一下,结果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回应。 很显然,澹台俞现在的情况并不属于以上这种。 他一直低垂着眉眼,唇色有些苍白,好像已经不在乎任何事情,彻底放弃自己一般,在叶争眼里,是副标准的丧样。 叶争心底蓦然升起一股烦躁,这烦躁来自于能被澹台俞随意唤而来的恼火,来自于澹台俞莫名的情绪,来自于对未知之事的好奇。 总归不是来自于澹台俞本身。 所以他松开手中柔软丝滑的衣襟,将被他粗暴攥出的褶皱抹平,不动声色地等着澹台俞起身站好。 澹台俞抬眸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渍,一双眼睛仿佛被水洗过了似的,看向他的时候,叶争竟然诡异地从中读出了几分委屈和谴责来。 这让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天大的想法,澹台俞,天道的宠儿,命定的男主,日天日地的未来第一人,不知道从哪里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之后,第一时间做的事情不是去寻求解决办法,而是选择来找他?! 这个男主不会坏掉了吧? 比起这个,叶争更加愿意相信澹台俞是真的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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