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之前的叶澄人品如何,我现在毕竟是占了人家的身份,事关他的母亲,我总要负起些责任。” 闻言,谢承南的双眸微微眯起,莫名透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占有欲。 他轻抚了下叶澄的侧脸,低声问:“不怕吗?” 叶澄面色平静地摇摇头,与谢承南对视。 许久之后,谢承南才冷下声说:“也许之后会让你主动去做一些危险的事。” “谢承南。”叶澄语气中带着坚定,“我说了,我也是个男人。” “以后再说吧。” 谢承南扬唇笑了下,瞳孔中却闪过一丝深沉的黑。 叶澄敏感地察觉到,刚欲开口询问,就被谢承南接过了话茬。 “现在是不是应当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了?” 叶澄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思忖片刻,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本来生活在襄朝百年后的时代,突然有一天就来了这里。” “你知道的,我来的时候,你正跪在地上要吃土。” 说罢,还略带几分怜悯地瞄了一眼谢承南。 他本就生得一双好看的杏眸,此时在月色下眼波流转,不可谓不生动。 谢承南被他勾得有些受不住,呼吸微微一滞,只觉有股热气从腹部升腾起来。 他闭了闭眼,语气克制:“那你可怜可怜我,以后跟我在一块好不好?” 他的表情实在可怜,有那么一瞬间,叶澄甚至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又开始在他面前装傻了。 叶澄想告诉他都掉马了就不要来装可怜这一套了,可转念一想,在他穿过来之前谢承南的确过得很惨,这些话又不忍心说出口了。 他轻咬了下唇,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不可怜我也跟你在一块。” 这回谢承南却不出声了,只是盯着他看。 叶澄半天等不到回话,抬眼这才发觉二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逼仄的暗巷,狭小的空间,似乎有暧昧的气息缓缓掺杂进空气里,丝丝缕缕地向外蔓延。 他有些不自在地偏开头,不去看眼前那张在月色下愈发俊美的脸:“怎么不说话。” 谢承南却微微蹙眉,似乎是有些不满他的躲避,伸出手就将他捞进怀里。 叶澄心慌了一瞬,攥紧谢承南的前襟,有些无措地仰头看着人。 “知道了。” 谢承南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耳垂,轻声说道。 隐隐带着丝蛊惑的声音使得叶澄的脸上骤然升起一抹红。 他抿了下唇,轻轻推开谢承南:“好了,回去吧。” 说罢,就抬起腿欲要走出巷子。 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就乍然停了下来。 “怎么?”谢承南跟着止住脚步,问他。 只见叶澄转过身子,面色狐疑:“那我醉酒的那晚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公子指什么?”谢承南一脸无辜。 “不许装傻!”叶澄气恼地剜了他一眼,又咬着后槽牙补了一句,“你明明知道我在问什么。” “哦?”谢承南若有所思,“那让我猜猜,你问的是这件事对么?” 说罢,不等叶澄反应过来,就低头吻住了他。 他这回吻的温柔,轻轻撬开了叶澄的齿关,将裹挟着雨汽的冷冽气息送进去。 叶澄后背一麻,下意识撑住谢承南的胸膛,却还是乖乖闭上眼睛,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半晌,待觉察到叶澄有些喘不过气来时,谢承南才结束了这个缱绻的吻。 他用手将叶澄唇上洇开的水渍抹去,语气有些不稳:“那天就是这样的。” 叶澄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有些羞赧地哦了一声,松开了谢承南的前襟。 谢承南心底微动。 他凝视着叶澄,声音有些沙哑:“以后也别离开我。” 叶澄一愣,然后忍不住轻笑了下:“怎么,你怕我再突然消失?” 听到消失这两个字,谢承南的面色显然有些难看。 “你知道的,叶澄。” 闻言,叶澄的心脏兀地狠狠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迅速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他不笨,能明白谢承南这句话中隐藏的含义。 这种感受很新奇,原来他也是会被人需要的。 不止他一人害怕失去,这段关系亦不是他的独角戏。 “嗯,我知道。” 他钻进谢承南的怀里,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永远不会离开你。”
第35章 叶澄自那日与谢承南将话彻底说开之后,次日晚上就被谢承南带着见了宋子安。 虽说宋子安早就察觉谢承南对于叶澄的态度不一般,可当亲眼见到他们向来冷面无私的谢大人牵着叶澄的手站在他面前时,他还是忍不住惊诧了半天。 “这、这、叶公子怎么...” 宋子安瞪大眼睛,连礼都忘了行,只是直直盯着叶澄,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无妨。” 谢承南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淡淡开口:“叶府的事他都知晓,可信。” 而叶澄则极力压制住第一次见谢承南下属莫名冒出的窘迫感,攥紧谢承南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他乖乖说了句:“宋捕快好,你们尽管说,我绝不会将你们的话泄露出去一个字。” 说罢,眼睛还不由自主地瞄了下宋子安的胳膊,又做贼似的飞速移开。 宋子安觉察到他的眼波流动,自然也记起先前那次不愉快。 当时他可是被叶澄狠狠咬了一口,那一圈牙印足足在他胳膊上待了两三日,许久之后才消下去。 但再度回忆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宋子安轻咳两声,亦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叶公子,上回的事,是子安冒犯了,都怪我无凭无据就要找麻烦,还请你多担待些。” 叶澄倒是有些惊讶于他坦诚的认错,心道不愧是谢承南的手下,不管再怎么样这人品方面没得说。 他忙摇摇头,笑着回道:“没关系,我能理解当时你的做法,若是换做我在你的位置上,想必也会如此。” 清冷的月色之下,本就生得不凡的叶澄笑起来愈发生动,从未对男子起过异样心思的宋子安一时竟看得有些入了迷。 心道这人生得当真漂亮,言语间也不卑不亢,同传言中的实在不同,怪不得能引得他们向来冷心冷情的谢大人动了情。 宋子安琢磨间就莫名红了脸,傻笑道:“怪我...都怪我...” “说要紧事。” 还未等叶澄再说什么,谢承南便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是,大人。” 谢承南冷淡的声音使得宋子安猝然回神,正色起来,整个身子也转向了谢承南。 一旁的叶澄也随之正经起来,抽回了被谢承南牵住的手,表情认真地盯着宋子安看。 谢承南没说话,只是掀起眼帘幽幽地掠了眼叶澄收回的手,而后又轻飘飘移开了目光。 “叶归远近日与邓文州及其他几名朝廷官员的接触比先前密切了许多,给咱们留了不少把柄。” “这个老东——” 宋子安啐到一半,余光瞄到叶澄,又硬生生将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轻咳两声道,“这个老狐狸,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说罢,便将手中早早梳理清楚的官员名单及相关信息递给了谢承南。 谢承南接过来,勾唇笑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他的食指和中指摩挲着纸张,语气冷淡:“我不是说过,胆子越大越好。” 叶澄的眼睛则有些好奇地追随着谢承南手中的名单,待谢承南将名单塞到衣衫里面,才转过头来继续听着宋子安讲话。 “仵作还从姜氏的尸体中提取到了一味烈性/春/药,据仵作判断,这味药只要服下,不出一炷香便会欲/火/焚/身,无法自控。” “而且——” 宋子安语气斟酌:“此事也与大人您先前猜得分毫不差,据郎中李春德后来交代,那味药的确是出自他手,还是叶归远亲自吩咐命他调制。” 一旁的叶澄闻言,不禁面露惊愕。 春...春/药? 从姜氏的尸体里提出来的?还是叶归远亲自吩咐调制? 那不就证明,姜氏是死于...... 再联想到府中下人们对于姜氏死状的传言以及涉及到的多名朝廷高官名单,叶澄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姜氏的死恐怕比想象中的还要惨烈...... 他的神情外露的过于明显,谢承南很难不注意到。 谢承南侧眸看他,平静漆黑的眼底泛起一抹波澜,轻轻摩挲了下他的后背,才又问宋子安:“他还交代了什么?” “他,他,他还交代——” 宋子安语气犹疑不定,眼神有些微妙地扫了一眼叶澄。 察觉到他的视线转移,谢承南有些不耐地轻啧一声,湛黑的眸子沉了下去:“说。” 叶澄眉心一皱,忙拉了拉谢承南的手,悄声道:“不要这么凶。” 谢承南闻言身子一滞,没说话,却是真的敛去了些许戾气。 宋子安见状,深吸了口气,面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叶澄白皙的脸庞,如实往下说道:“李春德还交代,叶归远前些日子又命他调制了一味新的烈药。” “大约、大约是——” 宋子安语气一顿,瞄了眼脸色冰冷的谢承南,继而小心翼翼地说:“是要用在叶二公子的身上。” 此话一出,宛如平地一声雷,将叶澄整个人都炸清醒了。 “你说什么?” 叶澄瞳孔骤缩,脸上是掩不住的难以置信。 “你是说,叶归远,他要把那药用在我身上?!” “是。” 对着谢承南阴翳的脸,宋子安答得有些艰难。 谢承南眼神微暗,舌尖顶了下腮帮,在夜色中笑得晦暗难明。 宋子安见状吓得直打了个寒颤。 旁人或许不了解,可他在谢承南身边当差这么多年,自然知晓谢承南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背后的隐意。 宋子安又对上叶澄瞪圆的杏眸,硬着头皮接着道:“叶公子,那位李郎中确是这么交代的。” 话落,气氛变得愈发沉闷起来,压抑的氛围令宋子安甚至生出了想要暂时逃离此地的冲动。 沉默许久,叶澄才从喉咙里吐出个嘲讽的笑:“呵,他倒是瞧得起我。” 李春德交代的话中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是个人听到此处,都能明白叶归远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连自己最宠爱的妾室姜氏都能作为讨好权势的工具,毫不犹疑地拱手让人,那他一个姑且算作貌美又不学无术的庶子又有何不可? 难怪...难怪叶归远要派人监视他,难怪总是令李春德来给他瞧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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