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从我店里顺走不少书画?” “你的牌匾还是我去找沈老先生请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开业那天没去帮忙,净到处乱问问题,惹的我们余姑娘忙着开业,还得给你解释!” “萧妤温,你也太目无兄长了吧!” “兄长,明年春闱,您准备好了吗?还不去温书吗?” “嗐!你你你,你这个姑娘家家的,这样说话小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反正有生意能赚钱,父亲母亲还能不要我吗?” “你你!不跟你说了,我看书去了,告辞!” …… 两人嘴仗打的热闹,文慧郡主直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笑的肚子都要疼了。 萧济彩衣娱亲结束,又在萧妤温这里挨了一顿“埋怨”,老老实实回自己院子里看书了。 萧妤温看着萧济离开的样子,突然想起前一世,她和哥哥之间,仿佛从来没有这样亲近地互相玩闹过。 或许有,也只是在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孩童时代了吧。 文慧郡主看着女儿眼神中夹杂着隐约的沧桑与落寞,心里吃了一惊:“妤温,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母亲?” 萧妤温抿了抿嘴。 最近发生的种种,她觉得,或许不是她自己背负着秘密,就可以窥探到事情的真相。 陆蕴,李郁峥,余舒言,甚至熊家,陆家,安王,成国公府…… “母亲,我以前确实做了个长长的噩梦,我梦见过我自己——已经活过一世,把自己的日子,过的十分糟糕,可醒来后,却发现,现在是又重活了一世……”萧妤温怔怔思索,终于将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好多好多事情,和我以前想的,都不一样了,母亲,我…不知道,我接下来应该要做什么。” 将心中的秘密和疑惑一股脑抛出来,萧妤温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文慧郡主被她的痴言痴语说的笑了起来。 可她却猛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 文慧郡主转过头来看向萧妤温,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她眼睛中闪现出历经沧桑般的落寞与伤痕,让她不由得相信。 她的女儿,究竟经历了什么?!
第88章 该怎么办 文慧郡主对萧妤温所说的话,纵然不愿相信,但萧妤温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揪心般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甫一回想,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春猎在外的时候,萧妤温就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 文慧郡主对萧妤温所说的话,纵然不愿相信,但萧妤温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揪心般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甫一回想,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春猎在外的时候,萧妤温就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自己的孩子,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萧妤温自小性格就张扬直接,爱恨分明,从来不知道银钱是何物,也不在意庶务如何打理——是她和萧怀对这个女儿过分宠溺,可是,以他们的家庭、出身,纵然宠溺一些,又有何妨? 可女儿湿漉漉的眼神,彷徨苍茫,仿佛一头迷失了方向的幼鹿,文慧郡主的心,既软的一塌糊涂,也疼的一塌糊涂。 “乖乖,妤温,你告诉母亲,发生了什么?”文慧郡主抓住萧妤温的手。 惯常是热乎乎的手,此时指尖却有些微的发凉。 母亲温柔的手掌,母亲身上难以言说的香甜气味,母亲所在的这间屋子里充斥着温暖与安静的气息。 萧妤温有些空洞和迷茫的神思慢慢静了下来。 她有大把的时间,有父母亲可以商量,她其实,不必自己背负着那段记忆。 或者说,那段人生。 萧妤温突然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文慧郡主让丫鬟重新换了杯热热的茶,遣散了屋里侍候的人,拉着萧妤温,让她依偎在自己身边,慢慢地抚着萧妤温的后背。 时辰还早,文慧郡主静静看着萧妤温慢慢喝了几口热茶,仿佛沉浸在回忆中。 温热的茶水下肚,连带着嗓子到肚子都舒服的起来。 萧妤温整理心情,捋好记忆,从春猎自己的异样开始,一点一滴地,将“梦中过往”告诉了文慧郡主。 告诉母亲,前世的她多么不听劝,被一张俊脸蒙蔽了双眼,无论如何也要入宫去。 又告诉她,入宫后皇帝开始对她是多么的宠冠后宫。 文慧郡主听着听着,时不时的皱起眉毛,偶尔拍打一下萧妤温,嗔怪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后宫是什么地方,皇上能给你的恩宠,也能给别人,宫里一个个的都是人精,怎么会不对你动手?” 萧妤温讲到自己入宫不久便发现有孕的时候,虽然觉得难以启齿,但此时此刻,却一点也不觉得羞涩难堪。 她应当是已经放下了吧? 什么爱与不爱,恩与宠,荣耀与悲痛,冷漠与寂静…… 当她从城楼上中箭身亡,坠下城门的时候,她早已经不在意了。 文慧郡主看着她讲这一段故事,仿佛是说书人在说其他人的人生一般,觉得心疼难受,却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再多说话。 生怕她回想到什么不高兴的记忆,再惹她自己难过。 萧妤温又讲了后宫中皇后如何联合安嫔——也就是如今的贤妃——来打压自己,如何寻一个替死鬼来敷衍自己,皇帝如何对自己厌弃,余嫔,如今的余姑娘余舒言,又如何在后宫银钱开道、平稳生存,又如何不动声色地帮扶自己。 还有几乎隐居的太皇太后,对自己这个后辈的诸多照顾。 后宫的起起伏伏,思索起来,也不过寥寥几语,萧妤温讲完了后宫争斗起伏,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哪有什么争斗呢,不过只是起伏罢了,那个男人,也不值得我一心喜欢,不值得托付——所以母亲,这辈子我想好好为自己活,为家人活,我,不想随随便便嫁人。” 文慧郡主许久不语。 萧妤温从母亲身边坐立起来,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母亲脸上挂着两道长长的泪痕。 “我的女儿。”文慧郡主有些哽咽,“寥寥数语,可那是在后宫的几年啊——宫门深似海,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萧妤温冲着母亲笑了笑:“您哭什么,我都不在意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再也不会嚷着入宫了,入宫有什么好,安秋雅、陆蕴她们都急着进去。” 文慧郡主知道她有心逗自己释怀,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人对未知的将来,总是充满着好奇,文慧郡主也不例外,她斟酌着开口问道:“你父亲和我们,都……” 萧妤温知道母亲想问什么。 垂了垂眼睛,低低道:“我只记得,大约是和昭十年、十一年,北边部族作乱,辽阳有战乱,父亲领兵去了辽阳,却中了冷箭,膝盖受了重伤,又引发旧疾,没能,没能熬过去。” 文慧郡主呆住了。 萧怀身上是有些旧疾她知道,可怎样的冷箭和重伤,会让他引发严重的旧疾,甚至挺不过去呢? 母亲的疑惑,萧妤温十分理解,可这也是她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我总觉得这背后有别人的阴谋,可我那时候并不在家,消息不灵通,大约总是最后才知道结果,孰真孰假,不能判断。前——梦里父亲重病后,母亲您也跟着……萧济中了进士,点了外放,多年都没能回京。” 文慧郡主手指紧紧握在了一起。 “一定有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否则咱们一家,又怎么可能落的那样的下场?即便你进了后宫,若没有人故意切断联络,我们又怎么可能对你不管不顾?” 文慧郡主眼神清明,继续道:“还有什么事情,你想不通的,都和母亲讲讲。” 萧妤温看眼滴漏,又看了看母亲的脸色,言简意赅道:“后面都是动乱大事了,说了母亲要大吃一惊的——和昭十三年,天下大乱,各地都有农民起义,在山东就藩的安王打着‘勤王’的名号公然造反,要打入京城,后来没想到成国公府也起兵反了,最后在京城外,成国公府先攻进了京城。” 说到这里,萧妤温顿住了。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说了。 告诉母亲,成国公的大军在南城门下,派出一名神射手,将守城的她,从城墙上一箭射下? 告诉母亲,她死在叛军入侵之时,死后—— 死后,她的灵魂还看着叛军将她的尸身好生装殓?
第89章 百思不得其解 文慧郡主仿佛也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 王朝更迭,乱军涌入,烧杀劫掠,皇帝后妃…… 她几欲窒息。 “你,你是,如何……”文慧郡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话在嘴边,想问问女儿前世的结局,可又怕勾起她的伤心。 只好辗转问道:“你是如何……回到了现在?” 母亲担心的什么,萧妤温其实一清二楚。 萧妤温苦笑:“母亲不必担心,国破家亡的磋磨,我没有经历,战乱起的时候,因为武将太少,皇帝终于想起了我,让我出去领兵打仗——最后我守城门,战死在了南城门。” 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告诉母亲,自己是被敌军的神射手击中,坠落城门。 那着实有点惨。 果不其然,这样的“归宿”让文慧郡主觉得,更容易接受。 武将世家,战死沙场是荣誉。 皇帝后妃,死于战乱却多有侮辱。 可女儿还是忍受了那么多的折磨。 眼看母亲眼睛又要红了,萧妤温立马换了话题:“春猎的时候我发现我醒来——真是谢天谢地!母亲,那些梦境,就当是梦境,我已经不在意了,什么皇帝、皇后、安嫔、太妃,如今咱们过好现在的日子才是正经事,我可正经是长大了呢。母亲,您说,前阵子,陆蕴找人来知味轩捣乱,究竟是想做什么?她惹事未果,反而又进宫去了,这又是为什么?” 还有,李郁峥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究竟应该怎样理解才好? 她将李郁峥与她讲的那些话,在她看来她不太能想明白、又觉得模棱两可的话,也都告诉了母亲。 他们进入京城,想做什么?自己又是什么角色? 萧妤温百思不得其解。 文慧郡主听的仔细,听到陆蕴的时候,她眉头皱着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听到李郁峥的时候,反而抿嘴笑了笑。 还说前世里对皇上一见倾心,如今却不知道少年心思。 文慧郡主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温声道:“咱们先说说李郁峥。 “照你梦里所讲,成国公府起兵反了,应是乱臣贼子。这话虽然听起来大逆不道,可如今什么世道,你也是知道的,你说你梦里,再过几年,便民不聊生,盗乱四起,母亲是相信的。如今咱们娘儿俩关起门来,在自己家里说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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