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曲渡边房间。 他关上门后,无语的瞥了眼奚子行。 奚子行终于笑出声,“天,从来没见你摔过杯子,感觉你吓唬人的时候比说笑话的时候还好笑。” 他和七皇子、夏赴阳三人,不说从小长大,但也是十年的朋友交情了,彼此性情相熟。 在曲渡边开始训人的时候,他就开始笑了。 曲渡边:“去去去,考生,回你房间复习去,看着碍眼。” 奚子行:“季桓估计是官场混惯了,非常圆滑,人家想跟你打太极来回试探呢,你直接掀了桌子。他估计好久没见你这样人了。” 曲渡边:“他有时间,我可只有一年。” “要是他能听懂人话,明天就该正常起来了,你回去早点睡,明天帮我筛查资料。” 奚子行虽然有时候不太正常,但脑中还是好使的。 “行,”他抬头看了下,“嗯?小远公公呢。” 曲渡边:“他有事。” 奚子行识趣的没有多问,径自离去了。 曲渡边坐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叶小远才从抚台外面回来。 他推开门,转身轻轻关上。 “殿下。” 曲渡边:“消息拿来了?” “嗯,”叶小远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半个巴掌大的薄册。 曲渡边翻开看。 这是暗网在青州地界搜集的关于巡抚季桓的生平、功绩、为人处事风格等等,归拢在一起,方便他更全面了解季桓这个人。 看看他到底是忠是奸。 “重农桑、兴渔利……养民之策倒是不少,是个做事实的,还有些改革,就是心不够狠,坚持不下去,废了大半。” 总而言之,应该不是个拎不清的。 曲渡边看完,合上册子。 “伴伴,见着六六没?” 叶小远:“没见到,不过他给殿下留了这个,”他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罐玉容粉,打开后,里面装的确实几块圆锥状的香。 小罐子里还装了指甲盖大小的小纸条,上面写着:[路遇小村,一长者制之,闻之心喜,买下赠君。] 六六到处跑建暗网,闲暇的时候倒像个游侠般,会往偏远角落逛一逛,发现一点好东西,都要给他寄过来。 曲渡边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会努力打工的六六版旅行青蛙。 他闻了闻,“嗯?” “用料挺简单,但味道很独特。” 有股山野间青山流水的悠然感。 叶小远:“那今晚就点这个。” “好!” - 第二日。 曲渡边起了个大早。 他收拾完推开门,就见季桓一身官服,面容严肃的站在门口,手中亲自捧着一个木托,上面放着三本厚厚的剿匪记录。 “臣昨日静思己过,彻夜难免,已然痛改前非。张参军已经点精兵两千,只要殿下想,我们随时出发!” 曲渡边笑笑:“效率够快啊。” 跟昨天慢悠悠什么都不着急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季桓轻咳一声:“殿下需不需要用膳。” 曲渡边:“路上吃,我要看看士兵。” “是。” 季桓带着他去了青州军营。 军营点兵台上,只站着张参军一个人,曲渡边从侧面上来的时候,对两千精兵还没太大概念。 直到站在点兵台上往下看,他才感觉两千人真的不少。 张参军抱拳:“七殿下,在剿匪期间,末将等人就听您调配了!” “拜见殿下!” 两千士兵齐声道:“拜见殿下!” 曲渡边:“好,队伍已齐,出发佰县。” “是!” 两千士兵浩浩荡荡跟在后面。 曲渡边则难得坐在了马车里,他在吃早膳,一边吃,一边和奚子行一起分析季桓给的剿匪记录。 匪患起始于三郡洪灾瘟疫后的两个月。 彼时官府并未重视,只是派遣当地县衙剿匪,但就算赢了,捣毁匪贼的老巢,也会很快有新的土匪窝点出现,并且随着三郡流民的增多,贼匪的人还越来越多了,流窜在青州和济州边界。 到了后面,匪患越来越严重,抚台开始发力剿匪,奈何不是被逃了,就是地方不好打,再不就是打赢了,抓到的土匪痛哭流涕痛改前非,官府惩罚之后放了人,人家转头就又去当了土匪。 像是永远打不尽,打不完。 而佰县,就位于两州交界之地,匪患作乱最为严重。 奚子行:“抓到过的土匪都有登记,有些是家破人亡的三郡之人,有些却是本地人,混杂在一起,成了一股势力。” 曲渡边:“即便是草台班子,也得有人搭才行,”他指着剿匪记录,“你看,就在六个月前,这伙人就再也没被官府抓到过了,耍官府就像是耍猴子。” “嗯……是这样,离佰县最近的井岸山上,应该是最大的一伙土匪势力了,叫黑屠寨,咱们动静不小,一入佰县的范围,他们很快就会知道。” “这个无所谓,他们被剿了这么多次,该习惯了。” 曲渡边:“帮我把记录的土匪名单誊一下,看看谁是被复抓过两次以上。” 奚子行:“好。” 他看了下全神贯注翻看剿匪记录的曲渡边,片刻后,无声轻笑了下。 曲渡边翻着翻着,表情忽的变得奇怪起来。 奚子行:“?” “怎么了。” 曲渡边按捺下那点怪异:“没事。” 脑海中,模拟器的提醒声音再次响起: 【禹若好感度+1】 【禹若好感度+1】 曲渡边:“……” 这家伙偷偷想他?在抽什么风啊! - 佰县。 黑屠寨。 此寨依山而建,各项设施都颇为完善。 大当家二当家刚刚从隔壁济州满载而归,吆喝着兄弟们吃饭,受伤的去包扎。 三当家是半年前新加入的,身板文文弱弱,但智计无双,很快赢得寨中众人的钦佩。 不过三当家回来后,没跟他们喝酒吃肉的在一起,直接就去了自己屋里。 大家见怪不怪,毕竟三当家一贯不喜欢太吵闹的场合。 此时,文弱三当家正在他屋里看一封密信。 嘴里低声念道:“七皇子献武器于朝堂之上,力压大皇子与二皇子党,夺两州总兵之职,率军前往佰县剿匪……” 短短几句消息,他看了好几遍。 谷心低声说:“殿下?消息不对吗。” 三当家抬头,正是易容后的禹若。 他眼神极亮,“不是不对,是太对了。” 就该是这样。 他的感觉从来都是对的,曲渡边那样的人,要是争起来,就该一鸣惊人。 终于不藏了么,他还以为这家伙会一辈子藏下去,浑身锋芒不被世人所见。 他被派来养大大周匪患,而七皇子就被派来剿匪。 禹若心情极好地站在窗户前面,嘴角弯弯。 “那便斗一斗,看看匪患能不能平,看看我们之间,孰强孰弱,谁输谁赢。”
第139章 曲渡边的队伍抵达佰县的灵安村。 小村落约莫百余人, 青砖瓦黛,屋舍俨然。 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是傍晚,一团雾气笼罩在村庄上面, 犬吠鸡鸣,一片安逸。 曲渡边没有去佰县的县衙,叫人通知了县令他直接来灵安村, 所以此时县令和村长都在这里。 村长带着百余名村中的村民, 颤颤巍巍的恭迎朝廷剿匪的军队。 “总兵大人, 终于盼来了朝廷的人, 灵安村的百姓有救了, ”吴县令年纪不小了, 面皮下垂,就算笑起来也显得满面愁容似的。 他激动的眼角发红,“半年来,灵安村还有这周围的村落村民,可受苦了。我派衙门的人驻守在这里都没有用。” 军队驻扎在村落外面, 身边留了二十人随身保护。 曲渡边跟着他们往村子里面走:“既然匪患如此严重, 为什么不让这一片的村民搬家?”尤其是受迫害最严重的灵安村。 村长苦道:“如何搬呢,咱们一辈子积累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田产,房屋, 还有地里准备收成的粮食,哪一样都舍不下。” 曲渡边:“暂时搬离也不行?” 吴县令:“没用, 就算因为冲突已经死了好几个青壮年劳动力, 村民们也不愿意走。” 一路领着曲渡边去了暂时歇脚的地方。 正是村长家, 村子里唯一一个建的还可以的房子, 篱笆上还晒着鱼干。 吴县令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的县衙官兵,约莫二十个, 此时也都围在了村长家附近。 曲渡边想着在剿匪记录上面归拢的信息,心里约莫有了计较。 他就坐在院中,将吴县令、村长、张参将和左天朗都聚在一起。 曲渡边:“今晚就对黑屠寨发动奇袭。” 张参将惊了一瞬:“今晚?会不会太快了,您还什么都没了解呢。” “是太快了,但是,”左天朗皱眉,“要是把握的好的话,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曲渡边点头:“是的,路上我大体已经了解了这边土匪的情况,发动袭击属于趁热打铁。” 他看向村长:“不知村长觉得如何?” 村长为难:“小人听不太懂,各位大人决定就好,如果有需要的,我们一定配合。” “让村民们今天早点睡吧,别外出。” “这个点,都在家呢。” 曲渡边:“吴县令,你手下的官兵对这一片应该很熟悉吧?他们能不能带路?” 吴县令:“自然可以。” 苦脸老头自信道:“他们可是经常来这一片跑,去威慑土匪的,上山的路都清楚的。” 曲渡边看了下模拟器时间,果断道:“好,那就半个时辰后出发。张参将,劳烦你去整军,通知兄弟们一声。” 张参将迟疑片刻,还是道:“是。” 半个时辰后才突袭? 而且七皇子才刚来这里,对黑屠寨三个当家的情况都没有过问,就直接去打,是不是太心急,太没有规划了些? 巡抚大人是觉得七皇子不是京城纨绔子弟,眼神毒辣,看出他们那天晚上在试探演戏,才这般放心的点了两千精兵过来。 可七皇子到底会不会指挥士兵,巡抚大人不清楚,他也不清楚啊。 不过…七皇子应该不是不把士兵性命不当命看的人。 想起两年前三郡瘟疫的事情,张参将的心稍微定了定。 如果七皇子真的不懂兵法谋略,他再按照巡抚大人私底下说的,自行安排。 村长院子。 曲渡边把吴县令也打发走后,拉着奚子行和左天朗进了里屋。 他低声道:“左统领,今夜奇袭是假,一刻钟后,你去通知张参将,然后你带着几个人,在上山或者下山的必经之路等着。看看能不能抓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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