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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佛不渡癫公

时间:2024-09-07 12:00:06  状态:完结  作者:仰玩玄度

  “此事不要声张,给驰兰他们招惹危险。”皇帝把茶喝完,搁了杯子。

  尚柳来这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说:“这一封是檀监事亲自写给陛下的。”

  皇帝接过信纸,将半面小楷看完了,没有说话。尚柳来见他面色松快了些,便说:“檀监事很快就能抵京了?”

  “嗯,再过几日便要启程回京了。”皇帝弹了弹信纸,宽慰道,“驰兰信中还说鹤宵此次随行,先是告知他骆大勇的行踪所在,替他省时省力,还在搜账时给别桢出了力,不仅乖觉,还很懂事。”

  尚柳来说:“世子如此,陛下以后也能放心了。”

  皇帝将信给尚柳来,说:“家里兄弟不多,八弟实在不中用,鹤宵与渡洲若是能替朕出力,朕也能松快些。”

  说起“兄弟”,尚柳来倒是想起个人来,冷宫里还住着一个呢,按顺序该是陛下的九弟,此前小爷吩咐盯着此人。他没有说,仔细将信收好。

  “说起渡洲,”皇帝看了眼尚柳来,“朕听说前几日,戴泱给渡洲脸子瞧了?”

  戴泱虽说就那副脾性,但尚柳来也纳闷他怎么就瞧傅山游不顺眼了,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斟酌着,尚柳来说:“奴婢瞧戴公公那会儿子心情不爽落,以致礼数不周全。”

  戴泱为什么不爽落,皇帝心里清楚,无非是看不惯落絮,闻言嗤道:“一天天的瞎闹腾,让他滚出去办案,没事别进宫晃悠,朕烦他。”

  “奴婢遵旨,一定好好跟戴公公说。”尚柳来应声。

  *

  “我这个六哥啊。”檀韫把飞书收起来,笑着摇了摇头。

  他一提起戴泱,脸上就有笑,傅濯枝靠在榻上,指腹摩挲过琴弦,发出嗡音,说:“你与戴泱表面上关系成谜,似友似敌,却在我面前这般真心流露,不好。”

  “有人相识多年仍只见貌不见心,有人甫一聚首便能探心投机,我与鹤宵更像是后者。”檀韫提笔写字,头也不抬地说,“你我共行一程,我已知你十之八九了。”

  傅濯枝按着琴弦,静了一会儿才松开,不轻不重地拨了一下,笑道:“原来我这么好看透啊。”

  “是你太敞怀,我哪怕是个瞎子,也该窥见半点了。”檀韫说。

  他回完信,叫舱外的是观拿走,自己就站在房门前眺望黑幕下的水面,屋内传来琴音,不是什么曲子,但正应了这水面,宽广无垠而沉,深不见底而静,仿佛蛰伏吞天巨兽。

  世子的琴音中有景,有情,便说明眼中有,心中也有,只是一直克制罢了。或许是因为他怜惜先秦王妃的遭遇,又痛恨她对自己的牵连,因此悔恨交织,刻薄地给自己判了死刑,觉得他这样的“孽种”不该存活于世,更不该过得愉悦痛快。

  秦王和先秦王妃就好比水底的巨兽,傅濯枝表面无波无澜,心底却时刻被吞噬,水面上的波浪涟漪只是他呼痛的证据。

  “啪。”檀韫已经走到船边,随手解了腰间的玉佩扔下去。

  “这是做什么?”

  琴音停止,傅濯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没什么,”檀韫转身看他,温声说,“试试深浅。”

  傅濯枝失笑,说:“怕翻船吗?”

  檀韫没有反驳,而是问:“鹤宵会凫水吗?”

  “会。”

  “那就好。”檀韫说,“如此一来,就算翻船,你我也可你托我、我托你的爬上岸。”

  傅濯枝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暂且品不出来,索性直接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檀韫耍赖。

  傅濯枝微微眯眼,猛地上前一步,将檀韫吓退一步,抵在船沿上。檀韫投降了,说:“好吧,我说今晚月亮很美。”

  傅濯枝看了眼那一轮皎月,说:“一般。”

  “夜月照影,水上生情。”檀韫眨眼。

  美的不是月亮,是月亮下的人。

  傅濯枝怔愣片刻,不禁偏头捂了下脸,闷声说:“檀驰兰。”

  哪怕他知道这只是檀驰兰再寻常不过的一句夸赞。

  “小时候,老祖宗教我写字,常写的就是有关月亮的诗词,因为他白日无暇,只有下值后才能教我。那时候我们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周围安静得不像话。”檀韫伸手搭在船沿上,倾身趴上去,“你知道老祖宗为何会收我吗?”

  “知道。”傅濯枝说,“因为那次老祖宗微服出京,被摸了钱袋子,你替他讨了回来,为此被偷儿踹折了一只腿。”

  “我一眼就瞧出来这老爷爷身份不一般,他穿着寻常的布料,气度不出挑,不出挑得恰好,就像他的眼睛,不够清明,但沉静如渊。因此我豁出去了,我想讨好他,希望他拿几两银子到我家,把我买走做个仆人。”

  檀韫撑着下巴,语气陷入回忆,轻渺如烟。

  “老爷爷看透了我的伎俩,对我笑了,他接过脏兮兮的钱袋子,告诉我他是个宦官。我问他,当宦官好吗?他说若生来好命,没人愿意做宦官。我说赶巧了,我生来没好命,愿意做个宦官。他笑了笑,说可以买走我,把我送进高官家中做个小厮书童,以后长大了可以自奔前程,我却摇头。他当时看我的表情有些惊讶,说,孩子话,我那会儿是个孩子,就说孩子话,我跟他进宫了,受阉刑之后,我没有哭,他静静地看了我许久,伸手摸我的头,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

  檀韫看向傅濯枝。

  “鹤宵,你知道我和执着于进宫吗?”

  傅濯枝看着他温和沉静的眼睛,说:“因为那里是天下最高的地方。”

  “是,同样都是搏前程,我为何要等到十几年后,我现在就要搏,哪怕付出无法追悔的代价。我不想做小厮书童,我要去追高的地方。”檀韫偏头看向水面,“那时的我走在宫道上,觉得两侧的宫墙好高好高,望都望不出去,许多人都想出去,觉得宫规森严,觉得那是座天天都要把人往里头埋的坟墓。我不想出去。我从宫道往前走,踏过一道道小宫门,走到乾和宫门前,站在丹陛上回首,满座帝宫皆在眼底。”

  傅濯枝没有说话。

  檀韫又看向傅濯枝,说:“小时候在家啃冷馒头挨藤条的我也不会想到,我以后会站在乾和宫的御阶上。命嘛,这玩意儿就像块泥巴,刚落地的时候形状不同,有些丑得不堪入眼,可往后是要烂在地上,还是改头换面、重塑人形,便是七分内塑,三分外塑了。”

  傅濯枝好似无奈,“你真的很执着。”

  执着于宽慰他,改变他,拯救他。

  不,若论执着,傅鹤宵已至疯魔。檀韫眼前又掠过那场大火,他伸手替傅濯枝理了理腰间的玉佩,垂着眼说:“鹤宵,若让我来当娲皇,你必定是最华光璀璨。”

  傅濯枝愣着,感受着檀韫轻轻地抱上来,像块沉甸甸的梦,坠在他怀里。

  “我喜欢站在高处往下看,”梦温柔地蛊惑他,“以后空闲时,常来宫中走走吧。”


第38章 真亲臣

  乾和宫今日气氛冷凝。

  随着案子的深入, 被查出猫腻的人越来越多,今日内阁收到许多求情的折子,请了司礼监一同商议, 多数是瞒下来的意思, 最终宋阁老拍板,全部呈上御前。

  “这些人做了这种事, 他们还敢上折子求情,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皇帝扔了奏疏,砸碎了不远处的一尊小香瓶,跪在榻前的人纷纷一抖。他气闷, 侧身趴在炕桌上, 突然, 一道香木味的凉风掠过侧脸,熟悉的嗓音响起:

  “折子全部打回去,以后再有类似的, 也不要拿过来了。”

  皇帝抬眼,瞧见站在身旁给自己打扇的檀韫, 没瘦也没黑, 还是那副沉静漂亮的模样。

  “晚些时候把这次上折子求情的官员名单报给我, 另外,应百户,”檀韫点了随后进来跪在后头的应知早和常南望,“你和常百户将青州处的人证物证尽数与内阁等部交接了。”

  落絮跪在角落里,听这道声音在陛下面前徐徐地下了一道一道的指令,说话前并不询问上意, 如此自然寻常,以前他听说见天子御令如见圣上亲临, 文武百官莫不稽首,今日才晓得什么叫真亲臣。

  鬼使神差的,落絮偷偷抬眼瞧过去,看见了站在榻前的人,晃着团扇下着令,年纪轻轻已然有了如水如云的沉静,他长得也似白云碧水,有种烟波浩渺的景象。陛下也在看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终于掀开了雾帘,露出真切的喜爱和亲近。

  纷纷完毕,臣工们退下,只留下御前伺候的人还在跪着。

  “我带了青州的绿茶叶回来,柳来,你去膳房吩咐一声,让他们取一罐儿给陛下做几只茶糕,再让茶房煮一壶。”尚柳来起身退出去了,檀韫转身对皇帝说,“好香的,栗子味儿很浓,您待会儿也尝尝?”

  皇帝接过檀韫手中的团扇,说:“先让人煮,再问朕尝不尝?”

  “您的口味,奴婢还不知道呀?”檀韫说,“您要是不尝也不打紧,奴婢捡着自己喝。”

  普天之下,只有檀韫敢这么跟他说话……哦,还有傅鹤宵那个孽障。皇帝用团扇往檀韫的胳膊拍了拍,笑道:“那让茶房直接煮一缸来,朕看你喝不喝得下?”

  “奴婢才刚回来,您就饶恕一回吧。”檀韫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一只香囊,在皇帝鼻子前晃了晃,见他喜欢,才说,“走水路回来的时候碰见一艘香船,船上的姑娘们都在调制香料,奴婢和世子一道去玩了会儿,也调了两三只,这只檀香的给您。”

  皇帝接过,系在腰上,说:“鹤宵怎么没来?”

  “世子回来的时候被酒洒了衣服,回府收拾去了。”檀韫说,“您想见世子,奴婢让人去传个话?”

  “他好好回来就成,都是大人了,也不着急马上就见面。”皇帝想说傅濯枝难得出门办件正事儿,但想起殿内还有旁人,便也省了,说,“让他好好休息几日吧,你也是。”

  檀韫摇头,说:“路上不累。”

  皇帝也随他,起身时才发现殿内还跪了几个人,“都起来吧。”他把团扇还给檀韫,“陪朕走走。”

  “不必跟了。”檀韫吩咐了一句,陪皇帝出了暖阁,从廊下往御花园去。

  “今儿母后也来了,”皇帝说,“来求情。”

  檀韫说:“宋阁老为何将折子尽数递到御前,陛下心里明白。”

  皇帝明白,因为宋阁老要试探他查案的决心。

  “牵涉官员不少,若都办了,且按照律法来办,那得死不少人,届时治事的人手不足不说,还会招致民怨。”檀韫打着扇子。

  “他们就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才敢贪。”皇帝嗤笑,“再不济杀鸡儆猴,人人都当自己不会是那只鸡。”

  “那就让他们来当这只鸡。”檀韫随手用扇子挑了挑鹅卵石径旁边的一株牡丹,温声说,“此次的案子,不能杀得太过火,但也不能只是小惩大戒,否则会让人怀疑陛下治理贪官污吏的决心和手腕,也会让那些人心存侥幸。尤为和李埔都是梅阁老的人,太后这是坐不住了,不想让火烧到自家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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