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矜上次与帝王说的不敢妄下定论便是此事。 当时帝王顺着他的话语,也猜到了。 这次派人去山祁城证实了那群土匪是劫富济贫的从善之辈,便也是证明了,运往蜀南的赈灾款,并非他们所劫。 沈子矜将添好茶水的茶盏,恭敬的送了过来:“如此,皇上要如何处理此事?” 萧怀廷缓缓的伸出手,去接沈子矜递过来的茶盏,修长的手指似是无意识的抚过沈子矜的手,感受着细腻而柔嫩的触感:“朕打算派遣一名钦差大臣前往查询此事。” 沈子矜沉默片刻,说道:“臣以为皇上应先派人与匪首谈判招安一事,待招安成功,再去查探运往蜀南赈灾款一事,如此一来,有土匪协助,水落石出的会快一些。”话毕,又马上道:“不过,臣这想法也不知是否正确,请皇上恕罪。” 帝王对土匪刻在骨子里的印象,都是一群罪大恶极之徒,所以忽略了沈子矜想出的良策。 “沈爱卿说的有理。”萧怀廷道:“就依沈爱卿的法子办,朕派遣一名钦差大臣先去诏安。” 山祁城与蜀中赈灾款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当然,帝王也是带着诚意,给山祁城土匪开出了不错的诏安条件,只等钦差大臣去诏安,送回好消息。 因为清楚沈子矜的身体状况,萧怀廷让他中午就下职回家休息了。 沈子矜自然是高兴的很,乘坐马车,心情愉悦的回了府邸。 然,这位刚进到府邸,管家就一脸愁容的过来。 见此,沈子矜问他:“管家这是怎么了?” 管家回道:“国公府北墙因为年久失修,倒塌了一片。” 沈子矜“哦”了一声:“那便找几个工匠维修上吧。”维修,筑一段墙应该花不了几个钱。 闻听沈子矜如此说,管家脸上的愁色越发浓郁:“墙面倒塌时砸到路过的一对行人,主子要赔偿给他们不小的一批钱财。” 国公府北墙旁的小路上的确偶尔有行人会路过。 沈子矜愣了一刻,忙道:“那二人怎样了?” 管家:“不严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康复,但听闻二人是商人,自此受伤让他们损失一笔很大的生意,他们要我们如数赔偿损失,否则就要报官。” 沈子矜一手扶额:“不报官我们也要赔偿,但就看价钱怎么谈了。” 我的天,这次说什么都要往外掏不少钱财了。 沈子矜心都在滴血,还一下给砸伤两个人。 管家办事牢靠,沈子矜把赔偿一事交给他去处理。 这突如其来的破财打击,让沈子矜身体越发不好,他服用了药,便到床榻上去歇着了。 夜幕降临,皇宫宛如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覆盖,华灯初上时,璀璨的灯光透过宫殿的窗户,投射出温暖而明亮的光线,萧怀廷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疲顿的眉心,随即视线落在了放置到一旁的日记上。 王公公过来上茶,留意到帝王的视线,忙有眼力见的将那本日记双手呈到帝王面前。 萧怀廷接过,打开,翻看到沈子矜今天写的日记。 【唉!看来我要重操旧业,贪污受贿了。】
第69章 殿堂欢的事 看着沈子矜日记上这一行内容,萧怀廷眼眸微眯,轻轻点头:“嗯,一切均是按照朕的计划进行。” 王公公候在一旁,不明的问道:“皇上是要缉拿沈子矜这个贪官吗?” 这些日子,在御前近身伺候的多半都是沈子矜,这让王公公的危机感越发加重,做梦都是沈子矜这个贪官被帝王绳之以法,打入大牢。 萧怀廷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了层层叠叠皱纹的老脸,与他白天所见到的那张年轻俊美、皮肤光滑的嫩脸呈现出强烈的反差。 他心中的愉悦顿时都被这张老脸冲了下去,萧怀廷脸色当即冷沉下来:“王公公出去把殿门关上。” 殿门本就是关着的,还让出去关门,王公公老脸白了白,忙夹着尾巴,灰头土脸的离开。 萧怀廷理了理心情,脸色不再阴沉,垂眸继续看着日记。 【今日国公府北墙倒塌,一连砸伤两个人,要赔偿不少钱两,诚然,我当时听说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两人是碰瓷的, 想讹钱,但听管家一说,二人本就是富商,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待我身体好些了,定要亲自去查上一查,心里总感觉这事有蹊跷。】 萧怀廷冷笑:“你查不出个所以然,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在贪污受贿之前,先去风信堂,问问堂主查探吴驰父子的事情查探的如何了,我若是被皇上盯上了,这个时候再干贪污受贿之事,岂不是自己往枪口上去撞。】 萧怀廷:“倒是谨慎,但你的一切行事皆在朕的掌控中,任凭你如何都逃不出朕的手心去。” 【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弄到很多钱,足够在一年内凑齐那一千万两黄金。】 萧怀廷拢起眉心:“什么办法?” 说着,他翻到下一页看去。 【草!今日狗皇帝没有赏赐我。】 【下次不给他出谋划策了,我才不干没有好处的事呢!】 【不劳而获,可是我毕生追求哟,嘿嘿~】 帝王嘴角抽了抽:“哼,贪官本质。” “沈子矜,你即将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萧怀廷将日记合上,吩咐候在门旁的内侍:“把看管小十七的内官宣来。” 帝王每日都会认真地了解萧北焰的课业情况,同时也是在了解萧北焰是否有欺负沈云。 沈云温文尔雅,与世无争,只是被设计进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处境之中。 或许想起自己少年时的不幸,萧怀廷不想这一场不属于他的处境中遭遇到太多的伤害。 此刻,内侍进来,恭敬道:“皇上,内官还在尚书房没有回来。”询问道:“奴才要去将他找回来吗?” 内官是跟着萧北焰结束一天的课业的时间回来,候在门外,等着帝王随时召见他。 而每日的这个时候,内官早早便回来了。 委实,尚书房下学是有时间点的,每日申时一刻就下学,即便以往的夫子拖堂也顶多超出半个时辰。 何况据他了解,沈云从不拖堂,时间一到就下学。 然,此刻都已经戌时过半,怎生还未下学? 萧怀廷蹙拢眉心,吩咐内侍道:“摆驾尚书房。” 殿外一片漆黑如墨,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夜空中的月亮也被遮在了厚厚的乌云之中,只透出微弱的光芒,给人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 沈云视线从窗外收回,低头接着解析书籍中的诗词含义:“诗人从晚秋的荒凉中……” 内官因为坏肚子,折腾了一天,这会坐在椅子上已经虚脱的睡了过去。 萧北焰和皇甫少白互相撇着眼刀子。 这二位一直在激烈的暗斗着。 原本萧北焰以为皇甫少白听一会就会离开。 可这位坐的稳如泰山,一直坐到下学时间。 课余时还问过沈云家住哪里,显然是要与沈云下职后一并离开,送他回家。 萧北焰岂能让他得逞,便找理由延迟了下学时间,想把皇甫少白耗走。 皇甫少白也是铁了心的与他较量。 不过,沈云却遭了殃,一直要陪着二人耗在这里。 此刻,皇甫少白锐利的视线从萧北焰身上移开,看向沈云:“沈夫子,时间不早了,一会宫门就要上锁了,你先回吧。” 他说着,起身要带着沈云离开。 “沈夫子不可走,宫门若是上了锁,他就住到这里。”萧北焰起身也向着沈云大步而来,要阻止皇甫少白带他离开。 皇甫少白瞪向他,提醒道:“十七王爷休要忘记了宫规,入夜后男子不得在宫中逗留,更别说是留宿在宫中。” 听他如此说,萧北焰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邪笑,盯去沈云:“男子不得留宿宫中?” 他故意将“男子”二字咬的很重。 沈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原本白皙如玉的手指在云袖中微微颤抖着,像是寒风中的落叶,无助而脆弱。 皇甫少白见沈云如此反应,眼中闪过不明。 与此同时,萧北焰却忽然又道:“规矩也是人定的,改了它便是。”转瞬又道“皇兄的后宫又没有女眷,没有避讳,这个规矩就取消了。” 皇甫少白不听他言,握起沈云手臂就要将人带走。 萧北焰岂能容皇甫少白这般在他面前放肆,心中怒火中烧,一双星眸里透出狠厉的光芒,手臂飞速在腰间一扫,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他紧紧握住刀柄,眼神冰冷而决绝,只见他的身影一闪,如同鬼魅一般,带着凌厉的杀意冲向皇甫少白。那把匕首闪烁着寒光,带着无尽的威压,转瞬之间便向着皇甫少白的要害刺去。 "敢与我抢人,去死吧!" 萧北焰的声音冷酷无情,充满了对皇甫少白的蔑视和挑衅。这一刻,他已经彻底被激怒,决心要让皇甫少白付出惨痛代价。 皇甫少白没有料到这次萧北焰会如此激进疯狂,仓促躲闪间,身上的锦衣卫飞鱼服被划破,只差毫厘之间就被萧北焰手中的匕首割破血肉。 可萧北焰没有就此罢手:“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你了,儿时你与我争抢玩具,长大后你还要变本加厉。这次我断不会给你机会。” 他手中紧紧握着匕首,还要向皇甫少白身上去刺。 沈云岂能看着二人因他而起打架,不去阻止,尤其这一刻萧北焰手中还拿着凶器。 “十七王爷请息怒,刀剑不长眼,有话慢慢说。”说着,沈云上前要去阻止,却被萧北焰一把推开。 他的力道太大,直接将沈云推倒,额头撞到了桌角上,破开一道口子,鲜血流淌下来。 突然的意外,让二人顿时停止了打斗。 “沈夫子?”皇甫少白惊道,要上前去查看沈云伤势,却被萧北焰一只手横在身前:“要看,也是我去看。” 皇甫少白神色一凛,启唇刚要说话,帝王威严的话语传了过来:“谁也别看了,来人,将沈夫子送去太医院包扎伤势,然后送回府邸。” 说完,帝王眸色犀利的看向二人:“你二人去刑房各自领罚五十鞭刑。”恨铁不成钢的视线落在萧北焰身上:“十七王爷禁足半月。” 萧北焰皱着眉头,望着被宫人搀扶离开的沈云。 要半个月见不到沈夫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御书房的窗户,洒在汉白玉地砖上,光影交织,如梦似幻。 萧怀廷昨晚被萧北焰气的一夜都没休息好,这会头痛的不轻。 他处理一会政务,便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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