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上来的?” “你在这里跪着干嘛呢?” 桑言眼神过于明显,你都能来的地方,我怎么不能来! 祁狩看了一眼还沉睡在封印中的傅玄野。 “少主!您管天管地,难不成还要管到我头上来了?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赏这大好雪景!” 桑言恍然大悟:“从那天分别起,你就一直待在这里了?” 祁狩别开头,没有反驳桑言。 祁狩一定知道狐主在闭关,谢达独断专权,他担心自己吃苦头,才到这里来求师尊,出关救人。 桑言一瞬间从心底涌起一股热意。 “谢谢!”桑言轻声说,这两个字被寒风刮走,掩盖了桑言的声音。 祁狩没听清桑言的话:“你说什么?” “这么多天,你师尊出过洞吗?”桑言扯开话题。 祁狩摇头:“要想师尊出关,没那么容易,天塌下来了,他也不一定会出关。” “所以!还是要武力解决问题,把这洞震塌了,他们自然就出来了!” 桑言拿出凤骨扇,正打算把这山洞给扇塌陷,手里的扇子像是受到什么召唤一般,飞了起来。 “桑言!几日不见,你如何习得这刁蛮无理的性子!欠管教……”
第五十六章 禁足 山洞里传来声响,桑言后退一步,下意识挡在傅玄野身前。 这来历不明的人散发出的威压是化神期级别,桑言根本站不住,被按趴在地上,身上仿佛有大卡车在来回碾压。 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呼吸不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只看见一到白光出现在山洞入口,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水嫩姑娘,沐浴在白光中。 她穿着一件雪白的毛绒长裙,白色的卷发,扎了两个拖到地上的辫子,手里拿着扇子的样子,桑言差点以为是魔女安琪拉降世了。 “柚子!瞧把孩子都吓坏了,快把东西还给孩子吧!” 一道清冷的声音钻入桑言耳朵里。 从山洞里走出来一个青年,内衬洁白如玉,外罩翠竹青衫。 腰肢纤细羸弱,皮肤白皙细腻,举手投足间,溢出一股清冷的读书人气质。 让人一看便知,是里拿笔杆子的。 这人一出来,桑言身上的威压就散去了大半,桑言忍不住咳嗽起来。他想站起身来,却做不到。 桑言才觉得自己这点修为,在面前人眼里根本不够看。 祁狩跪地,他膝盖还未触及地面,就被不知什么东西弹了回去。 “弟子拜见师尊!参见狐主大人!” 桑言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人,居然是他娘亲的娘亲,按照狐族的习俗,他应该称作奶奶的人。 但他实在是叫不出口。 桑言本就对亲人之间感情淡漠,他从未体会过,也不会奢求。 他赶紧跪好:“拜见狐主大人!” 青年走到桑言身边,把人拉起来。 “才几天不见,就和爷爷如此生疏了,爷爷也不叫!” 桑言眼睛倏地一亮,这就是能救傅玄野的神医吗! 桑言眼眶泛红,抱着青年的臂膀,连着喊了几十个爷爷。 只要能救傅玄野,让他喊啥都行。 “爷爷这么年轻,孩儿担心把您喊老了!” 殷怀春哈哈大笑起来起来,手指轻轻戳了戳桑言的鼻尖。 “小滑头,嘴真甜呢!多说些话来夸夸奶奶!” 桑言躲在殷怀春身后,半天只憋出一个天山童姥,气得狐主一个长鞭甩过来,要不是殷怀春挡在身前,桑言几乎要被切割成两半。 桑柚狐主气得叉腰,指着桑言的鼻子骂: “别躲爷爷身后,出来让我好好管教!” “爷爷!救我!”桑言紧紧抓着殷怀春的衣摆。 桑柚愠怒的眼底燃烧着一团火: “殷怀春!你给老娘闪开!否则,老娘连你也一起收拾!” 殷怀春回头,深沉地望了一眼桑言,然后挪动步子远离了他。 桑言瞪大眸子,又看向一旁降低存在感的祁狩,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桑言自知这顿打是逃不掉了。 桑言往前走了两步: “奶奶!孩儿不知哪里触怒到您!” 说罢,一道藤鞭破空挥起,落在身上必定皮开肉绽,桑言紧紧闭上眼,反正不过是痛点,忍忍就好了。 桑言正想着,身子突然腾空而起,落入一个极温暖的怀抱中。 “前辈!都是晚辈的错,请前辈责罚晚辈,勿要责怪旁人!” 桑言抬头,便能看见傅玄野干净利落的下颌线条,他不是还被封印着,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了。 桑言扭头,对上殷怀春带着浅笑的视线。 桑柚狐主手里的藤鞭瞬间燃上一层火焰,不由分说朝桑言袭击过去,被傅玄野身上的黑色触手截胡。 “把桑言给本狐放下!” 桑柚狐主散发出威压,一旁站着的祁狩都被压趴在地上。 桑言在傅玄野怀里,未感觉到分毫不适,傅玄野全帮他挡住了。 傅玄野身后的黑雾肆意,眼瞳也变化成赤红色竖瞳。 “请狐主息怒,一切错在傅玄野,不在桑言!” “闭嘴!”一道血红的鞭子挥过来,消散与黑雾中,并未伤及两人。 “本狐族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魔族来插手了!” 傅玄野喉咙里溢出一股腥甜,他咬紧牙关。 “桑言的事!便是我傅玄野的事!还请狐主责罚!” 两股势力,一红一黑,不相上下,互不退让。 桑柚狐主仰天大笑起来: “桑言!你知道,本狐这一生最痛恨的两件事是什么吗?” “第一,擅自离开狐族!第二,和魔族沾惹在一起!” “抱歉!”傅玄野缓声道。 “你想待桑言受罚,那好,我手里这根天罚鞭,抽一鞭在肉体,会把神魂撕成四分五裂,若是你能坚持五十鞭,不飞灰烟灭!我便不再追究桑言犯的错,如何?” 天罚鞭可不是凡物,一鞭就能要人命,更何况傅玄野如今重伤未愈。 “不好!”桑言抢过傅玄野的话头: “第一,您一心想着修炼,从不过问我过得如何,您怎么不问我为何要离开狐族!第二,不是所有魔族都是坏人,您怎么能以偏概全……” 桑柚狐主根本不理会桑言,微抬起下巴,瞪着傅玄野: “不敢?” 这夹带挑衅的语气,明显是激将法。 桑言觉得腰间的触手用了点力,他赶紧环住傅玄野的脖子: “师弟!你别傻!她骗你的!她是在激你啊!你乖乖听我的,我们还有其他方法,我们再想想……好吗?” 傅玄野的额头低下来,轻轻贴着桑言的脑门。 “毕竟,他们是你的家人,我不想你和我一样!你信我吗?” 桑言紧紧抱住傅玄野:“是,他们是我的家人,所以不会伤害我!傅玄野!我不许你同意!求你……” 腰上的触手缠住桑言的四肢,把他拉离傅玄野,桑言疯狂挣扎起来,他死死抓着傅玄野的衣服不放,指甲都扣出血丝也感觉不到痛。 桑言盯着自己手上抓下来的破布,像个疯子一般大吼起来: “傅玄野!我带你回来是想把你治好!不是让你来送命的!傅玄野!” 傅玄野转身,收起一身黑雾,对着桑柚狐主张开双臂: “请!” 天罚鞭扬起,桑言没看到它落下,眼睛上就覆盖上一团黑雾,遮住了他的视线。 桑言在心里默数,每一鞭都抽在他的心上,火辣辣地疼。 最开始还能听到傅玄野隐忍的声音,到后来却是一点动静也无。 桑言从一数到五十,他从未感觉时间如此漫长。 “傅玄野!你怎么样了?回答我啊!” 桑言周围的世界静止了一般,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漆黑一片。 他挥舞着双手,触不到任何东西,唯有腰上那软绵绵的触手,还有眼前温热的黑雾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晕倒前,桑言摸着手腕手发烫的红绳。 没关系,还有生死契,他还有八条命。 桑言是被苦涩的味道刺激醒的。 “苦!” 往外推挤的舌尖触碰到一丝甜,卷着糖含进嘴里。 桑言掀开沉重的眼皮,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 “傅玄野呢!” 祁狩手护着一碗药:“你就这么忘恩负义?” 桑言慌张地爬起来,就要去找傅玄野。 被祁狩强行按回床榻上: “傅玄野没事,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桑言怔住:“怎么说?” “你把尾巴亮出来给我看看!”祁狩道。 桑言瞪眼:“祁仙医,你说啥?” 在狐族,看尾巴有调情和表达爱意的意思,桑言一脸防备地远离祁狩。 男男授受不亲。 祁狩微眯着眼,心底升起一股恶趣味来: “我哪儿点比不上傅玄野,你真要在那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你别把师弟比作歪脖子树,还有,我和傅玄野是单纯的师兄弟关系,兄弟情,懂?” 祁狩把碗放进桑言手里: “醒了,剩下的药自己喝完。” 桑言捏紧鼻子,把药往喉咙里一倒,忍住翻涌上头的恶心感。 “傅玄野在哪儿?” 桑言掀开被子下床,一边问。 “我劝你乖乖待着这里,不要想着出去,狐主大人本就在气头上,你再惹恼她,万一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不理智的事是?”桑言惊在原地。 祁狩拿出一本医书翻开看: “至少,暂时不会要傅玄野的命!” 桑言合上祁狩面前的医书: “你不是傅玄野的朋友吗?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我要见傅玄野……能帮我的只有您了!祁医仙。” 祁狩抽走医书,双手指了指眼睛。 “师尊命我在这里盯紧你,若是你出了这个房间,我就会被师母削成片……师母恨极了魔族,傅玄野还是第一个在她手里存活下来的魔族……” 那可不是,傅玄野可不是一般人。 “不过,狐主为何会恨极魔族的人?”桑言问。 原书中也只说狐主与魔族结下生仇大恨,却没有细说是何原因导致。 祁狩敲了敲桑言的脑门,又指了指他手上的红绳: “这个,我见傅玄野身上也有,你送给他的?” 桑言警觉起来:“问这作甚?” “好奇,问问。” 桑言猛然回过味来。 又是看尾巴,又是问红绳的事,难道生死契的事暴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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