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箭疤离心口处特别近,付汀不敢想象,要是这箭再偏上那么几寸,自己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时湛了? 一想到这里,付汀就忍不住眼眶中的眼泪。 时湛连违抗永安帝的圣旨都不怕,唯独怕付汀的眼泪。 时湛笨拙的擦着付汀的眼泪,又吻了吻付汀红肿的眼皮,试图让付汀觉着痒痒,然后破涕为笑。 然而付汀似乎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维中了,竟然恍惚看见了时湛被一支半人长的箭射倒在地,喷涌的鲜血从时湛坚硬的盔甲下渗透出来,染红了海水。 付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竟然咳嗽了起来。 时湛吓的不敢让付汀再哭了,怕哭出个好歹,连忙轻轻的拍着付汀的后背,嘴里不停的说着安慰的话。 “这疤痕看着害怕,其实并不严重,当时那个箭扎的也浅,就是拔箭的时候把伤口弄的大了一点,留得疤也就大了一点。”时湛连忙解释。 付汀打了个嗝,问道:“真的吗?当时没有危险吗?你胳膊现在疼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了。” “那胳膊和腰上的伤呢?” “这些都是擦伤,也不疼了。” “真的吗?” “真的,哥从来不骗你。” 付汀这才不掉小珍珠了,只是还是有些抽噎。 如今这么一折腾,时湛就算再再火热,也得做个人,天大的火气此刻也都熄灭了。 时湛洗了一个热毛巾,将付汀脸,脖子,手都擦洗了一遍,等付汀清清爽爽之后,两人便准备相拥而眠了。 付汀哭累了,早早便睡着了。 只等第二日起来,两人收拾收拾行囊,再在京城买些清溪镇不常见的年货。 等永安帝安排好一切,两人就能回清溪镇了。
第60章 永安帝说干就干,知道如今已到了年关,不日就要过年了。 众位将士如今到了京城,必定是想念家中亲人的,所以永安帝便迅速的安排好了一应事务,解散了众将士,让大家都能快快乐乐的过个好年。 令付汀没想到的是,永安帝竟然准备派太子殿下到清溪镇历练历练,虽然这历练的时间被选在了元宵节之后。 国子监中已于腊月十五号休假了,所以剩下的时间,付汀便可以多陪陪时湛,两人在京城好好逛逛。 付汀还带着时湛见了见自己在京城中认识的新朋友,其中就有福安郡主和傅嘉木。 时湛又暗戳戳吃了好大一壶醋,惹得付汀哭笑不得。 京中的集市也很是热闹,有许多清溪镇没有的东西,付汀和时湛如今有钱,有很多余钱,于是就在集市上大肆购买了一番。 除了年货外,付汀和时湛还给几位亲人各自买了礼物。 这一番折腾,就到了腊月二十号了。 再有十天就过年了。 付汀和时湛他们终于踏上了回清溪镇的路。 来时轻轻松松的一个人加一个装刻刀和衣物的包袱,回去的时候,零零碎碎的一共整理了三大车。 马车动身,浩浩荡荡的在路上走了五天,腊月二十五的时候,付汀和时湛终于又回到了清溪镇。 回清溪镇的消息,永安帝没往下压,再加上付汀和时湛现在都有个一官半职了,所以传到清溪镇的消息就是—— 有两个从京城来的大官要来清溪镇了! 这会临近过年,百姓们都没有什么大事要做,每日最多的,就是置办置办年货,和邻里乡亲们聊聊家长里短,嗑嗑瓜子唠唠嗑。 这消息一时之间就传的有些离谱。 “你说这大官不过年吗?竟然这会儿跑来咱们清溪镇?” “谁知道呢?这命令肯定是皇帝老爷下的,就算是想过年,那也不能违抗皇帝的命令不是。” “就是不知道这些大官来咱们清溪镇有何贵干,希望能做些好事,可不要再收粮收税了。” “收粮收税倒不至于,咱们这沧溟海战不是才打赢吗?皇帝老爷不是都下了命令了吗,免除咱们这沧溟海边村庄的赋税。” “只要不问咱们老百姓要东西,那什么事都好说。” 几位汉子此刻正坐在悦来酒楼的大堂内你一言我一语的,身边放着一包又一包的东西,今儿个是二十五,年前的最后一个大集,这些汉子想必是来赶集的。 “快快快,那大官坐马车回来了。” “咱们出去看看,这京城来的大官长什么样!” “走走走,我也去!” 悦来酒楼外有人喊了一身,眨眼间,酒楼内的客人们都出去了。 连周老板也忍不住想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大官。 于是围在路边看的人,就不只从悦来酒楼内出来的了。 付汀和时湛的马车此时已经进了清溪镇,在走一里路就能到唐外公的家里。 付汀早就去信给唐远山了,唐外公的意思是,今年热热闹闹的在清溪镇过年,陈池、唐远山、唐外公时湛和付汀,再加上一只糖葫芦,五人一狗快快乐乐的。 所以付汀就没准备着回远河村。 一进正街,付汀被吓了一大跳,马路两边都是集市上摆的小摊,但人实在是多。 付汀撩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下,发现一众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有认识付汀的,一眼就瞧了出来。 就比如早和付汀有过节的付芷。 “我认识这人,这是我二哥!我亲二哥!”付芷今天出来是给人送浆洗好的衣物。 自从跟了镇上的富公子,给人做了小妾之后,付芷和付岸倒是风光了好一阵子。 可付岸竟然不满足于给人家少爷当小厮,偷偷摸摸的拿了人家少爷的东西去当。 刚开始是不穿的衣服,偷出去卖上几文钱,后来就是贵一点的扳指,折扇,玉佩等。 被人家少爷发现后,打折了一双手和一条腿。 再加上这少爷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付芷受宠了一段时间后,少爷便把她抛在了一边。 出了付岸的事情后,少爷便给了付芷二人几两银子,将二人打发了出去。 付岸像个废人一样,家里都得靠付芷挣钱转圜。 一来二去,没怎么受过苦的付芷就给人家浆洗衣物,赚些散碎银两供两人吃喝,一双手糙的不象话。 付芷也想过回远河村,可远河村到底是村子,赚钱的门路没有清溪镇上多。 “胡说什么呢?你攀关系也不看看是攀谁的关系,这位可是皇帝老爷派到咱们清溪镇的大官,不是你能攀扯上的。”付芷的雇主一脸鄙夷道。 “真的,我不骗你!”付芷还想解释,那人却将院门一下子闭了个严严实实,不再给付芷和自己吹牛的机会了。 付芷将一双冻裂了缝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即跺了跺脚,让脚上能有些暖意,便想着要跟了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付汀。 虽说清溪镇要比京城暖和很多,可长时间沾冷水,又没有个护手的花膏,再鲜嫩的手都要冻裂了。 直到付汀的马车停在了唐远山家门口,付汀和时湛从马车上下来,众人这才看出来,这是唐远山的外孙。 而薛青和两人进了清溪镇后就分道扬镳了,薛青也赶着要家回去呢。 众人直呼唐家可真的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一个两个都做了大官,甚至还有人想着,能不能找个机会去拜拜唐外公,让自家孩子也有些出息。 唐外公和唐远山早就命人打扫好了屋子,又做了丰盛的家常菜,只等着付汀和时湛回来。 “不孝外孙付汀(时湛)给外公请安。”付汀和时湛一进门,就膝行到了唐外公的身前。 “好好好,平安回来就好,快起来,这次回来,可真的不再走了?”唐外公年龄大了,就想要这种承欢膝下的感觉,如今忍不住想向付汀和时湛确认。 “不再走了,就算是回京述职,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事。” 唐外公这才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宝贝外孙拉起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细看了一遍,人事全须全尾的,这才放下心来。 不等聊上两句,付汀便听见一声又一声的狗叫。 “汪汪汪!”这狗叫的声音比往日里粗了很多,但付汀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自家糖葫芦的声音。 “听听,刚准备给你说这小东西呢,就闻着味回来了。”唐外公捋了捋胡子笑呵呵道。 “你是不知道,这小东西天天叫唤,特别是一大早上,非得蹲在门口,汪汪叫上几声才好。”唐远山虽然嘴上嫌弃,可眼中却是带着笑意的。 付汀不禁鼻尖一酸,糖葫芦这是在等自己呢,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小狗最是忠诚,认定了自己。 付汀向门口望去,果然,一只雪白的狗狗,耳朵尖是一抹棕红色的狗狗直奔自己而来。 糖葫芦长大了,是个大型犬,如今看上去,真和付汀喜欢的萨摩耶有些相似,长长的白毛打理的很好,眼睛黑溜溜的圆,吐着舌头的时候,真的像是个微笑天使。 付汀连忙站起身来,想要接住扑进自己怀中的狗狗,可狗狗长大了,付汀险些被扑倒了,好在时湛在后面扶了一把。 糖葫芦两只前爪搭在付汀身上,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一般,险些将主人扑倒,又急忙取回自己的爪子。 只是还是挨蹭着付汀,来来回回的在付汀腿边蹭,蹭完付汀也没忘了去蹭蹭时湛,嘴里还发出呜呜咽咽的委屈声音,像是在控诉付汀和时湛离开那么久,是一对坏主人。 付汀走的那一天,糖葫芦觉得自己天都要塌了,食欲不振了好几天。 “都长这么大了?”付汀摸了摸狗头,又捏了捏糖葫芦的耳朵尖,狗狗很乖顺,一点都没恼,还舔了舔付汀的指尖。 “那是,这小东西一顿吃的量都跟一个成人差不多,要不是咱们家有些银钱,还真养不起,你可得把银子补给我。”唐远山嘴上嫌弃道。 唐葫芦转头就对着唐远山汪汪叫了两声,这一人一狗显然不对付好长时间了。 “听你舅舅胡说,每天就他最惦记着给狗喂吃的。”唐外公一语就揭穿了唐远山。 唐远山早就习惯了被自己老爹揭穿,所以现在可谓是练出了极厚的脸皮。 几人聊了一会儿,不时,陈池便赶过来了。 又是一番叙旧,付汀把从京城带来的礼物送给了几位长辈。 陈池早就知道付汀和时湛回来是带着任务的,但因为在年关,所以也不急着议事。 可好好的气氛,总是有人来破坏。 管家来传,说是门外有个妇人认亲。 管家一个妇人,让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先是唐远山混不吝的将目光投在了自己老爹身上,随即又觉得不可能。 可唐外公是谁,唐远山屁股一撅,唐外公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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