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容与:“嗯,就刚刚。” 欲魔:“他竟然没杀了你。” 时容与:“让你失望了,不过你既然醒了,我告诉你一个惊喜吧,血魔死了,开心吗?” 欲魔沉默了许久:“不可能,不可能!只要有鲜血,老三就不会死!!!” 时容与看着昏睡不醒的梁郁,眼底沉郁在暗自滋长:“所有的鲜血化作血雾消散在空中,是不是也算,魂飞魄散啊?” 欲魔又静了好一会儿,忽的发出刺耳的叫声。 时容与眉头一皱:“洞两,能不能屏蔽他,吵死了。” 系统这一次却没有回应他。 时容与轻轻抬眉,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向梁郁输送灵力的手被对方用力握住,随即天地旋转,他被梁郁扔到了床上。 时容与一怔:“醒了?做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梁郁双手撑在两边,俯身在他侧边脖颈贴上了唇。 时容与:“?!” 他正要一巴掌把人掀下去,脖颈却传来一阵剧痛,梁郁的利齿咬破了他的皮肤,鲜血在一瞬间涌出,又被对方吮入口中。
第32章 梁郁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他的师兄被血魔困住,满是血腥味的魔气缠住了他的师兄,一点一点爬上他师兄纯白洁净的衣袍,仿佛要一点一点玷污他的师兄,吞噬掉那道月光。 他瞠目欲裂,魔气在一瞬间将那血腥气息的魔气撕裂,穿过重重黑雾,将师兄护在怀里。 血腥味被他隔绝在外,他的师兄不能染上那些肮脏的东西。 可是很快,他师兄身上再度缠上了魔气,他正要将那些侵占他师兄的东西撕碎,却发觉,那些魔气是他的。 他的魔气缠绕上师兄,从脚踝绕到腰间,再到脖颈,将那些属于他的气息全部沾染上时容与,他想要……再多一点。 他抱着师兄俯身到对方的脖颈处,淡淡的独属于他师兄的清香扑面而来,他张口叼住了时容与脖颈上的一小块软肉,小心翼翼的吮吸着。 他沉浸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梦中,下一刻被一阵剧痛打醒。 眼前的景象缓缓聚焦,却又和梦境重叠,不同的是鼻尖和口腔中缠绕的血腥气息。 只是殷红的鲜血并不是来自他,而是床上躺着的,他师兄。 雪白的脖颈纤细又脆弱,无瑕的羊脂白玉上却破了一个洞,鲜血自其中缓缓流淌,染红了雪色的衣襟。 梁郁瞳孔剧缩,瞬间便清醒了过来,眼前的景象也更加清晰。 他竟然一手撑在床板上,一手按住了时容与的双手手腕,将对方的两只手都扣在了头顶上,而他的师兄被迫侧过头,将那截脖颈完全暴露了出来。 至于唤醒他的那一阵剧痛……竟是从身/下传来。 但他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痛,而是紧紧盯着时容与脖颈处的伤痕,雪白的脖颈与殷红的鲜血交织,触目惊心。 他难以置信道:“师兄……我,我伤了师兄?” 时容与见小崽子终于清醒过来,动了动手腕:“你先松开我。” 梁郁好似大梦初醒,才想起自己将师兄牢牢禁锢在手里,连忙松开对方,起身离时容与远远的。 独属于时容与的清香却在他身上挥之不去,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不敢去看床上的人,可偏偏又在意时容与脖颈上的伤,只能抬眼望去。 只见时容与揉着手腕从床榻上坐起来,衣衫凌乱,仿佛刚刚被狠狠欺负了一番。 梁郁喉结动了动,低下了头。 时容与倒是没注意到梁郁的小动作,同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他的手和腿都有些发麻,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又抬手给自己拍了个止血诀和净身术。 他再抬眼的时候,只见梁郁像只犯错的小狗缩在角落,连看都不敢看他。 时容与不禁好笑:“怎么?刚刚咬我的时候那么凶,现在怕什么?” 梁郁却道:“不是怕,是自责,我想保护师兄,到头来,却是我伤了师兄。” 时容与看着梁郁胸口的伤,调侃的心思微微收了起来,走过去将人拉了过来:“不是你伤的我,不用自责,这一次你护住了师兄,做得很好。” 梁郁闷声道:“不是我伤了师兄还能是谁。” 时容与浅笑着将灵芥中取出来的药膏递给梁郁:“是血魔,他的血溅到了你的脸上,残存了一点报复的意识,那意识将重伤的你操控了,所以,咬伤我,不是你的错。” 梁郁接过药膏,将清凉的药涂抹在时容与脖颈处的伤口上,鲜血不再,唯剩下一小个齿痕留下的伤痕,经过灵力治愈,变成一个淡淡的小点,留在时容与脖颈处,不像是伤口,更像是别的什么。 他的指腹在那伤口处轻轻打转,思绪又渐渐飘远。 若是这样浅淡的痕迹能够遍布师兄的身体……又或者,更重一点的。 梁郁指尖猛的一顿。 他怎么又在想这些了,师兄再好也都是他的师兄,他怎么能和那些要和师兄结为道侣的轻狂之徒一样? “梁师兄!澍清师兄!你们在吗?”韶华推门进来,看见屋子里澍清脱了一半的衣衫,而梁郁一手按在澍清脖颈间打着圈,他瞳孔一震,“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梁师兄对澍清师兄的感情,原来不是师兄弟!难怪那么怪又那么和谐的! 梁郁顿时沉了脸,将衣袍给时容与拉好,整个人挡在时容与的身前,挡住了韶华的视线:“什么事?” 韶华呆愣了一会儿,才道:“浮玉掌门醒了,在找怀瑾仙尊呢,我去仙尊房间没看见他,想来问问你们。” 时容与暗道不好,他的傀儡没放出来,此刻梁郁在他旁边,也不好放。 梁郁冷冷道:“师尊的行踪,我们怎么会知道。” 时容与整理好衣袍,从梁郁身后探出个脑袋来:“浮玉掌门找师尊有什么事吗?” 血魔脱离浮玉体内之后,浮玉就晕过去了,他应该没有暴露,但还是得去确认一下为好。 韶华道:“浮玉掌门没说,只是说要和仙尊说些关于血魔的事。” 时容与起身道:“我知道师尊在哪,我去找他吧。” 梁郁抬步道:“我和师兄一起吧。” 时容与连忙将人拦住:“不必了,你们去召集师兄弟,我想,也是时候要走了。” 他说完便出了门,没有给梁郁选择的权利。 韶华紧紧闭着嘴,瞥了一眼梁郁,梁师兄也阴恻恻地朝他看了过来。 他连忙并起手指:“梁师兄,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 梁郁顿时黑了一张脸:“我只是在给师兄上药。” 师兄如明月清风,怎可随意诋毁。 韶华连忙点头:“我懂!我懂!” 梁郁懒得理他,看着时容与消失的背影,目光半晌也没收回来。 时容与将两个人甩开,立刻拿出傀儡幻化成澍清,自己又变成了时容与。 他直接去寻了浮玉。 浮玉脸色有些白,但身上的龙鳞尽数褪去,鱼尾也收了起来,变作双腿,她坐在床边晃悠着,没受什么太大的影响,见到时容与来,扬起一个笑:“怀瑾仙尊,蓬莱岛的事,多谢你了。” 时容与淡淡道:“浮玉掌门不必客气。” 浮玉下了床,让时容与坐下:“蓬莱岛死了不少弟子,我还得善后,等之后得了空,我一定登门拜谢。” 时容与轻轻扬眉:“浮玉掌门不是从不出蓬莱岛吗?” 浮玉嘻嘻笑道:“虽然我不喜欢出去,海边更适合我,但是为了提亲,我可以出去一趟。” 时容与差点岔了气:“婚约……不是血魔乱说的?” 浮玉眨巴眼看着他:“不是哦,不过要是怀瑾仙尊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亲自上门去找华雪圣君退掉的,都是小事。” 时容与:“……” 小事? 这小姑娘还挺洒脱。 浮玉看着他,问:“怎么了?” 时容与:“此事我会找师尊问清楚的,必然不会只叫你一力承担。” 他不清楚原主知不道,或是同不同意,也不好擅自做决定,毕竟,他走完任务也就离开了。 浮玉笑道:“好吧,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时容与也确认了浮玉并不知道他披澍清马甲的事,于是起身道:“本也也是想和浮玉掌门辞行的,叨扰许久,也该启程了。” 浮玉点头:“听妙姝说你们要去沧海秘境?那秘境在海底,为表谢意,我把避水珠送你们吧。” 时容与看着浮玉拿出了一盒子的透明珠子,似是玻璃珠,又似是水晶珠:“避水珠,我记得是蓬莱独有的能在水底长时间停留的珠子?准确的来说,是浮玉掌门独有吧。” 浮玉嘻嘻道:“偷偷告诉你,其实就是我的眼泪!” 时容与唇畔噙了点笑意:“那就多谢浮玉掌门了,此物对于我门下弟子而言,十分有用。” 浮玉:“怀瑾仙尊不用这么客气,何时启程啊?” 时容与:“现在。” 浮玉闻言,倒是没什么惊讶的神色:“算算行程,也确实耽搁了一会儿了,得赶紧赶上秘境了。” 时容与颔首:“告辞了。” 知州船再一次从芝麻大小变成巨大的飞船,时容与带着妄虚宗弟子径直朝沧海秘境而去。 浮玉目送他们离开,海风吹起她的长裙与长发,等知州船走远了,她才收回目光,朝着后边的海域走去。 . 知州船朝着沧海秘境行了三个日夜,终于抵达目的地。 只是时容与还没将船停下,海面忽的起了风波,旋转着的水珠将整艘知州船席卷,连带着船只一起卷入了海中。 妄虚宗弟子历练,带队的仙尊长老若无生命危险,不能贸然出手,故而在进入沧海秘境的海域,时容与便不再随意出手,任由船只被席卷带入秘境之中。 黑暗将众人吞噬,时容与的意识消失之前,听到耳畔梁郁的呼唤声,随即在沉入海底后消失。 不知怎的,时容与又被欲魔带入了梦中,这个梦比之前欲魔的所有手段都要来的真实,清晰。 热意布满了他的全身,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如同浪潮翻滚着,就连他的呼吸都是带着热气。 身上仿佛没了一点力气,软的好似一滩水,可偏偏又那么难受。 周围好似有很多纱布帷幔,素白的手攥住那些纱布,扯动着撕裂着,裂帛声中还带着些许清脆的碰撞声。 但时容与现下注意不到那么多,酥酥麻麻的痒意如同蚂蚁钻在他身上,他有些痛苦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可一个动作坚持不了多久,止不住的痒又朝他涌来。 他在一堆纱布中辗转反侧,透明却绚丽的鲛纱缠在他的身上,他像一条鱼,被冲到了岸上,濒死着挣扎,扭动着,将鲛纱全部缠绕,翻滚着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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