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黎:“……杀人诛心啊。” 要是有个人杀了他爹妈和霍琮,又高高在上替他求情,救下他一命,郦黎觉得那滋味恐怕比活剐了他还难受。 “不过,你说他究竟是冷血,还是知恩图报呢?”郦黎有点儿费解,“虽然这个报恩的方式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好歹也算留了解望一个活口,从他的角度出发,为啥不把解望一起杀了呢?对解望来说也是个解脱。” 郦黎觉得遇到这种事,但凡是个人都应该很清楚,这是结下血仇了。 解望绝不可能感激乌斯的,相反,只会更加恨之入骨。 霍琮:“思考这些没有意义,游云也说过,他从来没想过乌斯做这些的动机,从那天起,他们两人就只有不死不休一个下场。” “而从我们的角度来说,这种人,绝对不可小觑。游云分析的很对,那个时候,乌斯应该已经当上了教主,因为黄龙教在这起事件发生一年前,就再也不收任何童男童女了。” 霍琮把倒好的凉茶递给郦黎:“虽然不知道他潜伏在边镇是为何,但乌斯身为教主,甘愿亲自伪装身份下矿,又在后续成功掌握了当地的岗哨布防,让守军毫无防备被一网打尽,光是这份隐忍缜密的做事手段,就叫人不得不防。” “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儿担心了……” 郦黎无知无觉地接过来,“等到比试的时候,李臻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噗!咳咳咳好苦啊!” 他呛得咳嗽起来,这才反应过来霍琮给自己倒的是凉茶。 “你也太小心眼了!” 郦黎苦得脸都皱巴成了一团,为了整霍琮他在凉茶里放了不知道多少苦味的药材,一口下去能冲得天灵盖都掀开。 他伸手要去抓盘子里的蜜饯,被霍琮单手按住了。 霍琮在郦黎的瞪视下,不紧不慢地叼了一块蜜饯,含在双唇间,双腿微微分开,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暗示非常明显了。 “……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郦黎觉得天气太热了,凉茶都压不下心里那股火气,他使劲儿扇了扇风,赌气心道不吃就不吃,他又不是小孩,还怕这点儿苦吗? 还想让他坐大腿?想得美! “你过来,”霍琮的嗓音含混,透过蜜饯隐隐能看到红润舌尖滚动,“我给你个看个好东西。” “什么?不会是——” 郦黎的视线下意识朝霍琮的下半.身瞥去。 “不是,”霍琮无奈,“过来,不苦吗?只是想抱抱你。” “大热天的……”郦黎嘴上嘟囔着,但身体却依然很诚实地走了过去。 他发誓,自己只是馋蜜饯了而已! 尽管耳根微红,郦黎还是坐在了霍琮腿上,又趁着对方不备,飞快地用嘴巴叼走了霍琮嘴里那块蜜饯。 郦黎丢给霍琮一个得意的眼神,砸吧砸吧嘴吃了起来。 嗯,真甜。 像个小狗似的,霍琮也在想。 他唇角微微勾了勾,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放在旁边的石桌上,郦黎随意扫了一眼,发现这居然是一本写方术的书,简单来说,就是骗子忽悠技术大全,不看完都不配当方士的那种。 “你这是从哪儿找来的?” 郦黎新奇地捡起那本书翻了翻,里面好多花招他一个现代人都看了啧啧称奇,心想要是放在那群喜欢抢免费鸡蛋的老头老太太身上,那真是一忽悠一个准,更别提古代人了。 “民间有高人,”郦黎在看书,霍琮搂着他的腰在看他,语气温和得像是夏日的暖风,“以前有空的时候,我也喜欢看一些闲书。我那边还有不少讲寻龙点穴的摸金古籍,你要是喜欢,下次我一并给你送来。” “那还是免了吧,”郦黎合上书道,“我肯定不会建什么帝王陵墓的,死了几千年还要被挖出来展览,再惨一点被盗墓的发现了,连棺材板子都被薅走,多惨。” “好,那就只送医书。” 霍琮刚想低头亲郦黎,被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抵在了嘴唇前。 郦黎似笑非笑地问道:“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霍琮只好暂且按下内心的蠢蠢欲动。 “你说。” “你当初送给我的那本书,我记得,好像是叫《耳谈》,对吧?”郦黎慢斯条理地问道,“内容我都还记得呢,‘吕遂买舟,挟二男,弃家游江以南,数载不归’……当时可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的极大的震撼啊,霍将军。” 霍琮:“…………” “你说你喜欢看闲书,”郦黎又凑近了些,呼吸喷洒在霍琮紧绷的下颌线上,语带笑意地问道,“不会其中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小黄书吧?嗯?” 感受着霍琮逐渐急促的呼吸频率,郦黎压低了声音,拇指按在霍琮手腕浮凸跳动的青筋上,明知故问道: “食色性也,这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说的,不过……” “我很好奇,霍将军在看这些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第72章 夏日热浪阵阵,蝉声似远似近,晃晃悠悠地飘在天上,在最高亢的时分戛然而止。 又像是一阵呼啸而来的飓风,在霍琮的心海掀起惊涛骇浪。 “郦黎。” 郦黎好久没听到霍琮这么字正腔圆地叫自己的名字了,说实话,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但看在成功调戏了一把对方、自己又心情正好的份上,他决定先不跟霍琮计较这些。 “怎么,生气啦?” 郦黎笑意盈盈地瞥了霍琮一眼,觉得嘴里还泛着一股凉茶的苦涩味道,就随手在盘里捡起一块蜜饯放进嘴里。 蜜饯上裹了一层糖霜,他无意识地舔了一下指尖,还没来得及问霍琮叫自己有什么事,就被霍琮眼神狠厉地按着手腕,按在了石桌上——该死的用的还是擒.拿术! 视野天旋地转,郦黎下意识叫出声来,但尾音被压在身上的霍琮凶狠地吞进了唇舌间。 这个后仰的姿势太考验柔韧性,郦黎仰着头,被亲得嘴唇生疼,眼尾泅红,只觉得自己的老腰都要断掉了,要不是霍琮用手在下面托着,估计他下一秒就能跪到在地上去。 室外天热,这会儿连风都止住了。滚滚热浪中,他的后颈很快泛起一层薄汗,显得皮肤更加细腻白皙,像是上好的玉料,被霍琮爱不释手地反复抚摸。 直到郦黎实在坚持不住了,才双臂一用力,轻轻松松地将他抱到了石凳上。 霍琮低喘着用额头与他相抵,眼眸沉渊似海,嗓音沙哑: “你若是真等不及,那也好。” 郦黎瞪大眼睛看着他——等下,现在用下面抵着他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的人是谁?等不及的人究竟是谁? 但等霍琮真的上手开始解他的腰带时,郦黎瞬间慌了,手忙脚乱地捂着自己的衣襟:“别,别,哥我错了!我错了!爸爸快住手!” “……你叫我什么?” 霍琮的手停下了。 郦黎趁机把腰带从他手里抢救回来,飞快地跳下石凳慌慌张张地给自己系上,等系好后,才眼神漂移、吞吞吐吐地装起傻来: “什么?我没说什么啊。” 可惜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没什么说服力,脸颊绯红,衣衫凌乱,鬓角的发丝垂在额前,饱满的唇瓣被吻得绵软艳红,霍琮几乎听不清楚郦黎的声音,只能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唇,和齿间若隐若现的柔软舌尖。 很适合,含着些什么。 他想。 霍琮闭了闭眼,哑声道:“我才二十几,不至于记忆力衰退。” “这谁能担保呢,我还见过十几岁就少年痴呆的病人……” 郦黎开始胡言乱语了,主打一个只要我不要脸,就可以死不认账。 霍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从小到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喉结滚动,侧着身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你知道每当这种时候,我心里都在想什么吗?” “什么?” “幸好你遇到的是我,”霍琮放下杯子,轻声道,“换做旁人,你早就被摁在床上艹得浑身发抖了。” 郦黎:“…………” 郦黎:!!? “不,不是,你刚刚说什么?”郦黎怀疑是自己幻听了,或者说是他还没睡醒,他匪夷所思地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开黄腔?霍琮你不会又被人穿了吧!” “嗯。没有。” “你居然还嗯!?” 霍琮:“这是情趣。你不喜欢吗?” “我要说不喜欢呢?” “那下次我身体力行的时候再说。” 郦黎死死瞪着霍琮,最后在对方游刃有余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愤恨地对着空气噼里啪啦打了一套王八拳,装作面前摆着霍琮那张可恨又帅气的脸蛋当靶子。 ……重点在可恨! “来人!” 郦黎一招手,被他打发得远远的安竹立马小跑着跑过来,装作没注意到陛下的唇肿了衣服也乱了,十分贴心地问道:“陛下,可需要我准备两……不,是一桶凉水沐浴?” 霍琮向安竹投去赞赏的一瞥。 “不需要,”郦黎阴沉着脸道,“来人,霍将军伴驾有功,朕龙颜大悦,特赐京城府邸一座!霍将军难得来一趟,正好回去好好侍奉母亲,朕就不久留了。” 霍琮:“臣抗旨。” “抗——你敢抗旨?” 霍琮微微挑眉,丢给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安竹往边上稍了稍,视线盯着脚尖,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要不是知道霍大人和陛下的关系好得能睡一张床,他心中暗道,光看这番刀光剑影的情形,霍大人可是比严弥当初还要嚣张几分啊。 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床头吵架床尾和,所以安竹现在一点儿都不担心,甚至还有心情竖起耳朵吃瓜。 郦黎:“既然这样,那你不走,我走!安竹,朕要出宫住一晚上!” 安竹唇角的弧度瞬间拉平了。 顶着霍琮目光炯炯的注视,他硬着头皮问道:“陛下要去哪儿?我好叫下面人接驾。” “就去李臻那边吧!正好朕要叮嘱他两句。” 原来是李道长。 安竹松了口气,悄悄抬眼瞥了下霍琮,发现霍琮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刚想开口,就听郦黎阴恻恻地问他:“朕跟你说话呢,你看他做什么?” 安竹:“…………” 陛下和霍大人,确实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只是他这个趴在床底的,一不小心就会被被牵连无辜。 “陛下来贫道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贫道得此殊荣,三生难报……” 李臻也没想到,正吃着晚饭呢,皇帝居然带着人上门了。 慌得他嘴巴一抹油,急匆匆跟小童吩咐了句收拾碗筷就跑去见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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