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不过你伤有无大碍,还是要多休息。”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楚楼是真心喜欢这孩子,皇室人多有凉薄,其实不管是皇室,就是王都其他豪门世家,都一样。 所以夫人过世后,他担心自己养不好女儿,怕她日后受委屈,腆着脸去宫里求个好嚒嚒来教养,也免得人家说一介武夫的女儿不知礼数。 可是贺故渊,他母亲去世的早,皇上不管不问还打压,他的日子哪里好过的。 可正是这样的孩子,没有长歪,也没有愤世嫉俗,还扑出来救他。 要知道,他们从前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你要是说他是为了南平王府的兵权,那更不可能。 旁人也许不清楚,可他知道镇北王年岁太高,甚至是他的长辈,一人苦苦支撑,就是为了能保他平安。 镇北王不是无能之辈,他虽无子,可手下将士千万,并不比南平王府弱,想要平安护着一个不抢位置,只求平安顺遂的皇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
第21章 电灯泡青衣 “王爷,我皮糙肉厚不成问题。只是我第一次来边境,是真好奇。” “哈哈,你啊,常年呆在北方,来南境肯定瞧什么都稀罕。也罢,就让南池陪你去吧。” 楚楼拍拍小儿子的胳膊:“明日咱们就要回都,趁着还有时间,你就带他去玩玩吧。” “嗯”楚南池起身帮楚楼拉拉身上的毛毯:“爹,你早点休息。” “去吧去吧。” 楚楼躺在椅子上,含笑的看着这两个孩子并肩出去。 两个人从院中走出来,青衣跟在后面。 贺故渊突然侧头看他,眼神凉凉的:“我跟你家小公子出门玩,你这么大个木头还跟着干什么?” “我!” 青衣瞪大眼睛,对上他威胁的眼神,又不好跟他真顶嘴,只好把求救的视线落到自家小公子身上。 楚南池也多少看出来点他的性子,怕是个随意惯了的主,不喜欢人跟着。 “青衣,这两日你辛苦了。今夜休息吧。” “可是公子,边境并不安全。” 尤其南凉刚退兵,边境又没有禁互市,万一有人趁机在做什么,他们怎么放心。 “没事。”楚南池目光沉沉的跟贺故渊对视:“我相信贺公子,可以保护自己。” 贺故渊头一抬,笑的面不改色:“那是自然。再说小公子一打十,肯定不会看着我挨打的。” “那可说不好。” 楚南池转身继续走,贺故渊背着手悠悠的跟上去,言语轻佻:“小公子在战场上杀敌的英姿,真是让我记忆犹新,难以忘怀啊。” 楚南池声音很淡:“是嘛” “那是自然。我就不行了,我只能帮你拔剑,然后站在后面看。” 对于他这种明显说谎的话,楚南池懒得搭理他,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贺故渊捂着胸口,委屈扒拉的:“哎!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扑出去,真是疼死我了。” 楚南池斜了他一眼,如此矫揉做作的演技,也亏的他这么爱演。 两个人从王府出去。 这会刚入夜,穿过府前,在走过拐弯,就是长街。 此时,街上人挺多的。 边境虽战乱,可人都是有故土情怀的,这里再有战争,活下来的人也不愿意离开。 “好香啊” 进了街上,贺故渊就闻到桂花的甜糯香味,凑过去摊子看到卖酒的。 “这位公子,桂花酒要吗?这是我们边境特有的桂花,味道特别好。” 卖酒的是个年轻男子,衣服上都是补丁,但笑容朴实,一看就是南城本地人。 “来一瓶我尝尝。” 这里的酒都是装在大坛里,卖的时候根据客人的需求,装在不同的酒瓶里。 酒瓶自然也是算钱的。 那男子边打边说:“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人。我们这的酒,虽然都是桂花酿的,但品质不一样,您放心尝尝。喝的好再来买。” 他们二位一看就是中原人的长相,俊美白皙,身高欣长,不像南境男子,身量不是特别高。 闲来无事,贺故渊闲聊起来:“酒水应该也赚钱,你怎么还穿着补丁衣服?” 那人笑了下:“我们这种都是小本买卖,哪里赚什么钱。再说家中母亲生病,药也挺贵的。就是图个养家糊口。” 男子装好酒瓶,递给他:“公子,一共是二十文。” 贺故渊回头,对站在原地等待的楚南池伸手:“小公子,给钱。” 楚南池立在原地,稳如泰山,平心静气的说:“穷,没钱” “啧,真小气。算了,爷不跟你见识。” 贺故渊从兜里掏出个钱袋子,爽快的丢给他一锭金子。 那男子立马递回来:“公子太多了。” “你这酒香,爷赏你的” “多谢公子!” 贺故渊大步走回来,身形潇洒。 楚南池越过他,看身后卖酒的男子行了大礼,冷淡的声音,如天上的月亮:“身上有伤,忌酒。” 贺故渊闻着酒,又把瓶塞塞上:“我知道,我就是闻闻。” 楚南池瞅着他的神情,对这话并不是很相信。 不过,身体是他的,听不听也是他的事。 “喂,我那话是开玩笑的,你不会这么小气,一毛不拔吧?” “嗯”楚南池毫不犹豫的点头,视线落在他腰间的钱袋子上,瞧着就沉甸甸的:“你哪来的钱?” 贺故渊摘下钱袋子,在掌中颠颠,嘴角勾着笑:“想知道啊?” 他这个表情,楚南池转回脸,淡声:“不想。” “啧,给你了。” 贺故渊把钱袋子放在楚南池怀里,他放的太快,差点掉地上。 “你给我干嘛?” “我没有手啊。而且这条街这么多好吃的,我买,你付钱。” 他晃晃手里的酒,说的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说完,人就跑到别的摊子上了。 这个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楚南池无奈的只好跟上去,边境百姓不容易,钱是要付的。 没多久,两个人手里就捧了一大堆吃的,楚南池还给他塞了不少点心。 “这些王都都有,你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楚南池不是个喜好闲逛的人,府中有管事,什么东西都不缺,有空的时候,不是练武就是看书。 “你这人,还真是个木头美人。边境的自然有边境独有的味道。就像一碗面,在王都要入乡随俗,在边境也要入乡随俗。” 楚南池偏头看他,对上后者俊美的容颜,只觉得他话里有话。 拿面喻人。 “那边在干什么?” 贺故渊抬手一指,楚南池顺着视线望过去。 到河边了。 不少人聚在一起,蹲在河边放花灯。 “边境战乱,常年死人。他们的亲属就会放花灯,以此纪念。” “这样啊,我们也去看看。” 贺故渊突然伸手抓住他皙白的手腕,不容分说的拉着人往那处去。 楚南池手里还抱着东西,被他一拉,没来得及反应。 河边,除了有放花灯的,还有卖祈福灯的,乌泱泱的围了不少人。 他们挤上去,看到各色的祈福灯,颜色很漂亮。 “相公,我们放个祈福灯吧,祝愿来年安康。” “好,也祈求来年能生个大胖小子。” “哎呀!净胡说,还在外面呢,”
第22章 大白兔花灯 一对年轻的夫妻,就站在他们旁边,女子羞羞答答的在挑祈福灯,面色呈现着幸福的意味。 贺故渊饶有兴致的选了一个大白兔花灯,拎到楚南池面前晃晃:“我听刚才那小娘子说的,可以祈求别的。我们也去放两个。” 楚南池不太信这个,信神明保佑,不如信自己手中的剑。 但贺故渊明显很有兴趣,买了两个花灯。 商贩那里有提供笔墨,贺故渊提笔,弯腰,认真的在红纸上书写。 楚南池扬眸,把他认真的侧脸尽收眼底,男子写着,像是想到什么,突然侧头看他,漂亮的丹凤眼荡着笑意,又低头继续写。 楚南池不明所以,不过兴许是好心情的传递,不自觉的嘴角微微勾起。 贺故渊写完,把笔塞到他手里,让他写。 楚南池拗不过,拿着笔,写了几个字。 贺故渊垂眸去看。 ——望家人平安顺遂! 待他写完,贺故渊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去河边。 粼粼河水缓慢流淌,月光被河中飘摇的花灯,剪碎洒落。桥洞下,一叶扁舟自阴影中游出,上面坐着的是晚归的渔夫。 河边最多的还是年轻的男女,他们脸上带着不同的情绪,把所有的 期盼都寄托在小小的花灯上面。 “这个位置好。” 贺故渊拉着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把买的东西全部放在脚边,兴致勃勃的蹲在河边放花灯。 见楚南池站着不动,贺故渊伸手把他拉下来。 楚南池只好蹲下,见他兴致这么高,开口道:“你在王都没放过花灯吗?” 这种习惯各地都有,哪怕是北国,楚南池前世攻进去,也见过当地百姓在放这个。 贺故渊不可能没放过。 “不一样。”贺故渊偏头看他,目光灼灼:“这是跟你第一次放。” 扑通! 楚南池觉得心口处好似在一瞬间,跳动的特别快,对上贺故渊柔和的眉眼,有些不自在。 他垂眸,轻轻嗯了一声,把花灯放进水中。 好在,贺故渊也不在意他冷淡的反应。 两盏花灯,并排放入水中,胖胖的大白兔一晃一晃的,顺着河流慢慢飘远。 楚南池见过它们的结局,花灯顺着河流,出了城,那里水流变急,花灯自然就翻了,变成河中无所飘零的浮萍,既实现不了愿望,也拯救不了自己的命运。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热衷此事,不过此时此刻,他抬眼,看着身侧人如春日的笑容。 第一次觉得,这种事好像也有不一样的意义。 “相公,来年一定会是好年。” “是啊!放完花灯,我们就赶紧回家吧,小宝还等着我们。” “他啊,是想爹爹了。” “明明是想娘子的。” 身后路过的夫妻,浓情蜜意,相携而去。 楚南池的视线落在他们后面,神色柔和两分,这就是他们南平王府存在的意义。 只要护好这一块土地,守住百姓这样的笑容,就对得起天地了。 “羡慕了?” 贺故渊见他这么开心,凑上来问,他们两个还蹲着,本就靠得近,他这么凑上来,睫毛都看得清。 楚南池不习惯跟人靠这么近,起身又恢复冷淡:“羡慕什么?羡慕你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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