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眠指尖颤抖,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阮明遇都这么说了,这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舌尖顶着上颌,指甲几乎深陷进肉里。 可阮羡明明说了会喜欢我的! 但现在他又把我推给他爸!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亏我还刚刚自作多情思考了那么久! 季雨眠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脑海里不停回荡着休息室昏暗光线下阮羡轻柔微笑的脸,还有总统套房里阮羡光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时轻挑放荡的脸。 那形状优美的唇很是好看,无论在什么环境下似乎都泛着淡淡的殷红色。 可说出来的话,却他妈都是假的! 他就应该狠狠堵住记忆里那张骗人的唇,那张唇才不会骗人。 季雨眠越想越气,“砰”的一声,近乎自虐的一拳狠狠锤在桌子上,愤怒的盯着桌上的入职申请和求职表。 若眼神有实质,那两份单薄的申请书现在应该已经成了碎片。 阮明遇耸了耸肩,“你东西都签了,现在又搁这发什么疯?” “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阮明遇的手指点着季雨眠签名的那块位置,“他到底是怎么哄骗你签下名字的?”
第21章 愤怒 阮明遇捻掉指尖上并不存在的灰,斟酌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这张纸上这么大几个字——入职申请,我相信眼睛没瞎的人,应该都能看见。” 季雨眠几乎把牙齿咬碎,冷峻的脸上一会红一会青。 他闭上眼,声音几乎是从那张薄唇里一点一点漏出来的。 他咬牙道:“是他叫我宝贝,我才签的。” “……” 休息室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阮明遇用手抵着下颌,像是在思索一件几乎颠覆他三观的难题。 过了很久,他才道:“季雨眠,你的脑子真的没问题吧?” “你什么意思?”季雨眠脸色铁青。 阮明遇深吸一口气。 他一贯修养良好,在任何事上都能保持理智。 可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离谱的事。 而且这事竟然发现在季雨眠身上。 这让他心里盘亘着一股怎么都散不去的失望和不甘。 他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有人因为别人叫他宝贝,就随便签下自己的名字?” “季雨眠,假如他让你签的是巨额账单,又或是司法担保人,再严重点,是器官捐赠书,那你该怎么办?” 季雨眠咬紧牙关。 虽然心里很恨那个骗子,但还是忍不住替他说话道:“他不是那种人。” “可你连什么内容都不看,就因为他叫你一句宝贝,你就傻傻签名,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脑子里都装满了水吗?” 季雨眠大脑突突的跳,他也觉得自己很蠢。 可还是嘴硬道:“你是不会明白的,当时是在那样一种环境下,我根本无法拒绝!” “什么样的环境能让一个人把脑子都丢了?!”阮明遇冷笑道:“你不是自诩清醒冷静,就算不依靠季家都能出人头地,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智商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季雨眠愣怔的站在原地,就好像被一棒槌陡然敲醒。 在这世上他没有任何能依仗的人,所以他一直都活得很小心警惕,做任何一个决策都需要深思熟虑很久。 因为他不像其他人,有那么多退路可言。 可是现在,他都做了些什么? 季雨眠揉了揉眉心,脑海里却又不受控制重演着那天的画面。 阮羡伶仃的脚踝,光滑的小腿,纤细的腰肢,白皙的脖颈,还有漫不经心的语调,凑在他耳边说话时亲密的吐息。 都构成了一张勾人的大网,将他牢牢捕捉住。 季雨眠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那些沉在心底许久的唾弃感油然而生。 季雨眠,你可真够蠢的。 “季雨眠,我告诉过你,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就算你这么护着他,我安排你去他身边,你不仅没给我透露半点他的消息,甚至有意无意向他出卖了我的弱点好几次,可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件可以利用的趁手工具,趁你还算理智,赶紧从他身边离开吧。” “来我们青腾也好,回季家也好,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嗯?怎么不说话?” 季雨眠闭上眼睛,像是想清楚一件事,“我不会离开的。” “为什么?” “他骗了我,难道我要就这么算了吗?” “那你要怎么做?” “我要让他亲口告诉我是他骗了我,我要让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对我撒谎!更要让他亲口说让我离开!” “雨眠。”阮明遇低头笑了一声,那张斯文恬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独属于上等人的优越表情。 他道:“可你现在没回季家,你就什么也不是。你拿什么跟我哥对峙?你有钱有权吗?他会听你的话吗?他完全一句话就可以打发你,你何必呢?” 季雨眠偏着头,“不是所有东西都需要钱和权来解决。” 阮明遇嘲讽道:“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季雨眠紧抿着薄唇,拿走桌上的入职申请和求职表,眼神冰冷的越过阮明遇,朝门外走去。 阮明遇叫住他,“季雨眠,就算有些事不需要钱和权,可你觉得你就一定是我哥的对手,不会再被他骗得团团转吗?” 季雨眠脚步顿住。 高大笔挺的身影如一把锋利的刃,凌冽逼人。 他回头,一字一句的愤怒道:“阮明遇,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听信阮羡的一句鬼话!更不会再受他蛊惑!”
第22章 哥哥 京城会员制的高级酒吧里,季雨眠独自坐在角落,对着阮羡给他点的依云矿泉水生闷气。 两个小时前,他和阮羡从青腾集团离开。 当时正值下班点,安海大道上车水马龙,刺耳的鸣笛声四起。 阮羡遣走了司机小王,坐在蓝色超跑的主驾驶上,摇下车窗,对他笑道:“小季,你还没坐过老板开得车吧?今天就让你好好体会下。” 夕阳下他精致的脸就好像天使般无害,额前的碎发被晚风吹乱,宝蓝色瞳孔微微眯起,显得他似乎沉浸在这温柔的晚风里一样。 季雨眠愤怒的心有瞬间酥麻,仿佛被什么羽毛轻柔的拨动了一下。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酥麻就被更多的愤怒给取代。 这混蛋是故意的吧? 阮羡明明就知道他和阮明遇是大学同学,这次他去青腾集团,阮明遇肯定会找他,告诉他阮羡骗了他什么事。 可阮羡却似乎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依然对他笑,还跟他开些恶劣的玩笑。 这个混蛋! 我一定要让他知道错了。 季雨眠攥紧拳头,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显得坚韧而又固执,纯情的脸上剑眉紧拧,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阮羡歪着头,晚风再次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他笑得很甜道:“怎么了呀?小季,是不相信我的驾驶技术吗?我可是很会开车的。” 季雨眠还是冷着一张俊脸,执拗地瞪着他。 阮羡哈哈笑了笑,“快上车吧,等会警察叔叔要过来给我贴罚单了。” 季雨眠深呼吸几口气,觉得就该让警察来给这混蛋贴罚单。 毕竟这人真的很欠罚。 可想到贴罚单后还要交罚款,虽然现在都可以线上12123办理,很方便。 但阮羡除了会用手机打游戏还会干什么?毕竟阮羡都很少自己开车,估计连12123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不定要去骗公司其他员工教他交罚款。 季雨眠攥紧拳头。 一码归一码。 他想解决阮羡骗他这件事,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绷着张俊脸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声音冷冷道:“你二十七岁了,不应该叫警察叔叔。” “扑哧”一声,阮羡笑出声来。 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手链上的蓝宝石吊坠微微晃了晃,在夕阳下泛着暖暖的蓝色光晕。 眯着双眼道:“小季,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我今年才二十六岁,还没过二十七岁的生日呢。” 季雨眠别过脸,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侧脸冷硬而又俊美,“二十七岁和二十六岁有什么区别?都不是该叫叔叔的年龄。” 阮羡又哈哈笑了笑,“那你说,我该叫什么?” 季雨眠怔住。 他只是一心想给阮羡添堵,还真没细想过阮羡该叫什么。 过了一会,他冷冷道:“叫哥哥比较适合你这个年龄。” “好呀,我听你的。”阮羡启动了车辆,蓝色超跑“呼啸”一声驶了出去,晚风扑头盖脸的吹了季雨眠一脸。 季雨眠双手抱胸,那张俊脸紧紧绷着,墨色的瞳孔冰冷无情,似乎任何事都不能将他给打动。 阮羡笑得开心极了,他歪过头,靠近了季雨眠一点,在他耳边轻轻道:“哥哥~” …… 此时,酒吧里,季雨眠想到那声语调缱绻的“哥哥”就生气。 他本来是要在车上生气质问阮羡为何欺骗他,又为何把他像商品一样送人。 但那一句“哥哥”又弄得他心烦意乱,吹了好久冷风才冷静下来。 阮羡这人或许没他表面上那么没脑子,他还是很有手段的。 比如很会玩弄人心。 他又想起了阮羡开车时的样子,握方向盘的手指修长白皙,精致的面孔满是随意慵懒,眼尾缱绻上挑,就好像在开玩具车似的。 这人!真够可恶的! 开车都在故意勾引人!根本不懂什么是认真开车! 季雨眠打开矿泉水瓶盖,愤愤的喝了口水。 远处,一个穿着露脐装,面容精致,头发粉红,脚步妖娆的男人向他走了过来。 粉红男坐到季雨眠身边,将一杯湛蓝色的弹壳推到他面前。 “小帅哥,我都看你好久了,来酒吧一个人闷头喝矿泉水,哈哈哈哈,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有趣的人。” 季雨眠看见男人浓妆艳抹的脸,锋利的眉毛紧拧,嫌恶的往另一边坐了点。 又看见男人推给他的酒是蓝色的,一股无言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冷声道:“滚。” 粉红男的笑脸僵住,气得嚷嚷道:“你这小帅哥,怎么这么没礼貌?” 季雨眠眼神冰冷的睨了粉红男一眼,矿泉水瓶被他捏得嘎吱作响。 粉红男即将出口的怒骂生生止住,讪笑道:“哎呀,你这小帅哥,要不是看你长得帅,就你这跟人说话的语气,早不知道挨多少遍揍了。” 季雨眠懒得理粉发男,“滚,别逼我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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