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绪事务繁忙,多数不在家中,他的子嗣并不多,与夫人也仅一女一子,长女前年已经出嫁,如今也就这幼子。 孩子不多,导致一家人对这宝贝疙瘩娇惯的紧,这不,受点气就金豆豆出来了。 欧阳绪忙于博文学院,想要让夫人带着欧阳熙来博文吧....欧阳熙又还不够资格,放在家中,夫人就担心长辈惯得没边。 故而两夫妻过着聚少离多的生活,这次还是许泽平来,欧阳绪让人去了家中传话,将欧阳熙接过来小住两天,见见师门长辈。 “我怎么教你的?见了长辈,要干吗?” 欧阳熙将金豆豆努力的收回去,顶着湿漉漉的狗狗眼,站了起来,然后恭敬的给许泽平行了晚辈礼:“师叔好,我是欧阳熙。” “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许泽平连忙起身,他也没有想到师兄的幼子来了,连忙将随身系的玉佩解下递给欧阳熙:“初次见面,可莫要嫌弃了。” 这玉佩也不是什么个好成色,约莫个五六俩银子,许泽平也是见着它是个莲花状的,寓意高洁买下的。 欧阳熙看向欧阳绪,满眼的求助。 “长者赐,不可赐。”许泽平笑呵呵的拍拍他的手,"不值几个钱,收下吧,可莫要怪这个见面礼简陋了。" “还不赶快像你师叔道谢?” “谢谢师叔!” “泽平,近来老师的身体可好?” 见礼后,待许泽平、欧阳熙二人坐下,欧阳绪就关切的询问柳淮之可是一切安好。 “老师近来还不错,今年老师就不教书了。他每日除了会偷溜出去买酒喝,就是会和私塾临近的邻居下棋....” 听着小师弟说的话,欧阳绪倒是松了一口气,每月同老师寄出去的信,收到总是一句话,为师一切安好,勿挂念。 好似多说回一个字,这信封就寄不出来了一样。 “泽平,不如你同师兄下两场棋?” 一听阿父这么说,欧阳熙看着棋盘上自己被吃的只剩下两位数的白棋,开心的就退了下来:“小师叔,我阿父说您可厉害了呢!十四岁就已经连中小三元,快快快,快点打的他落花流水。” 家中欧阳熙最惧怕的就是阿父,同自己说话总是板着一张脸,说话也是硬邦邦的,好似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挨罚。 这让欧阳熙同他相处起来,总是有些怯怯的。 现在听着阿父总是提起的优秀小师叔出现了,他就喜欢这个小师叔把阿父的权威给打下来,这样他就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板着脸了! 许泽平看着欧阳熙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围绕在自己的身边,欲哭无泪,怎么说自己下棋真的很一般呢? “小熙,其实小师叔能够连中小三元都是运气好。”许泽平耐心的解释,“这下棋啊,跟运气没有关系,跟棋术有关系。” “那小师叔你的棋术高超好吗?”欧阳熙眼巴巴的盯着许泽平,显然对他赋予了极大的期望。 许泽平干涩的笑笑,“哈哈,拿不出手。” 其实许泽平也无力吐槽了,大佬们,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下棋?难不成除了下棋就没有别的喜好了吗? 一局过后,欧阳熙死心了。 这棋术好像跟他也没有多少的区别,半斤对八两。 许泽平想着还饿着肚子的小虎,厚着脸皮问欧阳熙:“小熙,你想不想吃糕点?” 欧阳熙刚想说不饿,但是欧阳绪作为一个成年人怎么不明白许泽平的潜台词? 他想着半大小子,正是好吃的时候,随即让候在一旁的小厮去上点下午茶。 许泽平朝着小虎使了个眼神,小虎嘿嘿一笑,挠着头憨憨的说道:“山长,我也是给这位哥哥帮忙。” 说罢,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小厮的后头。 欧阳绪意味深长的瞧了许泽平一眼,提醒道:“小师弟,你要注意分寸,可莫要惯得他们一身毛病。” 许泽平一边执白棋落子,一边说道:“无碍,都还是个孩子。” “你自己难不成就不是孩子了?” 这让许泽平哑口无言,只好默默地研究棋局。 戊时一刻,欧阳绪两父子将许泽平二人送到院门口,欧阳绪提醒道:“明日莫要睡过头,我已经安排好人明日辰时一刻,在你的院门口候着。” 下午后半场棋局时,欧阳绪就同他说了秀才院的大致概况,然后将他分配了班级。 童子院只分为甲乙两班,每班三十人。 秀才院不一样,秀才院分为西院和东院。 西院是算经科,这里的秀才郎侧重算经,一天至少有两节算经课。 当然算经科亦是分班次的,甲、乙、丙、丁四个班,每个班次的人数不等,甲班最少,堪堪十人。 丁班最多,有三四十人。 算经科的分班按【九章】来分,如甲班至少要学到【九章】的第七章。 乙班至少要学到【九章】的第五章。 丙班至少要学到【九章】的第四章,而丁班则是在第四章以下。 东院则是【诗经科】,亦是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 不管是东院还是西院,策论、八股文、律赋这些都是一样的,唯独在算经与诗经这上面,课程量不一样。 至于许泽平正是被安排在了西院的甲班! “谢师兄,我省的。” “咱么师兄弟二人不必拘束,明日你下了课,直接去学子院住就好了。”欧阳绪又嘱咐道:“这些我都安排好了,会有人带小虎去搬东西的。” “好。” 原本欧阳绪想着就让他住在如今的这个院子里,舒服又宽敞,但是许泽平不想搞特殊化。 更何况和同窗一起住,更能够交友,唯一有一点,可能写话本子就不太方便了....
第173章 江南游27 不管是前世也罢,还是今世阿兄的教导,使得许泽平向来不会错过约定的时间。 嘱咐好小虎让他在卯时三刻唤醒自己,实际上卯时二刻,许泽平就已经睁开了双眼。 看着窗外已经明亮的天色,他也不想赖床了,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物,就来到了院子的井边打水,此时,小虎正提着食盒走进来:“少爷,小的正想着回来叫您起床,没想到您竟然醒来了!” 许泽平边用木杯子在水桶里舀水,边回答小虎的话:“睡够了,就起床了。” 洗漱吃过早膳后,许泽平估摸着时间,约莫快到辰时一刻时,他就厚在院门口。 果然他在门口没呆片刻,那个接应他的人就来了。 许泽平想了许久,竟然没有到此人会是施华! 施华没有错过许泽平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错愕,笑呵呵的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他:“喏,这里是四身夏日的院袍,有两身是平日里文课穿的,有两身是上武课穿的。换好了今日穿的,我们就去课室,你不必着急,我已经向这堂课的夫子打过招呼了,会晚到一会儿。” “麻烦施同窗了。” 施华摆摆手:“哪里的话,日后都是同窗,相互帮忙的机会多了去。” 许泽平下意识看了一眼施华今日的院袍,黑衣红边儒生服,他约莫明白穿什么了。 回到房中打开包袱,果然是两身红边黑袍儒生服,两身红边黑色劲装。 麻利的穿好儒生服,他竟然发现十分的合适,要说非有那个细节不到位,那便是袖子,长了约莫一寸。 不过他也没有时间计较这么多了,直接大星流步的走到施华的跟前。 施华瞧着一惊,随后笑着说道:“同窗们都抱怨这院袍难看,尤其是这红黄青绿的衣襟边边,我看哪是人长的丑了,竟然怪起衣服来了!” 许泽平的模子本来就生的好,加上随了许林氏不容易晒黑的白皙皮肤,更是让他隽秀的五官得到了无限的放大了优点。 这段时间坚持的锻炼,使得他单薄的身形有了青年的挺拔感,这么二者一结合,确实使得这件平平无奇的院袍变得熠熠生辉。 这直白的话语,使得许泽平有些许的不自在:“施同窗过奖了,这般的过奖,倒是让我好生不自在。” 施华被许泽平的反应逗乐了,同时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于是就提出了前往课室的请求。 从院子到课室的路上,许泽平也知道了这些院袍衣领的含义。 红色衣领,代表算经甲班的学生。 黄色衣领,代表诗经甲班的学生。 至于蓝色与青色衣领,则是分别代表算经、诗经乙、丙、丁班的学生。 童生院学生则是统一的黑袍白边院服,唯一不用穿院袍的就是举人院的学生了! 当然啦,基本上也是难得碰上一回举人院学生。 他们甚少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饶是此次赏荷宴,这几位举人都不曾出来过。 当施华带着许泽平回到课室时,看到授课的竟然是岑讲书,整个人都傻了,这节不是周夫子的课吗?怎么换成岑讲书了? 在来的路上,施华也说过每个月的排课情况。 这儿按每个月的课是根据旬假来排的,假如一个月是三十一日,那么这个月上旬就上九天课、中旬上九天、下旬上十天。 如果这个月是三十日,那么上、中、下旬各上九天。 上中下旬的课都是每班讲郎在月初就指定好张贴在班级后的公开榜上的,用蓝星的话来说,任课老师=夫子,班主任=讲郎,年级主任=讲书。 监理=教务处处长,掌院=副校长,山长=校长。 今日是七月下旬的最后一天课了,等今日结束,明日就放假了,等到后日就会按照八月的授课表格上课。 博文的每天堂课是半个时辰,每日辰时三刻开始上课,午时开始午休,也就是吃午饭时间。 下午未时开始授课,酉时下课。 这么一算上午会上三堂课,下午会上四堂课。 每日七节课,已经和蓝星很将近了。 每旬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堂课,是武课,嗯,是秀才院所有班级的武课。 这么一算,一个月会排到三节体育课,按照蓝星人主课卷死学生的传统,算是很不错的安排了。 岑讲书清了清嗓子,“既然到了,还不赶快坐下,傻愣的站在外面干什么?!” 岑讲书一放话,施华麻溜的拉着许泽平入课室准备坐到位置上,岑讲书说道:“施华,你回位置上做好,许学子,你来介绍一下自己。” 许泽平:.....果然不管到哪里,老师见到新同学的第一次,永远是让他做自我介绍。 “各位同窗好,小生许泽平,来自东湘省河洛县清水镇,家中老幺。”许泽平说完拱了拱手,“日后咱们就是同窗了,请诸位多多关照。” 许泽平在台上做着规矩又平淡的自我介绍,台下却都是兴致盎然的看着许泽平,若不是岑讲书在上面压着,他们恨不得冲上来与许泽平现场比划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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