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到处跑,还恨不得别人不知道! 他疯了吗? 一见是宋绪风,原本蠢蠢欲动,混在百姓里准备继续作乱的人,离施粥棚能多远就有多远,全然没了先前那嚣张的气焰。 就在这时,有一老一小相互搀扶着拿着碗走近粥棚。 “喂!那个是天煞孤星,就是因为他我们才会遭逢如此灾难的!” “离他远点啊!” 一老一小没理会这些言语,伸出手中的碗。 施粥的官兵见状,立即盛了一碗。 “谢谢。”老人孩子朝官兵道谢后,便拿着碗走到一边开始喝了起来。 很快,陆陆续续有不少老百姓相继开始排队领粥喝。 是的,当你被迫背井离乡,食不果腹,未来都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哪有闲情逸致去关心什么天煞什么孤星? 还是先吃饭再说吧。 很快,宋绪风给符广鳞使了个眼色,符广鳞会意,立即派人将闹事者给一个个抓了起来。 先前不好分辨,现在还不好分辨吗? 符广鳞抓着人,第一次觉得,这天煞孤星的名头可太好使了。
第51章 当纯恶对上伪善 于是,宋绪风顶着“天煞孤星”的名头一路横行霸市,啊不,维持秩序,解决了不少乘机作乱的人。 符广麟之后几日索性其他人都不带,只和宋绪风“厮混”在一起。 这让那些幕僚们顿感挫败。 谁都想不到宋绪风在这样的绝境里,居然过得似乎有些“如鱼得水”,并且无论到哪里都能引起一时的轰动。 但这始终!是小打小闹,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雨一直下。 越来越多的人将这场天灾归结于鬼神之说。 没有人能知道这场天灾什么时候能结束。 迷茫,不安,恐惧,彷徨。 对于未知的恐惧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原本不信鬼神之说的人,内心不禁开始有“难道真的是妖物转世毁我天齐”的想法。 时间一久,就连明帝心里都在泛嘀咕,因为郑博珩已经很久没有音讯了。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一个爆发的边缘徘徊,等着最后一颗稻草的降临。 而这最后的一颗稻草,终于如期而至。 这一日,大雨磅礴,所有人都失去了往日的笑容,雨水浇去了一切的欢声笑语,酒家,商铺陆陆续续关门,老百姓足不出户。 突然,一士兵骑着烈马一路狂奔。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郑将军身受重伤,边关失守——!” “轰——!” 一道惊天巨雷劈在了天齐城上空。 紧接着,所有人的情绪都爆发开来。 “生祭宋绪风!还我大天齐!” “生祭宋绪风!还我大天齐!” “生祭宋绪风!还我大天齐!” 数千人围着将军府,叫嚷着要宋绪风滚出来。 其中,有宰相府的人,有内厂的人,有像吴士清这种被牵连的人。 无善披着袈裟站在最前面,他慈眉善目,悲天悯人,似乎正在为世人的遭遇而感到悲怆。 郑己牢牢守着将军府大门口,一柄长缨枪横在他那发达的胸前,无论面前成百上千的人在吼叫,他都不动如山,忠实地履行着他守门的职责。 与此同时,郑家军们尽忠职守地守护在将军府各个重要位置,没有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寝室内,宋绪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前段日子,他还收到过郑博珩的家书,上面的字迹虽然匆忙,却始终报着平安,尾处还会写上他对自己的思念。 宋绪风反复看着家书,好像离最近的一封家书确实间隔有点远。 难道郑博珩真的出事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吗? “夫人,别多想,将军不会有事的。”郑葵在一旁安慰道,“现在有事的是你。” “我?”宋绪风苦笑,“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有人要活祭我以证天道罢了。” “那是敌人的阴谋。” “不,是阳谋。”宋绪风道,“他们煽动起了民意,只要我活着,这风雨就不会停歇。” “属下不明白的是,敌人如何让这场雨下得那么久?” “这是天意,葵姐。我们和敌人都知道雨总有要停歇的一天,”宋绪风顿了顿,“可是什么时候呢?雨多下一天,世人就多恨我一点。你说,我熬得到天晴吗?” “夫人,我等定会保你安全。” “我有一种预感,他们等不及了。”宋绪风瞧向屋外。 哪怕是大雨的冲刷,都无法洗去人们身上的怒意。 哪怕更多的人知道这种鬼神之说毫无意义,此刻的人已经到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和“试一试也许有用”的阶段。 雨水将人们内心的理智给淋了个干净。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太后娘娘懿旨! 天齐遭逢劫难,哀家深感悲痛。 此番天灾竟为妖孽乱世,哀家自当护天齐子民。 责令宋绪风即刻前往祭祀台以正视听,不得有误。 将军府众人不得阻拦,钦此!”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斩妖除魔!还我天齐!” “活祭宋绪风!还太平!” 果然。 他们忍不住了。 “葵姐,天要晴了。”宋绪风忽然笑出了声。 “夫人,既然天要晴了,你就更不能去了。”郑葵的语气有些颤。 将军府再横,都斗不过皇权。 对方拉不动明帝,转而拉下太后。 也不失为被逼急的做法。 宋绪风太能了。 “其实是我赚了,葵姐。”宋绪风出奇地平静,“我报了我娘的仇,报了吕姨的仇,散了碧水苑,得到了清浅的爱。” “夫人……” “我真的赚了。” “夫人,你想想将军。” “我好想他。”宋绪风的眼眶有些红,“可他受伤了。” “当将军的哪有不受伤的?”郑葵有些着急,“将军是血海尸山里滚出来的,他身上的伤你比我更清楚,受伤怎么了?你看咱郑家军的人听到这个根本无人在意。将军身边有甲哥和乙哥,不是我自夸,整个世间能踩在甲哥乙哥尸体上再杀了将军的人还未出世呢。这是有人利用这个来挑起民众对你的怨念。” “我知道,葵姐,我知道。”宋绪风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我不想他伤到一点点。” “夫人,将军亦不想你伤到一点点。”郑葵生怕宋绪风放弃。 此时,尖锐声再次响起。 将军府门口。 传旨太监等得不耐烦了,扯着嗓子喊:“宋绪风还不速速接旨?” “你给老子闭嘴!”郑己比他更不耐烦,猛地动了动长缨枪一。 “蹭”的一声,把那太监吓得朝后跳了好几步。 “将军府要抗旨?!”传旨太监看到郑己凶神恶煞的模样有点怕,但依旧横眉竖眼道。 “将军府的人被妖怪影响了!” “斩妖除魔!还天齐太平!” “生祭宋绪风!” 郑己越听越烦:“都给老子闭嘴!” 此刻的形势很明显,将军府越护着宋绪风,给宋绪风的负面影响就更大,加上郑博珩不在,他们又不能像在战场上对敌人那般对待天齐人。 如今很有可能路边死了几只老鼠都是宋绪风的凶煞导致的。 宋绪风已经彻底孤立无援。 郑己觉得很憋屈。 将军府众人都觉得很憋屈。 “你特娘的……!”郑己越想越气,他受不了这种憋屈,刚要上前去揍那传旨太监,却被人制止了。 “己哥,退下。” 宋绪风打开了将军府的大门。 在他出现之前,这千百人齐齐声讨一浪高过一浪,可真的当他出现之后,所有人都突然收了声。 周遭除了雨水“啪啪啪”的拍打声,无其他任何声响。 朦胧的雨帘中,宋绪风清冷的模样带着一丝支离感。 那双因为雨水浸润而微红的双眼,那双单薄的红唇,似乎成为了这片雨帘中最显眼的存在。 “阿弥陀佛。” 无善在人群最前方一直不声不响没有任何反应,就在宋绪风现身使得众人失神的一刹那,他睁眼,开口。 一句箴言,使得周围人都回过神。 “妖孽!” “怪物!” “抓起来!” “杀了他!” 宋绪风瞧向无善。 他露出了一抹笑。 这样的大雨,这样的美人,这样的笑容,破碎而美丽,动人而妖艳。 无善表情没有变化,再次吐出箴言:“阿弥陀佛。” 似乎是在抵抗宋绪风的妖气。 将军府众人站在宋绪风身后,虽因为懿旨不能有什么动作,却无法阻止他们力挺宋绪风。 宋绪风并没有跨出将军府。 将军府的大门将两拨人彻底分开来。 一方以宋绪风为首。 一方以无善为首。 纯恶对伪善。 “无善大师可真悲天悯人。”宋绪风冷笑。 “贫僧自会为施主念往生咒,送施主至极乐之地。”无善淡淡道。 似乎宋绪风死定了。 “死的是谁还未曾知晓呢。”宋绪风轻笑。 “死到临头还能如此镇定,贫僧佩服。” “希望到时候你也能镇定,无善大师。” 无善盯着宋绪风。 那眼神里带着一股审视。 自从他得知这么一个卑贱之人居然能得到江瑜白的赏识,并且要和他争无垠唯二的亲传弟子之后,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原本他以为捏死宋绪风简直和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然而他错了。 宋绪风一次次转危为安。 在郑博珩的守护之下。 因此,他联合了宋绪风的敌人们,踢走了郑博珩。 这场旷日持久的大雨早在多日前,就被太史坤预见。 无善等人也由此设了这么大一个圈套。 没了郑博珩和将军府的保护,无善想不出宋绪风还有什么活路。 可为什么他还能笑? 无善觉得有些刺眼。 “宋绪风还不快点过来接旨?”一旁的传旨太监吊着嗓子道。 宋绪风瞥了他一眼。 这太监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两步。 “天煞孤星”这四个字传遍了天齐城,哪怕一开始不信的人,在人云亦云之后也多少会有些动摇,生怕宋绪风的命格影响自己。 在众人略有惊诧的目光下,宋绪风拄着拐杖跨出将军府。 他每朝前一步,众人就后退一步。 而无善却没动。 宋绪风行至无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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