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转头,一个侍卫跪在桑言面前。 “公子,尊主有急事,先离开了,说,晚膳不能陪公子,等事情处理完,便回来赔罪。” 桑言心脏一紧,问道: “什么急事?” “尊主没说,属下不知。” “那美人鱼呢?被傅玄野杀了吗?” “没有,尊主放了它。” 桑言摸了摸下巴。 心里莫名其妙不安起来。 桑言捂着胸口,表情故作痛苦。 “胸口好疼啊!疼,喘不过气来了,快要……” 桑言眼睛一眯,假装晕厥过去,倒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宫殿内顿时乱成一锅粥。 “快去禀报尊主!” “快去请华仙医!” “水,快去打一盆冰水来,公子许是中暑了……” 没过一会儿,华逸仙提着药箱风尘仆仆赶来。 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还沾着一点很熟悉的味道。 桑言鼻子动了动,努力嗅闻着。 桑言的鼻子很灵,华逸仙的药箱一打开,那股熟悉的味道更加强烈起来。 让桑言想忽略都难。 就在桑言绞尽脑汁想着,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诞生。 他倏地睁开眼睛,和华逸仙大眼瞪小眼。 华逸仙面容颓废又疲惫,他手里握着银针,正准备往桑言身上扎。 周围的侍女见桑言醒过来了,喜笑颜开跑出去。 “快传信给尊主,公子醒了。” 华逸仙见桑言醒来了,便收起银针。 一句话不说,收拾药箱。 桑言眼疾手快,将华逸仙的药箱一把抢过来,胡乱抓了一把银针,抵在自己的脖颈处,威胁华逸仙: “你别过来。” 桑言在宫殿里,武力值最低,他只能用自己的命来威胁别人。 华逸仙原本尽显疲态的面庞,瞬间变得狰狞。 他双眼布满血丝,声音颤抖起来: “你个兔崽子,还嫌害的为师不够吗?你是要为师搭上这条老命啊! 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傅玄野要把为师生吞活剥了啊!” 华逸仙说完,两眼泪汪汪,竟然落下泪来。 他用袖子胡乱擦干净: “快快把银针放下,你若是想寻死,别拉上为师啊,为师还有你师母在家等着……” 华逸仙垂头顿足: “造孽,我怎么就收了你这孽徒!” 房间里一下涌出来许多人,但都站得极远。 桑言盯着靠近的侍卫,厉声呵斥: “我看你们谁敢靠近!” 华逸仙和侍卫纷纷往后挪动一步。 桑言弯唇一笑: “师傅,您别这样,我只是想借你的药箱。马上就还给你。” 桑言仔细查看那带着熟悉味道的药箱,在里面找到一根纯黑色的毛。 在药箱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桑言捡起黑色的毛,质地偏硬,他拿在鼻尖嗅了嗅。 是三月的狼毛,上面还有一丝血腥味。 桑言很喜欢三月的狼形,每天一有空就抱着他的狼形吸毛茸茸,所以对三月的味道很熟悉。 难道三月没死吗? 傅玄野在骗他,那天看见的黑狼脑袋,根本不是三月的。 所以,傅玄野迟迟不肯让桑言见三月的尸骨,也是因为,三月原本就没有死。 桑言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侍卫全部退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师傅讲。” 侍卫们站在原地没有动。 桑言语气微冷,他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肯定答案,不想让心里的猜想落空。 有一点可以肯定,三月受了很重的伤。 华逸仙救治过他,他这是在向自己求救。 “你们要是想看我死在这里,你们就别动。” 桑言把银针刺进脖子里,那群侍卫瞬间跪在地上。 除了华逸仙还站着,地上乌泱泱跪了一片。 “公子,您出了任何事,属下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啊!” 桑言目光落在华逸仙身上: “我只和师傅说两句话,你们退出去,大家都相安无事,若是你们不肯,我也没办法了。” 周围安静了一瞬,华逸仙的声音沙哑沧桑。 “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大家都在这里挺好的。” 桑言视线下移,下巴往前伸了伸: “师傅,您的腿还好吧!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对您很不利,您确定要他们都听见? 徒儿可是为了师傅着想。” 华逸仙揉了揉太阳穴,他挥了挥袖子: “你们都下去吧!” 侍卫们才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桑言直接开门见山: “三月现在在何处?” 桑言一开口,华逸仙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谁?什么三月?” “师傅,现在傅玄野不在,他的人都在外面,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都告诉我,我绝不会和傅玄野透漏半个字。 而且,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傅玄野绝对不会再找您的茬。” 华逸仙一脸真诚: “好徒儿啊,为师一日要见许多伤患,怎么知道你说的几月是谁,身在何处啊!” 桑言佩服华逸仙,他这演技,怎么也得拿影帝级别的奖。 如果不是察觉到这根狼毛,桑言绝对要被他这真诚的模样骗住了。 “师傅,如果你不肯说,我只好把这件事告诉傅玄野了……” 华逸仙喉结动了动,他额头上冒着细汗:“随你。” 华逸仙转身就要离开。 “师傅,您也不管师母了吗?傅玄野生气起来,你是知道的。” 华逸仙脚步顿住,转身时,看桑言的表情带着一股杀气。 “桑言,你当真以为本尊奈何不了你吗?” “师傅,徒儿无意冒犯,三月于我有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您只告诉我,他身在何处,性命是否无忧。 求您了,师傅。” 华逸仙叹息一声: “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栽进傅玄野的手里。” 桑言双手合十,给华逸仙作揖。 “三月没你想的那般柔弱,傅玄野这次,要凶多吉少了。” 华逸仙在桌边坐下,自己倒了杯水喝下。 桑言皱起眉头,走到华逸仙身边坐下: “什么意思?” 华逸仙给桑言倒了被水:“给,喝了,就告诉你。” 桑言盯着茶杯里微热的水,仰头就要喝下,被华逸仙拦住。 “水里有东西,你确定要喝?” 桑言顿住,笑了笑: “你给我下脏东西,不怕傅玄野了?” 华逸仙摸了摸下巴: “当然是怕的,所以才要告诉你,你要想知道三月的线索,把这杯茶喝了,我才能告诉你。” “是什么药?” “同死蛊。如果你师母死了,你也会死。” 桑言歪头: “师傅,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情圣。” 桑言端起茶,一饮而尽。 他把杯子倒扣过来: “现在可以说了吗?” 华逸仙摸了摸鼻子: “你单为了三月这样,值得吗?” 桑言想了想,道: “不知道,但是不想留遗憾。” “三月可没你想得那么好心。” 桑言见华逸仙吞吞吐吐的样子,耐心全无: “你想说什么?” “那狼毛,是三月让我放在药箱里,专门让你看见的。” 桑言沉默片刻,问道: “所以?” “他想把你引到苍狼湖,傅玄野现在应该已经到那边去了。 他们打算把傅玄野困在湖底,将他杀死。” 桑言眉头越拧越紧: “他们是谁?” “苍狼一族,还有,梨花院掌柜,鹿离。” 桑言只觉喉咙发紧,心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他们为何要杀傅玄野?” “杏花村被霍祥残忍屠杀,你觉得是因为谁?” 桑言回想起三月曾经忏悔的话。 “他说他恨霍祥。” 华逸仙轻笑出声: “该说你傻,还是天真! 霍祥屠杀杏花村,意欲何为?难道傅玄野能脱开关系?” 一滴泪从桑言眼角滑落。 桑言胡乱擦掉泪珠,站起身,手腕被华逸仙拉住。 “你现在灵脉被封,打算送死去吗?” “师傅,您不就是让我去送死的吗?拉着我干嘛!” “你是我徒弟,为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你去死。 傅玄野有通天的本事,你真以为三月那狼崽子能杀了他? 你也太看不起傅玄野了。” “师傅,你也知道苍狼湖的水,可以封印修士的灵脉。 他们就是打算趁着傅玄野灵脉被封,好背后暗算他。” 华逸仙拉住桑言的手腕不松开。 “你不能去。 傅玄野不会死,你若是去了,那就不一定了。 你知道他们为何要让我一定把你带去苍狼湖吗? 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凭实力杀不掉傅玄野,但用你做威胁,就一定可以。” 桑言眼泪颗颗落下,他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现在该怎么办。” 桑言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盖,拇指都咬出血了,也丝毫没有察觉,像是不知道痛一般。 “师傅,你知道鹿离的厉害吗? 有他在,傅玄野不可能活下来的……” 桑言的声音颤抖着。 华逸仙抓过桑言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玄野会活下来。 他要去苍狼湖底找到苍狼珠,解除你身上的封印,还要和你成亲。 他说,让为师给你们见证,他要和你重新缔结婚契,再也不分开…… 你相信他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救人要紧 桑言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他沉声道: “可,若是他回不来呢!” “傅玄野的战力,你还不清楚吗?” 桑言心里七上八下。 可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正如华逸仙所说,去苍狼湖,只是给傅玄野添乱。 可桑言怎么也想不通,鹿离和三月,居然是一路人。 他至始至终,都是一个用来诱拐傅玄野的棋子。 桑言拍着脑门,在屋子里打转。 他想不通,鹿离为何要帮三月报仇,为何要杀掉傅玄野。 桑言突然顿住脚步。 鹿离曾说过,傅玄野重生过。 而且,他在寻找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 他要如何离开这个世界? 难道是杀死重生后的傅玄野?还是让傅玄野发疯,毁掉这个世界。 桑言听着自己打鼓般的心跳声,傅玄野根本斗不过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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