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差事? 孟哲心中重复了一遍,努力把这句话记住,随后便又晃了两晃,头往下一栽,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 “孟司务。”余副使推了推,孟哲没有反应。 余副使又与其余人对视了一眼,众人同时笑出了声,其中一人道:“这孟司务也太弱了。” 几日后。 江存度收到了来自孟哲的密折,密折中陈述,工部来往运输的建筑木料中,似乎藏了兵甲武器,并且孟哲试探出,这似乎是来自上面官员的授意。 江存度盯着孟哲递来的密折,之前他便有些奇怪,工部居然一点乱子也没出,只安安分分地按照他的要求建设行宫与堤坝,原来工部的目的不在工程上,而是想借着工程之事暗度陈仓。 江存度放下手中密折,望向窗外,如果此时彻查工部,工程必然会被搁置,而眼下还有不出两月时间,汛期就要来了,当前最重要的是确保工程如期完成,所以工部还不能动。 思及此,江存度看向眼前的梁青墨。 每月,户部与工部官员去地方发放工钱,禁军都会随行押运,孟哲便是趁着发工钱的时机,把密折交给了禁军,禁军又上交给了梁青墨,如此才到了江存度手中。 “按兵不动,将此话传给孟司务。”江存度传了一句口谕。 “是,属下领命!”梁青墨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 等人离开后,江存度抬手按了按眉心。 系统给的剧情梗概中并未提到工部,江存度猜测,工部应该是暴君退位后,镇安王要处理的事情。 可如今问题却提前暴露了出来,江存度有些头疼,他只是个临时工,不想操正式员工的心。 想了一会儿,江存度决定先把工部的事情放到一边,要如何处理,还是等工程完工之后再考虑吧。 江存度起身,走向御书房外殿,现在他需要调节一下心情。 而整个皇宫,最能让他心情愉悦的便是养在外殿的鹦哥。 “陛下吉祥,陛下安康,陛下吉祥,陛下安康……” 江存度刚来到外殿,就见食乐站在鹦哥面前,不停重复上面的两句话…… 江存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他开口询问:“这是在做什么?” 食乐没料到陛下会突然出来,听到陛下的询问,他略有些犹豫。 食乐自然是在教多舌说话,本来他是想悄悄地教多舌改口,然后给陛下一个惊喜,可现在提前被陛下撞见了…… 不能给陛下惊喜了,食乐很是遗憾,他如实回禀道:“奴才在教多舌改口。” “多舌?” “奴才时常与鹦哥交流,便起了一个名字。”食乐从头开始解释了一遍。 江存度听食乐说完,立刻心疼地看向鹦哥,他的精神支柱,不会没了吧…… 鹦哥多舌歪着头,回望江存度,鸟喙张开,吐出人言道:“镇安兴,嘉正衰……” 听到这句,江存度心下一松,坚定的好鸟,没有被食乐影响。 “镇安兴,嘉正衰……” 多舌又重复了一遍,江存度听得很舒心,他看向食乐,开口道:“既然唤作多舌,那便顺多舌之意,莫要限制它的言舌了。” 食乐愣了一下,望向陛下,此刻在他的眼中,陛下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
第35章 时间匆匆而过, 一转眼到了六月底,因为江存度的精简,行宫的一座主殿, 和两处阁楼, 提前竣工了。 江存度命工部继续深挖人工湖,以确保人工湖能容纳足够多的水量。 又一旬过去,浔水河上游的堤坝也修筑完成了,连通堤坝与人工湖的河道也疏通完毕, 只等打开堤坝的闸门,浔水河的水, 便能沿着河道灌入人工湖。 工部尚书询问陛下是否立即开闸放水,填充人工湖。 江存度用钦天监做借口, 说吉时未到。 系统给的梗概很简略,并未说明洪水暴发的具体日期, 江存度每日都关注着天气。 今年的雨水很多, 浔水河的水位明显有所上涨,而自从进入七月以来, 天又连续阴了好几日。 宫中、朝堂, 人心都有些浮躁,而恰在这时,北疆又传来消息, 边军与达朗部落发生了一次小冲突。 这则消息的到来,就如同一点火星,投入了朝堂这个炸药桶。 群臣就此事激烈地争议了起来。 有说应该继续和亲,维持和平的。 有说达朗诚意不足, 应该终止和亲的。 还有人提到上次被劫的和亲队伍,以及失踪的艳阳公主。 殿外是密不透风的云层, 殿内是唇枪舌战的百官。 江存度闭着眼睛,面色平静,呼吸轻缓,而下方百官的交锋却愈演愈烈。 兵部尚书:“大堇有一战的实力,没有必要选择和亲。” 工部尚书:“齐尚书此言差矣,战事劳民伤财,和亲才是更佳的选择!” 户部尚书:“战事如果一直持续下去,国库的粮草恐怕不足以支撑。” 前不久,陛下“劳民伤财”,又是修堤坝,又是建行宫,消耗了不小一笔。 刑部尚书:“李尚书多虑了,我朝将士勇猛,对付达朗蛮夷,恐怕用不了多久战事便能结束了。” 吏部侍郎齐铭:“想要和亲,也要先寻到艳阳公主吧?” 吏部郎中:“战事在即,不若另派和亲人选……” 整个大殿就像是一个闷热的蒸炉,众人争辩的同时,不停抬手擦汗。 江存度高坐在御台之上,身形不动如松,仿佛是一个置身事外之人。 忽地,一阵微风吹入殿中,坠在江存度额前的垂旒轻轻晃动了起来。 江存度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殿中争辩不休的百官,平静却不容置疑地开口道:“肃静。” “轰隆——”雷鸣也恰好在这时响起。 两道声音一同响彻勤政殿,瞬间压下了朝中所有争议之声。 江存度注视着殿中百官,他道:“达朗狼子野心,和亲之事休要再提。” 说完,江存度不管朝中群臣如何反应,直接结束了今日的早朝。 第一道雷炸响过后,狂风裹挟着雨点紧接而来,突然而至的凉爽,驱散了空气中的闷热。 从勤政殿出来,江存度望着天,神情却没有多少放松,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可能要迎来真正的考验了。 暴雨骤然降下,像是报复前面压抑了许久的时日,竟一连倾泻了七日未停…… 浔水河的水位日日攀升,堤坝所在的黔义县气氛也一日比一日凝重。 县衙内,黔义县令在这凉爽的天气里,居然急出了满头汗。 “孟司务,水位又上涨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开闸放水了?”黔义县令询问孟哲。 工程竣工后,大部分工部官员都回去了,只有孟哲留在了黔义县。 江存度不知洪水什么时候会来,所以特别安排孟哲留在黔义县见机行事。 孟哲想着陛下的交代,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黔义县令很是为难,堤坝修筑得再牢固,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 再者,此刻不放水,等水位再高,黔义县令怕人工湖承受不住,到时候大水淹了陛下的行宫,他可担待不起啊……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就在黔义县令心焦不已的时候,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 听到这声呼喊,黔义县令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他看着慌慌张张的衙役,开口询问:“何事?快说!” 衙役喘着粗气道:“洪、洪水来了!” “啊!”黔义县令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孟哲却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当机立断开口道:“把闸门全部打开,把水引向行宫。” 黔义县令猛地回神,他拦住衙役,急声道:“不能开!” 孟哲这是想用陛下的行宫泄洪啊! 黔义县令一想到后果,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开口道:“孟司务,此时不能开闸啊!” 孟哲表情严肃,回道:“如果不泄洪,下游数万百姓都要被洪水波及。” 黔义县令也有坚持的理由:“如果泄洪,人工湖一旦承受不住水量,陛下的行宫就要被淹了!” 孟哲的语气却更加坚定,他道:“这就是陛下的命令!” 黔义县令整个人一激灵,似是被这句话震住了…… 眼见黔义县令没有回应,孟哲只当对方还是不同意,他又道:“陛下说,如果洪水来了就开闸放水,一座行宫的分量如何比得上百姓的安危。” 说话的同时,孟哲望着外面肆虐的风雨,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开闸放水!”孟哲又对衙役说了一遍。 衙役猛然惊醒,不再顾及黔义县令的阻拦,转身向外冲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开闸放水……开闸放水……” “陛下有令,开闸放水!” 水闸全部被打开,洪水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奔涌而来,眨眼间便吞没了人工开凿出来的河渠,一路向着人工湖泻流而去…… 孟哲和黔义县众人,关注着水势的变化,洪水来势凶猛,虽然有了泄洪渠道,但仍有一部分顺着河道冲向了下游…… 见此情况,孟哲不禁握紧了拳头。 工期太紧了,负责水利的工匠为了能按期完成,降低了堤坝的规格,如果当初能再多一些时间,说不定可以修筑起更牢固的堤坝,便能拦住今日的洪水。 孟哲全程看着堤坝修筑起来,此刻他为天灾的无情感到痛心,也为自己的无力改变而深感懊恼。 另一边,避暑行宫内,驻留了一些工匠。 这些工匠的主要职责是检查行宫各处细节,进行最后的收尾。 然而因为近日来的连续大雨,工匠的工作暂时搁置了。 几名工匠聚在一起,在宫殿内躲雨,天气如此反常,让人不禁有些忧虑。 一名工匠望着外面的雨幕,开口叹道:“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 “这么下上一年半载,人工湖都能被填满了。” “你们说,陛下挖了这么大一个湖,却只建了三处殿阁,是为了什么?” “陛下的心思岂是咱们能猜的。”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一人突然开口问道。 “除了雨声,还能有什么动静?” “不是,你们听啊!”先前说话的人让众人仔细听。 众人都侧着耳朵细听,嘈杂的雨声中,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些轰鸣声…… “水……水来了!!”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指着外面让众人看。 众人不约而同向外望去,就见连通人工湖的河渠内大量河水奔涌而来…… “老天爷,这是上游开闸了吗!” “水量怎么这么大?” “这湖能装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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