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晏与歌还自顾自嘻嘻笑了一声。 “傻。”俞显取笑道,他抬手拍了下晏与歌的脑门,“好了快睡吧,不然明日该起迟了。” “噢。”晏与歌应了声调整睡姿,而后十分自然地伸手抱向俞显的一只手,就像以往一样。 然而刚一将手抱住,这只手臂的肌肉线条便不期然浮现在了晏与歌脑海里,晏与歌猛地一僵。 “怎么了?” 低沉疑问从脑袋上传来,晏与歌忙摇了摇头,连同脑子里的旖旎也跟着甩了出去。 随后他眼珠微微一转,试探地将身形放低了一些,自认为不着痕迹地窝在了俞显的臂弯间,紧张地等了两息,瞧俞显并未推开他,晏与歌便放下了心,鼻间嗅闻着俞显身上的冷雪香气,眉宇舒展地闭上了双眼。 俞显安静看着晏与歌,却是难以入睡。 俞显没有想到天道会凭借雷劫,趁机朝晏与歌的神识中送入一些碎片画面,若非怕动作大了会被俞显发现,恐怕晏与歌现下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 它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要晏与歌同他反目,要晏与歌在生死抉择面前,成为又一道能逼迫他回天堑的助力吗? 俞显想要嘲笑天道多此一举,可嘴角却连勾起一个弧度都做不到,只剩满眼的森寒,心情也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追根究底,是俞显开始慌了。 他担心晏与歌提前知道真相……怕晏与歌恨他…… 俞显总想着以“陨落”之名离开后,哪怕晏与歌知晓了一切,也不会再对他最初的算计多作责怪,更或许还会原谅他。 可是如今,天道竟企图插手离间…… 俞显闭了闭眼,竭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 不能让晏与歌离开飞穹宗…… 不能让天道接触晏与歌…… 绝对不能…… “师尊……” 一声轻咛掠入俞显耳畔,俞显一愣,满腔戾气骤散。 他睁眼看去,才发现晏与歌脸色有些不对劲,缭在他臂弯间的鼻息更是带着不正常的热度。 俞显用手背碰了碰晏与歌的脸颊,同样发着烫。 生病了? 俞显轻拍了拍晏与歌的肩膀:“与歌,醒醒。” 起初晏与歌没有别的反应,唇瓣一张一合间呢喃的都是“师尊”,片刻后才动了动眼皮,露出水雾氤氲的双眼。 见状,俞显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不是生病…… ……晏与歌这是、长大了。 俞显迟疑地收回了手,思绪微微有些飘。 一般来说,男子都会在这个年纪左右遗阳,晏与歌昨日又受了“开秽”课业的影响,难免会如此,瞧晏与歌也是迷糊模样,怕是当自己在梦里,只要宣泄完就会安静下来了,身为师尊自当守礼,不可多生绮念。 俞显这般想着。 然而当晏与歌似有若无往他身上蹭时,邪火还是猛地窜了上来。 晏与歌被陌生的感觉烧得难受,本能循着熟悉的气息靠近,不知不觉便半爬到了俞显身上,鼻腔微微带泣:“师尊……我难受……” 俞显身体绷得极紧,理智的弦寸寸崩裂。 他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晏与歌眉眼间既懵懂又勾人的神色,“不可逾矩”、“不可铸错”、“不可在算计了晏与歌之后又卑鄙享取地他的感情”、“不可耽误晏与歌”等一系列想法通通被抛在了脑后。 这本该是他的人…… 俞显抬手缓缓扣住晏与歌后脑,催动藏在晏与歌体内的那缕属于他的命源,让晏与歌的神识完全陷入虚梦之境。 这本就是他的人。 心念一落,俞显迫使晏与歌扬起了下颌,低首吻住了晏与歌。 晏与歌顺从地承受来自俞显的深吻,心头满胀发烫,即便迷糊觉着这只是一个梦,也欣喜不已,在俞显吻上他脖颈时,他紧抱住俞显呢喃道:“师尊……弟子心悦你……” 俞显一顿,险些一个不受控在晏与歌颈线上咬下痕迹。 他翻身将人压制,控制着力道不去弄坏晏与歌的衣衫,将衣物从晏与歌身上一件件剥了下来,在吻得晏与歌身体一抖时,只手一压,并住了晏与歌的腿。 …… 窗外飞雪簌簌,隐约掩住了浮雪殿内促乱的喘息,墙扇却借映雪星光,投上了晃目的影子。 直到一切声息停消。 俞显无声欣赏了好一会儿晏与歌的模样,才握住晏与歌的手腕送入灵源,愈合他在晏与歌身上失控留下的痕迹,除了被磨得最厉害的那处用了些灵药。 之后又施着清尘诀,消除污迹,却颇为恶劣地留住了最不该留的,才将衣物给晏与歌重新穿上。 收拾妥当后,俞显重新躺下,噙笑把玩着晏与歌的一缕头发,一直到天光大亮,晏与歌自然醒来。 晏与歌意识回拢时,习惯性在眼睛还未睁开前检查一下俞显的手臂在不在怀里,倘若不在,便要伸手去寻。 寻到了就抱住打个小盹儿。 寻不到就知晓俞显已经起床了,然后便会没了心思懒睡,跟着起床。 然而这次发觉俞显的手臂不在怀里,晏与歌下意识去寻时,却忽然发觉哪里不对劲,手硬生生顿在了半路,眼睛震惊一睁。 俞显将晏与歌这一连串动作尽收眼底,含笑道:“醒了?” 晏与歌愣愣看了眼俞显,又愣愣低头看向了明显湿了痕迹的裤子,下一瞬猛地往后一窜,手忙脚乱地扯过被衾盖住身下:“师师师师尊!我,弟子,我……!” 一张秾丽脸蛋直接胀了个通红,羞赧的神情布在脸上,说不出的动人。 俞显施施然起身,一派好师尊模样地揉了揉晏与歌的脑袋:“这是长大了,不需羞。” 可谓是将道貌岸然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晏与歌哪敢让俞显知道他都“梦”见了什么,忙慌乱道:“弟、弟子先去将仪容整理一番!” 说着,晏与歌越过俞显,抱着被衾往后殿跑去,跑没影前还不忘喊了一句:“师尊晨安!” 俞显轻轻笑了声。 等晏与歌再出来时,俞显已经坐在了殿外栏杆上,用手指比划着,操控诛天剑劈砍峰岩。 见状,晏与歌讶然道:“师尊今日不出门么?” 俞显看向晏与歌,温笑道:“不出,今后也会少出。” 晏与歌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那弟子集学结束便马上回来!” 俞显“嗯”了一声,在晏与歌转身就要离开浮雪峰时,忽然道:“如今你已不惧眠了吧?应当可以自己睡了。” 晏与歌一滞,无措地看向了俞显:“师尊……” 俞显道:“这么多年没有顾及,侧殿当是落了些灰了,为师一会儿便收拾一下,晚上你就住回去吧。” 理智回来后,俞显便做出了这个决定,再这般同寝下去,在晏与歌身上不堪一击的自制力定然会越来越脆弱,俞显很难保证哪日克制不住不会彻底越了界,伤到晏与歌。 晏与歌羞耻到声抖:“因为今晨的事吗?弟子可以保证今后不再如此,不会再污了师尊床榻……” 俞显无奈道:“想哪去了,正常男子都会这般,为师怎会因此对你生半分责怪。” 晏与歌看着俞显,想到某种可能,眼睛顿时蓄上了泪水,连“为什么”也不多问了,直接道:“我不要……” 俞显一怔。 “我不要自己睡……”晏与歌哭得伤心,“师尊今日把我赶到侧殿,来日是不是就要把我赶出浮雪峰了……” 俞显哑然:“胡说什么。” 晏与歌噙着泪,眼神可怜地看着俞显。 这下俞显哪还顾得上什么越不越界,妥协道:“是为师嘴坏瞎说,你要是乐意同榻就同榻吧。” 晏与歌瘪了瘪嘴,随后走到了俞显身前,伸手抱住了俞显的腰身,也不说话,就窝在俞显的怀里。 却在俞显看不见的角度,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晏与歌想,其实到底是不同了。 从师尊心软留下他开始,晏与歌心底深处便冉上了微弱的希望,总是希望师尊能对他多心软几分……再心软几分…… 就像现下,师尊又一次对他心软了。 也许心软到最后,师尊就愿意接受他了呢…… 俞显无奈揽住晏与歌,随手送了一道灵牒给慧锋长老,他捏了捏晏与歌的脸:“今日不去集学了。” 晏与歌低低“嗯”了一声。 “为师让人送些灵食上来,给你解馋?”俞显放缓了声哄道。 晏与歌终于抬眼看向俞显:“要甜糯球。” 俞显失笑:“行。” 此后时日,晏与歌三不五时便会做与遗阳那日类似的梦,不同的是,醒来后再也不像那般窘迫,浑身尽是清爽,除了腿会有些酸之外。 起初晏与歌还会为此羞赧不已,一见俞显就慌乱无措,次数多了后,心态就坦然了。 反正师尊不知道。 至于被要求三日之内给出交代的合欢宗也乖乖将品级颇高的宗门秘术尽数捧上,直接从独立仙门之列,变成了飞穹宗的附宗,事事听候飞穹宗差遣,合欢宗宗主则因罪卸任,带着已成废人的儿子柳无沁封关后山,不再问世事。 而遴仙大会也在万众翘首之下,应期而至。
第90章 亦仙亦魔(11) “我怎觉得……此次参与角逐的人瞧着又比上回少了许多。” “……确实少了不少,年纪轻的在其中仅仅占了半数。” “回回遴仙大会都如此,灵源流失后,我等修士是越发不易了。” “也不知最终会是何模样的人拔得头筹。” “我瞧淳风派的掌门千金剑法轻越,杀获了不少地级妖兽的妖丹,潜力非凡。” “映山派谢家小儿子也不错。” “可有人注意到俗世界来的那小子了?就是西侧林的那个,灵法浑然,出招实在利落啊。” …… 听着周遭各仙门长老的交流,晏与歌扫了眼不远处悬于临仙峰正中的云镜,镜中展现的是所有正在逐妖林经历第一道考验的众参与者们,绝大部分都是修真界的,也有少部分来自于俗世界。 如今临仙峰四周云阶之上尽是各仙门的宗主长老及随行门徒,一眼望去全是乌泱泱的人。 而临仙峰中央则是遴仙台,经过几重考验后,成功由云阵传到临仙峰的人,便可以在遴仙台上测灵根,凭借资质拜宗门。 晏与歌颇觉无趣地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了身旁阖眸靠着椅背,在众人眼里正吐纳灵息、入境冥想的俞显。 然而只有晏与歌知道,俞显从入座开始,就一直在睡觉。 晏与歌小小地瘪了瘪嘴,忍了许久,最终还是不着痕迹地偷偷攥住了俞显垂曳在扶手下的一小截袖子,揉着捏着地玩,目光这随便转转,那随便扫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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